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说:“我就来十天,所以我住一半收费的,一半不收费的,可以吗?两位亲爱的姐姐。”她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你们对我都很好,那我也不要你们为难,一半一半!觉得我公平请扣1!不赞同的请扣眼珠子!” “111。”秦恣说。 贺兰馨也无奈地跟着道:“111。” 电话切断了,秦恣和贺兰馨都松口气,两人相视一笑。 秦恣又喝了口茶,说:“对了,印章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贺兰馨一愣,问:“什么意思?” “我早上出门去给你搞了,不过人家不是机器刻章,是人工刻,要等一周才能送来。”秦恣下巴稍抬,“你就期待着吧。” 贺兰馨也不挣扎,她要是不收这个印章,估计秦恣会难受,于是说:“行。” 秦恣补充:“是盛小姐推荐的店铺,我带着她一起去的。” 这下贺兰馨倒是有些意外了,她认真地看了秦恣好几秒,才说起来:“阿恣,你好像很喜欢行意嘛。” “喜欢”这个词让秦恣的眼皮跳了下。 想到盛行意,秦恣的笑容就自然而然地柔和了点,她没有否认,但换了个词:“我很欣赏她。” 是的,欣赏。 这是秦恣觉得自己目前对盛行意的感觉。 一开始是因为参加婚礼而对盛行意感到好奇,后来在知道盛行意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以后,那些好奇就消失了。 但是跟盛行意接触的越多,就越能看见盛行意身上的闪光点。 这些闪光点让秦恣又朝着盛行意靠近了一点。 “你这让我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盛行意的时候,我问念念,为什么能跟盛行意做这么久的朋友,她们是高中同学,后来行意去京城读大学,念念就留在西城,见面的次数也不多,而她的性子也不热,跟念念完全不是一类人。” 贺兰馨往沙发上后面倒了倒,盯着天花板,继续说:“念念说,如果一个人对你很好,那么可能是你自己很好,但是在盛行意这里,如果她对你好,那么只会是因为她这个人很好。” 她笑了笑:“念念说,没人比盛行意更好了,但又希望盛行意别那么好。” 秦恣静静听着。 脑海里又浮现出来跟盛行意相处的这些点点滴滴。 盛行意是有些神秘的,神秘的点在于你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就触动到你,明明才认识不久,她却会把你的随口一句话放在心上。 何念说得对。 没人比盛行意更好,但又希望盛行意别那么好。 这些“好”的背后,盛行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否则也不会对农场的儿童乐园有些好奇了。 “那你给我出出主意,我怎么谢谢她?”秦恣索性在贺兰馨的身边坐下来了,也把脑袋往后一仰,“这家印章店真的很不错的,而且如果不是她说把决定权交给放放,我这个死脑筋估计还想不到这里呢,我俩都是倔驴一样的人,谁比谁清醒?” “你才倔驴!” 贺兰馨吐槽了这一句,转过脑袋,问:“买礼物?” “可以。” “买什么?” “不知道。” “……” 随后贺兰馨笑得很大声:“你自己头疼去吧,我去前台看看客房的情况,好给小放放安排。” “……还是不是朋友了!” 贺兰馨哼着歌站起来,没有理会她的控诉,笑着拉开了门。 秦恣揉了揉眉心。 送礼的确是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不能太贵重,不能太便宜,不能太丑,还要有实用性,又得入对方的眼,这样的要求一堆,显得秦恣之前送的那个木雕小肥啾特别有含金量,起码都占了。 不对…… 她自己其实不能确认盛行意喜不喜欢。 但她对盛行意的了解实在是不太够。 秦恣只能先放一放。 打定主意,秦恣把茶几上的茶具都清洗了,才出了贺兰馨的房间。 结果在走道看见了在阳台的盛行意。 盛行意正拿着一支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像是听见了她的关门声,盛行意抬起头来,超着她这边看了过来。 秦恣的脑子里自动蹦出来贺兰馨说她很喜欢盛行意这句话。 她连忙往下压了压,朝着最右边的那间房走过去,这里距离盛行意的阳台最近。 打个招呼好了。 秦恣撑着自己的脑袋,手肘支在安全栏上,跟盛行意隔着这么几米的距离,她笑着开口,问:“你是在练字吗?盛行意。” 这个点的日头正盛,但盛行意的阳台背着光,看上去很凉快,反倒是秦恣这边的走道刚好照着人,安全栏都有些发烫。 秦恣的眼睛都禁不住虚了虚,但也看清了盛行意浅浅的笑容。 “是。” 盛行意点头:“练字静心。” “因为天热吗?” 其实西城一直都这个天气,现在是七月上旬,但是跟之前没什么变化,秦恣也没觉得比之前热在哪儿。 但她还是这么问出口了。 否则她难道问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之类的吗? 那盛行意的烦心事肉眼可见,谁不知道? 于是她看着盛行意的脑袋又点了点。 秦恣也不再过多打扰人家,毕竟盛行意都说了“练字静心”了,那她还在这待着当个显眼包做什么。 秦恣挥了下手,进了房间。 她的身影消失在盛行意的视野里。 盛行意握着钢笔,唇瓣张了张,轻轻地松了口气,她转而看着自己正在摘抄的静心咒,但是这一切在秦恣出现的时候就又掀起了风浪。 而在面对几分钟前的贺兰馨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 不过她的确需要静下心来,因为这些时日来,她竟然撒了不少的谎言,这跟以前的她有些出入。 对此,盛行意的眉头小幅度地皱了下,又很快舒展开来。 - 秦恣又失眠了。 因为她想不到送盛行意什么礼物,她翻看着各大电商软件,看了很多东西,比如盛行意常穿的马面裙,但是她又不知道盛行意喜欢哪家店铺,以及选马面裙的注意事项也不少,于是秦恣决定放弃。 她还看了棒球帽、按摩椅、钢笔和墨水等等,看得她都挑花眼了,最后还是没有一项打动她。 一直到凌晨四点,她熬不住了,这才沉沉地睡过去,并且一觉到中午。 她决定还是当面问问盛行意喜欢什么。 她给盛行意发了微信,问:【盛行意,你现在在房间吗?方便下来一趟吗?】 但等她吃完了午餐,她才收到盛行意的回信:【抱歉,我现在不在,晚上才会回来。】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秦恣又说:【那我晚上等你。】 【好。】 对于盛行意不在民宿这件事,秦恣也不惊讶,好歹盛行意也是本地人,交际圈也都在本地,出门一趟多正常。 反倒是她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去博物馆呢? 想来等明天秦放来了带着秦放一起去比较合适,到时候文盲的就不止她一个人了,她可以跟秦放大眼瞪小眼。 想到这个场面,秦恣自己都笑了笑。 而在手机那端的盛行意见的是池绍元,这场拒婚的风波看似风平浪静了,但实则没结束。 正如盛行意对着孙兰说的那样,池家现在并不着急,对外所说的那些言辞的压力全给了盛长明和孙兰。 见面地点在一家西餐厅的包间,就他们两个人。 这家高级的西餐厅见证了他们的初见。 那是两个多月前,双方的家长都在场,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到底有多么般配,不论是家世还是学历还是相貌,都是那样地天造地设。 优雅的钢琴音从外面传进来,池绍元端起红酒杯,一张英俊的脸上都是笑意,他已经喝了大半杯了,但胜在酒量不错,到现在还是极其清醒的。 他清了清嗓子,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看着盛行意的这张脸,他说:“盛行意,我觉得我们家长说得没错,我们是很般配,否则你怎么能看穿我不想结这个婚呢?” 盛行意没答话,她安静地叉着牛排,动作优雅。 今天的这场见面并不是她想来的,而是池绍元给她发了消息过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商量。 盛行意能猜到是什么事情。 果然,在见她懒得理自己之后,池绍元也稍稍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再次开口:“叔叔和阿姨的压力有多大你自己清楚,现在外面讨论的是非可跟我没关系,全都倒在你们盛家那边了。”他挑挑眉,“不如这样,盛行意,你找时间跟我把证扯了,我们婚后各不干扰,但是……” “但是得为你们池家生个孩子,对吗?”盛行意盯着他咽下了嘴里的牛排,淡声开口。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眼神也没有半点温度。 池绍元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哪怕他们两个见面的次数不多,他愣了半秒,点了头:“不论儿子还是女儿,只是你和我的孩子就可以。我们池家不缺钱,但你们呢?你也清楚你爸妈是想要跨越阶层,攀上我们家,结婚是唯一的机会,难道还有别的途径吗?即使没有我池绍元,也会有赵绍元、钱绍元,这点你应当比我更明白。” “可是……” 盛行意终于露出了出门以后的第一个笑容:“这跟我盛行意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你姓盛,这就是你的职责你的任务。”池绍元的眉头隐隐压着,“你已经28岁了,难道还指望能嫁到一个条件比我更好的人吗?” 盛行意放下刀叉,说:“我想你们都搞错了一件事情。”她起身,神色自若,“谁说女人一定要嫁人?倒是你,池绍元,你跟吴琛的事情是最好发酵发散的,这一点,你应当比我更清楚,所以对外说非我不娶也好,还是说只喜欢我也罢,你们两个的事情到底是堵不住的,你真当以为没有人来我面前打听我为什么拒婚吗?” 说到最后,盛行意轻轻一笑,她转而举起杯子,隔空像是跟池绍元碰了下杯,又慢慢地补充:“这些话你放出去以后,以后有没有赵行意、钱行意就不知道了,深情人设哪里有那么好立?” 外面的钢琴音暂停下来,盛行意看着池绍元沉重的表情,也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出了让盛行意感到沉闷的西餐厅,她在路边悄然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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