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拾忆:........ “挺好的........” 齐巡:“那就好。” 突然就变成了尬聊。 “听说今天中午吃糖醋小排。”齐巡说。 贺拾忆最喜欢糖醋小排了,天天期盼着食堂做这道菜。 贺拾忆回:“真好。” 回得好敷衍! 她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和平常相比有点不对劲,但是齐巡又找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两人你来我往尬尬地聊了一会儿,又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齐巡一工作起来就注意不到周围的情况,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 中午开饭的时候,她终于被办公室外面的吵闹声唤回神来,转头一看,贺拾忆的座位空着,应该是吃饭去了。 齐巡在心里想,好过分,吃饭居然不叫她,她们平常都是一起吃饭的。 今天食堂果然有糖醋小排,齐巡一个人去吃完饭回来,贺拾忆还没回来,不知道干嘛去了。 齐巡一开始也没多想,铺开折叠床睡了个午觉,一点半起来的时候,办公室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她这时候才勉强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但还是不太慌张,给贺拾忆发了条询问的消息,然后就把手机丢一边认真工作了。 然后一直到两个小时以后,贺拾忆还是没有出现,也没有回消息。 齐巡总算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出去问座位靠走廊边上的员工,有没有见到贺拾忆。 “小贺总早上十点多就出去了。” “十点多?她有说出去干嘛没?” “没有。” 旁边另外一人插话道:“小贺总走的时候我问过,她没搭理。” 他委婉地说:“小贺总当时看着好像心情不太好。” 齐巡心里咯噔了一下。 心情不太好....... 肯定是因为大学城那个项目........ 也许贺拾忆从一开始就没有释怀,只是暂时收起了任性的小脾气。 毕竟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不管怎样都能在姐姐面前乱发脾气的小姑娘了。 齐巡站在贺拾忆的角度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她最近忙于工作,确实疏忽了贺拾忆的感受。 边上的员工见齐巡脸色不太好,小心地叫她:“齐总?” 齐巡回神:“嗯?” “您打算怎么办?” 齐巡叹了口气,“我出去找找,你们继续工作。” 她一边给贺拾忆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贺拾忆微信不回消息,电话倒是接了起来。 齐巡轻声唤她:“十一?” 电话那边的贺拾忆用可怜兮兮的鼻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在哪儿?” 贺拾忆半天不说话,齐巡还以后她挂断了电话,低头一看,依旧在通话中。 “十一?” 齐巡有点着急,但还是尽量放柔语调,又温柔又着急地问:“十一,你在哪里?要不要我来接你?” 贺拾忆小声道:“不用了,再过一会儿我就回家。” 说完以后她就挂断了电话,过了一会儿还在微信上给齐巡发了一条消息,附带一张照片,大概是用来证明自己的安全,不过没有出现她的正脸,只有半只脚在画面里。 十一:姐姐,不用来找我,我会听话的。 这条消息后面跟着一个哭唧唧掉眼泪的可爱猫猫表情,还怪可爱的。 齐巡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好像是心疼,又好像是无奈与纠结。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大学城的项目....... 齐巡承认自己可能已经上了年纪,理解不到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说起来她和贺拾忆差了有十岁,七岁一个代沟,她们之间代沟不小。 最开始是贺拾忆粘着她,好小好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颠颠地跟在身后甜甜地叫姐姐,任是齐巡铁石心肠也抵不住。 然后不知不觉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她跟个老妈子一样,天天担心这担心那,早都已经超出了作为姐姐的责任范围。 得到了贺拾忆的回复,齐巡稍微松了一口气,刚走出公司又灰溜溜地走回去,坐回座位上,想找点工作来做,结果脑子乱糟糟一团,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 最后她还是放心不下,转头出门打了个车去大学城。 幸好大学城离公司不太远,就半个小时不到的路程。 齐巡坐在车上看车窗外的风景,总感觉有些熟悉,像是以前来过这边,但是又没有具体的记忆。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来过,她在这个城市待了很多年,虽然这是一座繁华庞大的大城市,还有很多地方她未曾涉足。 她在大学城正门门口下车,然后迷茫地站在人行道中间,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贺拾忆之前发给她的照片,背景是一座绿色的山,山顶立着一座小小的白塔。 齐巡仰头左右张望,找到了小白塔山,然后调整朝向,确认贺拾忆所在的方向。 再然后,齐巡向着贺拾忆所在的方向进发,居然离大学城越来越远。 她一直以为贺拾忆是因为大学城才这么想要这个项目。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和她的猜想不太一样。 齐巡背对着大学城一直走一直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拐过一条直直的大路,只剩下两条分岔的小路,周围的建筑变得矮小破烂,周边住房也从高档小区变成了老旧筒子楼。 齐巡对比着照片的地点一点一点靠近,最后道路变成陈旧的石板路,细碎的石子铺在上面,车辆很难接近。 最下面还有一个长长的斜坡,坡度很大,连个扶手都没有,像齐巡这种常年伏案的打工人身体素质本来就不怎么样,手脚也相当无力,好几次差点摔倒。 好巧不巧这时候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大风忽起,吹得路边本就不太健康的小树胡乱摇晃。 一根粗壮的树枝被风吹断,乒乒乓乓从高处向低处滚落。 齐巡发现得早,但还是躲得不够及时,可能太久没有锻炼,身体已经生锈了,在猛烈的风里人都笨拙了不少。 树枝绊了她一脚,让她失去了平衡,艰难地挣扎了一会儿,试图勉强维持平衡,挣扎失败,摔倒在地上,还朝下滚了两圈,还不小心闪到了腰,半天站不起来。 幸好周围没有人,没人看到她的糗样。 不过周围没人也就意味着没人能帮忙扶她一下。 风一大吹起沙尘也呛人,看天空的颜色应该很快就要下大雨,明明不久前还是晴空一片,就连天气预报都没显示今天的暴雨。 一身狼狈的齐巡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好在风稍微小了一点,她才能勉强站稳。 等齐巡忍着疼扶着树在风里凌乱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一个听着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声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 好耳熟的声音。 好像梦里小鸭子的声音。 齐巡这么想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瞳孔地震。 贺拾忆看着她震惊的表情,还有脸色苍白的虚弱样子,满眼都是担心。 怎么半天不见,她的姐姐就变成这样了。 齐巡脸色苍白是因为腰疼,神色震惊则是因为她忽然发现了一个很让人震惊的事情。 小鸭子的声音居然和贺拾忆的声音一模一样! 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听到的是梦里小鸭子的声音。 转身前的某一瞬间,她还在想该不会是小鸭子来找自己了吧,这大白天的难不成还能做梦吗。 谁知道一转头居然是贺拾忆,然后她才反应过来,难怪昨天晚上听到小鸭子声音觉得耳熟,原来她俩的声音一模一样。 好巧啊,居然是i一摸一样的声音欸。 不过她是在梦里听到的小鸭子说话,实际的参考价值并不太高。 往常都是齐巡担忧关心贺拾忆,像今天这样调换身份的担心询问,似乎还是两人的第一次。 齐巡感觉怪怪的,有一种幸幸苦苦拉扯大的孩子终于懂事了的奇怪成就感。 这大概就是.......作为家长的欣慰? 贺拾忆上前来扶着齐巡,齐巡像个老太太一样颤颤巍巍站得好幸苦。 腰好痛,好像被人捅了一刀,痛得都快要麻木了。 风又开始变大,贺拾忆在前面为她挡了很大一部分的风,齐巡站在她身后,风从她身边吹过,带来一股淡香,很淡很淡,要仔细嗅闻才能分辨出来。 和小鸭子相似的味道,一股淡淡的奶里奶气的香味,像是那种软绵绵的动物幼崽才有的气味, 齐巡感觉有点奇怪,心里浮起一点点非常不科学的疑惑。 为了寻求真相,她像个变态一样凑到贺拾忆身边嗅嗅,随后脸色一点一点变得奇怪。 贺拾忆发现她的举动以后,赶紧往边上躲开,慌忙中甚至带着几分心虚,非常可疑。 “姐姐?怎么了?” 齐巡摇摇头:“没什么。” 她摇头的时候不小心牵扯到腰,剧烈地疼痛刺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贺拾忆担忧地问:“要不要去医院?现在医生应该还没下班。” 齐巡虚弱道:“不用,回家贴副膏药就好了........” 贺拾忆见她这样更加担忧,眼圈红红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姐姐......姐姐........真的没事吗.........” 她这么哭齐巡还以为自己快死了,忍着疼抬手摸摸小姑娘脑袋,勉强挤出一个温柔的笑。 “没事,就是扭到了腰。” 贺拾忆害怕得身体都在发抖,扶着她往大路走,还好她俩运气比较好,刚走到大路上就遇到了一辆出租车。 她拦下出租车,把齐巡小心翼翼扶上车,出租车司机见状也想下车帮忙。 齐巡赶紧拦住他,“没事没事,我可以的,不用过来。” 她对贺拾忆说:“别哭了十一,就扭一下腰,干嘛哭唧唧的。” 贺拾忆还以为自己偷偷抹眼泪没被发现,羞赧地哼唧了声,轻轻地靠近齐巡的肩膀,哭着说:“都怪我不听话.......” 齐巡揽着她,拍拍肩膀安慰,“没关系。” 之后为了不让贺拾忆担心,齐巡一直忍着疼没表现出来,还主动和贺拾忆聊天,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贺拾忆瞧着她脸色苍白还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好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全都落在齐巡身上。 就像她还是一只小鸭子的时候,窝在姐姐怀里撒娇哭哭,抽抽嗒嗒地掉眼泪,还把眼泪全都蹭在姐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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