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表情裂开,再次快速将自己的头发抽回来,崩溃道:“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你能不能不要自说自话!我说的是你守活寡!你守活寡!” 花玉容垂眸浅笑,复又抬头看她,眉梢眼角洋溢抑制不住的欢乐,她咳嗽一声,说了一声抱歉,然后正色道:“我知道。” 尧清越还没来得及欣喜对方终于听懂了人话,就见对方瞥了一眼她的□□,然后又道:“不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等你伤好了再说。” 尧清越绝倒,合着有苏月还是不死心!望着对方离开的轻盈背影,尧清越再次在心中对自己肯定道:这家伙八成是个变态她得离远点! 她连化形丹都没拿,趁着夜色,夹着双腿,撑着本命宝剑,连夜跌跌撞撞偷跑了。 幸好狐族守卫松懈,路上没遇到什么人,让她成功从狐族王宫逃脱出去。 而尧清越丝毫不知情,这一幕被站在王宫城楼上的花玉容尽收眼底。 “公主,您不追吗?”站在花玉容身旁的侍女小心翼翼瞅着她。 花玉容俯视那跌跌撞撞跑走的身影,眼见对方纤细的身体消失在苍翠的树影之中,过了良久,才收回视线,语调淡淡:“不必追,吩咐下去,不要阻拦她。” 只要她们还在这个幻阵之中,尧清越就始终逃不了。她只是好奇,故事都七零八落了,有苏月为何还是坚持不放她们出去。 她在心中嘲讽道:“她是尧清越,不是花永安,有苏月,你恐怕要失望了。” 就在花玉容以为有苏月会继续装死时,对方尖锐的声音骤然在她脑海中响了起来:“哦?是吗?你就这么自信?”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根本不记得你是谁。她肯定会抛弃你,将你忘得干干净净,和她那个师妹……” “师妹?”花玉容冷漠的表情微微出现一丝波澜。 “对啊,师妹。”有苏月察觉花玉容心中有丝动摇,宛如瞬间抓住了她的弱点,嘲讽道,“有她师妹在,你以为她还记得你吗?” 花玉容面色岿然不动,眉一挑:“就以她现在那副身体?” 这下轮到有苏月错愕了,她恍惚着想,对啊。在外人眼中,尧清越现在可是个有缺陷的男人。 谁会对一个有缺陷的男人痴心不悔?而对方连对她这张脸都无动于衷,又怎么可能对她那个师妹心动呢? *** 此刻,花家祠堂,尧清越双手靠在身侧,跪坐在花家列祖列宗面前,昂着脑袋,满脸不服气。 她为自己据理力争道:“爹,女儿感激你们将我生出来,但是人性是经不得勉强的,女儿就是想做个女人。就算你们不同意也没……”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凌空飞来一块三足香炉,重重砸在她的额头上,打断她的话。 霎时间鲜血淋漓。 尧清越捂住额头,任鲜血在脸上肆虐,不驯地抬头看向自己的便宜父亲。 花怀义横眉怒目,暴跳如雷指着她:“你这个孽障!你敢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再说一遍!” 尧清越无奈了,她刚才不就是当着祖宗的面说了一遍吗?她知道便宜父亲气疯了,已经失去理智。再说一遍,只能令对方更加暴怒。 本来她自宫这种事情,她打算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反正修仙之人,已经不用像凡人那般结婚生子,打光棍一辈子的那是一点都不鲜见。 坏就坏在她逃回家的那一日,流血太多,体力不支晕倒了。这一晕就坏菜了。 老父亲和老母亲担忧得不得了,赶忙叫来医师给自己的宝贝大儿子来个全身体检。 医师抖着手看完,满脸大汗地将二老请出去,委婉地说了尧清越自宫的事情。 二老那叫一个晴天霹雳,不敢相信自己给予厚望的大儿子竟然会遭遇这种恶事。 尧清越大可以将事情推到邪修身上,顺便表明一下自己受害者的立场。但不想便宜父亲说什么,就算要散尽一身修为都要修补尧清越作为男人的尊严。 尧清越这才顶不住,说了实话。 然后就是一开始的场面了。 尧清越看着自己便宜父亲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模样,就忍不住道:“爹,您要不先冷静一下?等您冷静了咱们再好好聊聊?” 这便宜爹长得太过威严,她一开始怕对方怕得要死,现在眼见他被自己气的头发都花白了许多,实在令她不忍落。 “你这个孽障!你还敢说!你作出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冷静得下来!”花怀义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自己几个儿子之中,最优秀,最不需要他担心的就是自己这个大儿子花永安。可令他没想到的事,自己的大儿子竟然能干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 花怀义老泪纵横,差点厥过去。老妻连忙扶住花怀义摇摇欲坠的身体,对他使了个眼色,嘴里却怒斥道:“安儿,你非得将你爹气死才甘心吗!” “那……那我也不要把那玩意接回去!我一女的接那玩意算怎么回事!”尧清越知道便宜娘亲的良苦用心,想让她说些软话,好将事情揭过去。 但是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她既然撕破脸皮,就不准备再装了。 眼见便宜父亲要被她气得翻白眼,便宜娘亲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道粉色的身影骤然如一道飓风从门口冲进来。 那身影冲到他们身边,才止住脚步,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二老面前,刚好跪在尧清越身边。 女声掷地有声,音色嘹亮动听:“师父师娘,弟子愿意与大师兄喜结连理,为他生儿育女。” 尧清越目瞪口呆,二老面色也是一动。 “师妹……你不懂,我不行的。”半会儿,尧清越才将张着的嘴合上,十分坦然道。 便宜爹若也不怒了,面色有些尴尬,侧头看了一眼发妻。便宜娘委婉劝说道:“妙芙,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是我们花家的子弟,怎好委屈你?” 花妙芙摇摇头,小脸羞涩,言语却十分坚定:“弟子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一日,大师兄告诉我他有龙阳之癖,弟子就知道了。” “什么?!”二老先是朝尧清越怒目而视,接着对花妙芙道,“她还说了什么?” 尧清越畏畏缩缩顶着三人的目光,恨不得现在地上挖个洞躲进去。但一想到退缩意味着什么,便又硬着头皮昂着脑袋,一副刺头的模样。 花妙芙道:“那日弟子回去,仔细想了很久。弟子与大师兄一起长大,从小就有一个成为她妻子的愿望。” 二老对视一眼,他们不成器的儿子想要做女人,他们是万万不能同意的。花家的子弟可以死,可以残,却不能辱没花家的门楣! 如今他不肯治疗,那早早让他成婚,再到别处抱养一个孩子。这样就算将来事情大白天下,旁人也不会想到他自宫的事,勉强保住了他们花家颜面。 “只是……只是如此是否太过委屈你了?”二老对视一眼,对花妙芙和颜悦色道。 花妙芙抿唇一笑,那笑容有失意,有苦涩,但更多的却是欢喜:“能嫁给师兄,我不委屈。” 说罢,还侧头看尧清越一眼。 尧清越不敢置信道:“你们当着我的面,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决定我终身大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便宜父亲冷哼一声:“你如今这个鬼样子,还有女子愿意嫁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便宜娘亲也劝说道:“安儿啊,人不能太贪心。人生在世,不只你一人。你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爹娘不为难你,那也请你,不要为难爹娘,可好?” “可是……”没等尧清越反驳,二老就甩袖而走。 尧清越跪在那里,身形一歪,失魂落魄,转头看向偷看她的花妙芙,叹气道:“师妹,你何必呢?” 花妙芙膝行几步,跪坐在尧清越的身旁,握住她的手,满脸真挚道:“大师兄,我愿意的。” 尧清越满脸冷漠将自己的手甩开:“是我不愿意。” 花妙芙受伤地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道:“其实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明知道我不行还要嫁给我?!”尧清越难以置信,这儿的女孩子都这么疯狂吗?有苏月是这样,花妙芙还是这样? 花妙芙笑中带泪,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神情坚定地可以入党:“大师兄不行,我行!大师兄想做女子,那妙芙就做男子!” 尧清越:……啊?
第55章 尧清越被吓到了。 她嘴角微微抽动, 尽量语气温和劝说道:“师妹,你别冲动, 咱们冷静一点。你好好想想,你不想当男人是不是?” 她想变成女人,那是她原本就是个女人。她不过是想找回自己缺失的东西,可不像花妙芙这样,为了心上人改变自己的性别。 “大师兄,我想好了。”花妙芙眨巴着一双不知是纯洁还是愚蠢的眼睛, 一脸坚定道,“我不会后悔的!” 尧清越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坦白道:“我实话跟你说吧。你喜欢的并不是我。” “我不是你原本的大师兄。”一开始害怕被人当做夺舍的邪修才不敢说实话, 这会儿为了劝说无知少女迷途知返,她不装了。 花妙芙眼神迷茫, 手指无意识的绞着:“你不是大师兄?那你是谁?”目光在尧清越脸上流连,她恍然大悟,“大师兄你是说, 你被人夺舍了?” 尧清越一脸欣慰地点头, 感动得擦去眼角不存在的生理眼泪。不容易啊, 来这儿这么久了,总算有听懂人话的了。 花妙芙歪了歪脑袋,拧眉思索,脸上出现若有所思的神色。的确, 如今的师兄, 的确与过去不大一样。但以前的大师兄,是什么样子的?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花妙芙骤然捂住脑袋:“师兄, 我头疼!” “诶?!你还好吗?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尧清越满怀希冀盯着她。 不过片刻,花妙芙身形凝滞,然后慢慢放下手来。尧清越蓦然紧张,心脏噗通乱跳,咽了咽口水:“师妹?” 花妙芙揉了揉脑袋,侧头看她,双眸弯起,好笑道:“师兄真是的,我是你师妹,你换没换人,我还不知道吗?” 尧清越脸上欣慰的表情消失殆尽,一脸怀疑道:“你觉得我的性子和花永安一模一样?”开什么玩笑! 她就算活得再糙,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她咋可能跟个男的一模一样呢!花妙芙她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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