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直接抱人,安益清凑过去,靠近点她耳边,叫着许泠音。 许泠音声音没传过来,淡淡的花香先钻入鼻尖。 康乃馨的味道和她融为一体。 安益清有些恍惚,目光锁住眼前的人。 许泠音的脸小小的,五官小巧精致。 组合在一起,活脱脱一个浓颜系大美女。 她的睫毛如同扇子一样,纤长卷翘。遮住眼下的疲倦之色,留了九分美艳。 一呼一吸之间,撩动衣服上沾染的花香。 鬓影衣香,搅乱一池平静的春水。 安益清的耳尖藏在黑发里,瞬间发烫。 如果照镜子,就会发现,她的脸和耳朵,都沾染了康乃馨的粉色。 逐渐有转向红玫瑰的趋势。 太近了。 安益清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要远离。 她退开两步,脑袋和许泠音的距离还没拉开,座位上的人突然睁开眼,拽住她的肩膀。 在许泠音疑惑的眼神中,安益清赶紧说:“到家了。” 她想继续往后退,肩膀还在许泠音手里。 要强行退出去,许泠音的手会疼。 安益清停住脚步。 “你的脸?”许泠音抬起手,贴上泛红的脸颊。 冰凉的指尖紧贴着,细腻而突兀的触感蔓延开来。 瞬间传遍全身。 安益清身体僵住片刻,触电般后仰脖子,躲开许泠音的指尖。 握住肩膀上的手,轻轻扯开,安益清道:“下车吧。” 吐出这句话,安益清快步往里走。 许泠音的手明明是凉的,怎么,脸颊比刚才更烫了? 安益清脚步越来越快。 进了屋,来不及换鞋子,先给自己倒了满杯凉水,猛地灌进肚子里。 冷水融进滚烫之中。 冰与火的融合,她还觉得不够。 继续灌了两大杯。 直到听见许泠音关门,她才回过神来。 放下杯子,她穿过客厅,走向露台。 背对着客厅坐下,她没看见客厅里的人跟过来了。 停在檐下,望着阳台上的人,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许泠音看着安益清抬起胳膊,拍了拍脸。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她听见了声音。 力度有点重。 真是个傻子。 “这么晚还坐着,别吵我睡觉。”许泠音没察觉自己的目光变柔和了。 安益清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 “我,马上就睡。”说话不是很利索。 看起来,吓得不轻。 许泠音远远缠住安益清的目光,对面却转瞬移开。 收回视线,许泠音转身便走。 步子没落下,她拐个弯,走到落地窗前。 看着休闲桌上放的花束。 白雪山和茉莉。 花还用浅绿色的纸包着。 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可惜,花却失了生机。 脑袋低垂,花瓣泛黄,卷了边。 疏于照顾。 许泠音扬起的唇角慢慢落下。 眼底含着无法言说的失望。 拿起花束,许泠音小心拆掉漂亮的纸,露出里面不漂亮的花茎。 已经有干死的迹象了。 这么漂亮的花,安益清就一点也不在意? 还是说,自己精心挑选的花,这个人根本不在乎? 许泠音眉眼低垂,拿了剪刀、花瓶和营养液过来,斜切花茎,小心插进营养液里。 这花连续几天喝不到水,还在阳台上晒太阳,已经快顶不住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插好花,许泠音把花瓶拿到客厅,放到茶几上。 看了片刻,许泠音回房洗澡去。 客厅陷入安静,再次响起脚步声,是五分钟后。 安益清终于彻底冷静,打算洗澡睡觉。 经过茶几,瞥见插进瓶子里的话,安益清不得不感叹,许泠音是真的爱插花。 看来以后可以在院子种些花。 一夜无梦,第二天,安益清的生物钟准时唤醒她。 收拾好,她出来做早餐。 许泠音胃病刚好,她没有做什么花样,就简单做了粥,和几样小菜。 便于许泠音携带。 差不多做好,她用保鲜盒装好。 许泠音正好穿戴整齐,从房间里出来。 “早,早餐装好了。”安益清坐下来,抓紧时间享用早餐。 许泠音却没有立刻拿早餐出门,而是坐到沙发上,扶着茶几上的花瓶。 她轻轻挪动花瓶。 里面的花随着位置的转换,轻轻颤动。 安益清一晃眼,乍然发现桌子上多了几片花瓣。 “枯了。”许泠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安益清一愣,视线急忙转向许泠音,凝视她的眼睛:“谁哭了?” 许泠音抬眸看过来,对视两秒。 放开花瓶,起身拿走早餐。 砰—— 关门声震醒了安益清。 目光从紧闭的大门移向枯萎的花枝。 她突然很自责。 许泠音那么爱花,看到白雪山枯萎了,一定很难过。 她拿出手机,给许泠音发了条消息。 【清:对不起,下次的花,我一定用心照顾】 发完消息,她一边喝粥,一边等消息。 直到出门上班,也没等到许泠音的回信。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安益清没有一刻闲着。 要去买菜做饭,然后去公司。 这样生活,对安益清而言,不觉得累,反而很充实。 安益清上了车,便接到许泠音的电话。 “来花非花。” 还没回复,电话就挂了。 许泠音甩个地址过来。 打开微信,安益清看了看,原来是一家花店。 安益清没问为什么去花店,跟着导航开过去。 许泠音已经在店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 她走进去,和许泠音打个招呼,老板就过来招呼。 “小姐,您喜欢什么花?” 什么情况? 安益清迷茫地看向许泠音。 “再送你一束,看你还能不能养死。” 那束白雪山茉莉蔫了,许泠音很不爽。 她倒要看看,安益清是不是无心养她的花。 带她到花架前面转一圈,许泠音问:“有没有喜欢的?” 沉思一会儿,安益清没有选花,而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养死你送的花?” “不然呢?”许泠音撩起狐狸眼,瞪向她。 安益清的心脏有点兴奋了,跳得毫无规律。 捏捏衣角,她轻声问:“你公司那么多人,不可能只有我干过这种事吧……” 深深呼吸着,许泠音双手抱胸,抬起下巴:“公司人多和你养死花有关系?” 安益清:? 这花不是每个人都送的吗? 许泠音似乎读懂她的想法,眉毛竖起来,语气掩不住气愤:“你难道以为,我给每个员工都送花?” 安益清沉默了。 冷笑一声,许泠音转身走出花店。 安益清快步跑过去,拉住她:“许泠音,不是要送我花吗?我都选好了。” “选的什么?”许泠音压着声音。 安益清舔舔唇,请她进去。 两人走到花架前。 安益清指指那一束娇艳的粉雪山。 “挺漂亮。”许泠音的声音没什么感情,“老板,要两百束粉雪山,送到指画游戏顶楼。” 说罢,瞟安益清一眼,走到老板身边,要填写信息。 安益清真的很无奈。 不过是误会了,这个女人,真的很记仇。 对老板摆摆手,安益清说许泠音是开玩笑的,只要一束。 许泠音却坚持让老板记下订单,末了,还送给安益清一记眼刀:“又不是送给你的,你开什么口?” 安益清不好再说什么,和许泠音道了歉,怪自己不该误会她。 走出花店,安益清再没有提花的事。 送许泠音到公司,安益清让对方先上去,她回家做个饭。 许泠音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安益清做好饭,给莫芷打个电话,让人过来拿饭。 她不想去公司。 顶楼两百号人,人人都捧着许泠音送的花。 那原本是属于她的花。 这会显得她非常愚蠢。 安益清蹙起眉头,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 桌子上,白雪山无风自凋零。 安益清长叹一口气,起身到置物架拿了营养液过来。 对准花瓶,小心灌进去。 看一眼瓶里的液体,她感觉营养不够,又加了点。 这回,应该可以了。 营养这么多,再蔫的花,应该也能活吧? 安益清放下营养液,小心把花瓶挪到中间。 不动还好,一动就只剩绝望。 所有的花瓣全部跌到她手背上。 满是营养液的花瓶里,养着几枝光秃秃的花茎。 安益清像这束花一样,彻底蔫了。 她是没有浪漫细胞,拿到花的时候随手放在家里。 后来忙着照顾许泠音,就完全顾不上了。 安益清摩挲着枯枝,抿紧嘴唇。 怎么就……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子,希望揉浪漫点。 这时,电话响了。 安益清蔫头耷脑地接起电话。 还以为是莫芷的电话,没想到是送东西的人。 “喂,送东西的?我没买东西。” “是许小姐的。” 原来是许泠音的东西。 安益清挂了电话,到楼下开门。 一辆陌生的货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四个人。 安益清仔细一看,最前面那个笑盈盈的女人,竟然是花非花的老板。 简单打了招呼,说明情况,老板带着帮手,从货车上搬了些粉雪山下来。 装了满满几大推车的花,她们征得同意,便一起送上楼去。 这些花装在花瓶里,正是安益清今天看中的粉雪山。 安益清估算了一下,这一车的花,差不多是两百瓶。 花花原来是买给许泠音自己的。 安益清挺直背部,精神了很多。 只要不是送给别人,是送给她的还是许泠音自留,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她每天起床也能看到。 她跟进去,望着成为花海的客厅,又忍不住失落。 这原本可以是她的。 送和不送,那还是有区别的。 花店的人很快就搬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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