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卓一字一句地念着。 这个简直就是调查到底了。 副官心里面有些发怔,但是还是马上应了一声,“是。” 凌晨四点。 比赛开始不过十二小时就已经结束, 陆陆续续地集合收尾工作花了很长的时间拖到了现在。每个学校的学生, 或被救援小组、或被教官们带出了尼比鲁。 而北军的众人也坐上了来时坐着的大型军用车。 距离比赛开始过了整整十四个小时,从白天到现在都紧绷着神经,几乎没有休息过的北军的几个人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坐在车上刚开始的时候, 教官还在兴奋地说着刚才的比赛有多精彩,他们清晰地说着自己学生比赛时的场景, 每个瞬间都恨不得拿出来夸一夸。 不过他们说了没有五分钟,就听见后排除了白予熙用终端报告方上校的声音,只听得见均匀的呼吸声了。 高强度的比赛带来的是高强度的消耗,所以每场比赛最终结束后都会安排一周的休息时间。 这也不过是第二场比赛,她们还有两场比赛要打,这种消耗一定不会断。 想着,教官们齐齐体谅地闭上了嘴。 白予熙通知完了方上校,接着看向了任轻秋的方向,这个人把帽子盖在眼睛上面,肩膀微微起伏。 白予熙觉得其实这人现在没有必要遮起来的,接着余光就扫到了坐在任轻秋的身旁的林知免——林知免好像一个歪脖子树一样倒在了任轻秋的肩膀上。 白予熙顿时又皱起了眉。 她觉得林知免的坐姿不太好。 这样睡觉不仅林知免起来脖子会不舒服,任轻秋的肩膀也会痛。想着,她十分体贴地用军刀轻轻地把林知免的脸挑到了一边的玻璃窗户上面。 看着任轻秋的肩膀空了,白予熙这才点了一下头,没有做声地走到了任轻秋身旁的位置坐了下去。 坐在任轻秋的另一侧,白予熙有些睡不着。 从来都是端正坐姿的她,根本不清楚林知免那种坐姿是怎么做出来的,她光是尝试了一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当她打算尝试第二次的时候,就听见身旁闭着眼睛的人嘴里冒出了一点笑声。 这笑声好像是憋不住漏出来的一样短暂。 但白予熙听见了,她不禁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心里面莫名其妙有些心虚,但刚一闭眼睛,任轻秋就伸出手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们的长官想要抱抱了啊。” 任轻秋揶揄的笑声从她身后传来,那顶本来盖在她脸上的帽子也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 白予熙感觉自己心律因为任轻秋突如其来的声音而变得过快,一时之间只能转过身看向了任轻秋。 白予熙看着她的脸,不禁皱眉。 ——这个Alpha很讨厌,但是她的脸却很占便宜,让人看着顺眼,挑不出来刺。 “哎,你是不是看过头了?”任轻秋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 她的声音听着痒痒的,白予熙忽然觉得很不耐烦。 任轻秋不禁笑着把她抱得更紧了, “睡吧,长官。” 忍冬的气味传来,白予熙一阵沉默。 大概任轻秋总是自说自话地说些怪里怪气的话,又总是做些没有羞耻心的事,肆意妄为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步,所以白予熙总觉得这个人把她也带跑偏了。 每每当她觉得都怪任轻秋改变了她生活常态的时候,这人身上夹杂着淡淡薄荷的忍冬信息素又让她回头…… 白予熙垂下眼睫,她感觉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偏差……这一切都要怪任轻秋。 都怪任轻秋,她成了轻易一个屈服于信息素的人,屈服于生物本能的人,她心里面觉得有些不甘心,但又不禁往任轻秋的怀里靠了靠。 车子前行得很快,白予熙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 井然和唐醒已经醒了,她们正看着窗外的风景,这一代刚好途经亚伯拉罕湖,早上的阳光洒在湖面上的样子,就像是撒上了一层金箔一样炫目…… 她不禁又看向了任轻秋,任轻秋还在睡着,头抵到了她的脖子上。 ——情有可原,昨天这个以懒惰为代名词的Alpha很努力地当了诱饵,可以休息。 白予熙看了几眼窗外后就又转过头看向了任轻秋——这人头发被早晨八九点的阳光照成栗子色,让她一瞬间觉得窗外的景色变得十分平淡。 于是,出于一种对于艺术的欣赏,白予熙盯着任轻秋看了许久。 没过多久,任轻秋也好像睡醒了一样睁开了眼,她看着面前的白予熙怔了几秒,接着就是一笑。 “……” 白予熙看着她醒了不禁想要张口说话,但一下子又被这人伸出的手抱进了怀里。 “你…在做什么?” 白予熙不禁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捕捉大型猫科动物。”任轻秋的声音好像还没有睡醒一样有些含糊不清。 被她紧紧抱着的白予熙听了这话,只觉得她脑子出问题了。 她立刻看了一眼周围。 林知免还在昏睡,唐醒和井然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尽管没有人看过来,但这个不被人观察的情况实在不清楚会持续多久…… 想着,白予熙直接拧了一下任轻秋的手,让她松开了自己。 任轻秋不禁吸了一口气,她甩了甩手, “长官,不是才说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怎么一下场就变得这么冷漠了?” “这两个根本不是一回事,我那个时候说的是分数。” 白予熙表情冷若冰霜。 任轻秋噘起嘴,余光又往白予熙那边瞟, “但是长官,我昨天被五个人围殴是你害的吧?要是一般人今天肯定是要被救援小组运回去了。” “你不是一般人。” 白予熙声音很冷,她一脸云淡风轻地看向了任轻秋, “而且,你会因为这次比赛的表现获得名誉和掌声,你不就是喜欢这样出风头吗?” “以前确实是挺喜欢的。” 任轻秋看着窗外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白予熙看向她,“现在呢?” “……” 任轻秋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十分明媚地一笑。 白予熙想接着问,但看着任轻秋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她不禁抿了一下嘴唇,一时之间感觉什么也问不出口了,只是陷入了一阵有些烦躁的沉默里。 几人坐着的军用车开过了一个桥洞。 一阵黑暗忽然落在了车里所有人的头顶,白予熙轻轻扬起任轻秋昨天掉在地上的帽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 任轻秋以为她要把帽子给自己,刚想要伸手接过去的时候,就看见白予熙的脸贴近了自己的脸—— 她用帽子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朝着自己吻了上来。
第85章 眼睛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 橙花的气味就先侵袭了过来。 白予熙吻得很轻。 吻着,她在黑暗中看向了任轻秋。 看着她的眼神,任轻秋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脑子一片空白。 白予熙最后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任轻秋忽然很想要伸手去搂住这人纤细单薄的肩膀…… 但还没等她伸出手,她们所在的军用车开出了的桥洞,阳光慢慢照进了车内。 白予熙十分平静地和任轻秋分开,接着把手里的帽子扣回到了任轻秋的头上。 前面的人又开始说起话来,嘈杂的声音响起…… 看着白予熙就这么若无其事地托着下巴看向了窗外,任轻秋不禁有些发怔。 “……” 她摸了一下自己被白予熙咬过的嘴唇,感觉耳朵还在发烫, “长官,我发现你有些时候比我还喜欢胡来啊。” 听着任轻秋的嘟哝,白予熙直接看向了窗外, 语气十分冷, “不要说话。” “……” 任轻秋很听话地闭上了嘴, 但身体还是往白予熙身旁靠了靠, 她握着白予熙的手一笑。 白予熙垂着视线瞥着窗户偶尔反射出来的任轻秋的倒影, 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长途跋涉后, 车子开回到南部军学院所在的普特南。 南部军学院除了和军方的科研所比较近之外没有什么说得上是特别新颖的地方,拥有着和一般军学院相似的封闭性设施。 几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南部军学院的内部公示栏上贴着过几天在本市开展的科研会议的传单。 任轻秋看过这个会议的简介,井卓过两天好像也要出席。 ——这么算下来, 他一开始是打算比赛结束后就去开会? 任轻秋心里面真是佩服井卓这种做科研的人。 要她一直这么高强度做这些无聊事, 她会想死。 而靠在玻璃窗上睡了一晚上的林知免做起了拉伸运动,她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视线却扫到了任轻秋腰上的甩棍, “咦,你去赛场的时候带了这个吗?” “这个?”任轻秋漫不经心地一笑, 她把甩棍一开一合的把玩起来, “是从西军那边拿的。” 林知免很理解地‘哦’了一声——她们昨天确实捡了许多战利品。 “你会用甩棍?” 任轻秋沉默几秒后笑了出来,“……会一点。” 听着这话,白予熙的余光不禁朝着任轻秋的方向看了过去。 昨天,她也看见了那个甩棍。 其实她很少看见任轻秋用其他的武器,就连以前她也只看过这个人用体术,这个人用枪体术制服敌人的样子很精彩…… ——她用甩棍又会是什么样子? 白予熙沉默地垂下了眼睫。 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昨天在任轻秋的身旁,或许就能看到她一个人对抗五人的情景了。 ——但是,没有去的现在只能看联赛的录像了……也不知道这次联赛的录像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了。 “那反正也是闲着,你要不要和我比比?” 林知免很好奇任轻秋用甩棍可以用到什么地步。 其实昨天她听了教官们说任轻秋一个人对西部军五个人的时候就有些心痒了——她想要和任轻秋比试比试…… 任轻秋其实是更想回宿舍休息的。 近战到底是需要精神力和体力的,要是在以前,她可以和任何一个军校生比,但是现在她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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