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哨终于赶到,黑衣人很快就落了下风。 颜若抱着脸色苍白的沈枝枝手脚发冷,她眼神冰凉地扫视过行凶的黑衣人,对暗哨吩咐一句:“留活口!” 半夏已经去宣太医了,清秋万万没想到沈修仪会帮自家主子挡刀,既担心又庆幸,担心沈修仪的伤势又庆幸受伤的不是主子,真是矛盾极了。 颜若小心翼翼地将沈枝枝抱回床上,仅仅几步路,掌心布满冷汗。 看着床上人痛苦地皱着眉头,露出那张明艳妖孽的脸上不该出现的痛苦神色,颜若面上尽是担忧,手握成拳恨不得马上将外面的刺客斩杀。 她明明那么害怕,为什么……
第22章 颜若白色的寝袍染满鲜血, 她浑然不觉。 可能是因为疼痛,沈枝枝不断想要伸手到腹部, 颜若坐在床边抓住沈枝枝的手不让她碰伤口,清秋则拿白纱布按住沈枝枝的伤口。 沈枝枝无意识地呢喃:“好痛,好痛……” 声音太轻,颜若凑到她唇边才听清。 心很难受。 她明明是那么害怕,又是那么怕痛的一个人,来月事都痛到下不来床, 更别说被刺了一刀了。 颜若轻声安慰:“太医马上就到了,乖,再忍忍。” 清秋抬头, 她不敢相信这么温柔哄人的竟是自家主子。 血怎么按都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白纱布彻底染成了红纱布。 颜若的双眸仿佛也被鲜血染红, 她朝外吼了一句:“太医怎么还没来!” 再没有了往日的端庄从容。 她在害怕,她的心乱了。 话音刚落, 半夏带着宋济仁和小药童急匆匆跑了进来,他们正欲行礼,被颜若斥住了, “救人要紧, 管这些虚礼做什么?” 宋济仁从未见过如此易怒的皇后, 擦了擦不知道是跑太急流出来的汗还是被吓出来的冷汗,连忙上前,清秋给他让了位置。 “准备热水。” “好的。” 半夏连忙出去准备了。 再进来时把碧落带了进来。 碧落陪同沈枝枝来找皇后,中途有刺客闯进内殿, 她没办法进来。后来刺客被制服, 重兵把守,她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进不去,幸亏半夏出来顺便把她带进来了。 小药童帮忙打开药箱,宋济仁紧皱眉头,拿开了那压着止血的纱布,手往小药童面前一伸,头也没回道:“剪刀。” 小药童连忙递上。 宋济仁将伤口位置旁边的衣裳剪开一个洞,心脏往下一点的位置有一道血口,血虽然还在往外渗,但已经没有一开始流得这么厉害了,宋济仁见血的颜色不太对,道:“试毒银针。” 颜若一听到“毒”字,心瞬间提了起来。 银针变黑,匕首有毒! 颜若握着沈枝枝的手变紧,深吸口气勉强维持住了表情。 宋济仁:“特制金疮药。” 小药童快速奉上。 宋济仁将一大瓶金疮药尽数倒在了伤口上,沈枝枝闷哼一声,彻底没声了,颜若着急问:“怎么回事?她这是怎么了?” 宋济仁安抚:“娘娘别着急,这特制金疮药有奇效但药效很猛会产生剧烈的疼痛,沈修仪只是痛晕过去了。” 热水来了,宋济仁拿热毛巾擦了些血,来到蜡烛下端详,又用银针对比,宋济仁倒吸一口冷气,颜若见他这反应,便知不好,忙问:“是什么毒?” “毒箭木。”宋济仁继续道:“毒箭木又称见血封喉,一旦液汁经伤口进入血液,就有生命危险。” 颜若站了起来,厉色道:“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沈修仪不能有事,否则全部陪葬!” 宋济仁和小药童连忙跪下磕头,颜若摆摆手让他们起来。 伤口已经止住了血,需要缝合伤口才能愈合,宋济仁简单清理了伤口,小药童则在给银针消毒、穿针引线。 细针穿过肉的刺痛感传来,沈枝枝痛得直冒冷汗,生理泪水从眼角滑落,颜若伸手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擦去额头的细汗。 匕首不大,伤口不大,约莫过了一刻钟,伤口缝好了。 宋济仁起身拱手道:“皇后娘娘,微臣马上去配制解药,请娘娘让人将沈修仪的身子擦拭干净,避开伤口以免感染。” 颜若烦躁地摆了摆手:“去吧。” 宋济仁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丸,吩咐半夏道:“半夏姑娘,每隔一个时辰给沈修仪喂一粒药丸,如若沈修仪咽不下去,就将药丸磨成药粉就水喂下。” 半夏接过、应下。 宋济仁走后,颜若便道:“给沈修仪清理一下,手脚利落点,轻一点。” “是。”小宫女应下,小心翼翼地开始给沈枝枝宽衣。 清秋见颜若身上都是血迹,她一向端庄自持,何曾这样狼狈过,担忧道:“娘娘,臣妾侍候您先换件衣裳吧,这里有半夏照顾,还有沈修仪的贴身侍女碧落。” 半夏也劝道:“娘娘,这里也奴婢,您不用担心。” 颜若不为所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给她换衣裳,生怕有半分不妥。 两人只得作罢。 纱衣之下不是她们熟悉的肚兜,除了颜若,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 颜若盯着沈枝枝姣好的身材没有半分旖旎的念头,只有满满的担忧。 沈枝枝那件红纱衣被染得更红了,脱下纱衣后,小宫女拿热毛巾给沈枝枝擦拭身子,擦到伤口旁边的位置时,一紧张就出错,不小心碰到了缝合的伤口,沈枝枝痛苦地闷哼一声,哼哼唧唧地呢喃着什么。 小宫女连忙跪下认错,颜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毛巾,不悦道:“出去认罚。” 小宫女抹着泪出去了。 颜若将脏毛巾扔到一边,拿过干净的热毛巾亲自给沈枝枝擦拭。 半夏和清秋忙阻止:“娘娘万万不可,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些,还是让奴婢来吧。” 碧落也十分惊讶皇后娘娘竟然愿意屈尊为自家主子擦身子。 颜若丝毫不理会她们的劝阻,擦脏了一条又一条的毛巾,染红了一盘又一盘的热水。 那平坦光滑的肚子多了一道不该存在的伤口,刺目碍眼,颜若忍着心中的怒火总算给沈枝枝擦拭干净身子。 剩下换衣裳的工作交给半夏和清秋,毕竟自己不熟练怕是会弄疼她。 衣裳换好,又换了一床干净的被褥这才结束。 颜若自己身上都是血,她没有再坐床边,只是定定地望着沈枝枝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出神。 半夏端着用热水冲泡好的药粉和一碗甜水过来了,碧落扶起沈枝枝,半夏喂药,但沈枝枝就算是昏迷了也怕苦,一直紧咬牙关,药水喂不进去。 碧落苦笑:“主子从小怕苦,这样怕是喂不了。” 半夏无奈,询问道:“娘娘,沈修仪喝不下药,可能要用蛮力灌药了。” 颜若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摇摇头,强行灌药她定要挣扎,一挣扎定要扯到伤口。她道:“不行,半夏,你随本宫去更衣,清秋和碧落在这好生照料。” 她们不解更衣和喂药有什么必然联系,但顺从应下。 不到半刻钟,颜若便换好衣裳回来了。 颜若小心翼翼地扶过清秋怀里的沈枝枝,对三人道:“你们先出去。” 三人不明所以,清秋问:“娘娘可是要亲自喂沈修仪用药?” 颜若淡淡应声没过多解释,她们退下了。 沈枝枝就靠在颜若的肩膀上,两人靠得极近,颜若一偏头就能看到沈枝枝近在咫尺的脸。 颜若看着沈枝枝那本该红艳张扬的脸现在只剩痛苦和苍白,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沈枝枝毫不犹豫为她挡刀时想的是什么,明明她说她害怕得腿软的,挡刀时却那么奋不顾身、那么地毫不犹豫。 颜若没再犹豫,端起药碗尽数喝进嘴里,对准沈枝枝的唇,吻了下去。 颜若不急着将药喂进沈枝枝的嘴里,她在等她放松警惕,沈枝枝的唇被柔软的棉花压着,她肚子好痛,想要吃点甜甜的棉花安慰一下自己,于是张唇将棉花含进嘴里。 “唔……”沈枝枝皱起了眉,这棉花是水做的就算了,为何还是苦的? 她想要吐掉那苦不拉几的“水棉花”,但被一条柔软的不知名物体挡了回来,沈枝枝抵挡不住,尽数咽下,她气不过,软舌和那柔软的物体打起了架。 舌头精疲力尽,沈枝枝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毫不留情地用力咬了一口那棉花,颜若吃痛,总算是放开了她。 沈枝枝的唇变得红润起来,微微张着喘着气,刚刚的痛苦之色缓解了不少。 喂完药竟然留恋地没马上离开,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颜若望了眼床头柜的甜水,犹豫着要不要喂她喝点解解苦。 这人这么怕苦,还是喂点吧。 颜若这样想,含了一口甜水,对准了刚刚咬她的红唇,尽数喂了下去。 这次是甜的了,沈枝枝甜滋滋地索要更多…… 房门被打开,颜若走了出去,唇上异常红艳,脸上也有不正常的红晕,半夏疑惑问:“娘娘,沈修仪可顺利喝下药了?” 颜若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半夏你细心些,碧落你熟悉沈修仪,你俩在这贴身照料不要离开半步,清秋随本宫过来。” 清秋:“……”好吧她是不够细心也不够熟悉。 颜若问:“暗哨呢?” 清秋回:“在正殿等候,驻守山庄的林牧林大人也来了,奴婢没让他进来。” “嗯。” 暗哨一见颜若,马上跪下:“属下救驾来迟,主人受惊了。” 颜若神色冷凝,问:“刺客呢?” “只留了一个活口,盘问了发现是前朝余孽,他死不松口说没有同党,该如何发落,还请主人示下。” 颜若:“这个人留在这本宫自会处理,他们肯定有同党,给本宫查!一个也不能放过!” 暗哨领命,跳窗离开了。 颜若眼神凌厉,淡淡道:“让林牧进来。” 林牧一进来就扑通跪倒在颜若脚下,声泪俱下道:“微臣失职竟让刺客有机可乘,害得娘娘受了惊吓,还让沈修仪受伤,请皇后娘娘责罚。” 颜若冷笑一声:“放心,责罚少不了。” 她转而问:“皇上呢?皇上可有事?” 林牧连忙答:“皇上受到惊吓,晕厥了过去,太医看过了,并无大碍,其他的妃嫔寝宫并未见刺客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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