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与那男人消失在眼前。 我恐惧而无措的跑过去胡乱的在空气里抓着,想要抓住消失的人,疯了一般的吼叫,无助的哭泣,再回头看另一个女子,惊觉与姚雪一样,她悠悠地走过来,蹲下身,诡异一笑。“跟我走吧,这个世间再没有我们可留念的人了,你的爱人已经不需要你了。” 我挣扎着想要脱离这里,脱离眼前的女人,直到精疲力竭。 一片白在眼前散开,有个声音在喊我,我细细听,是小姐,我疯了一般的大喊大叫…… “羡羡……。” 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小姐焦急万分的脸。 我一把抱住她,就像抱住救世主一样,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她哄着我,温热的脸贴在我微凉的脸上轻轻磨蹭。“不怕,我在呢,是做噩梦了?” 我流下眼泪,心里发酸。 之后再也没有睡着,怕一闭眼又是无尽而可怕的梦魇。 天亮后,小姐带我去睡眠科室看了医生,金丝眼镜男接诊的我。 “凡小姐这般看我,是认识我?”那男医生看了一眼挂号单。 是有一面之缘的感觉,可是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摇头。“没见过。” 金丝眼镜男开具病历,潦草到龙飞凤舞的字体让我眼花缭乱。 我端详着手里的药盒,只想笑。 维生素补充营养片,这和多吃水果,多喝水有啥区别。 为了买小姐的安心,我只好乖乖接受。 今日医生允许我们进去病房探望姚雪,各种医疗仪器因为运转而发出滴滴的声音。 脑海里浮现自己住院时的场景,心慌感再次弥漫整个胸腔。 小姐沉浸在悲伤中,我慢慢向她的身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奇怪的是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忽隐忽现,不太真实,但又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我惊恐的瞪大双眼,是姚雪的声音! 可她明明就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哪里还有力气与我说话? 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羡羡?”小姐疑惑的眼神打量我,抬手捋顺我耳边的发丝,忧心,“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出这么多汗?” 视线里那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变成了姚雪,我惊恐万状下用尽全力将她推开,然后直接冲出病房。 这里好像阴曹地府,处处都是恐怖的画面。 身后传来小姐的呼喊声,我却害怕极了,越跑越远,突然双脚发软,昏倒在地。 等醒来,天已黑。 小姐的额贴在我的额头,摩挲着我的耳垂,抿着唇,眼睛里是担心是牵挂。 我告诉她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没睡好的缘故。 她不放心又让我看了医生,诊断结果问题不大,与近期焦虑有关。 “今晚你回酒店休息,明天也不必过来,我抽时间去看你。”小姐剥了一瓣橘子递到我嘴边。 水果是甜的,可心里是苦涩的。 当她再次递给我橘子时,我捏住她的衣袖,不说话,只看她。 小姐微歪头,眼里含笑,温柔贴近,用那柔软红润的唇吻上我的唇瓣。 清甜如甘泉,似乎抚慰了我焦躁不安的心。 “你乖些,我明日给你带午餐。” 我努着嘴。“我又不是孩子,要您这么哄我。” 她嘴角勾起。“可你是我的爱人啊。” 我的心被她的这句话暖到不行,伸手将她拉入怀里,感动到不行。“您也是我的。” “什么?”她抬眸,挑眉。 “我爱的人。”我认真道。 小姐依旧在医院留夜,我觉得她只有等到姚雪转入普通病房才算真的放心。 可怕又蛊惑人心的铃声再次降临,我如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深夜的酒店长廊里,坐上电梯,招呼计程车直奔二院。 脑海里浮现奇奇怪怪的画面,而我的肢体像是一具被人掌控的提线木偶,不受自己控制。 住院部的大楼就像耸入云端的天梯,我一楼一楼的爬着台阶,电梯在此刻已经没了意义,累到双脚瘫软依然机械般继续。 特护病房四个字映入眼帘,我露出诡异的笑容推开门,绿和红两种颜色的仪器灯有规律的亮着,时间定格在某个时刻。 床上躺着的女人脸色苍白,我与她的距离咫尺间。 耳边传来的说话声,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两个声音在脑海里争吵,谁也不愿意退让。 我朝后退了两步,又向前两步,来来回回不知几次,痛苦的抱住脑袋想要驱赶耳边的声音。 输液瓶的水滴仿佛有了魔力,我竟能够听见它滴答的声响,整个人被它吸引住,朝着输液瓶缓慢挪动脚步…… 等我离开病房,时间似乎跳跃了一下,显示器闪着刺目的红色时间:02:14。 距离进入特护病房恰好十分钟。 斗转星移,夜幕似漆墨,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飘起了小雨。 兜兜转转,迷迷糊糊进入酒店,之后昏沉的睡过去,如僵死的人一样,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清晨,小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我躺在床上发呆,浑身酸痛,手脚发麻,大脑空白,就好像经历过什么大事一样疲惫。 等着小姐送午餐,可是已经过了十二点,她没来,也没消息,我给她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心里第一感觉就是难道姚雪出事了? 可是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趋于平稳,再过四十八小时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直到下午两点,我等来的不是小姐,而是警员和医院的人,这些人不由分说将我带走。 推搡上车,车子直接开到警局。 手铐、审讯室,都还没来得及给我喘息和犹疑的机会,两名警员问了一连串问题,又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 姚雪今天凌晨两点十七分心脏停止跳动,经过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在脑海里炸开。 悲痛之余才发现所有的人都把矛头指向我。 我觉得可笑,简直是荒谬绝伦。 “你确定凌晨两点零四分至凌晨两点十四分,你是在酒店睡觉?”警员重复三遍同样的问题。 “我确定!”这没什么好疑惑的,这个时间不在酒店休息,还能干嘛。 视线从警员身上移到手上银光闪闪的手铐上,我顿觉情况不妙。 情绪立马激动起来,拍着跟前的挡板。“我不是,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和我没关系!” “弄错什么?什么和你没关系?”那个警员反问。 “姚雪的死啊!”我惊恐道。 可是我竟发现那个警员嘴角咧开,似在笑,又不像在笑。 所有的问题都在询问我半夜的踪迹,可我能给他们的回复只是在酒店睡觉。 结束审讯,室内的光线突然暗下,此刻的煎熬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彷徨、无助、害怕和着急。 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他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害死姚雪的凶手。 姚雪可是在小姐心中不可替代的人啊。 不可替代…… 所以为什么我会是凶手?他们怎么会审讯我?手铐怎么会戴在我手上? 所有的疑问在大脑里如乱麻,越缠越乱,越乱越烦,我大声喊叫,只希望有人听见。 “我没有害人,没有……。”眼泪夺眶而出,可是无人问津。 整整一个下午,都是在审讯室里度过,耳边静的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这样荒唐事怎么会落在自己头上,我是绝对不可能伤害姚雪,可是谁能听我,信我? 小姐呢?她人呢?还在医院?还是在料理姚雪的身后事?
第81章 心灰意冷 刺耳的警报器响彻特护病房。 医护人员已经无力回天,姚雪的心脏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停止跳动,在体外按压和抢救措施无用的情况下宣布脑死亡。 时间定格在凌晨两点三十七分。 姜虞心力交瘁。 这些天她怕的东西太多,也从未有过如此的害怕,她想留在身边的东西不多,可偏偏留不住。 姚雪既是她的挚友,又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后来成为亲友的关系,她们自小相识,近二十年的光阴,蹉跎了岁月,她觉得与她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结局,而如今却是天人永隔,不复相见。 姜虞不允许医护人员靠近,她想再多留她身边,哪怕片刻。 泪水模糊双眼,她的心一点一点消沉,那个给她曙光,让她学会去爱的女人从此不会在她生命中出现。 姜虞痛哭起来,双肩耸动,无尽的悲伤笼罩。 医院查看监控,发现异常选择报警,经过技术部门连夜侦勘,最后将嫌疑人锁定。 警方叫来姜虞,指着视频中的人,询问关键信息。 “你认识视频中的人吗?” “认识。” “和对方什么关系,朋友?还是亲戚?” “……” 警方略过,又问。“对方叫什么名字?” “……凡羡。” “与被害人认识吗?” “认识。” “与被害人什么关系?” “……” 警方的问题让姜虞极度烦躁,她腾得站起,刷白的脸,悲恸的眼神,不停地摇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话让警员头疼,考虑到她与被害者的关系,只好先停止询问。 天蒙蒙亮,警方又找姜虞做了笔录。 按照规定,姚雪的遗体会送去殡仪馆,出于事态的影响和涉及刑事案件,会暂且保留不被火化,直到警方的允许才会走下一步的程序。 姜虞疲惫的身心经过这次打击已经无力做任何事,她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竟是如此的可怕,就像深渊一样,她陷入其中,挣扎沉浮,在中途可能溺毙。 还是梨阁好啊,一切都那么的简单,从容。 可是她的凡羡…… 想到凡羡,她的心狠狠抽痛。 在证据面前,她还是不相信,她是了解她的,她绝对不会做这件事。 当手机响起,来电显示为凡羡,她犹豫了,退缩了,害怕了,不知道怎么面对。 姜虞没有接电话,双手抱膝坐在殡仪馆的长椅上,身后是肃穆冰冷的石柱,她娇弱的身躯与庞大的石柱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日子,她食不知味,今日更是痛彻心扉。 不仅仅因为失去了姚雪,还因为凡羡牵扯其中。 她很累啊。 小雨依旧,灰蒙蒙的天。 这座城市的两个地点,一人在东,一人在西,都是悲伤成河。 审讯持续两天两夜,如果不逼出点东西,这些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强灯和噪音时刻折磨,滴水未进,体力消耗,有种时日无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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