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棒,是不是?”罗恩赞叹地说,“总是很有品位。” “不知道。但确实不庸——”罗塞塔一下把眼神从卢娜的位置上挪开了,她盯着一个闪烁的金色光点接着说完话,“俗。” 威克多尔·克鲁姆现在坐在卢娜空出来的位置上。赫敏看上去既高兴又慌乱。但这次克鲁姆没有向她献殷勤,他皱着眉头说:“穿黄衣服的那个男人是谁?”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是我们一个朋友的父亲。”罗恩说。带着淡淡的火药味。 克鲁姆的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 “有什么问题?”罗塞塔轻描淡写地问。但她是明知故问。赫敏从中听出一点危险的苗头。 “你们熟悉这个姓洛夫古德的人吗?”他气冲冲地说。 “不熟悉,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他。”哈利说,“怎么啦?” 克鲁姆打量着他:“你是谁?” “巴尼·韦斯莱。” 他们握了握手。 克鲁姆端着酒杯,还是难掩怒气地瞪着谢诺菲留斯,他在舞池另一边跟几个男巫聊天。“因为,”克鲁姆说,“他要不是芙蓉请来的客人,我就要跟他当场决斗,他居然在胸口带着那个邪恶的标志。” “那不是邪恶的标志。”罗塞塔说。 克鲁姆那双鹰隼似的眼睛盯着她。 “那是格林德沃的标志。” “他偷的。” “格林德沃……”哈利急忙说,“就是邓布利多打败的那个黑巫师?” “没错。” 克鲁姆面颊上肌肉蠕动,好像在咀嚼什么东西,然后他说:“格林德沃杀害了许多人,外祖父就是其中一个。当然,他在这个国家一直没什么势力,他们说他害怕邓布利多——说得不错,看他最后的下场!可是,这个——”他用手指指着谢诺菲留斯,“——是他的符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格林德沃在德姆斯特朗读书时,把它刻在了一面墙上。有些傻瓜把这符号复制在课本上、衣服上,想用它吓唬别人,是自己显得了不起——后来,我们这些因格林德沃而失去亲人的人给了他们一些教训。” 克鲁姆气势汹汹地把指关节按得啪啪响,狠狠地瞪着谢诺菲留斯。 “所以你们认为那是格林德沃的标志?”罗塞塔问,她好像突然放弃了那种进攻性的口吻,“单纯是格林德沃的标志?” “就是他的标志,”克鲁姆粗声粗气地说,他怀疑地看看她,“我绝对不会认错。” 她不做声了。克鲁姆抽出魔杖,恶狠狠地用它敲着大腿,杖尖冒出火星。 “格里戈维奇!”哈利大声说,克鲁姆一惊。但哈利没有注意到。 “他怎么啦?”克鲁姆怀疑地问。 “他是个制作魔杖的人!” “这我知道。”克鲁姆说。 “巴尼对魔杖特别感兴趣,”罗塞塔懒精无神地说道,“他想你应该用格里戈维奇的。” “是啊。就是这样。”哈利冷静了一点,“格里戈维奇……和奥利凡德很不一样。” 克鲁姆耸了耸肩膀。 “那么……嗯……格里戈维奇最近在哪儿?”哈利问。 克鲁姆一脸困惑。 “他几年前就退休了。我是最后一批购买格里戈维奇魔杖的人之一。它们是最棒的——不过,”他歪歪脑袋,“你们英国人看中的是奥利凡德的魔杖。” “区别不大。”罗塞塔说,“你想跳舞吗?”她突然转头朝赫敏问道。 赫敏猝不及防。“呃——不,我——嗯,可能——” “嗯,你可能?”她漫不经心地重复道,“我感觉需要一点安静。如果有事,到地里找我。” 哈利看着她径直从人群中消失。他真想问一句,“地里”到底是哪儿。赫敏下意识站起身,但已经看不见她水蓝色的裙角了。 90 ☪ 运动有助睡眠 ◎脑力运动更累人。◎ 不知是什么时间,一个银色的大家伙穿透舞池上方的天棚掉了下来。这只猞猁姿态优雅、闪闪发光,轻盈地落在大惊失色的跳舞者中间。人们纷纷扭过头,离它最近的一些人滑稽地僵住了。守护神把嘴巴张得大大的,用金斯莱·沙克尔响亮、浑厚而缓慢的声音说话了。 “魔法部垮台了。斯克林杰死了。他们来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缓慢、模糊不清。许多人刚刚意识到发生了变故,银色的猞猁就消失了。罗塞塔往他们曾经坐过的那张桌子走。人群挤挤挨挨,慌里慌张,宾客们四处逃窜,到处都有人在幻影移形。陋居的保护魔咒已被破坏。 在拥挤的舞池附近,卢平和唐克斯举着魔杖大喊:“盔甲护身!”一些穿斗蓬、戴面具的身影混杂在人群里。然后是赫敏越来越清晰的喊声,她沿着声音蹭进东歪西倒慌不择路的宾客堆里,可算看见红头发小胖子正抓着赫敏的手,一道光从他们头顶掠过。 罗塞塔犹豫了一刻。她没必要,甚至可以说不应该跟着赫敏、哈利和罗恩一起走,完全可以自己幻影移形。但赫敏已经看见了她,而且距离那么近。罗恩突然出现在哈利身后,他伸出手,去抓赫敏的胳膊——赫敏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揪住了她。 伴随着眩晕和模糊,黑暗袭来又撤退,她还没缓过神,就被赫敏扯着往前走。 “我们在哪儿?”罗恩的声音问。 “托腾汉宫路,”赫敏喘着气说,“走,快走,需要找个地方让你们换换衣服。” 罗塞塔移形显形之后的恶心劲儿还没过去,强压着呕吐的欲望跟着他们在黑黢黢的街道上连走带跑,街上满是深夜纵酒狂欢的人,两边是打烊的店铺。一辆双层巴士隆隆驶过,罗塞塔一见它就更加想吐。一群饮酒作乐的人走过时直盯着他们看。哈利和罗恩身上仍穿着礼服长袍。 “赫敏,我们没有带替换的衣服。”罗恩说。一个年轻女人见了他的样子,发出粗野的大笑。 “我为什么不检查一下,把隐形衣带上呢?”哈利责备自己道,“去年我一直带在身上的——” “没关系,隐形衣我拿了,我还给你们俩都带了衣服,”赫敏说,“表现得自然一点,等我们——这里就行。” 她把他们领进一条小街,又领进一条阴影里的僻静窄巷。 “富有远见。”罗塞塔捏着喉咙说,“除了衣服,你还带了一个女巫。” “对不住,”赫敏边在她的串珠小包里翻来翻去边没好气地说,“那时候我只想到先这样。”她掏出一件牛仔裤、一件运动衫、几只酱紫色的袜子,最后是隐形衣,“有了,在这儿。” 哈利和罗恩目瞪口呆。“真是活见鬼了!” “你自己用了无痕伸展咒……”罗塞塔杵着砖墙说,“但不让我用……” “什么?”赫敏说,“你那时候三年级——我怎么可能让你对我的书包施咒!反正,我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都放了进去。”她拎起那只小包抖了抖,玲珑小巧的包里发出很大的动静,“哟,该死,肯定是书,”赫敏朝小包里看了看,“我把它们分门别类归成几堆……好了……哈利,你最好穿上隐形衣。罗恩,快换衣服……” 罗塞塔扯了扯自己的披肩,顺手把扣子解开了。“那么现在去哪儿?我们离查令十字街很近,也就是伦敦中心……” 赫敏焦虑地望了望街口。率先从小街走回到大马路上,其他人跟着她。对面一群男人唱着歌在人行道上走着。 “我只是觉得有趣,为什么是托腾汉宫路呢?”罗恩问赫敏。 “不知道,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地名,但我相信我们在麻瓜世界里更安全些,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在这儿。” “我想你们家到破釜酒吧会经常走到托腾汉宫路……”罗塞塔无意识地说,她把披肩甩给赫敏,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几个醉汉。 “哦……是的,应该是这样……”赫敏低声道,对面那几个男人开始频频看过来,她赶紧把披肩裹在了身上。这不用谦让,因为罗塞塔对着对面招招手,脸上的表情很冷硬,那帮男人似乎权衡了一下,有几个拉着其中醉得厉害的同伴呼号着走远了。 “嚯,”罗恩说,“厉害。” “你身上带一把唰唰反射路灯光芒的小匕首也会很厉害,罗纳德。我可以帮你做一个便携皮鞘。”她随意回道,“好了——我要回家了。” “等等——”赫敏拽住她,带着他们靠近一间破破烂烂的店面,“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这儿就行,进去吧!” 这是一家昼夜经营的小咖啡馆,里面的桌子油腻腻的,塑料贴面看着很不干净。只有一个女店员在外,至少算是清净。哈利首先坐进一个火车座,和罗塞塔对面,罗恩坐在他旁边面对赫敏。赫敏背朝门口,很不自在,不停地扭头看看,像害了抽动症似的。 “嗨,”罗塞塔招呼那个女侍者,“点单。” 女侍者嚼着泡泡糖懒洋洋地走过来。 “没有人是素食主义者——我知道。两份熏肉帕尼尼,两份橙汁,外带。”她用手指很小心地拈着菜单,好像不愿意让拇指和食指之外的部分碰到它,“你们呢——?” 罗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一无所知。赫敏要了两杯卡布奇诺。 “大晚上喝?”罗塞塔摇摇头,“不吃东西?” 赫敏咕哝了一句。过了一两分钟,罗恩说:“其实,我们离破釜酒吧并不远,它就在查——” “罗恩,我们不能!”赫敏立刻说。 “不是住在那里,是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伏地魔占领了魔法部,还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呢?” “好了,好了。”罗塞塔说,“我们吃点喝点,找个地方给他们送个信,或者到庄园去——” 女侍者端来他们的东西。罗塞塔从赫敏身上的披肩的一个小内袋里费力地掏出几张钞票,找零全当作小费。罗恩喝了一口,“天哪,真恶心。”女侍者听见了,朝罗恩狠狠瞪了一眼,懒洋洋地走去招待新来的顾客。这两个顾客身材魁梧,其中一个块头更大,他挥挥手,让女侍者走开。女侍者怔住了,像是受了委屈。 “我们走吧,我不想喝这垃圾。”罗恩说。赫敏伸手去拿她的串珠小包。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壮汉不约而同地行动起来,罗塞塔抽出魔杖,一把将赫敏拽倒在卡座上。罗恩几秒钟后反应过来,隔着桌子扑向另一头,食死徒的咒语刚巧打在他脑袋原本在的地方。 哈利大喊一声:“昏昏倒地!”金发的大块头倒下了,他的同伴朝罗恩射出一咒,亮闪闪的黑绳子把罗恩捆了个结实。但罗塞塔杖尖银光一闪,他扑通瘫倒在地。 “这就叫未雨绸缪。”她踩着桌子跳出去,“你是为了这个才把我捉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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