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衍轻声笑了笑,无声地笑了笑,她低垂眸子。帝家好算盘,帝家想要李代桃僵,夺取属于荣瑞太子后人的荣耀。 至于,那位龙驭宾天的先帝,也有他的谋算。 他一定在想如何搞垮帝家,那就跟搞垮丰家一样的招数。 那就是让帝御景和帝御极,反目成仇。那最好的武器是什么,无非是女人,权利。世家弟子不爱权势,英雄难过美人关。 结果显而易见。 司空衍又问道:“楚京是不是还有一位千面修罗君?” “没错!就是我的姑母,沈老夫人,唐音。”唐毅如实回答,司空衍点点头,也理解了如果司空衍和帝疏风长得不像,这不就是让人怀疑帝御极和帝御景不是双生子。 “丰欶为什么要去找太医谢不行?然后,丰欶就被南宫沛打下悬崖,也就是说丰欶找的方向没有错。”司空衍一回头捕捉到唐毅神色一丝紧张,她心里有一个冒出来的疑惑,大声质问道:“那就是谢不行给长公主殿下的医案有问题?” 唐毅惊慌失措,他连忙后退,他架起轻功逃出石膏矿。可怕又荒唐的念头,像是荆棘般在司空头上盘旋着,司空衍的御风步,拦住他的去路。 两人来到了外面,唐毅被绊倒。 司空衍趁机揪住他的衣服,带着果决,脸上早已不是戏谑,而是愤怒,“心魔诀!” “告诉我,那天晚上慕灵谙跟谁在一起?” “跟,跟......重华殿下在一起。”唐毅看着那双像是紫色的眼睛,“重华殿下是我们这一代的梅花内卫主子。” 雷声阵阵,像是捅开了什么惊天秘密,这一声雷惊吓到唐毅。唐毅看着那鬼魅的瞳孔,狰狞的样子。一道惊雷劈了下来,司空衍感觉脸上一股温热,眼睛被什么晃到了。 一把锋利的长剑贯穿了唐毅的胸膛,司空衍顺着长剑的方向。 南宫沛来了 ...... 天成山 云雾缭绕,苍山流彩,一派祥和宁静的景象。天成山分为道派,剑派。一个以道法算卦,另一个以剑法。 天成山掌教真人拿着拂尘,他口中念着什么咒语。他忽然一睁眼,与他一起打坐的人同时惊醒。 “掌教师兄怎么了?” “有一道剑气自远方而来。”掌教真人说道,“那是......有剑仙的气势,不对!还带着一股魔性。” 重华一身红衣,手持纸伞君不见,就那么出现在他们面前。一道月华般的光芒落下,犹如满天星辰跌落凡尘,天成山的那块牌匾瞬间粉碎。 掌教真人看着重华,震惊于她的修为,眼底是惊恐。看着她带着面具,气质优雅,那一剑不过像是随手一剑,要不是天成山被封,恐怕这波及要很大。 他捋了捋拂尘,“不知殿下所来何事?” 重华抽出了君不见之中的月华剑,她命令道:“撤掉六芒星阵,西楚皇室,既往不咎。” “重华殿下,天道轮回,因果循环,自帝施主,元施主起,那么这果也要他们的后人来偿还。” “掌教真人,是要让我家孩子拿命相抵吗?”重华淡淡地说道,她握紧月华剑,月华剑散发着月光与星辰的光晕,让重华显得更加淡漠疏离。 倘若对方说一个“不”字 她不介意血洗这里 “当年,帝御景盗取须弥舍利,害我天成山数百人被封在山上。帝御景害死我师弟三清,让司空公子受些教训,难道不应该吗?”掌教真人义正严辞地说道,他看向高高在上,悬浮在半空的重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真是因果循环,拿我衍儿的命,便是与我为敌。”重华这时才敢公心私用,才敢称这是她的。她一刹那眼底浮现的不是太上忘情的白金色光芒,一股紫色的气息在她周身环绕。 她不知抱着何种心态从书院后山出来的,等她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她就在这里。 帝东隅戳她脊梁骨,说她会失去。 她不都一直在失去,她面上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她讨厌哭唧唧的小孩子。她用冷漠包裹着自己,她用标准判定所有人。书院后山,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不会有人来打扰她的地方。或许是一个家,是属于她和衍儿的。 她心念一动,她手里的剑在身后化作无数剑锋,剑锋铺天盖地,遮天蔽日,气势恢宏,她眼底是深不可剑的怒火,燎原之势,可以点燃整个世界,“既然,你不愿告知,那么天成山也就不需要存在。” 满天繁星般的剑芒,像是风雪般震荡着这座天成山。而重华的左颈处一抹瑰丽的紫色,右颈一抹金色的印记渐渐消失。 重华握住月华剑,剑尖直抵天成山的结界。掌教双手在面前画出一个金色的光环。 这两人使出毕身最大一招,一声激烈的爆炸,带起飞沙走石。重华被那力道反噬,她唇角流血。她缓缓地站起来,她眼底第一次生出怨恨。 她擦了擦唇角,瞳孔微微紧缩,她没感觉到她的疼痛。她脑海中生出一个念头。 丑陋,放肆,叛逆的想法 我不与世人为敌,世人毁我......那就让你们尝一尝。 重华烦躁情绪,仿佛坠入萃满毒雾的森林。她迷失在这里,她心里的那盏灯,似乎早就熄灭了。她周身内力开始溃散,开始乱窜。 她凝神将所有的思绪压在心底,不能让心魔入体,不能生了心魔。 而这个时候,季长松突然出现,他看着脸色苍白,唇中落着一滴血红,拦在重华面前。重华看到他,他是季长松,内心涌动的暗流。 季长松看到女人的像极了白日的冷焰火,对方扶着一旁的巨石,挺直且颤抖的身体,不见其貌,却让她觉得美得不可方物,哀婉绝美。 掌教真人开口说道:“重华殿下,有些事情命中注定。只要,司空公子前来,我定不会为难,不会让这般恩怨延续下去。” 命中注定! 她不能被心魔所困,她口中念着清心咒,可她心猿意马,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昔日的点点滴滴,可那熟悉的面容,圣洁纯净的人,离她越来越远,朦朦胧胧,让她抓不住。 重华收回了自己的月华剑,月华剑落入君不见之中。她撑着伞,她克制着沉沉的心绪,天依旧还在下雨,飘落在她柔软的长发上,长发间隐约飘着几缕银色,像是茂盛顽强的绿植,被瞬间夺去了生命,化作荒草,就像她所构造的梦境。 她的梦境,也早已是一片荒芜,一片死气沉沉,就像是永远不动的一滩死水。她走在下山的路上。季长松匆忙赶来,他说道:“前辈,这是你掉的。” 重华看着那是金丝缝制的香囊,她打开一看,里面有两缕青丝。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发颤,她在做什么? 季长松看到这清冷孤傲的女人,变得不似皎月清冷,不似雪山孤傲,跌落迷失在红尘滚滚之中所编制的情网之中。 “多谢。”重华道了一声谢,她转身便走,像是要逃离这里。 她手里攥紧了这特制的香囊,纯澈的瞳孔像是染上了鲜血,此刻的隐忍,与内心的渴望,嫉妒,开始在心里叫嚣,几乎将她撕裂。 柔软的香囊在掌心,变做了最尖厉的刺。 她甚至听到内心蛊惑的声音,像是司空衍,缓缓念出誓词,“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 浓厚的云层之间那紫色的雷电纵横,发出闷闷的雷声。 司空衍的手里滴着黏热的鲜血,唐毅的尸体在他手里,一条命就如此在她面前消失。她没想过人命在这里如此脆弱。 南宫沛如此丧心病狂,如此不顾共事多年。 她的下颌感到一丝温热和冰冷,两仪剑那锋利的剑尖抵在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直视南宫沛,那狂傲的脸,那双染着怨毒的眼睛,以十分厌恶看着自己。 南宫沛说道:“司空衍,你的死期到了。” 司空衍放下唐毅的尸体,她缓缓地站起来,她扬了扬下颌,斜睨他一眼,“你跪下求我。” “放肆!死到临头,还在口出狂言。” “狂言!”司空衍嗤笑一声,慵懒的声音充满着鄙夷,“你不过就是一个外戚,一条听话的梅花内卫走狗!我哪个身份都可以让你跪下。” “司空衍,从小到大,你都是如此骄傲,如此不可一世。”南宫沛没怎么生气,他一步落在司空衍面前,他的两仪剑直接挥向司空衍。司空衍一步闪开,剑气让地面溅起了灰尘,细碎的石膏矿粉末飘扬在空中,肉眼可见的粉末落在南宫沛身上。 司空衍玩味地闪过眼底,高傲地抬起下颌,她负手而立,她的衣角随风舞动,她淡淡地说道:“我还年轻,我才十八岁,当然骄傲。这个天下,这个江湖,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像你这样的前浪迟早死在沙滩上。而我会拍死你。” “竖子去死......” 司空衍趁着南宫沛废话的时候,她迅速溜走了,南宫沛在她身后快速追赶。南宫沛气得恼羞成怒,他手里的两仪剑幻化出数道剑影,剑影摧枯拉朽,两道人影立即被剑气所打散。 南宫沛怒道:“司空衍,你很好!” 司空衍在洛水的帮助下,掌握了御风步。她跑了十几里路,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身后南宫沛的身形,并未追上来。她要去找洛水,找司空凡,还有无相宗少宗主。 这些人怎么还不来? 真想她死在这里 还未多想,只是一息之间,她的余光撇见那一瞬的剑气。 司空衍的御风步,在半空之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完美避开剑气。她落在地上,而身后的一棵树被那剑气一分为二。 司空衍停住脚步,心里不说害怕那是不行。她回忆了一下南宫沛的剧情,南宫沛的死期不是在这里,但是离他死期也不远了。 南宫沛就站在司空衍面前,他俊朗的面容,满是阴冷,他笑了笑说道:“我本来不想杀你,可我改主意了。我就说是慕容琳琅这个女人杀了你,又杀了唐毅。我就顺手解决无相宗,顺便杀了司空凡,我最后在灭了司空家。” “你太看得起自己。”司空衍看不惯这种人,直接泼了他一盆冷水,“正当自己天下无敌,还不是做了人人唾弃的梅花内卫统领。” “司空衍,你全盛之时,我还是忌惮你三分。可你这一世都要沦为废人,即便你天赋在逆天,你只能使用这轻功。你也休想恢复武功。”南宫衍自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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