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那……吃个晚饭?” “没问题──”翟沄年也乐得陪楼砚南多呆一会儿。 饭后,翟沄年和景樆淑便又赶去观景台那边。 毕竟是个晴天,所以来往的人难免很多,翟沄年撑着围栏,静静等指针走向六点。 指针走向六点的那一刻,围栏边多了一个人,翟沄年没有回头,只是用余光去观察那人。 西装剪裁得体,腕上的表露出半截,并不张扬,一派温文尔雅的气质。 “一道残阳铺水中……” 翟沄年闻言,微微一笑,果然是他。 “半江瑟瑟半江红。倒是有雅兴。”和那人一样,声音并不算大,全然就是无心吟诗半句,又刚好有人接上了。 “白瑞嘉,久闻翟组长的名讳。” 翟沄年面不改色看着江面:“但愿只是久闻。”没有给我穿过小鞋。 白瑞嘉也不恼,接过了翟沄年抛出的话:“总归没有见过吧?” 言下之意:我可没给你穿过小鞋,不要污蔑我,只要你想,我们就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翟沄年和那人一起,默不作声看了会儿日落,转身打算走。 人群里,四个人收到翟沄年的暗示,一起准备离开。 某处清净地──某处只能VIP去而且还要预约的餐厅。 翟沄年一行一进去就看面前三个一身西装的人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翟沄年顿时一脸空白伴着“牙疼”,偏头冲景樆淑使了个眼色。 得,敢情我就不是来和你们一起查这事的呗?搞这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对我的意见终于起了作用,我要被撤职了呢…… 景樆淑领会到了翟沄年眼神里的吐槽,抿了抿嘴看看天花板。 腹诽归腹诽,暂时得放一边去。翟沄年调整了一下状态迈步进去──行啊,谁比谁板着脸呢?又是谁比谁气场更压一头呢? 景樆淑明显觉察出了翟沄年周身的气场变化,唇角刚刚上扬些许就为了映衬翟沄年又赶紧压了回来。 翟沄年看门关上,眉梢稍稍挑起,问白瑞嘉:“不介绍介绍?” “哦对。”白瑞嘉一一指过三人,道,“曾潇,法医;陈柯,庄川都是调查组的。” 翟沄年身旁的人挨个报了名字就不再说话──这就不是为了装了,纯粹懒、没必要。 姜亦宸和Christian:至少初次见面还报了名字,比我们副组长的待遇都好了还要怎么样? 景樆淑:这待遇不比当时对我好?翟沄年都和你们说了几句话…… 危进:……你们玩人格分裂呢?行吧我也装一下好了。 五人一起坐下,一直沉默不语,直到上完菜彻底关上房间门后曾潇才说:“池家那个罗元益,验过尸了,窒息而死,没有别的伤,没有中毒痕迹。” “现场初步来看,没有打斗痕迹,没提取到指纹,没有别人进出过的痕迹。”庄川补充着。 翟沄年正在纠结吃什么,闻言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庄川。 “初步?”语气淡淡的,说不上来情绪,但还是让人不禁起了紧张感。 景樆淑慢条斯理地给旁边的翟大组长挑着鱼刺,目光始终很专注,盯着盘子里那块待看的鱼肉。 “对,毕竟两边一起办事,总是有牵制的。不过现场一直保留,除非两方都在,不然不会进去。” 翟沄年步步紧逼:“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话说了一遍,景副组长就挑好了一块鱼肉,无声将其放在了翟沄年的碗里,直接接过了话:“我们还真的就打算晚点去看看呢?” 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对面明显的迟疑了,还是一直沉默的陈柯解了围:“我已经布置好人在那守着了。” 翟沄年夹起鱼肉,质地很好,几乎只需抿一下便能化开。 “你觉得啊,他们能不能发现我?” 姜亦宸拿着筷子,挡了下嘴,一副看到好戏的笑。 ──这哪是什么问题,这事命题啊……答哪个都不是吧? 这跟那些问“我跟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的有什么区别吗? 景樆淑看对面的反应也挺想笑的,但毕竟自己已经冒过头了,笑是肯定不能笑出来被人家看到的,只能极力忍着,当了个和事佬的角色:“说点别的吧,比如这次事情对双方的要求?我们不太喜欢被牵着鼻子走。” 意思就是:我们要自己行动,没事别管我们干什么,反正有证据会告诉你们;有什么别的事情和要求现在赶紧说掉,不然售后就不退货的。 本来也就没打算让翟沄年他们什么都听安排,这会儿白瑞嘉也就顺台阶下:“别的事情也没有了,只是一点希望各位注意一下──别太出格了不好收拾。别的都给各位安排好了。” …… 直到走出了餐厅,姜亦宸才问出了他们三个人憋了很久的话:“你跟人家什么仇什么怨啊?人家后面点脸色都不好了。” “没什么仇怨啊,我是那种会公报私仇的人吗?” 姜亦宸和Christian很想说“是”的,但毕竟还在人家手底下办事,还得好好说话免得被公报私仇,所以姜亦宸能屈能伸:“我也没说你是啊,对号入座──但是你跟人家不能有交集吧?” “没交集,有过节。好奇心害死猫。” 明白了,不问了,我闭嘴。 “那走,去看看现场?”Christian识时务地绕开话题。 罗元益家。 毕竟是个案发现场,所以这个家里的人都搬了出去。 没有开灯,只是各自拿了盏手电筒,景樆淑绕着房间看了一圈,停在窗边,幽幽开口道:“翟组长啊,你看看这种密室一样的空间,是不是很眼熟?” 翟沄年抬眸盯着景樆淑,面无表情,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不要造谣啊,我能见过?” 危进在一边一边检查一边拆穿翟沄年:“我听说啊,今天我们那趟火车上死了两个人。现场也是密室,就是窗户没锁,但那窗户本来就不能锁的,翻上去几乎不可能。现场一样没有指纹,没有第三者的痕迹,但是有打斗痕迹。结案很快,直接定成了互杀性质。” 但是危进的话也还算留了余地给翟沄年,句句不提翟沄年,只是含沙射影而已。 翟沄年:“……” “好吧,但是那不一样──副组长说说?” “窗户没锁,不确定会不会有人从这里进出。”景樆淑一边走过来一边回答翟沄年的话。 姜亦宸:“可是……算了,这不影响。” 快速看了一遍现场,的确没什么有价值的、先前没有被发现的东西。 “明天去和这边的人沟通一下好了。” 危进本来还打算问“真的一点都不着急?”来着,转念一想,自己在六组呆了一些时间了,他们什么时候对什么事真的很急过──除了赶着放假的时候吧。 不过也是,且不说他们只是协助,单说两边一起查案本身,晏清党就是最大的顾虑,急也没什么用。 等到翟沄年和景樆淑拿起行李准备走时,Christian直截了当地问:“你们有事?” 景副组长大大方方并且毫不掩饰:“对,晚上还不住一起。” “那……?”姜亦宸只说这一个字,说的时候看向翟沄年,询问的什么表现得很明白。 翟沄年考虑了一下:“明早七点泗淮街那家王记包子铺。” “知道了。” 知道了是吧?那我们得去过二人世界了。 刚走了两步,翟沄年就又回过头。 “哦对了,晚上记得留半……一只眼睛看着点哦,要真的和那边有关系的话估计会出点什么幺蛾子。” 24.时机 齐家的宅子里。 翟沄年靠在窗边等待景樆淑从浴室出来。而身旁,习惯性的点了蜡烛,摇曳的烛火映着灯前如瀑的青丝,镀着一层柔光…… “自己擦头发啊。”翟沄年觉察到景樆淑的脚步声,很快放下书本,拿起一旁的换洗衣服往外走。 景樆淑眼神里闪着狡黠,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拽住了翟沄年的手腕。 “翟大组长,我衣服都给你备好了的……” “……” 色令智昏吧,翟大组长真的就答应下来了。所以…… “景樆淑!”翟沄年一到浴室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摸了摸后槽牙压着声音喊。 景樆淑本来在看翟沄年留下的书,乍然听到翟沄年带着愠怒的声音就已经猜到了缘由,笑着回:“诶诶诶怎么了──” 说话之间景樆淑已经朝着浴室走去了。 “……你自己看看你拿的什么?”翟沄年一字一顿道。 景樆淑从翟沄年身后环住了翟沄年的腰,是打算亲翟沄年蒙混过关的,但被翟沄年避让开了。 她语气里满是无辜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怎么了?” 翟大组长虽说挺无语吧,但毕竟也无可奈何,只好转过头,只留给景樆淑一个白眼。翟沄年小声嘀咕:“果然,找对象需谨慎…” “嗯?”景樆淑完完整整听到了翟沄年的话,并不生气,只是很轻地笑了一声,靠在翟沄年耳边说话。 翟沄年:“………” “笺心。” “嗯。”虽然看到那藕粉色的、纱质的衣服内心很是震惊,但翟沄年还是很比较有耐心地应着。 “翟大组长。”“是。” “沄年。”“嗯。” 每说一个称呼景樆淑就会吻一下翟沄年的唇角,这会儿索性咬了咬翟沄年的耳垂:“试一试吗……姐姐?” “我如果说不呢?”翟沄年偏头,故意问。 景樆淑也不答,只是手收紧了些,依然不依不饶,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行吧……”随后就放开了翟沄年。 翟沄年突然笑了,转身亲吻景樆淑的下颌,手很自然地环过景樆淑的腰。 “你主动的啊?”含着笑意的声音在翟沄年耳畔响起。 翟沄年微微仰头直视景樆淑,低声道:“是啊。” 一阵天旋地转,翟沄年没喊出声,而是下意识地环住了景樆淑的脖子──是个很信任对方的动作了吧。 “哗啦──”随着一阵入水的声音,翟沄年没忍住说了一句话:“不是景樆淑,你就不能……唔……” 本来还是温柔缠绵的吻,但可能是温暖的水温、氤氲的水汽迷乱了翟沄年和景樆淑的意识,所以到后来颇有些攻略城池的感觉。翟沄年的手不自觉搭上景樆淑的脖子,所以唇齿交缠的暧昧声音就可以忽略不计,转而没在屋外声声虫鸣声里了 “总归是放了些热水的,还是泡一下?”景樆淑错开些许,低哑的声音混杂在喘息里,随即又只剩下了呼吸声。 时间的感知被模糊着,约莫半小时后,翟沄年裹着浴袍靠着墙,眼睛闭着,睫毛还在很不明显地发颤,她的呼吸很轻,分不出是困的还是纯粹逃避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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