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枝见颜若脸一阵红一阵白,乐不可支。 颜若觉得沈枝枝笑得很欠揍,哪有半分刚刚性感妖娆的影子,忍不住伸手用力捏了一把她细嫩的脸蛋,毫不留情,痛得沈枝枝龇牙咧嘴。 沈枝枝又被包裹严实抬回了闲庭阁。
第20章 元贞三年六月二十三日, 元贞皇帝赵世铭携后宫妃嫔前往避暑山庄避暑。 后宫暂无子嗣,所以并没有皇子公主同行。 仁德太后向来信奉心静自然凉, 并没有同行。 晌午,厚重沉实的朱漆宫门缓缓打开,一众大臣早早守在宫门之外,隆重冗长的仪仗已经准备好了。 赵世铭一身明黄龙袍,手持折扇,笑得非常灿烂, 一点威严也没有,丝毫不像真龙天子,反倒是像京城里的纨绔子弟。 赵世铭身边的的颜若也是一身明黄, 正午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明黄凤袍熠熠生辉。她面上始终挂着得体端庄的微笑, 大臣们对她的尊敬比对赵世铭还要尊重些,这从他们参拜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来。 沈枝枝则隐没在一众嫔妃里, 踮起脚尖往外看,她还没出过宫墙呢。 沈枝枝的目光总是被前面那抹明黄凤袍的身影吸引,但她还记着仇呢。 昨日那人又把她赶出去了, 回闲庭阁的路上清秋嘲笑了她一路, 因为她信誓旦旦地说皇后不会把她赶出去的, 被啪啪打脸了。 赵世铭说了些场面话,便迫不及待结束了,他受够了每日憋在皇宫的日子,现在只想快些逃离。 御林军随行, 骑行官兵在最前面开路, 头戴金鳞甲的带刀侍卫骑着高大的黑马分列左右护卫而行,仪仗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仪仗往护城河东门去, 此刻,东大街到护城河的街道已经被围观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静鞭数鸣,百姓跪拜,声势浩大。 沈枝枝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掀开车帷一角往外看,这和她拍古装时的古代布景差不多,就是看起来更真实些。 京城距离避暑山庄约莫四五天的路程,期间会在沿途驿站休整。 沈枝枝想,这样她就可以在休整的时候偷溜出去看看。但等到那时沈枝枝才发现,白天赶路太累了,晚上休整时根本没精力偷溜出去。 碧落指着高挂的沈府牌匾道:“娘娘,你看。” 沈枝枝看到“沈府”两个字,反应了一下,这是原身的家,不过沈从文对原身这么差,连带着沈枝枝对沈从文的印象也不好。 “没什么好看的,那里与本宫不再有瓜葛。”沈枝枝收回视线,淡淡道。 碧落点头,虽然那是她们长大的地方,但的确没什么可留恋的。 虽然对沈家没有留恋,但沈枝枝还挺想逛逛京城的街道,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颜若端坐在凤辇里,闭目养神,脑海里全是沈枝枝,一会儿是她换“文胸”的场景、一会儿是她宽衣解带的场景,一会儿又是她贴着自己跳舞的场景…… 思绪纷乱,颜若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从沈枝枝出现之后,一切都变得怪怪的,沈枝枝怪怪的,自己也是。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她今日都没有和自己说话了,应该是生气了,毕竟昨日又让人把她抬回了闲庭阁。 突然,前面龙辇骤停,后面的车也急忙停了下来,由于惯性颜若向前摇晃,被半夏和清秋扶住,清秋皱眉,掀开帘子出去,叉着腰怒道:“怎么回事?” 赶马的侍卫连忙解释:“皇上的龙辇突然停下,属下不马上停下就要撞上去了。” 前面一个侍卫骑着马往颜若的凤辇方向来,恭敬道:“皇后娘娘,皇上身体不适,询问可否原地休整?” 颜若淡淡道:“原地休整,传太医为皇上诊治。” “是。”侍卫掉头走了,他拿着刀的手振臂高呼:“原地休整!原地休整!” 此刻他们出了城郊,正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小树林里,颜若被半夏和清秋扶着下了凤辇。 颜若下意识往身后望去,按照位份,沈枝枝的马车应该在很后面,她是望不到的。 小太监从马车上搬了张靠椅下来,颜若坐下休息。 一阵轻风吹过,无数的小树叶轻轻晃动,风和树叶的撞击发出悦耳的声音。阳光正透过茂密的树叶间洒落下来,若隐若现,斑驳闪烁,酷热的夏天,树荫底下是乘凉的好地方。 沈枝枝摘下一支野花,扯下一朵花瓣扔在地上,念叨一句什么。 “去。” “不去” “去” …… 最后一朵花瓣是“不去”,沈枝枝:“……” 她又摘了一支花,最后一朵花瓣还是“不去”。 沈枝枝歪了歪头,沉默半晌,自欺欺人地将花瓣扔在地上,满意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最后一朵是去,那就去看看吧。” 碧落看不懂自家主子的操作,忙问:“娘娘,你要去哪?” “去找皇后!” 去当然要有个由头,沈枝枝想,那就给颜若摘朵野花送过去吧。 说摘一朵就是一朵,沈枝枝手上拿着朵小雏菊,拎起碍事的裙摆就往前去。 碧落连忙跟上,操心道:“娘娘,慢些,小心摔着。”这泥地坑坑洼洼的,自家娘娘跑得又这么快,真是不省心。 马车与马车之间至少有两到三米的距离,沈枝枝距离颜若目测至少有二十来辆马车。 马车两边的带刀侍卫见有娘娘奔跑过来,纷纷躲开、低头不敢直视。 薛清婉掀开车帷,就见一个急速的身影从眼前掠过,她皱皱眉,“何人敢在御前失礼?” 薛清婉没看清,但与她同乘的安予初看清了,凉飕飕道:“是沈修仪。” 薛清婉闻言一愣,是她倒是不奇怪了,往前面去,应该是去找皇后吧。 颜若百无聊赖地闭眼小憩,心里突然有种要睁眼的冲动,睫毛轻眨,她跟随本心睁开了眼。 那抹红色的倩影就这样闯人眼帘。 路过之处,尘土飞扬。 她额间有细汗渗出,红唇微张喘着气,但脸上的笑又是那么张扬和肆意,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 颜若从靠椅上坐了起来,面上不显,但眼神始终追随着她的视线,生怕她摔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往自己走来。 沈枝枝气喘吁吁站定,准备行礼,颜若就开口:“免礼吧。” 待沈枝枝喘回气,颜若没忍住轻斥:“身为修仪,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形象地奔跑,成何体统。” 本来是想让她下次走慢点,这泥路容易摔跤,一出口却变了味。 沈枝枝:“……”她是不是没有话教训人了?每次都是成何体统。 沈枝枝不情不愿地应:“臣妾知道了。” 颜若猜,沈枝枝很快就要没脸没皮地上来挽住她的手腕了,果然,沈枝枝朝她走近……在她旁边的清秋面前站定。 颜若皱眉。 沈枝枝朝清秋伸出手掌心,是那支小雏菊,清秋受宠若惊:“沈修仪,这是给我的吗?” 沈枝枝点点头,声音甜腻:“开得这么灿烂的小雏菊当然要配笑得这么灿烂的清秋姐姐。”才不配冰冷的颜若。 清秋连忙谢恩。 颜若声音冷若冰霜:“去看一下皇上怎么样了,没事就启程。” 侍卫见颜若心情不好,连忙领命往皇上的龙辇跑去。 颜若站起身,冷冷地望了沈枝枝一眼,又眼神复杂地望了眼清秋,清秋瑟瑟发抖。 颜若在半夏的搀扶下走向凤辇,清秋反应过来,朝沈枝枝行了个礼追了上去,留下沈枝枝在原地望着颜若的背影出神。 让你出口就是教训人家,就不送花给你,就不送! 想是这样想,但沈枝枝还是跟了上去。 颜若回到凤辇上继续闭目养神,沈枝枝悄咪咪地掀开车帷,将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半夏和清秋不要出声。 沈枝枝做了个请的姿势,就是想要请两人出去的意思,半夏摇摇头,沈枝枝双手合十,唇瓣张合没有发出声音,但她们可以读懂,沈枝枝是在说“拜托拜托”。 清秋轻轻扯了扯半夏的衣袖,半夏无奈,和清秋退出了车厢。 这么大的动静,颜若怎么会没察觉,她只是想要看看沈枝枝又想搞什么鬼。 颜若薄唇紧抿,眉头蹙起,神色冷漠,气质高傲,那绝美的容颜像是老天一笔一划精心刻画似的,没有丝毫瑕疵。 沈枝枝坐下,轻轻靠近,伸手抚平她眉间的蹙起。 颜若装不下去了,睁开锐利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沈枝枝,沈枝枝咽了咽口水,这样的颜若有点可怕,她默默往后撤,被颜若抓住手腕只能停下动作。 颜若眯起眼眸,红唇张合吐出几个字:“沈枝枝,你在挑衅本宫。” 沈枝枝腹诽,她这哪是挑衅,明明是调戏好嘛? “臣妾不敢。”沈枝枝低下头。 颜若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盯着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问:“当真不敢?” 沈枝枝眼神无辜又乖巧:“当真不敢,臣妾只想日夜侍候在皇后娘娘身边,逗娘娘开心。” 颜若冷笑一声:“你确定是逗本宫开心而不是惹本宫生气?” 沈枝枝正想要为自己正名,外面侍卫粗犷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皇上已无大碍,可以继续赶路了。” “那就继续赶路。”颜若淡淡的声音传出,侍卫领命,振臂大喊:“继续赶路!继续赶路!” 沈枝枝觑着颜若的神色,问:“皇后娘娘,臣妾需不需要回原来的马车?” 颜若淡淡瞥她眼,还没等她说话,马车突然往右拐,颜若由于惯性往沈枝枝那边倾,沈枝枝下意识伸手环抱住了她的细腰,两人的脸贴在一起,灼热滚烫。 沈枝枝关心问:“娘娘,您没事吧?” 驾车侍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抱歉道:“娘娘,属下该死,刚刚路面不平,车轮硌到了石头,惊扰娘娘了。” 颜若推开沈枝枝,面上愠怒,耳根却有不正常的红晕,她清了清嗓子,道:“无碍。” 也不知道是回答沈枝枝还是回答驾车侍卫。 沈枝枝咬咬唇瓣,动作可爱又撩人,颜若撇开视线不再望她。 “皇后娘娘,您还在生臣妾的气嘛?” 颜若微笑脸:“没有。” “那就好。”沈枝枝安心一笑,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声音软软:“那臣妾先睡觉了,昨日被皇后娘娘赶出凤仪宫,人家伤心了一晚上,都没睡好呢。” 她说着挪到角落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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