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把脸上已经发冷发黏的面膜揭下,洗了一个热水脸。 她把虚拟号码发给专业人员,“去查。” 对面立刻发来,收到。 是啊,她的小妹妹太脆弱了。 腿又不好,眼睛又不好,离了她该怎么办? 明舒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突然书房门敲响,明舒脚步一顿,惊了一跳。 明舒刚刚还沉浸在那通电话中,只见门打开了一条缝。 苏垂云端着食盒进来,“姐,吃晚饭。” 是了,她洗过澡后忘记了,自己给苏垂云带了晚饭。 两人都没吃晚饭。 明舒一扫眉眼中的阴郁,“肚子饿了?” 苏垂云:“不饿。” 明舒用大拇指擦去她唇角的桂花糖浆,“不饿你偷吃什么?” 苏垂云刚刚吃了两片桂花糖藕,“偷吃了才不饿。” 明舒:“……” 苏垂云感受到了空气中流淌的冷意,“你心情不好?” 明舒把她推到餐桌旁,盛了些刚烧好的米饭,拿一勺子挖了点饭,又加上了两片菜放到她唇边。 “张嘴。” “啊——” 金主姐姐的饭,香香。 明舒:“是在生气,气你的腿和眼睛还没好。” 苏垂云腮帮子被喂得鼓起,“唔,快好了,快好了。” 明舒:“我找了一位名医给你看腿,约了下星期。” 苏垂云一阵心虚,下意识握紧了腿上的布料。 怎么办,她又要开始装病了。 也不知道这位名医能不能看出来。 明舒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张嘴。” 她把癖好鱼刺的松子桂鱼塞进她嘴里。 “时间定好了,就在看过严老师的第二日,老医生来锦城做手术,顺便帮你康康。” 苏垂云:“康康?” 明舒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康康。 明舒,“快点吃,明天给你煲骨头汤。” 苏垂云囫囵把口里的食物咽下去,“咳咳咳……水,水——” 咽得太快,噎到了。 明舒:“……” 把水递给她,低声说,“小废物。” 苏垂云:!!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我才噎到。 在明舒的坚持不懈下,苏垂云把面前的一大碗饭都吃完了。 苏垂云:“吃不下,真的吃不下了。” 隔壁生产队的驴都不是这样喂的。 明舒:“吃最后一口。” 苏垂云艰难地张开嘴,白瓷勺子上盛着满满当当的鱼肉,送进她的喉咙口。 苏垂云:“……” 嗝。 明舒摸一摸她圆滚滚的肚子,“嗯,吃饱了。” 苏垂云此刻都快要哭出来,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 苏垂云睡得早,她睡着时,明舒正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处理工作。 在昏黄的灯光下,苏垂云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一瞬不瞬地盯着明舒漂亮的侧颜。 苏垂云真的很颜控,对漂亮姐姐没有抵抗力。 明舒察觉到她的目光,“在看什么?” 苏垂云:“看姐姐真漂亮。” 明舒局促扶眼镜,“够了,别甜言蜜语了,我不吃这一套,今天晚上不做。” 苏垂云眨巴眨巴眼。 明舒把目光重新落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手头的工作上。 过了良久后,明舒小声说,“你今天问我生日,是不是要给我准备礼物?” 明舒的声音很小,带着期待和试探的意味。 半分钟后没有人回答。 明舒呼吸急促了几分,悄悄用余光试探苏垂云的方向。 她的小妹妹还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 明舒咬着唇心想自己真不该这样问,万一苏垂云并没有这种想法,只是随口一问呢。 会不会显得她急不可耐想要礼物。 明舒心中懊悔,没过几秒钟,却听到床踏上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 苏垂云睡着了。 半个脑袋枕在明舒的枕头上。 明舒:“……” 苏垂云嘴唇张合,说出一句梦话。 明舒立刻凑上去,“什么?” 言语中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了的急切。 明舒几乎没有收到过苏垂云的生日礼物,事实上,她很少收到来自亲密之人的礼物,养父母自然是不会给的,当她的生日真正值得庆祝时,那也是在国外事业有成之后。 苏垂云嘴唇又动了一下,“吃撑了,真的吃不下了。” 明舒:“……” 明舒几乎是与自己生气般哼了一声,快步走到窗边的小沙发上,把电脑狠狠往腿上放。 也不知是不是在气自己过于期待生日礼物。 苏垂云次日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人了。 苏垂云摸着冰凉的被褥,听到客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垂云清醒片刻,揉着脑袋下意识起床,就在双腿站在地面时,突然意识到有个摄像头正对着窗边的工作位。 苏垂云人都麻了。 哪个正经人家在卧室里放摄像头啊。 苏垂云立刻做出踉跄的模样,跌坐在轮椅上。 她滑动着轮椅从卧室出来,再一次意识到明舒极为难糊弄。 厨房流理台旁一个戴着厨师帽的老师傅正在捏虾饺, 明舒看了她的第一眼,便十分傲娇地侧过头,“起床了?” 苏垂云对于她的情绪莫名其妙,“早。” 明舒,“早。” 说完明舒便不说话,面前一杯冰美式和切开的贝果,显然习惯了西式的早餐。 苏垂云洗漱干净后,师傅已经把虾饺蒸好。 饭桌上,苏垂云嗅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螃蟹味, “今天没有蟹黄面?” 还没等明舒说话,厨师先一步开口,“每日食用蟹黄对胃不好。” 老厨师擦拭手中的面粉末,“我先告辞了。” 明舒点头,“您慢走。” 明舒看苏垂云没反应便说道,“老师傅是你家的厨子,说你一天最多能吃五十多只螃蟹,他这几日借来我这边上班。” 老师傅点头,笑呵呵说:“那些工人在外面订餐,量大管饱,便不需要我在那里啊。” 明舒抓住重点:“工人?” 苏垂云瞳孔震颤, 你——背刺我! 她想过可能是陈玥说漏嘴也可能是白荔,甚至可能是施工方的人当漏勺,结果! 厨子! 苏垂云张了张嘴,“嗯……来刷个墙。” 老师傅也不知是不是耳背,“是啊,每日好多建材垃圾拖出去,整个园子都是一股子石灰味。” 苏垂云:“……?!” 明舒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垂云一眼,“看来阿云家正在大动干戈,那墙的动静可不小。” 苏垂云绝望地闭上眼。 苏垂云一咬牙说,“姐,我腿疼。” 明舒:“……你,真疼?” 苏垂云:“很疼。” 老师傅奇怪地看着这一幕,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在临走之前很不好意思说,“工地有几罐没人要的粉色油漆,我女儿喜欢,能不能送我?” 老师傅一生勤俭节约,即便不愁吃穿后,仍然恪守着省钱的原则。 苏垂云挥挥手,让人去拿。 老师傅走后,明舒挑眉说,“你的园子还能用到粉色?” 苏垂云人都麻了。 漏勺啊漏勺。 她身边都是漏勺。 明舒看快要把人给问哭了,笑了笑没有继续开口。 苏垂云悲痛:“我今天去明月堂,白荔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明舒:“等等,你……” 苏垂云解决完最后一个虾饺,“什么?” 明舒眼底晦暗不明,“我开车带你去。” 苏垂云疑惑,“咱不顺路。” 明舒没理她,“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安保公司,派几个人跟着你,给你开车跑腿。” 苏垂云更加莫名其妙,“姐姐你……有钱没地方烧?” 影视剧中的公司的公老板身边都有一排黑西装的保镖,一个个戴着墨镜,见到人便九十度弯腰鞠躬大声喊“老板好!” 没想到明舒好这一口。 明舒手指敲击着桌面,昭示着她不安的心思。 “你就当我有钱吧。” 说完明舒一个电话不到十分钟,就拿了一男一女两个保镖,男的穿着西装,肌肉把西装撑得鼓起来,那位女保镖高挑的马尾辫,同样肌肉线条流畅,手上戴着一副战术手套。 且不论那男的,光是那看上去肌肉含量没那么高的女保镖,一拳就能打死十个苏垂云。 白荔看到这一幕人都惊了。 白荔双目震惊:终于要囚.禁限制出行了吗? 苏垂云在白荔眼里看到了难以描述的期待。 苏垂云:? 不是很懂你这个市场营销人。 直到现在苏垂云都不太懂,白荔的兴奋点在哪里。 那两人一来首先不是坐进驾驶位,而是前前后后把车检查了一通,确认车辆没事才开门请苏垂云进去。 白荔默默后退了一步,“黑.道大佬爱上你?” 黑西装男人,戴着墨镜九十度弯腰,“请进!” 望月府中的住户非富即贵,一个个都是见过大场面。 路过一个遛狗的贵妇人,连睡衣都是某雕牌的。 那贵妇人后退了一步,盯着这场面。 她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场面真没见过。 狗子汪汪直叫,似乎被保镖给吓到了。 苏垂云和白荔在注目礼中尴尬地进入车内,脚趾都快抠出了三室一厅。 随着车辆启动,原本该欢声笑语(不是)的车内一片死寂。 苏垂云:“你们一般承接什么业务?” 副驾驶上的女保镖说:“跨境救人,贴身保护雇主,排爆,物理解决纠纷。” 苏垂云心想最后一个是啥啊,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吗。 坐在苏垂云身旁的白荔,度过刚开始的胆战心惊,逐渐适应了车内怪异的氛围。 她拿出手机咔嚓一拍。 在对话框里咔咔咔奋笔疾书,苏垂云只瞥见对面人发来了一个OK的手势。 苏垂云忽然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你在发什么?” “哦哦,产粮。” 苏垂云一愣,她立刻打开微博,白荔的账号里,早上刚发了一组图。 轮椅上的少女身披着宽大的校服,含情脉脉地看着脚踩高跟鞋的职场女人,校服把轮椅少女的脸映衬得格外稚嫩,耗子真能从她们眼中看出高中的纯情。 踩着高跟鞋的女人表情诧异,眼底却火热。 在轮椅少女头顶冒出一个对话框,“姐姐不喜欢校服吗?怎么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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