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不主动联系,是因为她觉得易羡舟都进医院了,自己必然得要收敛一些才行。后来不主动联系,是因为她觉得易羡舟的有些话是有道理的。 再有就是,易羡舟说陆叶灵看到过陈静莎已经有了女朋友这个事儿,还是让人挺在意的。她不知道陆叶灵是否有看错,但她想起来了一件事。 就是那天她和陈静莎约在甜品店里头吃红薯时,陈静莎中途过来跟自己坐到一块儿准备自拍的时候,看上去实在是不太对劲。当时的姜诗意因为想得不够多,还什么都没有发现,但现在仔细想想,真的是挺险的。 当时的陈静莎差点儿就要亲到自己脸上来了,差点儿把她给吓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姜诗意越来越不想和陈静莎联系了。 但对方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曾经罩过的人,是有感情的,姜诗意实在是做不到太决绝,比如一下子把人删除或拉黑之类的事情,她肯定是没法儿做的。 思来想去,她只好决定冷处理。就是从此不再主动找对方,当对方找时,也不要回应得太热情,以及在回消息的时候也不用太快等等。她想的是,这样一来,陈静莎估计慢慢就会觉得她这个人很没劲,对她彻底失去兴趣,转而让关系进一步变淡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陈静莎这人在某些方面还挺执着的,竟然还是会经常给她发消息。 甚至,在意识到姜诗意好像不是很想搭理她后,还直接过来问了。 没有办法,姜诗意只好关掉筋膜枪,拿起手机思考着要怎样回复才比较好。 “不是你做错什么了,”姜诗意想了好一阵,还是决定用老理由,“是我这边的问题。最近遇到的各种事情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变得越来越闷了吧。”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样回复陈静莎才比较好。 陈静莎:“没关系呀,我们不是朋友吗?诗意姐你要是有什么烦恼,完全可以和我说的呀。我可能没有办法为你解决什么,但起码也是可以做到倾听的。” 姜诗意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忽然有些头疼。她忍不住用手掌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陈静莎的消息又发了过来:“诗意姐,我们公司总部本来是有两条路提供给我做选择的,一条是我继续留在这边,这样一来,我对这边的一切都很熟悉,只需要集中精神慢慢往上爬就是了。还有一条是去云城,日后取得的成绩估计都差不多,就是人际关系等等可能得要从零开始。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维持原本的想法去云城好了。” “因为你在那边,哈哈,所以我就很想要过来。可是比较烦的是,我过去以后什么都得从头来过,到时候肯定会很孤单。那,你先前说的可以随时来找你这件事,还能作数吗?” 姜诗意看着陈静莎发的这些东西,感受到了一种隐隐约约的不适。总觉得陈静莎的话归纳总结一下,好像就是在说:“我要为了你放弃自己的舒适圈来云城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到时候记得多多招待我。” 或许是不应该这样子强行解读他人的意思吧,但不管陈静莎是什么意思,也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确实是给到了姜诗意一个这样子的压力。 姜诗意思前想后,给她诚挚地回道:“如果待光城和待云城对于日后的发展不会造成太大的差异,但是你在光城有更好的人际关系和基础,但在云城没有,那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待在光城。” 这一次,陈静莎没有秒回。 姜诗意放下手机,再次拿起了筋膜枪。就在她打完小腿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 拿起来一看,姜诗意就差点儿晕了过去。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陈静莎竟然洋洋洒洒地给她发了一篇巨长的小作文。 姜诗意皱起眉头打开一看,只见陈静莎说: “不好意思诗意姐,其实我现在是一个什么都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我就直说了。诗意姐,你是不是其实挺讨厌我的?所以才在回云城后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故意冷落我?至于是待云城还是待光城,你表面上跟我说就待光城比较好,实际上是你压根就不希望我去云城吧?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很讨厌,那你就直说,我好好听着,好吗?还有就是,是不是易羡舟对你说了什么?我真的挺好奇的。” 姜诗意看到那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就觉得脑子有点儿疼。 想了半天,她回道:“是这样的,静莎。我对你没什么意见。只是呢,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不是单身了,我确实是有必要考虑一下我妻子感受的。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你相处得过于密切了,没有照顾到羡舟的感受,是因为我当时对很多事情也是懵懵懂懂的一个状态,但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再犯了。事实上,我不止是和你一个人保持距离,我是和所有人都在保持距离。” 她已经在尽量不把话说得太难听了。她这人脾气虽然是挺火爆的,但仅限于有人主动攻击她的时候。平日里,她并不会莫名其妙地就出去主动发起进攻,跟人发疯。甚至还会挺照顾对方感受的。 可陈静莎压根就听不进去姜诗意的话,甚至还突然一下子就发起了怒:“诗意姐,为什么你也变成了这种已结婚就失去自我的家庭主妇,而且还为这种事情沾沾自喜?!我真是看不起你!因为结婚了,所以你就是易羡舟的人了是吗?” 姜诗意本来都没想要生气的,可她再怎么样,也是有脾气的。 更别说,陈静莎的这些话对她而言,真的是字字句句都是一种冒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教做人了。她这人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的反骨,一旦被戳到肺管子,就会马上变脸,再也不惯着谁。 “我想怎么过日子是我自己的事情吧?陈静莎,你不觉得你对我说这些有点儿太没礼貌了吗?我给你好脸色不是为了让你上房子揭瓦的好吗?”姜诗意是个会给人脸的人,但前提是对方也会给她脸。 反正她是不可能让自己吃亏的。 发送过去后,陈静莎那边输入了半天都没有发送过来。 过了一会儿,陈静莎的消息才从消息框里头蹦跶了出来: “行,见色忘友是吧?那你就和她好吧,反正我是个外人,说不得。你就和她好吧,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跟你装纯,说只喜欢过陈琳一个人!但其实你找人多了解下就知道,她在追陈琳之前,还老关注一个女孩子了,说是在追那个女生也都有人信,还跟你装什么质朴,真是个说谎专业户!但是算了,既然她对你来说那么重要,那你就和她好吧!你担心自己会被骗是应该的,你确实该担心一下,就你这不长教训的样子,以后你可别哭!” 姜诗意看到这一大段前言不搭后语,逻辑紊乱的发言后,有点儿懵。她忽然有点后悔当初聊天时跟陈静莎讲那么多事情,分享那么自己的内心感受了。 对于陈静莎这样的人而言,你讲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她手里的把柄。只要她想,就随时都可以利用着反过来刺伤你。 姜诗意是真的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小时候会被陈静莎刺也就算了,长大了竟然还在会又被刺一次。哈,真是验证了陈静莎的那句话,她就是个不长教训的。因为没有脑子,所以不长教训。 随后,她又差点儿给气笑了。什么叫做不止喜欢过陈琳一个人?什么叫做还追过另一个女生? 搞得陈静莎就好像是个什么特工,手里头掌握的信息特别多似的,难不成陈静莎这是去做过什么调查? 真是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姜诗意很讨厌这种事情乱七八糟的感觉。 可是,当她把“你什么意思”几个字打出来发送过去时,微信上却显示了这么一句话“你还不是他(她)好友”。 就是说,陈静莎在发完那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就把姜诗意的微信给删掉了。 姜诗意捏着手机在空中抬了抬,扶住额头笑了一阵。 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是挺好笑的。一直在那里思考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够把自己有可能给对方造成的伤害减到最弱程度上去。 结果呢,陈静莎想要攻击人的时候,可完全没有考虑过那样的行为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果然,就和很多经历丰富的人说的一样。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么好,也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你用真心去对待的。 算了,也好,这样挺好的。以后她都不用去思考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这个人了,多省心。 只是,想到陈静莎撂了半截的那些话,姜诗意却始终还是有一点在意。 或许陈静莎就是为了让人难受,才故意那样子口不择言的吧,搞不好都是她自己随便编造出来的,根本就当不得真。 可事实就是,姜诗意不管怎么说,到底也还是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尽管她再三告诉自己,就算陈静莎说的是真的也没什么所谓。 人么,谁还没个青春期之类的呢?就算易羡舟在青春期里有过不止陈琳一个的白月光,也不是什么非常奇怪的事情吧?又没有哪条法律有规定,一个人一个人顶多就只能喜欢一个人。 但,假如易羡舟真的还有什么其他的白月光,那么,易羡舟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难道说,那是一个比陈琳还更重要的人?因为比陈琳还重要,所以易羡舟才想要把那个人给藏起来,谁都不给知道? 书里不都这样写的么: 真正的喜欢是很难一直挂在嘴边的,只会一直深埋在心底。 姜诗意眼下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感受,反正就是挺想要把事情给搞通透的。假如是陈静莎在胡说八道,就更需要搞清楚了。假如陈静莎所言为实……搞清楚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这样一来,姜诗意就会知道,易羡舟到底在想些什么。而自己,又应该怎样去做。 关掉筋膜枪,姜诗意打开卧室门,迟疑着走到了易羡舟的门口。 停下脚步,姜诗意靠近那门,微微侧着耳朵,听起了里头的动静。 易羡舟估计是睡着了,里头没有散发出半点灯光的痕迹,而且安静到了一种即使有一枚针掉到地上,也能让人听到的地步。姜诗意舔舔唇,握紧门把手悄悄地拧了一下。 令人没有意料到的是,易羡舟竟然没有锁门!以至于这门一拧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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