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阿妹悠悠转醒时,亚女已经在密林走了好几个时辰。 “唔,这是哪里,我回家了吗?”,阿妹虚弱道。 她撩起无力的眼皮朝四周看去,只能看见模糊的树木在黑暗的环境里若隐若现。 “你家在哪?” 从天亮走到天黑,眼见太阳都快升了起来,还没走出密林的亚女面无表情道。 “我家?”,阿妹迷迷糊糊,脑袋里仍像是一团浆糊,趴在亚女背上,口齿不清道:“我没有家......” 亚女顿住了脚步,雪白的额头青筋浮现,这臭丫头果然在耍自己!不是说家住金城寨吗? 阿妹像是能读心般接着道:“金城寨不是我的家,我只是住在那里。” 他们都不喜欢我...... 看来是被毒昏了头,才会前言不搭后语,亚女心道。 “那你住的地方在哪儿?” “在......” 阿妹声音太小,亚女只得竖起耳朵去听,谁成想——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只小虾米~”,她还唱了起来! 亚女黑着脸就想把阿妹摔地上。 被神志不清的阿妹紧紧搂住脖子,连声道:“别别别,我说!我说!” 亚女这才缓和了动作,等着阿妹指明方向。 “我说......”,阿妹声音还是那样小,亚女再次凑过去听。 她暗自发誓要是这鬼丫头再唱起来,自己绝对把她扔地上! “我说......” 阿妹突然勒紧亚女的脖子,如同套马的汉子,手在头顶绕圈挥舞,还一巴掌打在亚女头上,大喝一声! “驾!” 下一秒,阿妹被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你给我去死!” 亚女气得脸通红,还不解气的上前踹了阿妹两脚。 该死!把毒逼了出来,却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敢在弱一点吗? 亚女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平息被当马骑的怒火,却见刚刚还鬼迷日眼,神经倒错的阿妹躺在地上半点动静也无。 怎么回事?摔晕了吗? “喂,你......” 亚女犹豫片刻,蹲下身去查看。 没想到阿妹一个鲤鱼打挺,诈尸归来!嘴里还中气十足的喊道:“你竟然下毒,果然是恶女!” 亚女被掀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半坐着的阿妹愣神不已,“你......” 阿妹生龙活虎的朝亚女看过来,哪有半点中毒的样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今日便要为民除害!”,阿妹怒气蒸腾,朝亚女扑了过去。 二人扭打在一团,你扯我的头发,我掐你胳膊,打得好不激烈! 一边打还一边互呛,“我真是傻,还感谢你!你竟然下毒!你是哪个品种的蛇蝎女人!” “是你太弱!连蛛膏的毒都顶不住!你该反思下自己,这些年来有没有好好修炼!” “好啊!你下毒竟然还怪受害者体质太弱才会被毒死!你这什么歪理!”,听到这话,阿妹简直三观受到了洗礼。 “那你有被毒死吗?现在抓着我头发的是鬼不成!” 亚女头一次和人如此掐架,不知不觉便落入了下风,被阿妹按在地上无法起身,只能使劲扭着阿妹腰间的嫩肉撒气。 阿妹被掐得嘶嘶直抽凉气。 “嘶~,那是我运气好!我现在就是地狱重生归来的恶鬼找你这恶女索命!” 亚女实在忍受不了在腐朽的落叶堆里滚来滚去,率先喊停:“够了!” 可阿妹仍旧不依不饶。 亚女眼里紫光一闪,一条通体泛黑的蛊蛇拔地而起,长约三四米,胳膊粗的腰身死死缠住阿妹,让她动弹不得。 她指挥着蛊蛇将阿妹拖至一边,自己则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满身的污泥,烦躁的“啧”了一声。 阿妹扭动着想挣脱蛊蛇的束缚,却不得法则,反而被蛊蛇越缠越紧,手脚都被勒得充血。 亚女整理好衣物,居高临下看着阿妹,“服不服!” 阿妹感觉手脚都要被勒断了,只得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把脸憋得通红才细若蚊蝇蹦出句。 “......服。” “大声点!” “服!”,阿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差把不服气写在了脸上。 哼,就仗着境界高欺负自己,等自己考上学院,学好了本领,就叫这恶女好看,也把她拴起来打一顿。 一边打一边还要问她服不服! 亚女这才稍稍满意的点头,“之前的毒......蛛膏确实是疗伤圣药,只不过你境界太低才会抵不住膏药自带的毒性,我们现在共生,杀你岂不是自杀,我看起来如此蠢笨?也不用用你的猪脑好好想想!” 差点把蛛膏说成毒膏,这丫头最会带偏话题! 呐呐呐,你自己也想说是毒膏吧?阿妹内心吐槽,但好歹给面子没拆穿。 冷静下来一想,是这么个理,要是想杀她,以这恶女的实力也确实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下毒来杀人,就那什么金血蛊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只是以后千万别随意接受这恶女的东西,指不定哪天就魂归西天,匆匆嗝屁,多冤呐! “放开我......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为好。” 这话也算示弱,亚女冷笑几声,倒也没再为难阿妹,挥手放开了她。 “我警告你!再给我张牙舞爪闹事,我打断你手脚!”,狠话放完,该讲正事了。 亚女道:“快说,你住哪儿?” 阿妹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是刚刚自己来时的路,没想到亚女对金城寨还挺熟悉的,还知道去路,于是不情不愿指了个方向。 她哪里知道,在她昏睡之际,亚女驮着她已经绕了密林一圈,恰巧停留在此而已。 “那还坐在地上?还不快起来!”,总算知道方向的亚女催促阿妹起身赶路,要赶紧沐浴才行,这一身土让她浑身难受。 “事先说好,寨子里不许擅自收留外人,需要登记才行,所以在我为你登记好之前,你要听我的,小心藏好别被人发现,否则连累到我,我就哭给你看!” 还敢威胁自己,亚女危险的眯了眯眼。 可见阿妹在此事上分外执着,瞪着杏眼不肯让步,大有一种不答应就不走了的架势,只得敷衍道:“知道了” 阿妹再次取得阶段性胜利,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知道,在考上学院找到解蛊办法之前,她怕是甩脱不掉这个恶女了。 她在亚女不断催促下,唉声叹气的带路,路上还得时不时应付亚女的问题。 “你家里几口人?”,人太多容易暴露行踪,要好好应对才是。 “我一个人住,没有家人。”,阿妹落寞道。 亚女点头,独居就方便了很多,“你家人探望你的次数多吗?” “我没有家人,我是孤儿。” 亚女一愣,原来没有家人是这个意思...... 从刚刚开始,亚女就像查户口似的盘查阿妹,阿妹被问得疲倦不已。 又聊到自己不开心的话题,干脆把话题抛回去,反问道:“你呢?你的家人不管你了吗?” 心里传来阵阵锐痛,似乎在提醒亚女“家人”这个词语的特殊性。 不明白悲伤何处而来的亚女,压下心里的酸痛,“我没有家人,也不需要家人。” “啧啧啧,别嘴硬了,明明想得不得了,忘了咱俩现在共感?别告诉我,我心里的闷痛是我心脉抽筋了。” 阿妹揉着心窝,难得共情亚女,虽然估计这恶女可能就是骚扰良家妇女才被罢职抛弃,但她知道被抛弃的感觉有多难过,她唯独不想在这件事上嘲笑亚女活该。 阿妹蹩脚的安慰道:“早晚会有的。” “......”,亚女。 算了,阿妹是个傻子,又不是刚刚才知道,还是把话题转移走吧。 “那你有没有在附近见过一个女孩,比我矮一点,皮肤略黑,笑起来嘴角有个梨窝。” 阿妹摇头:“没见过,她是你的家人?” 亚女愣神,似乎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脱口而出这样的问题,下意识道:“不是......我不认识她。” 阿妹翻了个白眼,“不认识,你打听人家?”,又想骚扰别的女孩! 那女孩可太可怜了,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换成女流氓也一样! 亚女沉默片刻,也觉得自己问得莫名其妙,于是又换了个问题。 “现在何许年间?” “蛊元2912年。”,阿妹脱口而出。 结果说完那句话,直到二人回到阿妹的住所,两人之间都再无沟通,沉默得都让阿妹略感不安。 不会又在憋什么坏招吧? 小木屋家具很少,推开门不过几步路就是一张小床,整个屋子就只有小床旁挨着一扇窗户。 窗户向外延伸,有阿妹手动搭出的小平台,上面放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仔细看还有些肥嘟嘟的小蛊虫钻来钻去,倒是给屋子添了不少生机。 只是屋子还是过于简陋,一张床,两把造型奇特的椅子加上个还算大的衣柜,就再无他物。 此时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空气中浮动着点点飞尘,柔和了一室的光景,看着倒也有几分温馨。 阿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小木屋的第一个来客竟是个女色狼。 她这才是叫引“狼”入室吧。 阿妹又叹了口气。 亚女毫不客气的径直走向屋里的小床,一屁股坐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情,半点没有客人的自觉。 其实当她清醒过来时,亚女就隐约感觉到,这次死里逃生跨越了漫长的时间,只是没想到竟直接过了七百多年。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不知道族人们可还安好? 还有蝶女...... 当年与南蛊联盟决战,被迫蛊毒霸体,生死一线之际,恍惚见到了蝶女出现,是她救了自己? 但蝶女不过就是一蛊人,又如何能救得了必死的自己? 而且眼下醒来并未见到蝶女,地穴里蝶女的气息也异常稀薄,像是离去已久。 亚女想起之前的种种幻听,莫非是蝶女出了什么事故! 想到这里,亚女坐立难安站了起来,随后又想起幻听中的人自称是自己的姐姐,又自觉不会是蝶女,坐了回去。 一堆的疑问堵在亚女心间,左右想不明白干脆不再细想。 算了,还是找机会回一趟北域解了蛊再说,顺便看看北域有没有留存下来的古籍能治好自己的离魂症,待自己修养好之后,再好好和南域清算总账! 到那时自有残存的黑禹族闻风而来,再次聚集! 这一次自己不会再输给任何人!她一定要带领黑禹族成为这万蛊大陆的霸主,寻得生机! 阿妹古怪的看着亚女起起坐坐,一会儿这个脸色,一会儿那个脸色,只觉得她这么不正常才正常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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