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羡舟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可爱:“挺好,那我们现在出发?” “稍等,”姜诗意马上一路小跑到一只行李箱旁蹲下,一边解着密码锁,一边说,“我要化个妆。既然要庆贺,那就应该好好庆贺一下。” 易羡舟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在沙发上悠悠落下座,从茶几上顺手取过一本书翻开,说:“行,我等你。” “嗯嗯,”姜诗意从箱子里头拿出化妆包,冲她Wink了一下:“等我十分钟,我只需要十分钟就好。” 易羡舟笑了起来:“好。” 随后,姜诗意就带着化妆包去到餐桌旁坐下,打开一面镜子搁到上头,又将所有化妆工具取出来放上桌面,认认真真地化了起来。 作为一个常年喜欢将自己打扮得精致无比的人,姜诗意的化妆技术可谓是炉火纯青。可今天不知道是因为太想快点出去了还是怎么回事,她变得有点儿急躁,一不小心就把眼线给化得延长了一大截,令她冷不丁发出了一声细细的“Ouch”。 易羡舟将书翻过一页,循声望过去,看着正在手忙脚乱进行妆容补救措施的姜诗意,禁不住又笑了一下:“别着急,慢慢来。” “哦。”姜诗意用蘸了卸妆水的棉签处理着眼皮处的那一撇,自言自语:“我今天一定要化个绝美至极,艳惊四座的妆出来。” 易羡舟轻轻摇头,笑而不语。 这女人到底明不明白,以她的条件,即使不用化妆,也能艳惊四座?化妆和不化妆的她,是两种不同形式的美。 十分钟后。 姜诗意啪嗒一声关掉散粉盒,对着镜子轻轻搔了下蓬松的发丝,转头望向易羡舟:“我弄好了。” 举起双手,妆容精致模样动人的姜诗意冲着门口做了个打枪的手势:“那我们,现在出发?” 她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易羡舟合上书丢到茶几上,放下架着的双腿站起身,双手揣进兜里:“走。” 半个小时后。 车子行驶到一个地方,易羡舟一甩车尾停下,两人齐齐打开车门,一块儿下了车。 姜诗意抬头朝着前方望去,一个占地面积巨大的店子就落入了眼中。 那家店上下统共有两层,灯火通明。在彩色Led灯的装点下,它像极了一个黑夜中的宝盒,光彩绚烂,极其夺目。 “哇,”姜诗意脸上带着笑,“这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海辰’么?” 海辰是一个专门吃海鲜的地方,里头采用的所有食材都新鲜又优质。好的品质铸就了好的口碑,开业到现在,名气变得越来越大。 以至于每逢节假日,都有很多周边城市的人不辞辛劳驱车过来品尝。 姜诗意挺喜欢吃海鲜,就如易羡舟所说的那样,这个地方甚合她意。她现在就已经期待住了。 “是啊,”易羡舟揣好车钥匙,“这里不是很好约,通常情况下得提前一个礼拜才能约到座,但我们运气挺好,今天刚好有一个客人取消了订单,就被我们给捡了漏。” 在眼下这个不尴不尬的时间节点儿,就适合吃这种东西。 姜诗意笑:“说明什么,说明老天爷想要祝福我们,对不对?” “很对。”易羡舟笑,“那我们进去?” “好。” 两人没再多言,一块儿走了进去。 店里头生意火热,顾客熙攘,人声鼎沸,热闹得不成样子。两个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到了一处靠窗的位置落座。 点完单,易羡舟将菜单递回服务员手中后,扫了眼周围,望向正对着手机相机拨弄整理头发的姜诗意:“你想喝点儿酒吗?” 姜诗意掂量了一下:“好啊。反正也不是天天这么吃,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吧?” 既然是庆祝,气氛肯定要拉起来不是? 再说了,姜诗意还挺爱喝酒的。只是她酒量并没有很好,特别容易醉。最尴尬的是,她在喝醉以后,还很容易说一些胡话。 这倒是一个尴尬的事儿。 想到这里,姜诗意舔舔嘴唇,望向易羡舟,准备给她打了一个预防针:“不过,我要给你敲个警钟哦。” 易羡舟目送服务员离开,转过头来,问:“什么?” 姜诗意指尖绕着发梢:“我如果喝醉了 ,有可能会说一些胡话。包括且不限于对着垃圾桶声泪俱下地表白。反正,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一律无视就好了。第二天也不要告诉我都说了些什么,更不要嘲笑我。只要你不跟我说我干了些什么,我就可以当没发生过,不然会超级尴尬的。” 这种糗倒也不是常出,但她还是有些警惕。 易羡舟笑了起来,点头:“行。” 真有意思。 易羡舟想想又说:“那你也可以少喝点儿。意思意思就行了。” 姜诗意笑了起来:“嗯。”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服务员将一个巨大的蒸汽海鲜锅和料碟给端了上来。同时还将几瓶啤酒也陆陆续续放到了桌面上。 原本光秃秃的桌面经此点缀过后,变得格外丰富多彩。这些海鲜是真挺鲜活的,个头也大。不愧是这家店,海辰出品,必属精品。 这丰富的模样实在是惹人喜欢,姜诗意立马掏出手机,寻找着不同的角度来连续拍了好几张。 同时,易羡舟也握过了一瓶啤酒。 啪嚓一声响,瓶盖骨碌碌地掉落桌面,丰盈的沫子瞬间从瓶口涌出。易羡舟倾倒瓶身,将澄黄透亮的酒液倒进一个玻璃杯后,推到姜诗意面前,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放下酒瓶,易羡舟抬起杯子,举到空中,望向姜诗意:“干?” “干。”姜诗意笑。 两杯酒在空中相触,发出一声叮当脆响,清亮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里头轻轻晃了晃,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漂亮。 这酒的味道尝起来倒是还不错,里头散发着种隐隐约约的清香,从喉间淌落下去时,刺激感也不算强。 待海鲜变熟,外衣变成鲜亮的红色以后,姜诗意夹了一只虾细细剥开,Q弹肥厚的肉暴露眼前,格外惹人嘴馋。 姜诗意捏着虾尾,把肉蘸上料汁往嘴里头一送,立马惊艳说道:“真好吃,很清甜。” 易羡舟边拿吃的,边说:“是吧?都说这里不错。” “对,”姜诗意完全赞同,“名不虚传。” 咽下口中鲜美的食物,姜诗意忽然一下又想起来易羡舟先前说的话,不禁说了一句:“不对啊……” “嗯?”易羡舟实在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子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姜诗意马上接着出门前的话题来问她:“你不是谈过恋爱么,怎么还会不懂心理上的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易羡舟摇头:“谁知道。” 她一开始是觉得前任爹不疼娘不爱挺可怜的。后来前任找她找得多了,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就莫名变深了。 加上前任对她总是撩一下退三步,久而久之,她就神使鬼差的入了局,彻彻底底地放不下了。 她既不知道自己那个样子,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又是逃避还是什么。谁懂呢? 易羡舟只能够哂笑:“年轻不懂事,乱谈的吧。” 姜诗意听得出易羡舟话里话外的意思,知道她不想聊那些,于是果断打住好奇心:“好吧,那我们就不说这个了。” “嗯,”易羡舟默了一阵,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问:“对了,你下个礼拜六和礼拜日有空么?” 姜诗意点头:“有呀,怎么了?” 易羡舟说:“我奶奶到时候生日,有空的话,你随我回去一趟吧。” 本来她急着找个人来把事儿办了,就是为了让奶奶开心。这会儿事成了,当然得带人回去给奶奶看一看了。 姜诗意微笑:“好啊,那我到时候把手里头的事儿,提前安排好。” “行。”易羡舟垂下眼来,继续吃东西。 店里氛围浓郁,食物的美味好像都比平日里提升了许多倍。两个人吃着美食喝着小酒,浑然不觉中竟然就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转瞬之间,桌上的海鲜就给消灭了大半,只剩下些卖相不那么完美的还在盘子里头横七竖八地搁着。酒也被她们给喝掉了好几瓶,空掉的瓶子在桌上骨碌碌一转,就要落到递上去,幸亏易羡舟眼疾手快,在它刚刚滚落桌边的时候,就伸手抓住了。 把酒瓶子轻轻放到一边,易羡舟揉起了太阳穴。 两人这会儿已经有些面热耳酣,思维也开始了涣散,看东西时也都有乱七八糟的重影浮现了出来。 易羡舟弯着手腕撑着头,眼神显然迷离了起来:“我好像有点醉了。” 姜诗意也没好到哪儿去,小鸡啄米似地点了下头,便跟那儿机械式地重复道:“嗯,醉了。” 说完那话,姜诗意剥完一只虾后,神经兮兮地将虾身朝着垃圾桶里头一丢,就要把那虾头捏着往嘴里里头塞。 易羡舟这会儿虽说有点醉,神志到底还算是比较清晰的,见势不对立马一把握住了姜诗意的手腕,将虾头从她手里头掰出来丢掉。 那一瞬间,姜诗意就像是被点了穴,变得一动不动,只是懵懵地看着易羡舟的一系列动作。 易羡舟抽出纸巾擦着手,同时瞟向她,长睫微微上撩:“看来,你是真的醉了。” “……是的吧,好像是。”姜诗意的反应变得奇奇怪怪。更无语的是,她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反应。 明明手脚就长在自己身上,却完全没办法按照大脑发出的指令来做任何事,飘得不得了。 “不行,”易羡舟瞧着她那越发迟缓的反应,说,“不能再喝了,我们回家吧。” 姜诗意柔软的唇角上翘着:“好。” 她好像也吃饱了,肚子早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来塞任何东西了。 易羡舟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随后稳了下心神,说:“我结个账。” 转过头,她对着远处喊了一声服务员。 待服务员走过来,易羡舟结完账后,又缓了一下,方才起身,对姜诗意说:“我们走吧。” “好。”姜诗意如同小狗般乖巧地点了下头,将双手往桌边一撑,准备起身。 可她脑子沉得要命,就跟被人搁了个铅球在里头一样,试了好几次都始终没能成功。真是太可怕了,她现在完完全全没有办法管控住自己,整个人就跟被夺舍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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