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斯哼哼了一声,表示她拿对了信。那本小册子被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她嘴唇翕动,将上面提到的所有名字记在心里之后才开口。 “是啊,无论如何,我们得去一趟。”她皱着眉,一根一根扳她右手的手指,“还有哈利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你明白吧?” 这就说明伯尼斯又不会出席,帮她跑腿并本该出席的就是罗塞塔了。 “我觉得澳洲快要被挤满了……”伯尼斯说,“嗯,从比利时入手还能塞几个人,你的同学都还好吗?” “能联系上的基本安定下来了。有一些是纯血统,不愿意浪费资源。”罗塞塔回答道,“你认为魔法部现在有多少人在为他工作?” “辛尼克斯还是辛克尼斯来着,”伯尼斯飞快地给几张信纸签字,然后把它们分别装进信封,盖上漆印,“法律执行司……我想很快就要升职部长了。” 罗塞塔翻了个白眼。 “不过呢,我还是很想让你重新考虑一下留在英国的问题。”伯尼斯说着,抻了个懒腰,“留在这儿很没必要,你也不会回霍格沃茨读书,所以我们交换一下位置更合理。” “恐怕我还要留一阵子。”她轻描淡写地答道。 她们对视一眼,伯尼斯打了个哈欠。“如果你非要……好吧,珍惜自己的小命。”她嘟囔着,“又不打算和波特一起……” “比尔和芙蓉的婚礼是什么时候?”罗塞塔没理她,问道。 “八月一日。”伯尼斯说,“你得提前一天,还要把哈利的礼物带去。” 她随意一点头,还在看手边的信件。 “闹矛盾了?”伯尼斯问,“和哈利?或者罗恩?或者……格兰杰小姐?” “西里斯好像要发疯了,他都骚扰到我这儿了。”她毫不理会地说,“就因为哈利不肯告诉他,邓布利多留下的任务是什么……你能不能劝劝他?对了,格里莫广场现在不能用了吧?” “相信我,他是骚扰我之后才找你的,所以我爱莫能助。”伯尼斯说,“哈利转移时发生那么多事,你好像很不感兴趣啊?” “我对他又间接害死谁不感兴趣。”罗塞塔冷淡地说,“这当然不是他的错,但我也有权力不感兴趣吧。” “对……这不是他的错。”伯尼斯用手指头敲打着桌子说道,“要帮助朋友也不是错,你知道?” “帮助朋友和盲目行动应该有区别。”她抛下一句话,“检查完了,共计七十三封,其中四十封来要钱,另外二十七封是希望参与转移工作的支持信。” “剩下的呢?”伯尼斯饶有兴致地问。 “纯血至上的近亲产物写的威胁信。”罗塞塔兴致缺缺地回道,“我们不是纯血吧?该不会是吧?” “这谁知道。”伯尼斯从一堆薄薄的信纸里抽出一张,边看边乐,“我们有族谱,也有个人小传……但谁有闲工夫看那个啊。” “非常好,我要告诉别人……我们家和马人、妖精、媚娃都通过婚……但不和麻瓜通婚,”罗塞塔若有所思地自语道,“食死徒会把我当纯血吗?总之……我要收一下东西……” 伯尼斯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将手里的信纸折成飞机,丢进了壁炉。壁炉里已经堆满了一样的东西,她一挥手,火光吞噬了这些颜色、大小各异的纸飞机。这是威胁信集体火化的第六炉。 第二天晚上七点钟,罗塞塔从弗雷德和乔治面前走过,乔治的一只耳朵消失了,留下一个光滑、突兀的平面,但他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和弗雷德一起站在小路尽头迎候客人。他的耳朵是在转移哈利时被击中的。 “假期过得还行?”弗雷德说,“听说你很高调啊。” “可不是,”乔治接道,“有次爸爸说你姨妈把几个食死徒打包扔在魔法部大厅里,真的吗?” “假的。”她撇撇嘴,“她是把他们扔在迎宾入口了,因为我们很低调。谢谢你们,别改造韦斯莱先生的情报了。” 韦斯莱双胞胎还是活泼地笑着,让她自己进屋子,反正“你也知道怎么走。”她决定迟早给他们下点咒。 海格穿着他那身褐色西服,显得很重视,但效果实在不佳,应该送他一套新礼服。卢平和唐克斯结伴而来,但状态大不相同,卢平似乎不大高兴,唐克斯简直容光焕发。西里斯姗姗来迟,猛地将哈利拽进怀里,用胳膊挟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发揉得更乱。没过多久,弗雷德和乔治也进了屋子。 “十七了,是不?”海格一边从弗雷德手里接过小桶那么大的一杯酒,一边说,“六年前的今天我们俩相见,哈利,你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哈利笑嘻嘻地抬头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撞烂了大门,给了达力一条猪尾巴,还对我说我是个巫师?” “具体细节我记不清了。”海格咯咯笑着,“怎么样啊,罗恩,赫敏?” “挺好的,”赫敏说,“你呢?” 海格兴致高昂,有几只刚出生的小独角兽,他打算等开学让他们看。他又掏出一个有点毛茸茸的小袋子给哈利,袋子上拴着一根长长的带子,显然是个挂颈小包。“驴皮的。不管把什么东西藏在里面,只有主人自己才拿得出来。挺稀罕的,这玩意儿。” “海格,太谢谢了!” “没什么。”海格挥了挥垃圾桶盖那么大的手,“呦,查理来了!我一向喜欢他——喂!查理!” 查理·韦斯莱用手摸着他那惨不忍睹的头发,一看就是新剪过,而且短得有些参差。他个子比罗恩矮,体格粗壮,肌肉结实的胳膊上满是灼伤和挠伤的痕迹。 他们快活地聊着天。海格一年级时孵出的小龙诺伯现在叫诺贝塔了,它是个姑娘。 “怎么能看出来呢?”赫敏问。 “母的要凶恶得多。”查理说。他扭头看看,压低了声音,“真希望爸爸赶紧回来,妈妈开始烦躁了。” 只见韦斯莱夫人一边打起精神跟德拉库尔夫人说话,一边不住地往大门口张望。 过了片刻,她对着花园大声说:“我想,我们最好别等亚瑟了,现在就开始吧,他准是有事耽搁了——哦!” 大家同时看到一道光掠过院子,蹿到桌上,变成了一只明亮的银色鼬鼠,它后跟直立,用韦斯莱先生的声音说话了。 “魔法部部长和我一起来了。” 守护神突然不见了踪影,芙蓉一家人惊愕地盯着它消失的地方。 “我们不应该在这儿,”卢平立刻说道,“哈利——抱歉了——我下次再解释——” 他抓住唐克斯的手腕把她拉走了。他们跑到栅栏前,翻过去不见了。韦斯莱夫人一脸迷惑。 “部长——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没有时间讨论这个问题了,一秒钟后,韦斯莱先生在大门口突然出现,身边跟着鲁弗斯·斯克林杰。两个人大步穿过院子,朝花园和点着灯笼的桌子走来。斯克林杰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消瘦憔悴,神色严峻。 “抱歉,打扰了,”斯克林杰一瘸一拐地走到桌旁停下,说道,“而且我发现我擅自闯入了一个晚会。” 他的目光在那个巨大的飞贼蛋糕上停留了片刻。 “祝你长命百岁。” “谢谢。”哈利说。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斯克林杰继续说,“还有罗恩·韦斯莱先生和赫敏·格兰杰小姐。”但他表情不变地补充道,“在我和罗塞塔·伊拉斯谟小姐讨论过后。” 她没有搭话。西里斯似乎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邓布利多告诫你‘不做应做之事。’”斯克林杰说,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请问,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我相信这是我的隐私。而你正在大庭广众面前宣读。”她说,“我要解释的就是,他说得这么模糊,显然意识到你不会尊重别人的隐私,而且做不好自己的工作。部长,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斯克林杰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大家脸上都是差不多的愕然。 “你们对魔法部的工作有很大帮助,代我向伯尼斯问好。”他尖锐地说,“我们需要一个更隐蔽的地方,”他问韦斯莱先生,“有这样的地方吗?” “有,当然有。”韦斯莱先生说,他显得有点紧张,“嗯,客厅,客厅不就可以嘛。” “你在前面走。”斯克林杰对罗恩说,“亚瑟,你就不用陪着我们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站起来时,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斯克林杰跟着罗恩走出几步,回头用锐利的眼神盯着罗塞塔,很显然是要她跟去。她不得不走在他们后面。 哈利进客厅时朝油灯挥了挥魔杖,它们放出光来,照亮了房间。斯克林杰在一把松软凹陷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哈利、罗恩和赫敏挤在沙发上,罗塞塔靠着墙壁,双臂交叉。 “我有问题要问你们三个,我想最好一个一个的问。你们——”他指着哈利、赫敏和罗塞塔,“——到楼上等着,我先跟罗恩谈谈。” “他可以不跟你谈话,”罗塞塔说,“如果你没有必要的手续。不过你是部长,我可以帮你取纸笔写新法令。” 斯克林杰的眼睛抽动了一下。 “我们哪儿也不去。”哈利说,赫敏在一旁拼命点头,“要么跟我们一起谈,要么一个也别谈。” 斯克林杰用冷冷的、审视的目光看着哈利。 “好吧,那就一起谈。”他耸耸肩说,然后清了清嗓子,“我相信你们知道,我是为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遗嘱来的。” “是的。”罗塞塔在罗恩打算开口前说道,“他应该没有给我留下实体遗物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哼——你最好考虑和魔法部的——”斯克林杰挠了挠下巴,但哈利打断了他的话。 “邓布利多死了一个多月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把他留给我们的东西给我们?” “这还用说吗?”没等斯克林杰回答,赫敏就说道,“他们要检查他留给我们的东西。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她说,声音微微发抖。 “我当然有权利,”斯克林杰轻蔑地说,“根据《正当没收物资法》,魔法部有权没收遗嘱所涉及的东西——” “那个法律是为了阻止巫师转移黑魔法用品才制定的,”赫敏说,“魔法部应有确凿证据证明死者的东西是非法的才能没收它们!难道你是说你认为邓布利多想留给我们一些邪恶的东西?” “你打算将来从事魔法法律的职业吗,格兰杰小姐?”斯克林杰问。 “不是,”赫敏反唇相讥,“我希望在世上做些好事!” 罗塞塔轻轻笑出声。这时哈利又说话了。 “现在你怎么又决定让我们拿到我们的东西了?找不到借口扣留它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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