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面诊时间尚未定下。 为了能有一线渺茫的希望,明舒愿意花很多很多钱。 苏垂云垂着眸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走时,车子已经停在了莎莉太太的二层小屋门口。 明舒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双手捧起了苏垂云的脸庞,眼眸中露出了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偏执。 苏垂云的脸突然被明舒捧起来,明舒的大拇指擦过苏垂云的下睫毛,此刻她拿去了手套,温暖中透着热气的手指碰在脸上,苏垂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个人距离太近了,吐息融合在一起。 在苏垂云烟灰色的眸子中,倒映出明舒漂亮的倒影。 苏垂云欺身上前一步,率先吻住了明舒的嘴唇。 明舒被猝不及防地亲吻住,她没有推开苏垂云,而是不断加深着这个亲密接触。 苏垂云拒绝不了明舒这副任人摆布的模样,手游走在她过于纤瘦的腰肢上。 “别紧张。” 明舒:“你眼睛好后只许看着我,不许再看着任何人。” 明舒笃定说:“如果你不听话,花心和别人在一起,我就……” 苏垂云挑眉,显然不认为这只可爱大猫猫会说出威胁人的话。 明舒:“我就把你关起来,我有钱能养得起你。” 苏垂云:“……” 那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咸鱼生活。 实话说,她现在就想被关起来。 最好关在苏家的园子里,她更喜欢有假山,有池塘的日子,哦,对了,那个摇摇椅她也很喜欢。 面对明舒的威胁,苏垂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惧怕,反而坦诚地舒展眉眼。 “好哦。” “多双筷子的事,我很好养活。” 明舒一腔气力打在棉花上。 明舒有一瞬间的晃神,“苏垂云你和以前变化好多,我快要认不出你来了。” 与其说是认不出现在的苏垂云,不如说是记不起以前的苏垂云。 好像她的苏垂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明舒却不觉得讨厌她,更加喜欢苏垂云了。 以前的苏垂云很喜欢昂贵的奢侈品和各种亮闪闪的宝贝,明舒说,“春季拍卖会有条不错的海蓝宝项链,个头比超市里的老冰糖大,配晚礼服好看,我给你买好不好?” “还有哥伦比亚祖母绿项链,水滴型的,可以单拆下来做胸针。” 苏垂云不敢想象老冰糖有多大。 苏垂云:“算了吧,我假的都不敢买那么大。” 明舒:“……” 想给小妹妹花钱,花不出去怎么办? 明舒仔细一盘算,她这次回国回来,苏垂云的生活简朴了许多。 苏垂云的日常开销比她每个月的油费都低。 身体的损伤让人性情大变也有可能。 小秘书在门口挥手无声说,“来了来了,夫人和老爷来了!” 正在思索中的明舒:“!” 苏垂云眼睁睁看着明舒的手立刻开始抖。 苏垂云哭笑不得:“你抖啥?” 她这刚哄好人,怎么又开始抖了? 明舒:“我冷。” 苏垂云看车内二十五度的温度计,? 你但凡把车窗开条缝,我就信了。 戴着眼镜的一男一女从房子里出来,苏老爷子长相慈祥,浓浓的书卷气,而宋女士身穿黑丝绒旗袍,鼻梁上架着很有年代感的金丝边眼镜,笑起来宛如明舒之前的大学教授。 两人看上去很像是老派的知识分子,但他们身上的讲究和气度是一般老年人比不了的。 明舒在生意场上喜欢和这类人沟通,聪明人之间总是很快能理解互相的意思。 可现在明舒见到多年未见的伯父伯母,差点没敢推开车门。 苏垂云拉着明舒率先下车,“姐,小心地上有积雪。” 明舒脚下一滑差点整个人摔在雪地里,她还没有到需要眼睛不好的妹妹搀扶下车的地步。 明舒安稳站在地上时,她放在袖子里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苏垂云握住她的手,“雪天路滑,姐姐牵着我走吧。” 在掌心相碰的瞬间,明舒的心脏奇异般地安稳下来。 “好。”明舒听到自己这样说。 在见到苏老先生和宋夫人时,明舒反倒没有刚刚在车里那么紧张。 她从前经常去苏垂云家里玩,自然也经常见到伯父伯母。 而苏老先生和宋女士心里也自然感激明舒一直在照顾苏垂云。 刚看到明舒大包小包,把礼物从车后座拿出来时,两位明显震惊了一下。 “这,这是在做什么?”宋女士手足无措,“明舒也太客气了。” 明舒:“新年到了,想孝敬伯父伯母。” 宋女士原本怎么都不敢接这大几百万的礼物,苏垂云用手背碰碰母亲,她最终还是沉甸甸地握在手里。 明明是明舒照顾她女儿,为什么明舒反倒要给他们送礼物? 苏老先生和宋女士本就对明舒有亏欠。 明舒给两位开门,里面壁炉燃烧得很暖和。 很快在明舒边框眼镜上结成了一层雾气。 明舒解开大衣,“我去做饭。” 她平日里在工作上绝对不是个见人说不出话的性子,现在举措得站在门边倒有几分羞涩。 手不抖了,心跳仍然很快。 苏老先生把袖子折起来,“走,我陪你一起去做饭。” 明舒愕然,“这怎么好意思?” 伯父拍拍她的肩膀,“在家里一向都是我做饭,怎么能让你们女同胞来。” 苏老先生从前能娶到宋女士,本就是因为他做饭好,那个年代男同志能够亲自下厨房,可是不得了的加分项,这一下厨房就是几十年过去了。 明舒的心脏微微有些悸动,“好,麻烦伯父了。” 相比于那边厨房的紧张气氛(明舒单方面)客厅那边苏垂云和宋女士在一起就和谐很多。 苏垂云从前没有经历过亲情,她原本以为在见到原主的母亲会不自在,没想到身体进一步放松下来。 宋女士指着地上大包小包的奢侈品袋子,半是责怪说,“是你让明舒准备?” 苏垂云听出了母亲言语中的不赞成,“这些是我和明舒一起挑的,好久都没见到父亲和母亲,刚好公司运转得不错,想要尽一尽孝心。”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宋女士也不禁讶然。 这都快不像是她女儿会说出的话了。 宋女士说:“但也不能送那么多……” 苏垂云拍拍母亲的手背,“这些是我和明舒的心意,母亲别嫌弃。” 宋女士:“……” 她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这些花了不少钱吧,我转给你,别总是让明舒花钱,她赚钱不容易。” 宋女士的目光落在了苏垂云没有聚焦的双眸上,语气不由得焦急,“你怎么来a国了?国内出事了?” 苏垂云:“没有,我在国内相思病犯了,受不了明舒在外头出差就追过来了。” 苏垂云比明舒表现的要直白许多,“我没有明舒在身边,一个人在国内睡不着吃不好,与其一个人过春节,还不如过来和明舒一道。” 宋女士本想责怪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她和丈夫常年在国外,对苏垂云本就有忽略,现在一提心里更是难受。 可难受,归难受,宋女士老调重提,“你任性的性格也该收敛收敛,别烦到明舒,人家可不欠你什么,反倒一直在照顾着你。“ “你从前辜负了人家,这回可切莫别做出那种荒唐事。” 宋女士拉低声音对苏垂云说话,“小云啊,你看我口红颜色好不好看,明舒会不会嫌我老气?” 苏垂云:“……好看的。” 原来两方都在紧张。 另外一边。 厨房里,苏老先生和明舒两个人正在处理鱼肉。 苏老先生熟练地把鱼敲晕,刮鳞片去内脏,明舒在旁边切牛肉。 苏老先生麻利地把手里的活干完,“我来做吧,小姑娘染一身肉腥味多不好。” 明舒手足无措,“我来吧,我做习惯了。” 苏老先生自然不肯让明舒亲自下厨,边切肉边说着一些厨房小妙招。 苏老先生切肉的动作很娴熟,看上去经常下厨,即使两人在国外,老先生也经常给宋女士做中餐。 明舒:“我去旁边切土豆。” 说着明舒从塑料网格袋中掏出一个黄土豆,还没等,她把手上的土豆皮削掉一半,苏老先生手上的牛肉已经切完,并且用淀粉抓好了。 明舒:! 她干家务活都干不过伯父。 苏老先生朝她笑了一下,“你们小姑娘的手不是用来干家务的,还是我来吧。” 明舒局促:“我去准备酒水。” 苏老先生叫住她,“酒水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着急。” 苏老先生明显是想和明舒聊一聊,明舒光站在旁边看人干活,心里过意不去。 老先生用手腕把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往上抬一抬,“我在国外经常看到你的新闻,天宿的发展不错,这块前景很好。” 明舒突然被夸,“就一般般。” 如日中天的上市企业被称为还行,如果股民听到都要被气笑了。 苏老先生显然没把明舒的谦辞当一回事,“苏垂云的性格哎……都怪我和她妈妈,从小没有经常陪在她身边,把人养成了这副娇纵无理取闹的样子。” 苏老先生满眼愧疚,他心中属实觉得自家闺女配不上明舒。 明家的那点破事他心里全知道,明舒能从那个泥潭里出来,属实让人赞叹。 苏老先生在国内的教育界有些资源,曾经明里暗里告诉了明舒不少可以通过竞赛获得奖金的方法。 知道有竞赛是一回事,能够脱颖而出,得到奖金则是另一回事。 从那开始,苏老先生便知道明舒绝不是池中之物。 苏老先生愧疚,“五年前是苏垂云对不起你。” 明舒从未想过会在伯父嘴里获得道歉。 苏垂云和她道歉,伯父也和她道歉,明舒的表情停滞了瞬间,心脏很快被一股难言的酸涩充满。 她以为她自己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但听到眼前人所说时,仍然微不可察地红的眼眶。 “苏垂云很好,我很喜欢她。” 所以,所以希望你可以……把女儿交给我。 明舒没敢直接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苏老先生说,“垂云无名指上的钻戒我看到了,很漂亮。” 明舒的心脏用力一跳,被发现了。 钻戒被发现……她的行为无异于先斩后奏。 紧接着,只听苏老先生说:“谢谢你一直照顾垂云,她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希望可以替她向你道歉。” 老教授认为做错的就是需要道歉,如果自己家闺女做错了,她这个总是忙碌在外的父亲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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