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院当日,她没有出现,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强装淡定,内心却翻江倒海一般。 小鞠特意赶来陪我,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酒店。 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发去信息,但是我也没有离开酒店,我留在这里等她,等她出现,不管她会不会与我解释失约的原因,只要她来,我会不顾一切与她回国。 就算巫先生拿枪指着我,那又如何。 当年负她一次,岂能再次。 这天下着雨,窗玻璃被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响,甚至春雷阵阵。 我的心情低落,这是小姐“失联”的第三天,好像她在刻意躲我。 到了傍晚,周樱出现在酒店,她来接我去见小姐。 这样的方式让我有些陌生和心慌。 车上,谁也没说话,气氛沉闷。 到了地方周樱才告诉我这里是巫先生的一个临时居所,她说小姐在这里等我。 有人领着我进门,又将我带到一个客厅。 空无一人,看来又是等待。 过了几分钟,巫先生和小姐同时出现,我甚至觉得那两人间的关系在这几天里升温了不少,虽然没有言谈,但二人总有奇奇怪怪的牵连。 强忍心中的酸味,走到小姐面前,露出笑容,对她说什么时候回国。 她眉宇间透着忧伤与清冷,让我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你先回去,我暂时走不了。” 我没多想,其实是不敢多想。“那我等您。” “不用。” 或许她也觉得自己否决的太快,又说,“我与巫先生还有事,所以不能同你一道回去。” 只见巫先生朝我们走来,停在小姐身旁,堂而皇之伸手揽在她的腰上,眼神里挑衅的意思格外明显。 我的视线从他的手上闪开,心闷闷的疼。 “那我先回酒店,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酒店等您,除非您给我一个明确的回国时间。”我还想给自己留点余地。 “没有具体时间。”小姐躲过我追寻她视线的目光。 也许巫先生在胁迫她。 我一把拉过小姐的手,然后将她拥入怀里,她起初略微挣扎着,直到我声音沙哑的喊了她一声:“姜虞。” 我从未叫过她的名字,一次也没有。 她怔怔地看我,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惊慌,眼底失了颜色。 “凡羡,你应该尊重姜小姐的意愿。”巫先生终于说话。 我瞥他一眼,冷笑。“是嘛,什么意愿?”再看着怀里的人,冷声,“这算是不声不响的三天里给我的惊喜?”对于她的食言,我可以不在意,但我也不愿意让那个姓巫的好过。 巫先生不以为意,可是不可一世的样子真的让人很不快。 我正想发作,却被小姐制止。 “我俩先这样,你回国,我让周樱给你订机票。”说着,她便要掏出手机。 我的心凉了一半,松开她,质问。“您是有了选择,对吗?” 小姐滑动手机的手顿住。 “那何不给我一个痛快,干脆一点不行吗?”心口发疼,“如果这是答案,我没办法不接受,但我请您不要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回复我,别让我抱有希望。” 这比当初在梨阁提分开时的糟糕心情更胜一筹。 小姐抬眸,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泪光。 我移开目光。“也好,在没有泥足深陷时及时止损,挺好。” 眼前的人摇着头,面容惨淡。 屋外的雨声滴滴答答,让我潮湿的心已然过犹不及。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我转身朝外走,没有理会身后小姐的呼喊,就在距离大门一步之遥。 “羡羡!” 我还是多有不舍的驻足。 小姐跑过来,拦在门口,焦急而慌乱地看我,却又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心疼她,便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好么?” 她的眼睛向在乞怜,可我却觉得可笑。 “分开……一段时间?我不懂,您的意思是您要和巫先生在一起一段时间,等腻歪够了,再来找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气急了,所以说话就难听许多。 “我……。” 不远处的巫先生朝这边走来。 小姐看一眼巫先生,又看我,有些慌张。“我让司机送你回酒店。”说着,牵住我的手。 “不必了,我自己打车回去。”我拉开她的手,不想领她这个人情。 “可是在下雨。”她的眉宇紧蹙。 “我知道,您陪巫先生,不必管我。”明显赌气的成分。 她知道正在气头上的我脾气很倔,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便不再坚持让司机送我。 只嘱咐我回到酒店报个平安。 而我根本一刻也不愿意多待,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责问她,凶她,恼她。 让她难过与为难,不是我想要看见的结果。 雨水淋湿了身体,而心里的湿漉漉却汪洋一片。
第65章 爱到最后是心伤 出租车很久没来,我只能在雨中等待,可是附近就有一座凉亭,我视若无睹。太阳穴边缘有点疼,因为枪伤才过去没几日,哪怕再先进的药物也是需要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我想过有朝一日与小姐的关系会有走到尽头的一天,只是没有想过会这么突然,让我没那么容易接受,即便心里有了一点准备,仍旧痛彻心扉。 我实在难受到不行,蹲在地上任雨水打在身上,早已分不清脸上是雨还是泪,却知道心里的痛如同在油锅中滚了一遍。 一阵春雷,还有车子急刹的声音。 “凡羡!” 是小鞠,她冒着雨找过来,事后她告诉我是小姐通知她的。 回到酒店,我泡了澡,却差点淹死在浴缸里,若非小鞠发现,真的就不知不觉死掉了。 因为疲惫与悲伤,在浴缸里浑浑噩噩睡了,身体失去控制和平衡而滑进水里。 之后一直咳嗽,大概呛了几口水进去。 我不以为然,拉上窗帘,关上灯直接睡去。 到了下半夜,浑身发冷,显然是准备起热的征兆。 天已经微亮,身体的酸痛感袭来,让小鞠给我买了药,不管对不对症,先吃了降温再说。 雨还在下,我的咳嗽越发明显,体温总是徘徊在三十八度与三十九度之间,没有和缓的迹象。 傍晚,我开始整理与小姐在九极拍摄的所有照片,准备寻一家照相馆把照片洗出来,然后制作成相册。 白天,想了很久,一个人从另一个人身上得到的好会慢慢把自己养成一个惰性与依赖,一旦那个人收回所有的好,另一个人很大可能不会感恩反而心生怨念。 我不想自己变成那样不知感恩的人,遇见小姐,余生已经足够怀念,至于能不能厮守,有缘无分终究无可奈何。 “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小鞠看我正在换鞋子,她也准备换掉身上的便服。 我不想让她跟着,可她不放心,我又说不过她,最后只好让她与我一同离开酒店。 大概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一家照相馆。 “有谁大晚上找照相馆的,明天不行吗?现在还下着雨呢。”小鞠收起雨伞,嘟囔着。 我没理会她直接进去,店内灯光昏暗,好像到了下班点。 我把整个下午挑选出来的照片发给店老板,对方会按照我的要求制作两份相册,并让我一周后来取。 我付了加急的钱,这才将时间缩短在五天。 我会把其中一份相册送给小姐。 回忆是美好的,是值得纪念的。 这两日,情绪与身体都不太好,吃的药开始没有效果,身体整日疼痛,咳嗽到最后竟然咳出血来,我瞒着小鞠,怕她会告诉小姐。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小姐对我心生怜悯之心。 因为反复高烧,我似乎产生幻觉。 在睡梦中总觉得有人默默注视着自己,那哀怨的目光与悲凉的神情…… 这日中午,一个快递直接送到酒店。 可是我最近没有网购,但是地址和姓名,甚至是手机号码再清晰不过的表明快递是属于我的。 包裹严实,拆了好久才打开,一个黑色的锦盒,一封信,锦盒里是黑色珍珠项链,信封里装着两张照片。 我的心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彻底不得平静。 小姐与巫先生搬离临时居所,住进了别的地方,卧室里小姐与巫先生相拥的照片,客厅沙发上小姐在小憩和巫先生看报的照片,那画面居然很和谐,却又刺痛我的双眼和心脏。 如果珍珠项链是小姐送的,那么照片有可能是巫先生刻意拍给我看的。 不论是什么用意,很显然他成功的让我痛心疾首一次。 胃里翻江倒海,心口炙痛到呼吸困难。 我大口呼吸,剧烈的咳嗽,一口血吐在摆放在茶几的杂志上。 此时小鞠从房间出来,我慌乱的抽出纸巾擦拭茶几上的血迹,可是徒劳而已。 小鞠惊恐的跑过来,面色苍白,许是被我吓得。 她死活都要带我去医院,而我根本没有理会她,直到她哭着求我。 我不是一个心硬之人,况且她是真心关心我。 车上,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仿佛有人扼住喉咙,让我不得呼吸一般。 好不容易撑到医院,医生直接让办理住院手续。 我拉住小鞠的手,让她不要告诉小姐。 我不想被她可怜,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看见巫先生志得意满的向我炫耀。 我承认自己恨他,也在怪她,和我更恨自己为何不能完完全全放下这段感情。 各项检查过后,整个人似乎丢了半条命。 最后确诊肺炎,算是急症,因为拖延太久,不得不住院治疗。 夜里我看着手机发呆,好几日都没和小姐联络,心里惦念着她,却又不能和她见面。床头柜上放着今日最新寄过来的照片,依旧是她和他,依旧是祥和的光景。 我苦笑一声,泪水滑落,头痛欲裂。 巫先生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折磨我,无声却很致命。 下半夜,我挣扎着想起床倒杯水,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被人发现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小鞠为此自责不已,不论我怎么劝说她回酒店休息,她都不愿意,非要留下陪我。 每隔一日,都会收到两张照片,从最初的疼痛到如今的接纳,我想着不能见她,却能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也算是一种慰藉吧。当然这种自我安慰实在是痛彻心扉,可我别无选择了啊。 约定好取相册的时间,起初我想着自己亲自去,可是身体状况太糟糕,只好让小鞠跑一趟。 天气很奇怪,让人难以捉摸的又飘起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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