自己这个女儿,将来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可惜,自己当年丢弃她,若是养在身旁,必定是如虎添翼! 一行人从荒野老宅出来,司蓝背着朱珠行进,林锦于一旁不放心念叨:“你真要替月华宫主做事吗?” 江湖里月华宫干的都是臭名远扬的恶事,林锦实在不想看着她误入歧途。 “是。”司蓝心知不能耽误朱珠的伤,只能应道。 林锦见此,亦知这师姐性子,若是做下决定,恐怕除却她师妹,世上恐怕再没有人能够劝得住她。 因官道处处都是官兵把手,一行人便从小道行至数日。 一场小雨淅淅沥沥落下,众人留在荒废庙宇里避雨过夜。 “你过来。”司沁进入庙宇内堂,停顿的说了句。 司蓝闻声不应,探手给昏迷的朱珠擦拭面上雨水,又给她系上披风,偏头看向林锦出声:“劳烦你照看师妹,请务必小心月华宫的弟子。” 林锦颔首应:“好,你放心。” 待司蓝进入内堂,狄姬远远看见,心间嫉妒的扭曲,暗想这样下去月华宫再不会有自己的位置! 而内堂里司沁盘坐,目光看向司蓝出声:“寒冰诀是一门伤人亦伤己的武功心法,越是修炼的高越如此,若是修炼定性不足,便会反噬的更厉害,那滋味你应该是有所体会吧?” 司蓝神情淡然应:“你有事直说,我只想听寒冰诀的心法,至于其它无需多言。” “你这性子比我年轻时还要冷硬傲气,好!”司沁难得没有气恼,而是示意她盘坐,“寒冰诀有九层,一层分三级,通常都是一层层的心法练习,最快需要四十年。”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你直接将所有口诀告诉我就是。” “看来你还不明白,修炼寒冰诀需要断情绝爱,你越急越在意,体内寒流就越无法控制,寒冰诀亦难以精进,就连你师妹也会受不住你周身寒流侵袭而更严重。” 司蓝怀疑对方拖延时间,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盘坐应:“好,你且教授试试!” 雨夜湿寒,破窗寒风不减,庙宇外枝头却已有绿意。 待窗外朦胧亮光时,司蓝彻夜未眠,而司沁面色亦有些疲倦,神情却满是赞赏道:“你能到第七层,已经是罕见。” 司蓝运气舒展,明显感觉寒流更容易收敛控制,急促道:“那继续教第八层口诀。” “不行,你且慢慢适应下吧,现在能收敛寒气就已经很不错。”司沁忽略司蓝的诉求,自顾起身幽幽道,“据说寒冰诀第九层可以随意隐藏寒气,亦不再受寒流侵袭困扰。” 现在司蓝就已经能控制寒流,早就完全超出司沁的预料。 两人从内堂出,外堂众人还在入睡,司蓝迈步轻声走向昏迷不醒的朱珠,特意压制自己的寒冷内息,方才探手将其抱入怀中。 昏迷数日,朱珠已经瘦的厉害,司蓝都不敢太用力抱着她,指腹理了理她的衣物,忽地摸索到她袖兜里的小册子。 司蓝从没见过朱珠有这等物件,探手取出,翻阅查看,神情怔住,薄唇抿紧,目光看向昏迷不醒的某人,面热低声叹:“师妹,真是胡闹。” 这种两女之间的荒淫之物,朱珠不知背着自己从哪弄来的! “哎,你什么回来了?”林锦磕睡的歪着头醒来,困惑出声。 司蓝忙藏起掌心烫手的小册子,面色故作凝重的应:“刚才不久。” 说罢,司蓝闭目做休息模样,掌心却不知该将这物件如何处置。 若是扔了吧,朱珠能瞒着自己藏那么深,将来要是醒了,她肯定会到处找此物。 司蓝垂眸担忧的看向贴在自己怀里都不曾有几分热息的朱珠,只得偷偷将小册子塞进她袖兜存放。 这物件既然是朱珠私藏,那自己干脆装作不知晓。 至于朱珠如何得来此物,司蓝以后会慢慢查!
第78章 (六千字章) 春寒料峭, 山风丝毫不减冬日冷冽,望目而去, 树木枝丫却已增添点点绿意,稍稍褪去冬日萧瑟景象。 “官道上任何一辆车马都不许放过,每一人都必须搜身!” “如有可疑人等,立即抓回凨城!” “是!” 众将士应下,骑兵列队出城,奔向山岭之间。 城墙之上数道旌旗招展, 三藩王负手而立,沉声道:“这么大一个凨城粮仓银库,竟然没有一粒米没有一锭银子, 百问堂主手段真是厉害!” “末将失责,百问堂主把黄金白银和大量粮食偷运他处, 现下还没有查到半点消息。”林云下马汇报。 “凨城本就是百问堂的多年属地,连朝廷人马亦是安插不得, 消息自然隐匿,林将军查不到情有可原,起来吧。” “谢三藩王!” 林云起身, 目光看向城内乞讨施粥的队伍, 心生沉重, 犹豫道:“现下没有足够的粮草军需,难以救济灾民安抚百姓,恐怕就连军队亦无法长久据守凨城。” 三藩王回身,眺望城内大片废墟应:“是啊, 那么大笔钱财粮食凭空消失, 绝非一日之功,乃是长年累月的计划, 百问堂主如此有心藏匿,看来需要加派更多人马往更远的地方搜寻。” “末将认为想要人不知鬼不觉运送这些东西,也许百问堂主不会运的太远,一来如今灾荒世道,难免鞭长莫及出乱子,二来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林云招来副将展开地图,探手指向数处,“三藩王请看,如今各官道码头都已封锁,百问堂主等人只能从凨城附近山岭之中,一路秘密逃亡,如此紧要关头,末将猜想他们最终目的地应该是粮食黄金存放之地才对。” “若是藏的太深远地区,他们至少要去码头或是经过官道,可是至今为止,他们的踪迹没有暴露,很显然没有出去的迹象或是打算。” “林将军言之有理,这么大片山岭藏粮食或是黄金绰绰有余,只是想抓他们,无疑是大海捞针啊。”三藩王走近观看地图,忧虑叹道。 “从凨城逃出去的不止百问堂弟子,还有不少江湖人氏,他们跟朝廷不对付,各派亦是明争暗夺,若是三藩王能够威逼利诱,那百问堂将会四面受敌,到时必定会露出马脚!” “好,本王现在下招揽英雄豪杰的封赏告示,如能查获抓捕百问堂主下落,赐封武林盟主,另有重赏!”三藩王命人提笔,随即交于林云去安排。 马蹄声响,眼见林云等人离开,三藩王抬手,幽幽道:“派人尽快去跟月华宫主联系,让她们查百问堂主的下落,切忌不要透露黄金粮食,只说本王到时有重赏。” “是!”护卫应声,随即动作。 话音未落,忽地一道人影落入城墙之上,叹道:“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啊。” 众护卫拔刀欲拦,三藩王面露警惕,掌心搭在佩刀出声:“老前辈,好厉害的武功。” “客气,老妇哪里比得上三藩王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厉害。” “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凨城是被皇帝的宫廷节武卫使队弄成如此模样,本王已经在尽力救援。” 老妪笑而不语,探手拿起酒葫芦喝了口,视线看向过去繁华的凨城,如今却已是荒土废墟,而排队等待施粥的百姓队伍不见尽头,叹道:“这正是三藩王的厉害之处,你比你爹当年有进步,不仅知道借刀杀人,还知道收买人心。” 三藩王面露迟疑打量素朴衣物的老妪出声:“原来老前辈是当年唯一拒绝父王封赏的武林高人亥慈。” “你爹应该恨老妇恨的牙痒痒吧?” “您说笑,本王若是有幸能得辅助,将来定推举老前辈为武林盟主,如何?” 春风吹拂老妪银白发丝,可目光却炯炯有神看着这雄心勃勃的年轻人,仰头笑道:“老妇当初拒绝你爹,现下又怎会受你这毛头小子的蛊惑?” 三藩王面色不佳,杀心暗起,目光无声指挥众护卫,隐忍初更:“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江湖里那么多人争得死去活来,您却白白不要,那今日前来凨城所为何事?” 老妪探手系上酒葫芦,余光瞥见身后蠢蠢欲动的护卫,轻笑应:“老妇原是来打听旧友和两徒弟,现下看来她们应当不在凨城,那就不打扰了。” 语毕,老妪翻身踏步逼近三藩王,身形如幻影,探手压制他手臂拔剑动作,掌心轻易扼住他脖颈,随即面向众护卫,以示震慑。 “你们都不要动!”三藩王吃惊对方身手,心有余悸的出声,“老前辈,您向来不取人性命,应该不会破戒吧?” 城墙边缘,老妪满目威压的看向三藩王,心知这天下换哪个人做皇帝都一个德性,轻蔑道:“你倒是会说漂亮话,老妇劝你一句,务必善待百姓,否则你的头颅随时可取!” 而后,老妪松手,纵身跃下,身影消失眼前。 那些护卫放出的利箭,连她的影子都未曾追到。 “属下等人现在去追!” “算了,本王没事!” 三藩王探手揉着脖颈,蕴怒的看向那老妪,暗想难怪父王当初要用那么多州城财力来收买江湖门派。 这些江湖高人太厉害,若是不能收服,很容易落得跟如今登基的蠢笨太子一个下场! 春雨朦胧,接连数日不停,好不容易转睛,薄日出头,山岭深处,却不见多少光亮。 树影之间剑门宗和水若庵两派聚集一处避难。 苍老咳嗽声响频频响起,枝头翠鸟纷纷飞离。 “师傅,您喝水。”慧静用树叶盛了些水跑到無引师太身旁。 無引师太低头喝了些,目光看着恭敬侍奉的慧静,而后望向一干累瘫无所动作的众弟子,叹气道:“徒儿,师傅如今功力丧失大半,恐怕是不中用了。” “师傅,您会好起来!”慧静闻声,当即慌张的红了眼。 余下弟子听闻,察觉不对,亦是纷纷伏身,二弟子上前关切问:“师傅,您是要传位吗?” 無引师太冷眼看向这群不孝弟子,心间生怒,只是碍于此时危难情形,才隐忍不发,应:“是啊,剑门宗主正好可以在此作证。” 原本盘坐调伤的琦离,偏头看向無引师太,困惑出声:“您的伤并无大碍,此事是否太早了些?” 虽说功力减半,但是無引师太不应当如此急切才是。 無引师太摇头,眉眼黯淡,叹道:“老衲以前总想逞风头,好让亥慈瞧瞧,自己会把水若庵发扬光大,可现下物是人非,真是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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