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许愿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光是听见她的声音就觉得好开心。 “怎么啦？你鼻子怎么嗡嗡嗡的，是不是不好好盖被子着凉了？” “没有，我就是好想你哦。”
第31章 【番外】许愿篇·远方 “许愿！许个愿吧！”温霜笑嘻嘻地看着许愿，一脸兴奋地催促她吹蜡烛。 两个女孩亲昵地靠在一起，躲在画室漆黑的小角落里，纸杯蛋糕的上插着一支心形的生日蜡烛，发出星星点点的光，照亮了两人稚嫩的脸庞。 为了给许愿过生日，温霜央求温习之接她回家，途中她还买了一个小蛋糕。偷偷溜进了怀恩中学，给刚下晚自习的许愿了一个大大的惊喜，两人偷跑到那个熟悉的画室偷偷过起了生日。 “许愿，以后我们考同一所高中吧。我想跟你天天在一起！”温霜一脸兴奋，像个孩子。 “嗯～你想考哪里？”许愿挪动到温霜身边坐下，她偷偷藏了藏手腕上的伤。 “爸爸希望我去木樨，但是分数线好高啊。我现在学物理感觉好吃力……” “木樨啊，很难吧。”许愿笑吟吟地看着温霜：“不过我们霜霜一定可以的，你那么聪明。” “你呢？” “你在哪我就去哪。” 温霜这次给许愿准备的生日礼物很特别，不是具象的东西，而是一个承诺。她告诉许愿，自己要送给许愿一个许愿的机会，无论许愿想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会无条件奔赴。 她还特别做了一张“心愿卡”，歪歪扭扭的画着一颗粉色的桃心。 许愿接过卡片，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什么事都答应哦？” 温霜一脸正气道：“当然！万死不辞！” - 后来，她们时间好像按了加速键。 一晃便是新学期，这是她们一起的第三个秋天，也是最后一个秋天。 如果人可以预料到自己的人生在每个节点会发生什么，或许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带着遗憾活着了吧。 对于温霜来说，她的人生好像无论何时都在发生着她无法预测的事，比如沈凌霜的离世，比如王淑蓉和温安的空降，还比如……温习之的突然离世。 温习之没能参加温霜的初三动员大会，因为他去找他的挚爱了，他突发恶疾，从晕倒到过世不过短短三个月时间。 灵堂上温霜眼神空洞的看着温习之的照片，是她所熟悉的笑容，只是她没想到这个笑容她再也看不到了。她听不见温安和王淑蓉的哭声，也看不见前来为温习之送行的陌生人。 她甚至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后来温霜不顾王淑蓉阻拦直接离开灵堂，她要去找许愿。 她早已恨透了王淑蓉，温习之过世后的第二天王淑蓉便露出真容，在家里到处翻找值钱的东西。 她跟温习之最后一句话竟是问银行卡密码和保险柜密码，平日里她对她虚情假意就算了，最后竟为了一己私利挡住温霜和爸爸告别的机会。 温霜麻木地拍着许愿家的门，开门的是许愿的表哥。 “找谁啊你？”男人一脸横肉，没好声气。 “让开。”早听闻许愿跟自己吐槽过这个表哥，如今倒是见到真人了，肥头大耳，啤酒肚都流了出来，脸上冒着恶心的油光，温霜心里一顿反胃，本想好好问好，但根本没心情。 男人一脸凶相地看着眼前这个脾气不好的小姑娘，正准备发作，不想温霜直接直径绕过眼前的男人朝许愿的房间走去。 当她推开许愿的房间的时候许愿正蹲在地上，见到推门的人是温霜，她立马把手上的什么东西迅速放进了抽屉，惊慌地把抽屉关了起来。 眼前的温霜如同一只丧尸，眼神空洞，嘴唇干裂，才一段时间不见直接瘦了两圈，甚至脸颊都凹陷了进去。 许愿小心翼翼地靠近温霜，轻轻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来回抚摸着，她轻声开口：“霜霜，你怎么了？” “抱。”半晌温霜才开口缓缓道，语气清冷像是命令。 许愿走过去把温霜拉入怀里，右手扶住温霜后脑勺，一用力把她整个人都扣进了自己怀里。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温霜此刻就像一个骨架子，身上一点肉都没有。许愿心疼地来回抚摸着她的肩背，顿时湿了眼眶。温霜就这么静静地把下巴靠在许愿的肩膀上，全身的力气都丢在了许愿身上，温霜贪婪地吸收着许愿的温度。 “许愿，我们离开这里吧。”时间过了好久，温霜终于淡淡开口。 “好。”许愿轻轻回答：“听你的。” “你刚才在藏什么？”温霜突然抬起头，眼神里面恢复了些许精神。 “没什么。”许愿搪塞。 “你也要骗我吗？”她质疑地看着许愿，转身便要去翻许愿的抽屉，许愿赶忙上前阻止，两人拉扯起来，可温霜的力道大的惊人，她知道她快失控了。 拉扯间温霜摔在了地上，她几乎是爬向抽屉，猛地拉开抽屉后，温霜被里面的东西惊住。 木质的抽屉里满满当当都是感冒灵，空的包装袋，没拆开的，还有吃了一半的，几乎塞满了整个抽屉，有些颗粒掉出来散落在抽屉里，药味和抽屉的木头味道混合在一起，合成了一种迷幻的香味。 “这是什么？”温霜抓起一把空空的包装袋，举在许愿面前。 “没什么，只是一些感冒药而已。” “扑尔敏。”温霜脱口而出的词汇有些熟悉，许愿微微怔住。 温霜把手里的袋子用力扔了出去，失去重量的口袋缓缓坠落在床边，温霜没有什么好语气，她见许愿那副表情瞬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对许愿说：“你失眠，对吗？就和那些吃咳嗽药来让自己兴奋的备考生一样。” 确实如温霜所说，许愿只有吃下含有镇定作用的感冒药才能睡着，她的精神每天极度紧张着。 自从表哥进她房间对她做那些可怕的动作到时候她就已经崩溃了，她好不容易攒钱给自己的房门装了一把锁，可她发现她即便锁上了门还是睡不着。 她闭上眼睛就是盛放和方娅的嘴脸，她们辱骂她的字眼一个个钻入她的耳朵，拳头一个个落在自己身上，她跳起捂住耳朵，跪在床上求饶。 除此之外她每每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人在摸她，从上到下，表哥那张油腻的脸好像一直在床角伺机而动。 她一夜至少要被莫须有的东西惊醒七八次，她已经太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她知道自己再这样透支下去会死。 而感冒灵是她唯一能弄到的药了。 “是。”许愿放弃挣扎：“安眠药需要医生的处方，我没钱去看病…即便是我能央求着药店的阿姨卖给我一颗，就一颗，可这点剂量对我来说根本不够…霜霜，你太聪明了，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你疯了？一包感冒灵根本就不够你入睡的剂量，你吃了多少包？你身体不要了？” “我真的快要崩溃了。”许愿无助地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是的，她每天晚上至少要吃掉7包才能勉强睡着，有时候不敢出去拿水，就打开袋子干吃，几次都差点吐出来，只有竭尽全力捂住自己的嘴，才让那些药一点一点吞下去。 见许愿崩溃的样子温霜瞬间软了下来，这么久没见，原来她竟这样痛苦，温霜口中喃喃道：“对不起，许愿对不起。” 两人平躺在床上，温霜一只手揽着许愿的腰，一只手放在她的脑袋下面，像一个小光圈，把她团团围住。 “睡吧，许愿，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温霜的呼吸就在许愿耳边，她低声：“睡吧，睡一个好觉吧。” “霜霜，我们走吧，离开百水市。去哪儿都好。” “好。”
第32章 【番外】许愿篇·化作海风 许愿死了。 死在中考前一天。 她吞服了70颗安眠药，自杀。 一颗一颗，边数边吞。 - 胡晓波把她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医生拼尽全力也没能挽救回她。 医生说她的求生欲极低，还伴随着营养不良，送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球已经凹陷了，犹如一具骷髅。 是舅妈发现尸体的，许愿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她就像一片奶酪那样单薄，整个人陷入床褥甚至第一眼都发现不了。 她在最后一刻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嘴巴和眼睛张开，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手里紧紧撰着“心愿卡”，枕头右边是温霜送她的那幅无尽夏。 “你们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胡晓敏在家门口对着胡晓波跳脚，她愤怒的悲鸣响彻了整个小巷。无论工作人员如何制止都没能让这个绝望的母亲停下手里攻击的动作，她一拳一拳用力打在胡晓波的胸口，嚎啕大哭着。 她虽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她不傻，女儿看起来确实是吞药自尽，可一个活生生80多斤的少女，怎么可能因为吞了安眠药就瞬间变成只有60多斤呢。 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毅然决然报警，很快相关部门介入调查，他们在初检时便怀疑许愿生前遭受了虐待。 在尸检的时候许愿身上分布着触目惊心的伤痕，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就像一颗坏掉的软桃子。 自发现许愿靠吃感冒灵入睡那一次之后温霜没有再与许愿见面，甚至连短信都少有联络，更多是因为许愿没有回复。 温霜无暇顾及许愿的异常。 她像发疯一样的备考，因为那天在许愿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深渊一般的绝望。她知道，只有两人拼命考上一所高中，未来才会有转机，她们才有可能离开百水，离开盛放，离开方娅，离开许愿的舅舅，离开王淑蓉。 温霜动力满满地向前进发，却不想许愿却悄悄离场了。 - 许愿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死者确实死于过量吞食安眠药。” “可她生前也确实遭受了虐待。” 胡晓波不给许愿钱也不让她吃饭，理由是觉得她死气沉沉的不想让她上桌，觉得晦气，一家人常常对许愿视而不见。 许愿总是在他们睡去后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悄悄跑到冰箱里找吃的，她害怕他们起夜，害怕撞见凌晨打牌回来的舅妈或者是喝得乱醉的表哥。在高度紧张下饥不择食的她经常抓起几个生饺子就往嘴里塞，冰箱里实在没吃的到时候她还干啃过各类蔬菜和未加工过的生肉。 “死者体内发现胡晓波及胡旭日的体液，两人系死者舅舅和表哥。” 这才是许愿的真正死因，那晚父子俩在客厅喝得酩酊大醉，许愿穿着睡裙出来上厕所，却被两人恶心的目光盯上。 后来两人便醉醺醺地砸开了那道脆弱的门锁。 他们对自己的罪证供认不讳，胡晓敏听闻恨不得上去撕碎两人，不想刚走两步便直接晕倒在地昏死过去。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许愿原谅自己。
136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