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嘤嘤几句,“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今天不做了好不好。” 苏垂云:“嗯,先别睡,我给你量体温。” 明舒可疑地沉默了一瞬,“什么体温,怎么量。” 说着明舒好像想起了什么,别扭地要把睡裙掀开来! 苏垂云:额温啊, 额温! 你以为是什么?! 苏垂云拿来额温木仓, 用两只手指掰起明舒的下巴,把烧得任人摆布的大美人给调整个姿势。 嘀——三十八度九。 差零点一度就算高烧了。 苏垂云啧了一声, 把额温木仓放在床头, 转身去医药箱里拿退烧药。 就在她翻找到药品的时候, 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在稀里哗啦的雨夜中刺耳极了。 苏垂云一只手冲药, 另外一只手点开手机。 白荔:小苏总!明总淋雨回来的! 白荔发来的语音被挨个点开,“明总的衣服都潮了,黏在身上,小苏总快去接她!” 苏垂云不常看手机,白荔之前发来的消息她没看到。 紧接着又是一条,“明总在车上时嘴唇好白,看起来好脆弱,这就是传说中的病美人——啊不对,身娇体弱……啊也不对,总是您记得让人喝姜汤。” 苏垂云:“……” 白荔把自己的现状说了一下,她人在洲际酒店,明舒是那家的会员,给她的房间很好,还送了餐食,现在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 白荔表示愿意一直在明总身边当个商业间谍。 苏垂云:“……今日辛苦你了。” 苏垂云把苦涩的药汁送到明舒嘴边,她寻思怕是从回来开始,明舒就开始发热了。 看嘴唇如此红润,不只是被冻的,更可能是烧的。 白荔所说的明舒嘴唇发白,估计是她怕打雷,给吓的。 美人软趴趴地躺在被褥中,长发上还滴着水,被苏垂云用毛巾包裹。 发烧期间不能洗澡,明舒的热水澡让病情加剧。 苏垂云:“啊,张嘴。” 明舒眼睛睁开一条缝,“阿云,这是……” 苏垂云把药碗放在她殷红滚烫的唇边,“喝药了,喝完再睡。” 生病中的明舒和清醒时不像是一个人,迷迷糊糊地伸出了兔子似的舌头,舔了一下药。 整张脸都扭曲了。 明舒道:“毒药。” 苏垂云:“……喝了。” 明舒委屈地抿着唇表示拒绝,想用泪盈盈的眼神来让苏垂云心软。 苏垂云不为所动,“喝完给你吃糖。” 说着,她端着碗,碰了碰明舒的嘴角。 苏垂云温吞道,“姐姐忍心让我一直端着?” 明舒很不喜欢吃苦的,但更舍不得苏垂云伺候她,像是做足了思想准备似的,心一横一闭眼,咕嘟咕嘟把药给喝了。 喝完后巴巴看着她,“可以了吗。” 她是个好孩子了吗。 苏垂云从明舒的眼中看出了求表扬的意思。 苏垂云微笑着在她发顶上揉一把,“我们家舒舒做得很好。” 明舒头上的呆毛肉眼可见地立起来了。 明舒从前生病,家里人都不会多过问,找点药先吃着,若好不了才会让佣人带去医院看。 在明舒过往的生活中,哪有什么亲人之间的温存。 明舒怕冷发抖,埋在被窝里,被苏垂云提溜起来吹干头发,便把自己埋得更紧了。 “我没事,真的。” “我闻到了香味。” “什么?” “姐你继续烧下去,我就能闻到炭烤脑花的味道了。” 明舒唔地一声,好像真的相信了,在空气中嗅嗅,小声道:“我没吃过,没闻出来。” 苏垂云不逗她了,“睡吧,我守着你。” 随着药效上来,明舒从怕冷逐渐变得怕热,身上一个劲地冒汗。 “晚安” “嗯,安安。” 苏垂云兢兢业业地给她擦汗,一晚上听着雷电雨声,竟也不觉得困。 她低头望着死死抓住她手指的病人,用另外一只手给她拉被子。 苏垂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她自幼生活在孤儿院里,靠着自己的努力兼职,上学,最后在大城市找到工作,然后存钱,买房子,还房贷。 这样的日子,让苏垂云失去了对谈恋爱的期盼。 她的生活禁不起一点波折。 苏垂云眉眼温存地凝视紧皱着眉的病人,心脏有一瞬间的悸动。 苏垂云抬手把明舒的眉头揉开,“别怕,我在。” 随着一阵闷雷,明舒顺势抱住了苏垂云的一半胳膊。 雨夜中,两个缺爱的人互相取暖。 苏垂云觉得自己好像也发烧了,不然怎么心跳得那么快? 随着清晨逐渐到来,她慢慢挪开手,去给明舒熬了一碗稠粥。 明舒迷糊地睁开眼,“阿云。” 苏垂云:“嗯,喝点粥,补充一点体力。” 她在粥里加了点盐,又拿来了一杯电解质水。 明舒含糊:“我做梦了。” 苏垂云给她测体温,“做什么梦了?” 体温显示三十七度三,低烧,已经好很多了。 明舒:“你说我马蚤,还要看我辟谷,你真的很过分。” 苏垂云:“……” 怎么还在说这个话题啊! 明舒羞赧:“阿云在和我玩医生患者的游戏,要测那里的体温。” 明舒还欲说什么,忽地,“唔——” 苏垂云:“喝粥了。” 半碗粥喂下去,明舒表示吃不下了,真的吃不吃下了,下颚好酸,腰也好难受。 苏垂云:我怀疑你又在开黄腔。 她侧躺在床上,念叨着什么,发丝散乱在眉眼间,看起来可怜极了。 苏垂云心软,以为她是想起了以前不好的记忆,安慰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明舒:“我的车……” 苏垂云:“什么?” 明舒:“泡水了。” 苏垂云:“……” 明舒:“好贵呢。” 苏垂云同情,“我好好工作,给你换一辆。” 明舒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要好好攒钱,准备好车子房子和嫁妆,我要把阿云娶回家。” 说完她掰着手指,也不晓得在算什么,渐渐又睡了过去。 随着太阳升起来,外面的雨渐渐止息。 陈玥坐在餐厅,道:“早。” 苏垂云眼底挂着黑眼圈,“早。” 陈玥咦惹,“怎么一副被吸空精气的样子,女孩子也要好好补肾。” 苏垂云心说你们一个个真的很会说话。 陈玥给她递了一个奶黄包,道:“天宿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明舒的电话打不通,她在你那儿?” 苏垂云:“在,怎么了?” 奶黄包的口味不错,很像明舒找来的大厨做的奶糕的味道。 陈玥道:“不是什么大事,明威昨儿下午被从工地拉去了北桥大厦,结果负责人看明舒不在,就把人丢到露台上,下班时间门自动上锁,明威就被关在外面一晚上。” 苏垂云不厚道地笑出声。 陈玥继续道:“早上开门的员工发现人晕倒,叫了救护车来,明家夫妇知晓后,要起诉明舒。” 苏垂云眯起眼睛,手指不悦地敲击在桌面上。 苏垂云道:“现在明家人在看守所吧。” 陈玥点头,“开庭之前,人都在那儿关着。” 苏垂云轻吐出一口浊气。 没过一会,从卧室里走出来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女人。 苏垂云惊了一下,“快回房间休息。” 明舒现在精神已经好多了,但还在抽丝的过程。 明舒撑起精神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陈玥大致说了一下明威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这件事的影响不太好。” 明舒:“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陈玥:“……?!” 豪门秘辛! 苏垂云:“你还没清醒?” 明舒即使没清醒,脑袋依旧可以思考,目光上下打量在苏垂云的腿上和眼睛上, 轮椅上的少女柔弱无助,双手捧着一个吃了一半的奶黄包,嘴角沾上了一些黄色的馅儿。 烟灰色的瞳孔依旧没有聚焦,看样子还是瞎的状态。 苏垂云被她看得汗毛直立,“姐?” 明舒:“昨晚上是你把我弄上床的?” 苏垂云:“你自己上去的。” 明舒不相信,昨晚的记忆宛如一团浆糊。 苏垂云把昨晚上的样子描述出来,“你病的任人摆布。” 陈玥:“!” 任人摆布? 她想知道有多摆布。 明舒沉默了半晌,脸上余韵未消,面颊上残留着清晨的欲.气和病色。 看得让人口干舌燥。 良久后,明舒小声道:“阿云会不会认为我对养父母和弟弟太过分了。” 轮椅上的少女握住了她的手指,把她发烫的手背贴在脸侧, “我只有姐姐了,姐姐也只有我。” 少女依偎在她身边,“姐姐放心去做就好,不必顾念别人的目光。” 明舒展露一丝笑意,“嗯。” “阿云。” 苏垂云抬头,“嗯?” “昨晚上你骗我喝药,说喂我吃糖,你没给我吃。” 她从小就爱吃糖,但总是没有糖吃,长大后有钱了,也懒得买。 苏垂云:“!!!” 等等,你记得啊! 明舒捧起她的下巴,道:“阿云眼睛不好,怎么冲药的?拿开水有没有烫到自己?” 苏垂云:“……” 你这样问就不礼貌了。 卸磨杀驴啊金主姐姐。 苏垂云可疑地陷入沉默,不知道该怎么编。 她的一张小脸涨得发红,低下头用余光直瞄明舒。 很难想象一个眼睛不好的人,能把猫猫祟祟的样子做得如此真实。 明舒:“……” 苏垂云自然是不能说眼睛没问题的,首先现在的医学检测不出来她痊愈了,腿上的青紫也不作伪。 其次……苏垂云从前仗着身体不好没少借此为理由黏上明舒。 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坚持。 就在明舒要继续追问,小秘书进来道:“老板,外面的水位下降了。” 明舒神色微动,“好,我去看看。” 她和苏垂云道别,简单洗漱后急匆匆地走出去了,看摇晃的身形还在抽丝阶段。 苏垂云想起来明舒的轿车不便宜,现在泡水了,不知道保险能不能赔。 安静的餐厅里,陈玥把公文包里的资料递给她,“这是天宿和咱们合作的培训班,小苏总看看。” 鉴于苏垂云薛定谔的眼瞎,陈玥已经不避讳说“看”这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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