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动何月月。 所以来征得温老爷子的同意。 不过说是来征得同意,温溶已经过来了,便是决定了这事。 “是月月那丫头做的……?” 何月月虽然不姓温,但在温家都默认她与温溶温情一样,都是温家的女儿,一直在老宅被悉心照料着长大。 “什么原因她要这样?”温老爷子有点难以置信,捏着手里的黑金拐杖,稍稍用了力气。 “因为我。”温溶抿紧唇,看着温老爷子,“爷爷不知道吗?” 不知道何月月从小便因为对她的嫉妒,而总是暗暗针对她吗? 温老爷子自然是知道的,应该说家里的人都知道,所以温情不喜欢何月月,温父对何月月悉心教导,却有着间隙。 “但你总是想让着她。”温老爷子回答。 小时候家长是能出手干预孩子不正确的行为,许奶奶也确实这样做过。 但温溶却总是主动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挡在何月月身前。 大人看着何月月给温溶道歉,两人和好如初,便不再插手她们两姐妹的事。 只是谁也不知道,何月月心中埋下的嫉妒会慢慢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 “我现在不想让她了。”温溶低下头,轻声说,“她接着二堂叔的名义做的,那边查出来跟温家有关。” “那就做你想做的吧,既然小时候你保护了她,现在也该由你自己去解决。爷爷知道你懂得分寸。” 温溶得了这话,便明白了爷爷的意思,在老宅吃过了晚饭便起身离开。 温溶第二天就约了何月月出来。 她们约在了青年时期很喜欢的一家餐厅。 何月月其实从温溶请假时便隐隐有猜到,她走进了餐厅的包间,一眼便见到早已等候的温溶。 何月月深吸了口气,还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与温溶打招呼:“师姐。” 温溶看向她,却并不回应。 两人今天到这里见面,其实都心知肚明,何月月坐到了桌前,等待着温溶开口。 “月月,我希望你这次工作结束后,不要再与夏夏接触。”温溶并不拐弯抹角。 何月月听了笑,盯着温溶,下一秒露出难过的神情,“师姐你就这么喜欢她吗?她为你做过什么?不是只会跟你索取吗?” “既然如此,那我也……” “你从未爱过我。”温溶直接出声打断。 她语气笃定,盯着何月月的眼睛,再补了一句:“你骗骗夏夏,骗骗别人,别真的骗了自己。” 何月月捏紧了手指,眼眶都红了,“你凭什么确定我的感情,我从小就跟在你身边,从小就一直看着你,明明是我先到的。” 见对方还是这样执迷不悟,温溶叹息着伸出手,轻碰到了何月月的眼睛,拇指碰到了她的下眼皮。 何月月想躲开,但又忽然顿住,强迫着自己停住。 她看见温溶看她的目光里透出了哀伤,并没有对她的指责,只是无奈,只是对她彻底的失望。 何月月的心猛然揪住,涌上来一股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心痛。 紧接着,她听见温溶说: “可你看我的眼神里,从来都只有嫉妒啊。” 温溶的声音依旧那样温和,像是清风拂过心间,又像是天边快要落下的夕阳。 还是与小时候一样,明明知道她做了不好的事情,却还是会温柔的擦掉她的眼泪,哄着她,帮她承担一切。 何月月觉得温溶可真傻啊。 可这么傻的人,拥有让人惊叹的天赋,拥有绝好的家世,还拥有健全的父母。 何月月看着对方露出的笑容,那么好看,那么幸福。 她早已嫉妒温溶到了疯魔。 可她要将这种嫉妒隐藏起来,那便喜欢她,痴迷她,占有她。 伪装成最爱她的样子。
第45章 何月月以为自己一直隐藏得很好, 却不想此刻被温溶如此直白的揭穿。 她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从未想过温溶或许早已知晓。 温溶的指尖触到她眼底, 柔和的目光望过来,里面带着忧伤。 好像是在可怜她一样。 何月月整个人都震颤着,对方在哀伤什么,又在可怜她什么? 她转开脸,将温溶的手拍掉,“啪”的一声打在温溶手背。 呼吸急促的躲着温溶。 她脸色难看极了,像是脸上长期伪装的表皮被无情撕下, 又痛又让她难堪。 她更厌恶的是温溶揭穿她时的神情,并不愤怒,也没有痛苦。 像是在看一个自导自演的小丑一般。 像是她这么多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笑话。 何月月的眼睛被心头涌上来的怨恨蒙蔽, 她看温溶时,只能看到对方眼里浮现的嘲笑。 她猛的站起了身, 居高临下的盯着温溶,对方抬眼看她,这样的角度让温溶看上去弱了几分。 像是对她低眉顺眼一样。 或许这样才能让何月月心里好受一些吧。 可这些都只是她自己欺骗自己的行为。 温溶或许知道她此时的想法,或许不知道, 温溶也并不在意,她抬着头与何月月对视, 说出的话, 平静且笃定。 她说:“或许你可以去国外,A国的设计品牌也更适合你的发展。” 何月月听了这话颤动,指尖都泛起麻,不可置信的盯着温溶, “你想赶我走?为了你那个人?” “我是为了我自己。”温溶并不退让,“我的人生, 不需要你来插手,也不想再被你盯着不放。” “你该放手了,月月。” “你凭什么来叫我放手,你以为你是谁,爷爷呢?温伯父呢?你以为你又能掌控我什么?” “就像小时候,你以为你帮我承担了过错我就会感谢你吗?你承担了那些又会怎样?许奶奶跟温伯父根本不会真的罚你,你不过是在炫耀自己得到的喜爱!” “你真的让我厌恶,温溶。” 何月月对着温溶发泄了一通,她扬着头,做出趾高气昂的模样,她说出伤害对方的话,可她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温溶的回答。 对方还是那样,坐在低位之处,比站起身的她矮了那么多,得仰着头才能与她对视。 可温溶的眼睛里依旧只有哀伤,并不愤怒,并不痛苦。 何月月却能感受到痛,自己身体内部蔓延而出的痛,牵扯到身体的每一处,每一寸。 何月月的话无法刺痛她,何月月这副故意愤怒的样子,更显得慌乱。 温溶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何月月,何月月的呼吸渐渐慢了下来,然后忽然明白了什么。 以温溶的性格,若是没知会过温爷爷与温伯父的同意,是不会来找她的。 只要家里有一个人希望温溶宽容,那眼前这人便会再度忍耐下去。 何月月想明白了这些,呼吸都停了下来,颓然的再次坐到了椅子上。 她可以不走,不听温溶的话,那她将会完全失去温家的庇护。 她紧紧捏紧了手,眼眶泛起了红。 她依旧不甘心,好像是想求得一个答案,颤抖着开口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溶并不隐瞒:“七年前,你找过夏夏后。” “呵。”何月月嘲笑一声。 温溶也不知道她嘲笑着什么,并不打算再询问。 两人也再没什么好说的,温溶便起身整理好衣服,推门离开。 何月月看着温溶的身影消失,恍惚间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她同样是这样,总看着温溶的背影。 她好像一次也没有过,走在温溶身前。 温溶走出餐厅,才看到外面下起了小雨。 秋雨飘落,街道的景色都变得萧条了不少。仙猪负 路人匆匆行走,或是躲避着雨水,或是赶往要去之地。 温溶今天没有开车来,出门也没带雨伞,她打了车直接往剧组去,但上下车途中还是淋到了雨。 身上被淋湿了,领口处有些不太舒服。 她依旧穿着高领的衣服,颈部密密麻麻的吻痕还没有消散。 衣衫太薄,湿了后有些过分贴合身体,温溶蹙眉看了看,决定先回剧组的酒店。 如果不拍夜戏,这时候差不多赶上夏薇歌下戏,温溶先敲了敲隔壁的房门,确定没有听到回音,知道夏薇歌此时应该还在片场。 她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头发稍微有些湿,简单的吹干后不想再做麻烦的造型了,干脆找了个发夹将长发卷了起来。 随后拿了把伞慢慢走到了片场。 她走得慢,片场离酒店不算远,却也不算太近。 她走了许久,裤脚沾上了水渍。 等她终于到了片场,见夏薇歌正坐在庆导身边,认真的观看先前演出的那条录像。 温溶撑着伞没有走过去,远远的看着,随后看着夏薇歌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浅笑。 其实她曾经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何月月会那样。 是她的过分纵容让对方变成那样吗? 是她做得还不够吗? 温溶知道何月月一直都嫉妒着她时,真的觉得荒谬。 开始以为对方是嫉妒她过早显露的天赋,可温溶不进时尚圈,甚至早已不怎么设计衣服,反倒是何月月,在A国取得的成绩并不输给任何人。 而温溶,天赋停在了许奶奶去世时,在老人的病床前,对方慈爱的看着她,不是希望她以后功成名就,只是盼她幸福安康。 “溶溶以后,做大设计师也好,只是做个小裁缝也好,浪不浪费天赋都无所谓,只要去做自己想要的,就都是好的。” 许奶奶的话深深刻印在了年幼的温溶脑中,她其实很小就被家人口中惊叹的天赋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一直到与温父吵架,离家出走。 她真的去市井当了一个小裁缝,伏在缝纫机前,只专注的做着别人需要的东西,让她久违的感受到了做衣服的快乐。 再后来遇到了夏薇歌,她设计了新的衣服,只是想给心爱之人看看。 不考虑别人对于她的期待,不考虑这个创意是否合理,是否好看,只是她自己想做,她自己喜欢,做得好与不好,都没什么关系。 所以她放弃了进入时尚圈,做一个没什么成就小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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