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起这尴尬事,安益清噎住。 红霞逐渐蔓延开来,她分辩道:“那时,我猜你不会做那样的事,而且,我不愿意,你也强迫不了我……” 越说声音越小。 “那时我不会做,难道现在会做?”许泠音反问。 安益清觉得有道理,立刻捉住自己的袖子,用力推到了肩膀上。 她的手臂修长,肉不多,特别结实,不算大的袖口很轻易挽上去。 “左臂抬起来。”许泠音说着,拿过茶几上的塑料袋,拆了一管药膏。 挤了一点,轻轻抹到安益清手臂上。 望着擦药的位置,安益清这才知道,自己的手臂上有几道很深的红痕。 一夜过去,红色的痕淤血了,泛着深紫色。 触目惊心。 “再遇到昨晚的情况,直接把我拉开。” 许泠音的语调和平时没有两样,安益清却听出了自责。 摇摇头,安益清说:“是我自己愿意的,你这不是给我上药了吗?” “没必要。”许泠音声音越发冷。 安益清撩起眼皮,转眸凝视沙发上的人。 “如果没必要,那你也不是很有必要给我上药。” 许泠音对上她的视线,张嘴要说话。 指不定要说没必要的话,安益清先开口:“就当是感谢你送我的雪山。” 视线转到满客厅的雪山上,许泠音出神片刻,叮嘱安益清:“袖子先别放下来。” 她起身去洗手,然后吃饭。 安益清起身走过去,望着喝粥的人,柔声说:“以后做噩梦了,就算我没在身边,你也可以找我。” “照顾你,是我心甘情愿。”
第30章 许泠音坐在餐桌前, 喝着外面买回来的粥。 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她的嘴巴很刁,要么不吃,要么吃安益清用心做的。 今早会下去买早餐, 是因为安益清的手臂弄伤了, 她下去买药, 顺手买给人家的早餐。 免得她带伤做饭。 谁知道,听见安益清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 许泠音那颗心,是夏季的疾风骤雨。 豆大的雨点砸向地面,弹起来, 反复起落。 安益清向来不解风情, 怎么能说出这样浪漫的话来? 为着这句话,许泠音产生了她曾经最痛恨的情绪——依赖。 她特别想冲过去, 命令安益清抱住自己,抚慰她昨晚被噩梦伤透的心。 让安益清多说几句好听的话, 哄一哄自己。 她的手藏在身后, 用力掐住掌心,才克制住冲动。 若无其事地回到餐桌边,她端起没什么味道的粥狂炫, 以此掩饰自己波涛起伏的心潮。 春日的早上,温度不是特别高。 她的额头却渗出一层薄汗。 她放下碗, 起身往外走。 这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看见安益清,她就特别想做点什么。 真做了,她不敢保证安益清不会被吓跑。 一言不发地打开门,身后突然传来安益清的声音。 停住脚步,许泠音没回头。 “什么事?” 脚步声响起来, 逐渐靠近。 转眼,身旁落下一道影子。 安益清手里捏一张纸巾, 对折一下,抬起右手,轻轻压在她额头上。 纸巾很薄,指尖的温度透过这张纸,传到额头。 有点烫。 许泠音屏住呼吸,扭开头,没看她:“我自己来。” “哦。”安益清的声音轻轻的,伸出手,把纸巾递过来。 许泠音随手接过,胡乱擦两下,便往外走。 “中午想吃什么?”安益清探出头来。 许泠音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安益清不用上班。 “不用,在公司吃。”许泠音立即拒绝。 拒绝完,心里又有些后悔。 但她没改主意。 心里的混乱,一上午能调整好吗? 不如先冷静冷静。 安益清还想说什么,许泠音迈步就走:“走了。” 她的步伐近乎快跑。 上了车,一脚油门,飞快离开别墅。 不怪许泠音情绪起伏这么厉害。 连续五年,除了喻司柔,她几乎没有比较亲近的人。 曾经一日见几面的喻司柔,也因为投资她的游戏公司,被迫答应接手家里的事业。 两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很多时候,许泠音都是独自一个人。 酒会宴会时常参加,游戏也玩,就是没交到朋友。 一来,她不是主动亲近人的性子。浑身带刺,脾气又臭,没几个人可以忍受,别人也不敢靠近她。 二来,拜许志渊这些年的骚操作所赐,许泠音更不愿意交朋友。 如今,除喻司柔以外,居然还有人心甘情愿照顾她。 她能不激动? 那么可贵的一句话,可谓是沙漠甘泉,冬日暖阳。 一字一句都勾起许泠音的疯劲儿。 到了公司,许泠音停好车,心绪仍旧不能平静。 额头的汗越擦越多。 镜子里映出她的脸,不知什么时候洒了一层薄薄的红酒。 散发着醉人的气息。 许泠音抬起手,捂住脸。 脸颊的温度逐渐攀升。 手心的滚烫从脸颊往下延伸,在心口沸腾。 温度久久降不下去,她拿瓶冰冷的矿泉水,猛灌下去。 一瓶水转眼就喝完了。 许泠音的心还是无法平静。 丢下瓶子,她拍拍自己的脸。 为什么要逃呢? 她质问自己。 不如现在就回家,把脑子里想的事全部来一遍。 安益清说那种话,无端拨动她的心弦,就该想到她会多想。 手重新握住方向盘,许泠音要回去。 正巧,车子前面出现一个身影,过来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在车上待的时间太久了,莫芷以为她身体不对劲,赶紧过来查看情况。 许泠音暗道一句不合时宜。 放弃那些想法,从车上下来。 说了句没事,便和助理一起去了办公室。 中午,安益清果然没有送饭过来。 许泠音在食堂吃两口,就回办公室了。 公司食堂的饭菜其实很不错,员工们都夸味道好。 但是,许泠音的嘴好像被安益清养刁了。 只要是中餐,总是忍不住拿安益清的菜做比较。 一旦比较,就会发现,还是安益清做的菜合她胃口。 她今天的工作量并不大。 这次策划的活动工作快收尾了,只剩下小鱼仙女的动作没有做完。 舞者档期比较满,得过几天才能来。 所以,今天过后,她们可以轻松一段时间。 这种悠闲时间,许泠音很喜欢。 但是,今天,她嫌弃自己太闲了。 闲下来,她就忍不住想起今天早上的画面。 昨晚,她又梦到胡冰洁对自己做的事,梦里的她很无助。 早上醒来,她本能地要缩成一团,却发现自己手里抓着什么。 她转头一看,是安益清的手臂。 抓得太用力,也太久了,她竟一时没有松开。 瞧见安益清睡得熟,她松开手后,小心撸起安益清的袖子。 几道紫红的痕迹扎疼许泠音的眼睛。 眼泪莫名其妙就掉下来。 她时常不理解,这世间怎么会有安益清这样的女人。 初见的时候,故意添堵吓不跑她,凶神恶煞的样子赶不走她。 连胡冰洁接二连三的为难也没有吓退她。 她甚至,误会包养,还想着答应。 这样一个人,对许泠音而言,超纲了。 她那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心,彻底坠落。 落进名为安益清的深渊里。 无论今后将面临什么,她也不后悔。 她用力地呼吸着,拿出手机,找到喻司柔的名字,给她发了条消息。 【是我输了】 发送之后,喻司柔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却一直没有发消息过来。 两分钟之后,喻司柔直接丢了一个炸弹过来。 紧接着给她放了一排烟花。 满屏彩色,仿佛她和安益清已经在一起了。 许泠音想着,得找个好时机,问问安益清的想法。 谈恋爱,她妈妈应该不会不让吧? * 吃过午饭,安益清还在厨房捣鼓。 上午跳完舞,她想起早上的事,有点迷茫。 许泠音听完自己的话,脸色就变得很怪,然后沉默着离开。 是讨厌自己说那样出格的话吗? 安益清为自己这张嘴默哀三秒。 吃过饭,决定做点许泠音喜欢的东西,算是给她陪个罪。 到网上找个焦糖布丁的教程,安益清买些材料,边看边学。 一两个小时,两份成品放在餐桌上。 收拾好厨房,安益清洗干净手,决定先尝尝味道。 如果好吃,就给许泠音送过去。 味道不行,那就自己吃掉,直接去买成品。 安益清坐在餐桌边,拿起一罐布丁。 浓郁的焦糖香交缠着布丁的味道,特别好闻。 安益清的信心强烈了几分。 漂亮的杏眼充满期待。 她舀一小勺,放进嘴里。 香味溜进嘴里,唇齿留香。 等到布丁味在舌尖蔓延,安益清的脸色越来越平静,到最后,变成嫌弃。 那教程别是假的? 谁家布丁是苦的? 艰难地咽下嘴里苦涩的布丁,安益清有点蔫。 放下勺子,她决定去甜品店买一份。 然而,事情总不如人意。 安益清还没出门呢,许泠音居然回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焦糖布丁味,安益清想藏都来不及。 她采取假装没这回事的策略,和许泠音打个招呼,到置物架上拿了营养液去浇花。 蹲到花边,她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营养液没从壶里喷出来,她听见身后传来许泠音的声音。 “一早一晚浇花。” “好的。”安益清努力放平语气,放好营养液。 “我把花摆好一点,放在这里,有点占地方。” “嫌我送的花占地方?” 清亮的嗓音萦绕在耳边。 特别近。 许泠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她换了毛绒拖鞋,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安益清往旁边走了一步,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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