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画对温霜来说其实也很重要,只是眼前的许愿对她来说也一样重要。把重要的东西送给重要的人,那不就是双倍重要了吗?她美滋滋地盘算着。 那天两人在这座小房子里度过了最快乐的一天。 在许愿对着蛋糕许愿的时候温霜也跟着闭上眼睛一起双手合十着,温霜不知道的是许愿那时偷偷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烛火微光中温霜认真许愿的侧脸,良久,她缓缓靠近温霜。 “许愿。”霎时温霜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许愿,两人的距离近得就只剩一条小小的缝,许愿连忙拉开距离,恢复自己端正的坐姿。 温霜未察觉到什么,她转头认真地对许愿说:“以后每一年我都会陪你过生日。” “好。”许愿笑嘻嘻地盯着温霜:“我们都一起过,20个,50个。” “不,80个!100个!” “100个我应该已经在墙上了吧。” “快呸呸呸!”温霜捏住许愿的脸让她不要乱说话,看起来很凶猛,但其实没有用力:“你别在生日的时候说这些!” “好,我错了我错了。”许愿嬉笑着举起双手照做。 - 秋日总多悲凉,属于温霜和许愿的小别离终究是来了。 温霜转学了,暑假两人常常约见面,可许愿没有听温霜提及此事,实际上温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转学这件事。 温安今年刚好升初中了,温习之和王淑蓉攒够了钱,决定把温霜和温安一同送入位于百水郊区的百水七中。 七中也算是市级重点高中,虽不及木樨名气大,但升学率仅次于木樨。缺点是学校的位置比较偏远,往返的班车每天只有早中晚3个班次,最后一班在下午6点。 七中的学生基本上都是父母车接车送,温霜和温安也被迫开始了住校生活。 许愿在开学那天没见到温霜,她在温霜的教室来来回回好几次才开口询问了一个女生。 得到的答复是:她转学了。 陈述的语气,短短的四个字,却让许愿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许愿变回了一个人。 那天中午她独自来到画室,轻轻抚摸着那幅未完成的画,画里的温霜冲着她笑着,温暖如常。慢慢地她低下头,唇角轻轻勾起,自嘲地笑了起来。 “许愿啊许愿,你看,就连她也不要你了。” 但真实情况是温霜在开学前三天她才知道自己要转学,哭闹后没有结果。 温习之希望她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而不是去怀恩中学那样的学校混日子。争吵后温霜没能获得第二个选项,她给许愿发信息也没有得到回复,她索性冒着大雨跑去了许愿家,可恰好那天许愿提前去了学校,两人就这样错过了。 - 周五许愿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家,没有温霜的这一个星期糟透了。 她的班里新转来一个叫方娅的女生,她身材高挑化着淡妆,顶着一头小波浪还带着耳钉。 从盛放在宿舍八卦得知,方娅是隔壁中学初三降级下来的。她是个难搞的问题少女,常常躲在女厕所吸烟,性格也高傲暴戾。她甚至连自我介绍都没做就自顾自地走去了教室里的空位。 更糟糕的是方娅在入学第三天搬进了许愿的宿舍,就住在余非晚对面的那张空床上。 方娅来后宿舍气氛明显有改变,但对于许愿来说倒是个好事。盛放和刘雅欣这两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倒是收敛了很多,平日午休吵得别人无法休息,自从方娅来之后两人就像被去了声带一样安静。 许愿原本就因为温霜转学的事天天低气压,好不容易挨到了周五,她对自己平躺在家里的手机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能打开手机就收到温霜的信息。 秋老虎如约而至,白天里太阳地散发着所剩无几的余温,日光远不如夏日里那般毒辣,傍晚后则更加清凉。今天又下雨了,九月的雨缠绵淅沥,多了几分温柔。 许愿踩着被雨水微微浸湿的路石板路,低着头自顾自地走着。 “许愿。”有人轻轻唤她。
第30章 【番外】许愿篇·救赎 许愿猛然抬头,看到温霜站在面前正看着自己,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外套,这墨绿色轻飘飘的,快要和周遭的环境色快要融为一体,形成一片静谧的墨色。 温霜在那个背景下好看极了,许愿甚至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不真实。她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许愿,像是池塘里荡漾的水波纹。 温霜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细的雨水。 四处没地方避雨,看起来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她的衣服左肩湿了一大片。 “许愿,我给你发的信息你都……”温霜想要给许愿解释自己的不辞而别,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愿上前一把抱住,她慢慢感受着许愿的温度,把没说完的话补完:“都没看到吗?” “嗯,没看到。”许愿本不想说话,此刻温霜就像她失而复得的宝藏,她好怕自己稍微放松一点她又再次消失不见:“我平时不带手机的,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大笨蛋。”温霜抬起手抱住许愿,拍拍她嶙峋的背脊:“怎么可能不要你。” 许愿抱温霜的力度更大了一些,此刻一个星期以来的委屈、猜疑和无望都消失掉了。两人都没再说话,就这样站在巷子里,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人。 隐蔽的巷角忽然闪过一个人影,一只手机偷偷从视线盲区里伸出来,咔嚓,那人把两人相拥的画面拍了下来,随后匆匆消失在阴郁的光线里。 - 虽然不在同一个学校,但温霜和许愿每周都会见一面。 两人的日子都还算太平,许愿尽可能的避开和那群人接触,独来独往。温霜就更不用说了,七中的人都是学习机器,每天三点一线,别说欺软怕硬那些事了,他们每天卷得只剩呼吸。 周末的时光总是美好。 两人会在怀恩中学碰面,然后一起去吃学校周围的小吃,手拉手逛文具店、画材店。原以为日子有一次风平浪静,可就像上天早已把每个人的命运安排好了那样,同病相怜的她们注定不会得到幸福。 在许愿舅舅一家入住的第二个星期,照片风波爆发了。 许愿走在路上都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从来不带手机到学校的她对校园的八卦一无所知。 她和温霜相拥的照片已经传遍了全网,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两人看起来像是在接吻。这种事情放在青少年的敏感时期就像一颗原子弹,原本在校园网就“火”过一阵子的许愿,如今已经成为了全校的关注点。 无疑这次许愿又被推上了风口,她又成为了众矢之的。 所有发生过的风暴又重新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次,刚来的方娅不知何时与盛放狼狈为奸,整人的手段再次升级。 在方娅的带领下,许愿被三人扒光了衣服推到了走廊里,她哭着捂住自己的身体冻得瑟瑟发抖,求着她们开门,即便是不能开门也给一件衣服遮羞。方娅甚至还强迫她站在可以看到男生宿舍的窗口,完成“任务”才可以回宿舍。 不同于其他人,方娅是“混过社会”的,压迫对她来说非常在行,就连宿管阿姨都对她没有办法。 余非晚几次看不下去想要上前开门,却被方娅拽回来狠狠按在床上威胁:“我劝你识相。” 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在重复,方娅她们也很惊讶许愿居然那么的顽强。她好像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即使不反抗,她也不再哭喊求饶了。 直到有一天她们偷偷打开许愿的柜子,翻找出温霜的肖像,方娅用自己的高跟鞋踩烂了它,还用烟头烫坏了温霜的眼睛。 “操,真恶心。”她嫌弃地看着那幅画。 许愿洗漱回来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她发现最重要的画被方娅像一个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那时。 许愿最后一丝理智被消磨干净了。 她拿起毛巾冲上去勒住方娅的脖子,力气大的惊人,方娅差点被她勒得晕厥过去。 可终究是寡不敌众,许愿几乎被盛放一只手提了起来。 跪在地上咳嗽半天的方娅彻底被激怒,她毫不费力地抓住许愿的头发把她拖拽进了厕所,把烟熄灭在许愿的脸上和身上,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踏许愿的手,哀嚎声响彻整栋宿舍楼,那是许愿被打得最惨的一次。 要不是余非晚以拍下的视频作为要挟,许愿大概半条命都没了。 “我又欠你一次……”人群散去,许愿擦擦嘴角的血,对余非晚说。 “这你都不打算和家里人说吗?”余非晚一改平日的高冷,她看不下去了,蹲下扶着许愿的肩膀,对着她几乎是喊出来这句话。 许愿摇摇头。 - 家里人,她现在哪里还有家里人,舅妈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女人,一家人进来就嫌弃许愿家太小,从未给过许愿好脸色。 夫妻俩住着爸爸妈妈的房间,表哥平时住在许愿的房间里,她周末回家的时候他才会去外面的沙发勉强过夜,家里现在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胡晓敏每个月的生活费是直接打给胡晓波的,夫妻俩拿来干嘛了也不知道,到许愿手上的零花钱连平时胡晓敏给的一半都没有。许愿认命,她太清楚自己家里的状况太了解自己的妈妈了,胡晓敏就是个扶弟魔,就算是自己选择告诉她,她也会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的。 也罢,钱勉勉强强够个饭钱就行了,能活着就行了。 她变得甚至周末都不愿意回家,表哥很早就辍学了,一直在家里也不工作,靠着夫妇俩养着,平时不是在家里睡觉就是和一帮朋友出去鬼混,时常喝个烂醉回来。 他甚至还会在喝醉的时候半夜摸进许愿的房间,这让她既害怕又恶心。 - 良久她抬头看着余非晚说:“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许愿来到了楼顶,她穿着吊带睡衣趴着栏杆向下张望,突然感觉7楼的高度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十一月的寒风已经开始刺骨,穿堂风撩起她的头发,她拨通了一串号码,等待着电话接通。 嘟——嘟——嘟—— 嘟——嘟—— 在一声声冰冷的等待音里,许愿心里那把火渐渐熄灭。 她勾起嘴角,回忆着温霜的脸。 “是不是在最后一刻都没办法联系到你啊。” 嘟—— 等待音慢慢拉长,还是没有反应。 许愿颤颤巍巍来到边缘,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扶着栏杆,一只腿慢慢跨了出去。 或许那边才是自由吧,她苦笑着把身体往前一倾…… “喂?”话筒里突然传来那个让她冰冷的身体瞬间回暖的声音,“你好?” “霜霜,是我。”许愿瞬间定住,停下了动作,她强装镇定慢慢缩回了腿。 “阿愿?”温霜的语气里充满惊喜:“这是你的新号码吗?你可以带手机啦?对不起我刚才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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