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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拿着教一个人的俸禄，去教这么多人？ “你同窗想来旁听？” 她看向院外那群人，少年热情似火，又很有礼貌，不敢进来，只眼巴巴带着渴望地看着她。 片刻，李书玉问过孟周先生的意见后点头，“嗯，你去告诉他们，若要听只能坐我们后面，可答应？” 李少青眼睛一亮，连忙应是。 李秋月有些不满，她自然不喜欢李少青，也不愿他出这个风头，明明好人是三妹妹。 她抬手勾了勾李书玉手指。 李书玉笑着低头凑近，“怎么了？” 她眼里盈满笑意，显然心情还不错，李秋月顿了顿，想说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摇摇头，“没事。” 讨厌的人就让她自己讨厌吧，李少青说到底没有对三妹妹不敬过，三妹妹若苛责他，传出去许就是嫡出苛责庶出了。 不是个好名声。 她不舍得三妹妹担这样的名声。 李秋月神色愈发温柔，李书玉怔了怔，几乎要溺死在她的眼睛里。 几名少年得了允许，才从外面进来，一个个都不好意思的很，无论自己年龄是否比李书玉大，一律都排着队喊姐。 李书玉命人又去搬了几条凳子，他们来的突然，没有桌子了，但也不在意，纷纷表示自己趴在椅子上也能写。 孟周见孩子们好学，也没说什么，只盼这些人不要忘了今日。 这堂课本讲到申时初就好，因着人多，问题也多，又有礼貌，会捧老师，他硬生生讲到了酉时初。 日薄西山，天将黑未黑，孟周这才放下书，说了句下课。 少年们齐齐站起身，同老师告别。 大儒就是大儒，仅仅一堂课，就叫他们受益匪浅。 “今日多谢姐姐愿意收容我们一同听课，姐姐大义。” 为首的俊秀少年明显更活泼些，同李书玉说。 其余人也忙跟着说。 李少青在一边咬碎一口牙，明明是他求得三姐，他们是搭上他的关系才能来的，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谢他？ 凭什么？ 这群拜高踩低之辈，定是觉得三姐日后会入宫，才急急巴结的！ 李少青脸色一阵青白，只是无人注意他。 唯有…… 李秋月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忽而开口，“三妹妹素来良善，自不会在意这些，只当交个朋友，你们要不要吃些瓜果？” 说着，她从桌边拿起一碟子未曾动过的瓜果，母亲说是番邦进贡，皇上赏的，拢共没多少，几乎都进了扶光院。 那些个人一手拿了一个蜜橘，又是道谢，有不更事些的，直接便道，“谁说姐姐性子不好的，依弟弟看，若姐姐性子不好，世上便没有好性的人了。” 李书玉听出什么，眯了眯眼睛，“谁说我性子不好了？” 方才说话的人仍大大咧咧，没看见周遭同窗给他使的眼色，诚实道，“少青说的啊，少青说你性子不好，可能不会同意，但我一看姐姐就是个好人。” 李书玉：…… 她淡淡看了李少青一眼，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不喜欢罢了。 “日后我若在，你们想进来听，与门口的人说一说便是。” “好好好，谢谢姐。” 少年们眼睛一亮，齐声道谢。 李书玉点点头，命人送他们出去。 几个好友瘫在椅子上吃自己府上没有的稀罕瓜果，一边吃一边点评，“玉儿你这庶弟看起来不像好人呐。” 李书玉无奈，“你们看谁都不像好人。” 俞芷忽而开口，“不一样吧，你那庶弟瞧着就贼眉鼠眼的，还偷偷在同窗面前说你坏话，一族姐弟，你名声不好了，他又能好到哪去？蠢货。” 萧雅雅和蒋婷婷也赞同般点头。 李书玉只说，“我心里有数，不必太管他，哎，不是还有一个吗，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虽然只碰面了两回，但她记得她们是四人行来着。 与江禾关系最好的蒋婷婷撇了撇嘴，“禾儿身子不好，着风寒了，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去看她呢。” 谁知道你竟然不出门。 李书玉闻言没再多问，今日的姐妹会面到此为止，她命人送了几人出去，又好说歹说把黏人不肯走的小弟送走了，便只留个李秋月，她见四下无人，二话不说贴了上来。 两人越发亲近，李书玉极其自然的接住二姐姐清瘦的身子，揽在怀中。 衣襟被拉了拉，她低头，却听见二姐姐嘴巴喋喋不休的在与她告状，说李少青总背后偷偷摸摸说她，叫她以后不许对李少青好。 姑娘掰着手指头和她说李少青有多不好多阴暗，如在她背后翻白眼，都还好些，竟还喜欢在外装出一副可怜样，隐隐暗示家中嫡姐欺负他。 李秋月说，“三妹妹如今温婉可亲，哪会欺负人啊，他分明就是胡说八道，三妹妹不要与他玩。” 李书玉虽对温婉可亲四字存疑，但她觉得自己确实不会欺负人，定是那李少青胡说八道，她本也不喜欢对方，总觉得他给她的感觉不太舒服，不像个好人。 “嗯，我听二姐姐的。” 她不与自己唱反调，李秋月轻轻勾唇，愈发黏人了，直到李书玉忽然感叹一声，“二姐姐这般喜欢缠着我，若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二姐姐可要怎么办啊。” 李秋月：？？！
第34章 “三妹妹不许说晦气话。” 纤弱姑娘皱起眉, 不悦道。 怎会不在，三妹妹会一直在的，才不会有事。 李书玉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 笑笑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若有朝一日, 我不在平阳侯府了, 二姐姐要怎么办？” 李秋月一怔, 犹豫着抬起手指，放到她肩上, 试探问她，“三妹妹说的不在平阳侯府，是要嫁人了吗？” …… “不是, 不是嫁人。” “那三妹妹如何会不在平阳侯府？” 二姐姐追问。 李书玉一时哑然。 有些事不好提前告诉她, 但不说, 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片刻，她放弃了这个问题, 只是笑着蹭蹭二姐姐的脸，与她说, “没事, 无论我在哪，二姐姐都是我姐姐, 我永远保护二姐姐。” 永远保护四个字让李秋月心里少许安定, 可前面的话又叫她惴惴不安。 “既不是成婚，你能去哪？” 她继续追问, 偏李书玉也不说，就抱着人晃了晃，给晃过去了。 时间又过去几日，李少青那帮同窗好友，每日都要佯装过府游玩，若看见是大儒在教读书，便过去礼貌蹭课，若见是教练武的，便跑的比兔子还快。 文人都怕学武，没那体力。 渐渐两方也熟了些，起码是路上遇见会招呼一声的关系了。 这日，李书玉又被招入宫中。 没有招平阳侯，只招了她。 皇后得到消息，气的险些掰断一只护甲。 在她眼里，无非是皇上看中了李书玉的脸，觉得她像那个女人，几次召她入宫，不是想多看看那张脸，就是在商讨入宫为妃的事宜。 皇后气的狠了，忽而站起身来，面容扭曲，“走，我们也去看看平阳侯府的三小姐。” 御书房内，皇上命人给李书玉上了茶，又上了糕点，与她面对面坐着，温声问她，“想好了吗，想什么时候恢复身份？” 李书玉今日着一身嫩黄长裙，显得愈加年少，她小口小口喝水，润了润嗓子才道，“什么时候都好，听您的。” 她还是有些拘束，皇上摇摇头，“你不必如此，只当我们是寻常父女便好，自你娘亲去后，我就一直在后悔，当初不该总与她规矩来规矩去的，若能做一对寻常夫妻就好了。” 他声音里有些向往。 莲儿死后，他再也没进过后宫，唯一一次，就是被下了□□那次，如果莲儿还在，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生气的。 轩辕启自顾自想着，即便她从来没有因为他临幸别的女人而生气过。 但他觉得，莲儿死的时候已经很喜欢他了，不然不会让他带着他们的女儿一起好好活下去。 “在你面前，我不是皇帝，我只是你的父亲而已。” 他眼里透着些许怀念，显然很喜欢父亲这个角色。 他是所有皇子皇女的父皇，却唯独是她一个人的父亲。 他说的真诚，李书玉又渐渐放松下来，低低应了一声，然后说，“最近京中有些传闻……” “嗯，我知道，要不今日就恢复身份吧，你也不必回平阳侯府了，我会下圣旨告诉天下人的。” 不必回平阳侯府了吗？ 李书玉不禁想到还在家中等她的二姐姐，忍不住问，“那我日后还可以随意出宫吗？” 她得去看二姐姐呀。 皇上沉吟片刻，给了李书玉一块令牌，“旁人得请示了皇后才能出去，但你不必去请示她，直接出去就是，平时在宫里也不必理她，更不用向她请安，她若来找你，你直接派人跟我说就好。” 他怕皇后对他们的女儿不利。 “好，多谢……父皇。” 这是她第一次叫父皇，口上有点别扭。 皇上还要拟定圣旨，便叫身边的公公带李书玉去后宫看看扶光殿。 那是他特意为他们的女儿准备的，里面每一样摆件都过了他的眼，是极精贵之物。 也只有这种东西，才配得上他的澜儿。 李书玉刚随人走出御书房，还未走多远，遥遥便见一女一男朝她走来。 其中有一个她认得，是皇后娘娘，另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却不太认识。 直到公公跪下，口呼皇后娘娘与成王殿下，她才知道，原来这是成王，小说里与男主争夺皇位争的水深火热，却因皇上偏心而失之交臂的成王，轩辕千溯。 李书玉屈膝行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成王殿下。” 成王身形微胖，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李姑娘许久不见，听闻你被我五弟的侍卫伤了手，现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殿下关心。” 皇后一直低头摆弄自己长长的护甲，却不想和她虚与委蛇，忽而抬头笑了声，“玉儿，本宫与你母亲也算相熟。” 李书玉没说话，因为她没听谁说过自家娘亲和皇后娘娘关系好的，且那日姐姐落水，皇后的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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