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吟漪:“……” 被看穿了,怎么办呢? 她耳尖泛红,一手捂住了女人还要张开的嘴,“快些起来吧,咱们该歇息了。” 感觉自己腿脚又有力了,她抓着木桶边,十分迅速地起身,来到屏风后,褪下了湿哒哒的衣衫,搽拭干净后,换上了另一件寝衣。 正在擦头发,光溜溜的女人也走了过来,忸怩地那宽大的毛毯裹在身上,仔细擦拭着,又悄悄拿眼看了她好几眼。 颜吟漪撩开半干的长发,看向了身旁的人,“怎么了?” 孟溪梧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凑到了少女耳畔,低声问道:“这一次感觉还是不太行吗?怎么感觉你还是没怎么累?” 她现在还记得从前刚和颜吟漪亲密接触时,两个没有经验的人连准确的位置都找不到,更别提感受到愉悦了。 故而她私底下还特意观摩了许多书籍画册,潜心学习了那方面的知识,也和颜吟漪实践了好几次。 可是……虽然每一次都有进步,可她还是觉得差了点意思。 今日她已经分外卖力了,甚至到最后都需要她一手扶住少女的腰,才能让虚弱无力的她能趴在浴桶边。 然而只是过了一会儿,少女似乎又生龙活虎了…… 孟溪梧感到有些挫败,并在脑海里反复会想着方才的沐浴,与从前学习的知识对比。 颜吟漪见她一脸认真地问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顿时又羞红了脸,一手掐在她的腰间,轻哼一声:“说什么浑话呢?!” 腰间吃痛,孟溪梧不由得弯下身子,拿手揉了揉。 本以为羞涩的少女不会回答了,但下一瞬便听到她娇娇怯怯地扔下一句“不过今日感觉还不错,希望以后继续保持”的话,就如一阵轻烟飘出了偏房。 孟溪梧顿时眉开眼笑,连腰间的疼痛都变为了酥酥麻麻的痒,一点一点侵袭着她。换上干净的衣衫,她飞快回到了卧室,吹灭了蜡烛,便抱着香香软软的夫人躺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清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缝隙落入房间里,垂在床边的纱帐轻轻晃动,将床上两人的低语遮掩在其中。 “漪漪,你不要担心,这一次只是捉拿叛贼,应当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只是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回京……不过若有条件,我会给你写信报平安的。”孟溪梧搂着少女,在她的耳垂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虽然今晚见到少女后,都没有看出她有任何担忧,可孟溪梧仍然从她的神态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来。 她知道,她其实很不放心她。
第54章 “你带了兵, 要注意安全,不用顾及我。”颜吟漪摇了摇头,让她以自身安危为重。 自从相知相识相爱后,她们好像还从未分开太长的时间, 所以这一次听闻孟溪梧需要领兵出京时, 她的心中的确是很担忧、不安, 空落落的感觉, 焦虑到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可她也知道, 这不是她能阻止且置喙的事。孟溪梧有自己的责任,不可能永远只和她卿卿我我、绑在一起。 她要学会接受因为分别而带来的这种落差感。 两个人在一起,是相互成全, 相互支持,相互往积极的方向进步。 所以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感受而拖了孟溪梧的后腿。 “我在京城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每日的时间都排得很满。” 颜吟漪微微抬头, 娇嫩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如同平静的湖面泛起清浅涟漪, “但是我会挤出一丢丢的时间来想你。” 少女嫣红的唇落在了女人的嘴角处,像是要将之后所有的思念都宣泄出来, 炙热又缱绻,温柔又动人。 清甜的气息萦绕在周围, 孟溪梧搂住了少女的肩, 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慢慢感受着分别前最后的温存。 …… 天还未亮, 新帝在城门口点了兵,目送着长长的队伍蜿蜒着远去。 春日的清晨, 湿润的风微微扫着,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凉意。落在最后的孟溪梧回头, 就着清润的日光向城墙处望去。 一袭粉蓝长裙的少女立在上面,如花树堆雪,似清月生晕,未发一言,便能叫人魂牵梦萦。 手中的缰绳捏紧,孟溪梧恨不得此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扭头回京,将那抹倩影拥入怀里,再不与她分别。 情绪上头,却也只能压在心底。 捉拿叛贼的事要紧,孟溪梧强忍着眼底暗涌的思念,克制着转过身,驾着马跟上了大部队。 …… 春光正好,暖风拂过,庭院深处树影婆娑,片片梨花簌簌落下,像是冬日里的簇簇飞雪,在铺得整齐的石子路上堆积如山。 树下一抹袅娜的身影,坐在石凳上,微微倾身,眉眼温润,正仔细地瞧着一旁的女娃握笔书写。 “夫人,您的信。”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门口出现了杜若的人影。 她手里捏着一封还未启封的信纸,来到了颜吟漪的身边,眉眼都洋溢着欢喜的意味,“是郡主传回京的,一共有两封,一封给殿下,一封给夫人您的。” 信纸蜜蜡下写着夫人亲启四个字,字迹工整,是颜吟漪看了数百遍的熟悉。 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接住信封,从边角启开,拿出了里面折叠整齐的纸张。 一目十行地看下去,颜吟漪眼眸的温情愈发滚烫,像是枝头堆砌的清甜梨花,惹人驻足。 出京在外的孟溪梧在信纸上报了平安,又絮絮叨叨地话了许久的家常,比如在路上看到了艳丽的晚霞,晚膳时吃了两碗热热的肉粥,靠在树干睡觉时裹上了颜吟漪给她准备的厚毛毯…… 些许小事,被她缱绻道来,字里行间满是对身处京中的少女的思念。 颜吟漪再一次从头看着,一字一句,温柔的目光一一扫过。 视线落在最后的落款上,她轻叹一声,垂下了头,掩盖着眼底深处的浓浓的想念。 “郡主已经抵达了保宁府边界,与徐青云将军快要汇合了,恐怕再过不久就能将叛贼楼璟捉拿回京了。”杜若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说道。 颜吟漪掐着手指算了算日子,距离孟溪梧离京,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了,按照杜若所说,也许不到两月,她就能平安回京了。 心中有了盼头,少女嘴角的浅笑添了几分柔和,捏在手里的信纸逐渐滚烫,温暖着她空落落的心口。 时间如流水缓缓流逝,一晃已过去了近一个月,捉拿叛贼的事被众人看在眼里,宫里一收到消息,便在京中传了个遍。 清河郡主所带领的兵马和从保宁府出发的徐青云将军一众人马已经将谋逆的叛贼包围,只是保宁府边界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峦易守难攻,叛贼正好躲进了此处山里,退守在一线天内,击退了一波又一波围剿的士兵。 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又拖了许久。 更糟糕的是,因为元陵朝的内乱,地处西南边境的云国趁机出兵,已经攻占了周边三座城池。 镇南大将军率兵奋力拼杀,最后退守在安顺府的池州,等待着朝廷的救援。 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时,众人还在议论着叛贼楼璟何时才会被拿住,故而乍一听闻边境连失三城后,顿时大惊失色。 恐慌在京城上空笼罩,诸多百姓纷纷开始囤积粮食货物,物价被又被一些黑心商贩哄抬得极高。 如此人心惶惶,连朝中臣子也感到极为不安。 登基不久的楼珏坐在高处,盯着大殿内众大臣议论纷纷,吵个不停,可一上午也没给出一个解决法子来。她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声音里满是冰冷,“如今边境情况危急,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镇南大将军还等着朝廷拨兵救援,诸位爱卿在此吵闹了大半日,不知可吵出什么对策来了?” 新帝发了话,殿内的朝臣安静了下来,却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搭话当那个出头鸟。 毕竟此事颇为棘手,众臣已经在十几年的安逸生活中养得滋润又毫无果决之心,得知边境城池失守,第一反应不是派兵回击,而想的是若云国当真打到了京城来,他们以及家中亲眷该如何脱身。 所以刚刚他们吵闹的问题是主战还是主和,并非如何调遣将士迎战,也难怪楼珏在上面听得火大。 扫了一眼垂下脑袋的众多大臣,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下了玉石堆砌的台阶,“方才诸位爱卿不是还能说会道?怎么这会儿都哑口无言了?” 随着楼珏的话继续说出口,在场众臣的脑袋又往下垂了几分。 “战还是和?”楼珏眼皮压低,神色犀利,透露出一股不可冒犯的威严来,“我元陵朝开国数百年,能臣武将比比皆是,还从未有过不战而降就要请和的先例。” 楼珏话中的意思,殿内的大臣都听得分明。本就主战的人顿时心下稍安,而方才主和的人根本不敢抬头,生怕新帝注意到了自己。 “消息传到京中已用了半月的时间,镇南将军退守池州,恐怕城内粮草已不足。臣以为,应先运送粮草至池州,再商议调遣哪位大将前去支援。”有人如是说道。 然而由谁运送粮草前往池州,又是一个有待争议的问题。 云国来势汹汹,不到一个月便攻下了三座城池,逼得镇南大将军退至池州无力应战。所以运送粮草,这怎么看都是危险重重的事。 京城大官享乐多年,压根就不敢接下这样的苦差事。 楼珏看着殿内殿外一眼望不到头的众多大臣,嗤笑一声,压下心中的震怒,直接散了拖至午时的早朝。 午后又宣召了她信得过的臣子入宫,与数位宗亲一同商议派谁运送物资,以及由谁领兵支援边境。 只是如今京中好些武将正在保宁府与清河郡主一起捉拿叛贼,故而众人思来想去,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 广宁长公主居于楼珏的下首,在众臣商议时未发一言,直到大家都垂头丧气,找不到良将应对,才缓缓开了口:“皇上,或许可以让定安侯府孟子昱孟大人运送粮草。”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有些错愕,随即才反应过来,定安侯府在开国时便是因为军功被圣祖授爵,虽然过去了百年,孟府后辈多走文官一道,但这位孟家二爷年轻时也是在军营里混迹过一段时日的。 甚至身上还有些战功,只是因为孟家大爷尚了公主,要在兴安帝面前收敛一番,这位孟家二爷才弃武从文,浸润多年,最后也只是个正四品大理石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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