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了一会儿,摸了摸碗身,感觉不那么烫了,她端着来到了床边。 如今孟溪梧没了意识,也无法起身喝药了,她只能慢慢将她半扶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再一勺一勺地将药喂进她的嘴里。 一手穿过女子的后脑勺,扶在了她的肩头,用力将她的脑袋抬起,枕在了自己的腿上,调整好角度,让她靠得舒服些后。另一只手拿起汤勺,缓缓将药汁喂到她的嘴边。 昏睡的人喝不下东西,基本上喝两勺就要吐一勺,她须得更加小心,才能不让她呛到。 还好孟溪梧还能吞咽,即便苍白的嘴角处漏了一些药汁出来,但喉间的滑动也能让颜吟漪知晓她喝进去了一些。 “乖阿梧,再喝点。”连续喂了好几口,一碗药汁终于见底了。 颜吟漪放下汤勺,双手抱住孟溪梧的手臂,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她抱着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方才喝药撒出来了一些,嘴角处滚落的药汁沾湿了脖颈处的衣领。 颜吟漪如往常一般,打了热水,拧干了帕子,准备解开女子的领口,将打湿了的肌肤给她擦干净。 虽说已经做过几次了,可再次拉开领口,一片白嫩在眼前晃悠时,颜吟漪还是觉得脸红心跳得很。 她微微侧头,涨红着脸,只敢用余光瞥向床上的女人。 手中动作不停,指尖撩开里衣,温热细腻的触感让她呼吸一紧,随即想到女人昏睡着,是毫无意识的,她又才慢慢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拿着拧干的帕子慢慢擦过女人胸前的寸寸白嫩。 虽说孟溪梧素日里用束胸缠着,可解开之后,那样的起伏竟是颇为可观。颜吟漪偷偷看了一眼,心中再次生出了些许忸怩来。 “你……”床榻上躺着的人忽然出声,吓了她一大跳。 颜吟漪慌忙抬头,瞧见本该沉睡的人竟虚虚地半睁开了眼,正茫然地看着她的方向。 “你……做什……么?”孟溪梧只觉得胸口痒痒的,好不容易从昏睡中醒来,却浑身软弱无力,连掀开眼皮都费劲了力气。 眼珠缓慢转动,余光往下一瞥,孟溪梧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你……你……” 颜吟漪居然将她的衣领扯开,那圆弧漏了大半出来,正随着她呼气,在月牙白的衣衫遮掩中上下颤动。 这样香艳旖旎的场景让孟溪梧脑子里空白一片,费尽全力瞪了脸颊通红的颜吟漪一眼,便气晕了过去。 “阿梧?!阿梧?!”颜吟漪本想解释她是在帮她擦洗药汁浸湿的地方,不是在趁她昏迷时非礼她,就发现面前这人两眼一翻,又昏睡了。 拍了拍女人的侧脸,想再次唤醒她。可惜也不知女人是不是气懵了,任她怎么呼唤,也没再醒来。 可颜吟漪记得太医的叮嘱,忙为女人重新整理好胸前的一片狼藉,确保没什么问题后,她拿着药碗推门出去了。 在药房里找到了为孟溪梧诊治的太医后,她正要欢喜地告诉他方才孟溪梧醒了片刻的事,然而却被他拽着,快速出了药房。 “怎么了?”柳太医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后,他才低声问道:“是不是郡主清醒了?” 颜吟漪见他如此小心的模样,也学着他压低了声音:“刚刚我喂她喝了药,没一会儿她就醒了,可……” 方才的情形她不好同旁人提起,便含糊了过去,“可她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就又昏迷了。” 柳太医抚着胡须,点了点头,低声呢喃了几句,便又叮嘱着颜吟漪:“我开的那副药方应当是有用的,你接着再给郡主喝上三天,三天后不管郡主醒没醒,你都要来告知我。” 颜吟漪将此事记在了心中。 也没深想为何柳太医如此小心行事,以及为何仅仅过去了两日,柳太医就研制出了治疗的药方,她准备回去继续照顾孟溪梧。 可到底是心有不安,她咬了咬牙,再次回头,悄声问道:“柳太医,这副药方是只对阿梧有用?还是其余百姓也能用?” 柳太医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朝她摆了摆手。 颜吟漪怀着沉重的心,回到了木屋内。可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在夜色浓厚时,悄悄出了门。 白日里那太医的神色中确有欲言又止的苦闷,但他似乎什么也不能说,只是摆手的方向是朝着徐青云那边的……或许他是想让她把她的疑问告知给徐将军? 颜吟漪身材娇小,穿着一身灰衣,在夜色里并不明显。她躲过一波又一波巡逻的士兵,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徐青云木屋后面的窗户处。 轻轻叩响了一声,她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的脚步声。
第28章 深夜的寒风凌冽, 不远处的山林模糊成团团阴影。孤月悬挂在天际,零散的星闪着清冷的幽光。 心口处咚咚咚跳个不停,颜吟漪紧张地听着脚步停下,而后木窗轻轻晃开一条缝隙, 漏出来的人眼探寻着朝她看来。 “嫂嫂?”一脸警惕的徐青云低低唤了一声, 猜测也许孟溪梧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忙打开窗户, 一把将人拉了进去。 “嫂嫂怎么深夜前来?”他站定在少女几步之远的地方, 谨守规矩,“可是郡主有什么不妥?” 颜吟漪摇了摇头,将今日从孟溪梧醒了一次后发生的事低声讲了出来, 最后又沉吟片刻,颇为凝重地说出了那个柳太医不敢回答的疑问。 “郡主醒了?”徐青云提着的心放了下去, 可他也从颜吟漪的疑惑中慢慢明白了过来, 柳太医开的药方对郡主有用,那对于其余同样染了疫病的百姓也会有用才是。 所以这群太医来了昌平数十日了, 到现在都还没研制出药方来的原因……或许不是疫病复杂,而是有人刻意阻止了他们研制出药方来。 那会是谁存心这样做?! 难道背后之人不清楚拖着一日没有药方, 就会死亡数百人吗?还是说在那人看来,百姓的生死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样做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徐青云虽然离京在外驻扎多年, 可他也是出身京城世家的, 故而对京城的各方势力也不算太过陌生。 而以他的认知, 如今能压着太医不许研制出药方的人大约也就是那位五皇子了。也难怪他哄着皇上指派了他的表兄秦巍来昌平接手。怕是那秦巍眼见着一直没能将昌平接下来的事揽在手中,日后不好贪功劳, 就想着玉石俱焚,让太医迟迟不能研制出药方, 拖到越来越多的百姓死亡。 最后处理疫病的领头人孟溪梧和他也就会将这口黑锅背下来,天下人都会以为是他们无能,迟迟处理不好疫病。 若那时秦巍再带着太医藏下的药方出现在众人眼中,那便成了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了,功劳岂不就是手到擒来吗? 呵!五皇子一脉的人,心肠还真是歹毒得很!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徐青云就将这件事猜了个七七八八。倒是没想到五皇子一脉会如此大胆,他和清河郡主坐镇在此,他们还能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搞动作。 就是不知道那五名太医中,除了柳太医可能是被胁迫的以外,其余的人是否都是五皇子安排的人? 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他现在还不能随意接触其余的太医。而柳太医看着不像是五皇子的人,但怕是有什么把柄在五皇子手上,不然他也不会一直保持缄默,直到郡主病重,才拿出了研制出的药方来。 “多谢嫂嫂特来告知我。”对于此事,徐青云心中有了思量。眼下天色已晚,他们二人不好继续同处一屋,他十分有礼地把人又送到了那扇虚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处,揉了揉鼻子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嫂嫂早些回去吧,人多眼杂的,还要劳烦你继续从这里出去了。” 出门在外,颜吟漪也没多矜持,提着裙摆,慢慢翻到了窗户外,又朝徐青云摆了摆手,便又抹黑回到了孟溪梧的身边。 暮色朦胧,静悄悄的屋内还燃着那盏暗沉的蜡烛,随着她慢慢推开门,秋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吹得烛火摇摇晃晃。 颜吟漪合上门,拢紧了身上的衣衫,准备简单清洗一下便入睡了。可她刚扭过头去,就看到了半倚在床头上的女人,正半阖着眼,清清淡淡的目光如春水般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心中一跳,被吓得不轻。 “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了?有好些了吗?” 少女满身寒露,眼尾处还染着月光般的清亮,一看就是在外待了许久。 孟溪梧拍了拍床边,示意少女坐过来,“好些了。” 她的声音仍旧有些沙哑,不过听着倒是没那么虚弱无力了,有了些精气神的模样,脸颊上的苍白都渐渐透了些红润出来。 颜吟漪脱掉了染着寒意的外衫,只着了白色中衣,来到了床边坐下。昏迷了多日的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对面,颜吟漪心中欢喜,抬手抚向那张又瘦了几分的脸,指尖撩动耳侧的发丝,温柔地拨到了身后。 “还好那药有用,不然你再那么睡下去,恐怕昌平又要乱了。”她的嗓音轻柔,像是夜里绵绵细雨,“刚刚我去寻了徐将军,同他说了一些事。” 清淡的烛光中,她絮絮道出了方才孟溪梧又一次昏睡过去后发生的事。 “……虽然徐将军没说什么,但我猜,柳太医如此做,恐怕是有人故意要拿疫病的事来做文章。” 颜吟漪虽然日日不在外露面,但有些事还是能知晓的。比如前些天奉旨而来的那位秦公子,虽说是来慰问在昌平的将领士兵们,可她一介小小女子,也能猜到他只是想在事情收尾的时候占些功劳罢了。 不过她也听说了,那位秦公子来到昌平,本打算大展手脚的,可惜现下却被困在了城内,昌平的所有事都无法沾染毫分。 如此一来,心急如焚的他以及他身后的人,必然是要搞些小动作的。 所以那道治愈疫病的药方,大约就是他们在暗中不许太医们拿出来救治百姓? 她和徐青云能想到这些,孟溪梧对京城势力更为了解,那必然也能想到。 沉默许久,心中有了决策,孟溪梧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火炉上放着的药罐,“那里面是我这些天喝的药吗?” 颜吟漪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嗯,是柳太医私下捡的药,他说你还要再喝上三天。” 孟溪梧说了几句话,便又觉得有些累了,闭眼酝酿了一会儿,她朝少女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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