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见过皇上一面,虽能看出年轻时英俊潇洒,可现在毕竟老了,年纪大了,与三妹妹如何相配? 三人转身欲走,轩辕清却不肯放人,又要追过去,“本公主没说你可以走,你给本公主站住!” 那些随行的小姐拦都拦不住,心中暗暗懊悔今日为何非要与她吃这一餐。 谁知轩辕清追到走廊时,却又被那两个侍卫拦住。 两个侍卫从头到尾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就这么冷漠的拦在她面前,她想过去,过不去,想动手,下一刻就被反剪了。 轩辕清气疯,“我是公主!无论父皇多喜欢她,我都是父皇的血肉之亲,你敢为了她伤我!” 两人不动,也不理她。 随行的人去叫她们松手,她们就像没听见一样。 这是皇上的侍卫,其余人也不敢太过无理,只是焦急的安抚轩辕清。 李书玉等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七公主却仍没有被放开。 店小二知道她们身份非同凡响,竟也不敢上前讨要屋顶的钱,全部龟缩在楼下。 轩辕清一直努力挣扎,直到又一黑衣女子从天而降,她面色带着漠然,只说,“陛下口谕,命七公主速速回御书房见他。” 轩辕清脸色一白,竟有人去找父皇告状了! 原本反剪着她的金莲卫松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轩辕清攥紧了手,忍不住再度质问她,“父皇为什么让你们保护李书玉?!” 自然没有得到回复。 她们只负责看着她回宫面圣。 平阳侯府,李书玉急匆匆唤来了府医,给李秋月看伤。 她手臂上的血迹已有些凝固,但那道长长的伤口仍旧触目惊心。 扶光院叫了府医这件事惊动了很多人。 连老夫人最近刚从佛堂出来,听见这个消息,也是紧赶慢赶往扶光院去。 生怕公主受伤,皇上会怪罪他们。 直到三人在扶光院门口碰面,得知受伤的是二小姐,纷纷松了口气。 但来都来了,还是进去看看。 伤口已清洗干净,李书玉正盯着府医给二姐姐上药包扎,每一下都忍不住开口叫府医轻些。 府医年纪不小,颤抖着手在小姐目光注视下给人包扎。 七公子也蹲在一边看他。 “二姐姐别怕,今日这个委屈,我们定不会叫你白受。” “平阳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平阳侯几人刚踏进屋,就听见这话,顿了顿,眉心紧紧皱起,几步进去,开口问询,“今日有人欺负你们了?” 李书玉听见声音,眼睛一亮,一扭头竟见之前区别对待的女主奶奶也在。 祖母一脸慈祥的看着她,“有谁欺负你了你就说,你父亲自会为你做主的。” 今日的事,李书玉真的很生气,她觉得七公主多半脑子有病,也不避讳,直言,“爹,七公主今日在酒楼拿鞭子抽我们,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她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三人大惊,“她拿鞭子抽你们?那你可有伤到??” 说着温氏就要上前查看。 李书玉连忙摆手,又抱紧了坐在一侧的二姐姐,“没有没有,我没受伤,二姐姐帮我挡了一下。” 他们看起来松了口气,竟齐齐说,“没受伤就好。” 李书玉表情都要裂开了,她是没受伤,但二姐姐受伤了啊,你们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心疼的揉着二姐姐手背。 李秋月早已习惯自己不被家里人重视,所幸现在世上也有人在意她了 ,不要多,有一个就好了。 她把手从李书玉手心抽出来,然后默默攥紧了李书玉。 李少谨在家里向来莽撞,直接把李书玉的心里话说出口,“二姐姐受伤了啊,祖母,爹娘,你们看不见吗?” 几人一愣,反应过来他们三人现在关系极好。 温氏温柔的看向李秋月,不无庆幸道,“月儿,多谢你护着玉儿,我那新到了几匹云锦,过几日叫人裁了给你做衣裳吧。” 李秋月低头,轻声道,“本就是我身为姐姐该做的。” 然后被李书玉照着脑门弹了一下,她凶道,“不许胡说,哪有什么该做的,下次乖乖躲我后面,不许到前面去了。” 李秋月不说话,默默抬起没受伤的手捂着被弹的地方,沉默但倔强,显然不准备听她的,气的人心肝儿疼。 “二姐姐受伤,比我自己受伤更让我心疼。” 她是真心疼的慌,偏二姐姐不听话。 气死了。 只李少谨还记得正事,“爹,今日之事,您一定要跟皇上说,我们平阳侯府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那七公主凭什么打二姐姐啊!我姐姐都舍不得动二姐姐一下呢!” 二姐姐挨打的时候,姐姐脸色都变了,还有之前二姐姐落水,姐姐也很生气,比自己被端王的侍卫砍了一刀还要生气。 李书玉觉得弟弟说的对,她都舍不得动二姐姐一下! 两人炯炯目光看向平阳侯。 虽然是李秋月帮李书玉挡了一下,但公主针对的目标确实是李书玉,平阳侯皱着眉点点头,他自然会把这件事上报给陛下的。 “公主为何要对你们动手?” 他又问。 李书玉想起这件事就无语,她道,“七公主说我害了端王殿下,又迷惑皇上,要替您管教我。” 平阳侯:…… 七公主向来喜欢惹祸,他是知道的,皇上也不怎么管她。 可这一回竟惹到玉儿身上来了。 他点点头,承诺道,“这件事我会入宫告诉皇上的,月儿这段时日也好好养伤,还是不要留疤的好。” 女子素来爱美,身体怎能留疤。 老夫人听了一圈,也算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她对这个现在同李书玉关系最好的孙女满意点头,是为她替李书玉挡鞭的,随后开口,“我那有宫里赏赐的白玉膏,是去疤圣药,一会儿让人给你们送一瓶过来。” 李秋月轻声道,“多谢祖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般关注在意,只因她救了他们的心肝肝。 若是从前,她定会嫉妒的失去自我,可如今不会了,因为……这也是我的心肝。 李书玉是站着的,那眉心自她受伤起就没松过,她仰头去看她,片刻,抿唇一笑,无事的,只要她没事就好了。 只要她没事,这世上始终还有人真心实意的喜欢她,护着她。 三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平阳侯忙着入宫跟皇上告状,温氏忙着叫人给李秋月裁衣裳,祖母年纪大了些,无心在意一个不起眼的庶女,见没什么大事,便回去休息了。 李书玉仍在与人苦口婆心的说着日后不许这样莽撞的话,李秋月面上都乖乖应了,但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皇宫里,轩辕清被带到御书房。 与寻常人进御书房不同,她心中并没有畏惧慌乱,只有那点微不可查的期待。 终于能见到父皇了,就算被训斥她也愿意。 自小她就知道父皇是天底下最尊贵,最顶天立地的男子,她为有这么强大的父亲而自豪。 可父皇从来看不到她,父皇的眼里只有国事,从来没有家事。 她多想让父皇多管管她啊。 因为马上就能见到父皇,轩辕清的嘴角甚至微微勾起。 她不认为父皇会为了平阳侯的女儿如何惩罚她,顶多就是斥责一顿,再禁足而已,就跟五哥一样,于她根本不痛不痒。 可谁知道,她前脚才刚踏入御书房,后脚一本奏折便从里面扔了出来,直直砸中她的额角。 轩辕清忍不住痛呼一声,抬手捂着额头后退两步。 她的父皇,大燕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就坐在那把龙椅上,眼睛如冰刀一般从她身上划过。 隐约有粘稠的液体流下,轩辕清颤抖着松开捂住额头的手,触目惊心的鲜红叫她瞳孔缩了缩,不敢置信,这是父皇第一次对她动手。 往日即使是再生气,也不过将她禁足,面壁思过,罚她抄写佛经,难道久不入后宫的父皇,真的为美色所迷惑了?! 轩辕清面色愈加苍白。 直到龙椅上的天子开口,声音沉冷,隐隐含着一丝厌烦,“跪下!” 砰的一声,轩辕清失魂落魄跪在地上。 “你可知,我为何急召你回来。” “是,是因为儿臣碰了您喜欢的女子。”轩辕清喃喃自语道。 “混账东西,胡言乱语!” 一盏茶杯被人投掷下,带着温热的茶水,碎在轩辕清脚边。 轩辕启怎么也没想到,旁人会这样误会他和澜儿的关系,简直是荒谬! 他更气,面上全然都是冷意。 轩辕清从未见过这样的父皇,此时才终于有了些恐惧,攥紧裙边,不敢说话。 直到上面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他问,“梁才人没有教过你,身为公主,该如何行事吗?” 轩辕清抿紧了唇,身子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好一个公主,当街对无错臣女下手,若朕不管此事,你要他们如何看待皇室,如何看待朕!” 轩辕清有些倔强的偏过了头,但难以控制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她也不想哭的,可父皇对她史无前例的发火了,她只是想让父皇教训她,如同旁人家的父亲教训犯错的孩子一样,不是想让父皇用这种眼神看她,让父皇真的生她的气。 轩辕启淡漠的看了一眼女子隐忍哭泣的模样,最后视线落在那两名金莲卫身上。 他问,“玉儿伤的如何,可有安全送回平阳侯府?” 若是伤的严重,此事必不能善了! 就算是他的女儿也一样。 本就不是在盼望中诞生的女儿,亲缘情便更薄弱一些。 “押送”轩辕清过来的其中一名暗卫行礼后精简的口述了当时的情况。 听见李书玉没有受伤,轩辕启松了口气,又对轩辕清胆敢说出口的那些话愤怒不已。 “谁教你说这些毁人清誉的话?” 轩辕清咬唇,父皇为了外人打伤她,她心中委屈极了,忽而抬头与皇上对视,质问般道,“难道儿臣说的不对吗?若不是她迷惑了您,您如何会责罚我五哥!” 轩辕启眯了眯眼睛,“这些都是端王告诉你的?” 刚刚还扬声质问的小姑娘霎时闭嘴,扭过头一言不发。 “好,好,好,好一个端王,好一个七公主,妄自揣度朕的意思也就罢了,还无端害了平阳侯家姑娘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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