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妖的这种态度,从她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延续到了现在。 那时候,她刚刚提交完权益申请,坐在这间屋子里满心欢喜地等着她的小同族来和她聊天,结果这个女人就进来了。 她倒也不是说对她干了什么,只是正常的流程罢了,偏偏这再正常无比的流程,就是齐尔维亚所不能忍受的。 无论齐尔维亚做出什么事吸引她的注意,她都仍旧是一脸微笑,无动于衷,有一次齐尔维亚甚至昏了头,想要去魅惑她,结果还没魅惑成功呢,她就被路权给打趴下了。 而白靡呢? 白靡仍然端坐在椅子上,对着路权摇了摇头。 “没事,我不介意,我们继续吧?” 她听见她这么说,明明是漂亮的红唇,却非要像念经一样缠着她讲来讲去,一周两次,一次两小时,天知道每周这四小时她是怎么度过的!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兔妖小心眼,因为她逗弄安可逗过头了才这么干,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至于吗!真的至于吗!至于坚持一个多月地报复她吗!她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吗! “虽然我很想让你不要妄自菲薄,但事实的确就是如此。” 美人巧笑嫣兮,红眸明艳,吐出的话语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你这家伙……还真是讨厌。” 齐尔维亚臭着一张脸,气呼呼地想着早晚有一天要把兔妖塞进她最讨厌的种族黑名单里。 “行了行了,你能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吗?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你不就是想要多了解了解魅魔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吗?” 原本不属于魅魔的脸靠了过来,隔着玻璃,带着戏谑的味道: “那我就告诉你好了,魅魔这种生物,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不会在一个人身上停留,魅魔的欲望永远都是沟壑难平的。” 说完,她咧开唇角,一个邪性的笑容就这么显现了出来。 第一次,在齐尔维亚面前,白靡露出了并不友善的表情。 她眼睛眯起,锐齿轻轻咬着藏在口腔之中的舌头。 即使是食草类,但她也是野兽,也会有暴怒的冲动,齐尔维亚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她笑得更加肆意。 果然,兔妖就是兔妖,一旦牵扯到伴侣的问题,即使是一小点的挑拨,都能让她们瞬间丧失冷静的皮囊。 再说了……也不算是挑拨吧,毕竟她又没有说谎,毕竟魅魔的确——都是那个样子的,至少大部分,都是那个样子的,除了——安可和……特玛尔。 特玛尔,奇怪的人,生出的女儿也是同样奇怪的人。 如果光看安可的话,齐尔维亚或许还会觉得这像是披着魅魔皮的多数种,但要是一想到,她是特玛尔的女儿的话,那一切就显得没那么奇怪了。 毕竟,特玛尔就是魅魔之中最大的异类。 面色铁青的双角兽打开了门,径直向魅魔走去。 于是魅魔脸上的笑僵住了。 “等等、等等,我就开个玩笑,你、你不至于这么生气吧?都是双角兽了,肚量大一点行不行?白靡?!白靡?!帮我一下好不好!你好歹也是社工啊!喂!喂!……” 没有人理会魅魔的惨叫声,存了歹毒小心思的兔妖只是对着双角兽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只是那令人讨厌的说法仍然盘桓在她心中,扰乱着她的思绪。 她好像……没耐心再继续等下去了。
第31章 平常 “安可……” 晚间日常吸取精气的时间中, 白靡突然低低地叫她的名字,温热的气流扑在安可的后颈上,痒痒的。 安可被激得浑身颤抖了一下, 回过神来之后有些不满: “别靠得那么近说话, 难受。” 如果可以的话, 她希望白靡能改掉在她“进食”的时候说话这个习惯,因为在这个时候两人往往是亲密无间地相贴着的,任何一分动作都有可能引起安可神经上的颤栗。 现在也不例外,她此时正坐在白靡的膝上, 白靡的双手环在她的腰间, 头抵在她的后颈上,任谁看到了, 都会觉得是如同恋人一样。 但是不是,她们俩只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交易关系罢了, 白靡借她精气吸, 而她则是负责帮助白靡度过发情期,仅此而已。 安可自认在这桩交易之中占了白靡便宜,作为补偿, 吸取精气时的姿势一般都是由白靡决定的,除非太过火, 不然她一般不会提出什么意见,这也是安可少有的,乖巧听话的时刻。 “安可,你不去团建,对吗?” 最近是局里的团建, 作为有政府拨款的机构来说,其各项待遇自然也是极佳的, 局长大手一挥,就打算带着局里所有人去南方度假,避一下即将迫近而来的寒潮。 但很明显,无论团建有多好,安可都不会选择为自己找寻无谓的社交烦恼的,自从工作以来,她一次团建也没有参加过,更不用说是变成了少数种的现在。 “嗯。” 魅魔从鼻子里挤出一声闷哼,懒懒的,气温渐低,冷血动物在妖类温暖的怀中总是会有些无法抑制的昏昏欲睡。 “……我也不去。” 白靡把脸靠在她肩颈上,兴许是嘴巴被压到了的缘故,说出来的话有点闷。 “为什么?你平常不是和局里的同事相处得挺好的吗?” 安可罕见地继续追问了,可能是因为的确有些疑惑吧。 少数种工作特别部门总共有四个人,游方和她一样无心社交,熊金假期要照顾孩子,这么算下来,其实也就只有白靡能代表她们部门出去了。 更何况白靡还是个左右逢源的存在,在整个局里面都很受欢迎,她不去……也说不过去。 只是不知为何,虽然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心里总觉得有点不高兴,安可果断地选择了忽略自己内心的感觉。 “我要是一去去了好几天的话,你的精气该怎么办?” 白靡抬起头,下巴搭在安可的肩膀上,不着痕迹地微微蹭着,可惜安可现在没空回头,不然就能看见兔妖那双含着水色的红眸,好看得紧。 “你也没必要事事都被我牵绊着……” 话虽是这么说,但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感却是就此消失了。 和会忘记白靡发情期时间的安可相比,白靡无疑是太过遵守约定了,不要说是平常了,就算是出差,她也会在半夜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敲开安可家的门,争取不让她有一天饿着肚子。 “没有,是我自己本来也就不太想去。” 好像很沮丧似的,白靡转转头,下巴又在安可肩膀上蹭了一圈,刚刚才盖上的气味又被新的气味所覆盖上了,一缕一缕地飘进她鼻腔里,带来一种不能说出口的兴奋与冲动。 只有紧紧按住安可的腰,那种兴奋和冲动才会被乖乖消化在心的深处,不过好在,安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是吗?” 在安可印象中,似乎不是这样的。当时研学游的时候,还小小一只的白靡坐在她的身旁,明明比谁都要兴奋,安可还是第一次见她那么开心。 这是属于两人的回忆,但安可却无法将其诉诸于口,空气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冬天太冷,即使是在已经有饱腹感之后,安可也迟迟不舍得离开白靡的怀抱,她只好假装沉默,假装自己还没吃饱。 无论她想要呆上多久,白靡都从不提醒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对她百分百的信任,还是因为……她也想要,再多抱上一会。 这个想法出来的霎那,安可便猛地摇了摇脑袋,将这种荒谬的错觉给逐出大脑。 “怎么了吗?” 看见安可突兀的动作之后,白靡的声音变得有些慌张。 “没什么。” 安可轻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那样。 “那就好。” 白靡松了口气,然后犹犹豫豫地仿佛又想说些什么: “那个……” “什么?” “如果不去团建的话,会有一段比较长的假期……在那段时间里,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打算,就在家待着。” “我是想说,如果……” 白靡的头微微抬起,唇瓣张开了,想要说的话却没能从中流出,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 安可不喜欢出门,白靡知道的。 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代人,没有什么探索世界的欲望,世界不过也就是眼前的小小一隅,白靡知道的,甚至白靡有的时候会阴暗地庆幸,庆幸安可的世界只有这么一小点,因为她的世界也只有那么一小点,只装得下安可这么一个人。 安可的世界里没有她陌生的东西,卑鄙的愉悦曾在午夜,在她注视着安可裸/露的后颈时,侵占了她的整个身心。 但是现在,她却又开始苦恼。 想要和喜欢的人去看这个美丽的世界,想要在喜欢的人记忆里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这是很正常的心理吧? 确实……很正常,九年前,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九年前那个懵懂的她,尚且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可似乎是对白靡今天出乎预料的吞吞吐吐有些诧异,转过头,一双眼睛就那样毫无戒备地注视着白靡。 突如其来的干渴袭上喉舌,白靡不自觉舔了舔唇,总觉得……安可最近对于她的防备心实在是有些太弱了,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 “我是想说……” “今晚,可以留宿吗?” 最终从嘴里蹦出来的竟然是这样坦诚的欲望,安可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和她预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你刚刚想说的就是这个?” “嗯。” 白靡万分诚恳地点点头。 “发情期?” “没有。” “那为什么……想留宿。” “夜间行车不太安全。” 安可怎么记得她每天晚上都在夜间行车,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开始注意起了安全问题来了,但偏偏这个理由她的确无法反驳,毕竟其实每天晚上白靡走了以后,她都会等着白靡给她发“安全到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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