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贤立刻躲到了黎北的身后。 黎北对着孔祐希一笑,“孔小希,你生什么气嘛。” 孔祐希看着黎北,眉头微微皱起。 刚才还在湖面的水纹已经消失,湖水看起来像是一片黑色的镜子一样,深不见底,不知道钥匙是不是已经沉入湖底了…… 黎北看着这片沉寂的湖泊,十分随意地解开衬衣,脱去长裤,一瞬间光着胳膊和大腿,只剩贴身衣物。 白予熙有些发怔地看着她这样子,忽然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不知廉耻…… 但下一秒,黎北就朝着这深不见底的湖泊,宛如一条剑鱼一样地纵身一跃——她的躯体在星空下画出了一道利落的弧线,飞向了那片泛着萤光的湖泊之中! “……” 看着不大的水花消失,白予熙喉咙微微一滚。 孔祐希好像习以为常一样地靠在一边,叶贤则是仿佛降低存在感一样地缩在了一旁。 没过多久,安静的湖面飞荡起清爽的水花! 一个人影从湖里出现——黎北像是浪花一样一跃而上,她跃起的身体被月光照得发白。 而这人清亮的笑声,翻滚在这片夜空之下—— 黎北把手里的钥匙转了一个圈,接着扬起头向着孔祐希得意地一笑, “你看。” 孔祐希看着她,不禁笑了一声出来。 这是今天孔祐希第一次笑。
第69章 黎北轻轻动了一下手腕就把钥匙扔给了孔祐希。 “你下来吗?”黎北招呼了一声。 孔祐希很轻易地接到了黎北扔出来的钥匙, 她的语气淡淡的, “你一个人衣服打湿了就够了,还想要拉我下水吗?” “哎, 话不能这么说,天这么热,就算打湿了也马上就会干的吧。” 黎北对着她摆了摆手。 孔祐希抱起了自己的肩膀,语气淡淡的, “我会信你?” 黎北听着她的话,不禁一笑。 ——这两人是朋友吗? 白予熙看着这两人心里面觉得十分奇妙, 她想起身边的同学。 的确, 身边的同龄人和朋友一起玩的时候都是这样调侃的样子。 不过,还不像这两个人一样…… 这时,见白予熙一直望着自己, 黎北忽然眨了眨眼, “怎么?你想要下来游泳?” 白予熙看着黎北赤条的肩膀, 马上皱起眉, “不成体统。” “不成体统。”黎北绕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 黎北托着下巴看向了她, “老是和白上校说一样的话, 以后是会变成死脑经的。” 白予熙皱眉,“不用你管。” 黎北对着她笑了一声,紧跟着, 就从湖里翻身而起—— 这人的肩胛骨在月光下泛白, 带起水珠一起飞了起来,白予熙一瞬间觉得这人就像是一条鱼一样—— 一条浑身带着鳞片的鱼。 她这纵身一跃,十分轻盈地就落到了岸上, 接着,黎北从地上扯起自己的衬衫, 翩然地套在了身上。 白予熙看着她的身影许久没有说话。 “该回去了。” 这时,孔祐希看了一眼手表, 几人应声。 白予熙坐在车子上的最后排,看着星空里面飞舞的光点渐渐远去,忽然垂下了眼睫。 “不想回去啊。” 黎北一边念着,一边把有些微微湿润的头发重新束起。 白予熙看向了她。 黎北扫了一眼窗外的风景,接着托起自己的脸对天空叹了一口气, “回去了就又要罚站了,还要听老师的念叨。” “自作自受。” 白予熙看着她,冷冷哼了一声。 叶贤和孔祐希换班。 她们的车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黎北和叶贤孔祐希几个人都在说些无关要紧的话。 白予熙看着窗外夜色,听着她们的话感觉自己有些睁不开眼睛——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白予熙平时是按着正常的作息时间休息的,十点她就躺下,十一点就是她的深度睡眠时间了……所以她不禁有些犯困。 夏天的蝉鸣从她们经过的森林里面响起。 军用吉普开过了通往东部军学院的斜拉桥。 夜已经深了,白予熙和叶贤也都睡着了,桥上也几乎没有其他的车子开过,只有橙黄色的灯亮起,飞驰着朝她们身后远去。 夏日的暑气慢慢从地面升起,风掠过了大桥,带来一丝爽意。 “孔小希,把车开快一点。” 黎北盯着孔祐希一笑。 孔祐希从后视镜瞥了黎北一眼, “又来?” 孔祐希被她这么一看,最后有些没有办法地摇了摇头,但还是换挡给车子提速…… 军用车的引擎运转,一下子变得更快了。 黎北一下子把身子探出了军用车外,半个身子坐在了车窗上,大喊大叫起来, “再开快一点——” 车子里面的孔祐希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最高档了。” 黎北似乎没有听见她这句话,接着就趴在车顶把还有一点湿润的头发撩到了后面,神采奕奕地看着头顶拉住大桥的斜索—— “啊——” 她大喊了起来。 “疯子。”孔祐希笑了一声。 “畅快啊。” 黎北吐出一口气,眼睛好像发亮地望着星空。 -- “啊——” 任轻秋刚这么叫出来,瞭望塔下面有灯照了过来。 “谁!?是谁在那里!?” 一个东部军的教官看着她们两个人的身影立刻大声问道。 “要逃吗?” 任轻秋看着下面的人,冲着白予熙看了过去。 但白予熙没有理她,面无表情地拿起自己身旁的军刀,堂堂正正地起身走了下去。 “你们为什么到瞭望塔上面去!?不知道校规了!?” 教官因为这两个学生没有对登上瞭望塔有所表示,十分生气。 任轻秋看向了教官,依旧是没有正形的样子,“老师,我们是觉得那里风景不错。” 看着她们两人走近,教官一下子看清了她们穿着北军的校服。 认清了这两个人是北军的学生,他只能批评道: “这里八点之后不能入内的,虽然你们是北军的学生,但是到了什么地方就要有什么地方的规矩……” “是。”白予熙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地应了一声。 教官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等他离开后,任轻秋一下子靠在了白予熙的身上, “我还以为你被训了,肯定是一副阴沉沉的表情瞪我来着。” “和你在一起这种事情本来就不会少,我已经习惯了。” 白予熙说得轻描淡写的。 她们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 在那个夏天之后,又过了十二个夏天,而现在,又迎来了万籁俱寂的冬天。 两人走在路上,发现东部军学院的很多地方都变得和当初不一样了,但现在重新走过,依然能够想起当初的样子。 白予熙看着这条路——感觉一下子有两个透明的游魂在追逐着,穿过了自己…… “十年前的案件,物证都已经不清晰了,现在,我现在还接触不到这种要案的档案室……” 白予熙抱起自己的手臂沉吟了一声, “要想翻案可能会很困难。” 任轻秋看着白予熙沉默了几秒,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神秘地一笑, “你想帮我翻案?” 白予熙顿了一下。 她吸了一口气,瞥向了任轻秋,“不行吗?” “为什么?”任轻秋笑着问她。 白予熙沉默了一下,语气一板一眼的, “这个事件严重侵犯了人权,破坏了我们军部本应该有的正义的体系,出于伦理道德,我们也不能容忍出现这样的现象。” ——好吧。 听着白予熙冠冕堂皇地说出这段话,任轻秋叹了一口气。 白予熙看向她,“怎么?” 任轻秋看着她看过来,沉默了一瞬,接着,望着路灯轻飘飘地吐出了一口气, “翻不翻案又有什么呢?” “……” 白予熙微微蹙眉,她话还没有说出来,任轻秋就笑了一声, “多少人会去关心一个已经过去十年的案件?” “就算翻案了,又有多少人会去在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任轻秋眯了眯眼睛,语气轻飘飘的。 还不等白予熙为这句话皱眉,任轻秋看见了自己宿舍的门。 她一如往常地笑了出来,接着伸出手轻轻抬了一下白予熙的帽子, “不说这些了。长官,我们说点更重要的事情吧。” “什么事?”白予熙严肃地看向她。 任轻秋摘下了白予熙的帽子,嘴唇靠在了她的耳边, “今天晚上,你要睡什么地方?” 白予熙感觉任轻秋的呼吸一下子扫过了自己的耳朵,不禁躲了一下她的脸, “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任轻秋一下子环住了白予熙,她把头贴在了这人的脖颈,“我一个人睡不着。” “你?” 白予熙别了一下头,她是不可能信什么任轻秋一个人睡不着的鬼话的,她只信任轻秋就算现在直接睡地上都没有问题。 “长官,你想想,我们都睡了那么多天了,我现在已经有习惯了。” 任轻秋笑了一声,“我的习惯亲口告诉我,我要和你一起睡才行。” “根本没有那么多天,只有两天。”白予熙严肃地反驳她。 “你看,”任轻秋点点头,“长官你也觉得我们一起只睡了两天有点少吧?” “……” ——歪理一堆。 白予熙抱起自己的手臂,没有理会她的胡言乱语,“那你更应该把这个会影响你在联赛表现的习惯给改掉。” “可是,我这种情形,短时间内要改掉有些困难,容易出现负面效果,不如我们先睡个满意,然后再让我慢慢适应。” 又是怪话。白予熙抿了一下嘴唇。 “长官,你就不觉得和我一起睡,睡眠质量好像好一些了吗?”任轻秋侧过头轻轻吻了一下白予熙的脖颈。 “……”白予熙不回答。 任轻秋埋在白予熙的肩膀上吸了一口气,橙花的甜味带着这人温热的肌肤的香气传到了鼻腔里,“哎,冬天好冷,没长官的房间就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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