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先看看那边。” 筠笙欣赏梵殷的冷静, 还有大祭司对傀儡的操纵, 看着远处小五与小八消失的地方,很快就有了一名男子的呼救声,才道:“我先过去。” 一名男子被小八制服,狼狈的倒在地上,那种抓在身上的感觉,怎么看都不想是人,男子深想之后就更害怕了, 哀求道:“我……我只是路过,别吸我的魂, 我只是路过。” “你知道吸魂之事?”筠笙走到男子跟前, 俯身问道。 男子一听是女子温婉的声音,大胆的抬起头, “你……你是人?” “自然是人。” 男子眸子一转, 惊讶道:“莫不是……是今日刚进越城的……四位姑娘?” 听见这话的筠笙目光微疑,先示意小八把他拉起来, 看着他腰间的配饰,惊喜道:“原来是五门堂的人。” 男子见自己被松开,小命得保才长出一口气,点头道:“没错没错,我是五门堂副堂主狄鲁,不知四位是?” “四邪司巫邪筠笙,这位是冥殿大祭司。”筠笙侧身介绍道。 浓密的深林内,只有淡淡的月光,当狄鲁第一眼看见冥殿大祭司时,不管是内心对大祭司本身的神往,还是一袭白衣的梵殷太过脱俗,方知世间美好就近在眼前。 筠笙见狄鲁只是呆呆傻傻的看着梵殷,轻咳了一声。 “哦哦,小的狄鲁拜见大祭司。” 梵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五门堂的人,看了眼小五小八,它们就闪身到自己身后,抬手道:“请起。” “不知大祭司来此,是否是为了越城?” 梵殷回看对山的越城,“确实如此,可惜不知到底是为何?” “不如这样。”狄鲁小心翼翼提醒道:“越城的五门堂已经转到山下,命名为庙乡,若大祭司与巫邪不嫌弃,可以与我同去。” 筠笙听见这话看了眼梵殷,回应道:“带路罢。” 由于周遭地势的缘故,庙乡距离越城要翻越一整座山,走到目的地天色已经亮起。 几个人迎接第一缕阳光时,也让狄鲁看清了梵殷的样子,不愧是阴阳阁冥殿大祭司,眉目间有着世间女子少有的英气。 庙乡在筠笙看来就像个游牧的部落,对着前方带路的狄鲁问道:“这么多年一直在游牧?” “这都要感谢上一任堂主,若不是他老人家,怎会有我们这些人可活。”狄鲁无奈叹道:“但又无法找到源头,不能上禀阴阳阁,又怕那东西发现了我们,所以一直游走在越城周遭的山脉之中。”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梵殷对此十分好奇。 “大祭司稍安,前面就是堂主所在的大帐,你去了一问便知。”狄鲁说完加快了脚步。 当五门堂堂主邵梁翁,得知阴阳阁大祭司来此时,几乎不敢相信的前来迎接。 对于这些礼仪参拜,因为跟着先生游走过,梵殷早已习惯,面带微笑道:“老先生快快请起,有关这里发生的事,我确实想知道一二,还望告知详情。” 邵梁翁命人先准备吃食,先一步来到帐前撩开帘子,“大祭司请,巫邪请。” 看着两鬓双白的人如此,梵殷多少还有些不习惯,礼貌的点了点头,走进了大帐。 站在帐外的狄鲁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把风,因为从小跟在堂主身边,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神采奕奕的堂主,想到这里他回望越城的位置,满目思念家乡之景。 事发在六十年前。 越城首领巴灵不知在哪里寻了一位算命先生,他不仅可以算出你的命运还精通医术,可将人起死回生。 在当时这位算命先生,可谓是越城百姓心中的神,所以他说的话没有人不听,包括对越城周边的改造亦是如此。 短短几年的光影,越城因为有了这位算命先生便没了大夫,整座城就仿佛变成了无病无痛之地,就在大家真的以为……可以延年益寿时,奇怪的事也就发生了。 “可是那些人得了什么怪病?”梵殷接过话问道。 “没错。”邵梁翁长叹道:“五门堂从一开始就怀疑这位先生动机不纯,无奈我们能力有限,几番探查都无果,但前任堂主却明白,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恩赐,所以在这期间便命堂内兄弟携带家眷离开。” “之后呢?”筠笙问。 “堂内的兄弟家属,也有人去看过那位先生,怎知离开越城没多久,就死了。”邵梁翁说着拿出了一卷手册,双手呈上,“这是当年前堂主所记,大祭司请过目。” 小五走过去拿过竹简转身递给梵殷。 筠笙在梵殷阅读时,抬眉问道:“那死了的人,可是皮肤溃烂,内脏全无?” 邵梁翁有些意外道:“巫邪大人怎知……” “这是一种名为复生蛊的存在,给将死之人服下此蛊,就好像病去如抽丝一般没有痛苦,其实不然。”筠笙说到这里,先看了眼身边的梵殷,才对着邵梁翁继续道:“复生蛊有麻醉痛苦的作用,慢慢吞噬,外加使用者会让服蛊者多吃动物内脏进补,主要是拖延服蛊者存活的日子罢了,一旦断了内脏,便会瞬间被吞噬。” 对于这些骇人听闻的消息,如今的梵殷早已淡定面对,放下手中的竹简,淡道:“这些蛊我觉得不过是为他赢得名望,他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这座城里所有的人,可是我看这里所述,当年不是有很多人反对那位算命先生吗?怎么……” “哎!”邵梁翁叹了一声,“都没了,去的人前前后后上百人,把那位先生的宅邸围住,结果一夜过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那些去的人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筠笙也有几分好奇了。 “是啊,这也是这几十年的无头案。” 对于这些,在场的人都没有头绪,梵殷的目光一直落向眼前的竹简,脑海中突然晃出几年前与先生历练时遇见的事,回看邵梁翁问:“这里可有什么奇怪的传说?” 这话看似没头绪,却又像迷雾中的一阵春风,看的视线稍微远了些。 “要说传说……确实是有一个,不过也只是传说罢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妨说说看,怎知可不可能呢?” 邵梁翁回忆了下儿时听到的传说故事,不太相信的捋了捋胡子,叹道:“这越城位于西南,本应拥有四季,可奇怪的是这里地势奇特,一年四季到头来都很炎热,夏季更甚,老人都说是因为这越城山下封印着一只……火麒麟兽。” 梵殷与筠笙异口同声道:“火麒麟兽?” 邵梁翁见二人都如此惊讶,笑道:“所以我才说,不可能。” “有这里的地势图吗?”梵殷问道。 筠笙坐在一边,看的出自家大祭司更偏向于火麒麟兽的说辞,只是火麒麟兽与越城百姓有何关系呢? 就在邵梁翁命狄鲁去找这里的地势图时,梵殷留意到了出神的筠笙,压低声音道:“筠笙姐,你是否也在想关联?” “没错,我并不了解火麒麟兽这些,怕是要先询问阴阳阁了。”筠笙提议道。 “先不管是否有火麒麟兽,光是那位算命先生的存在,就应该询问阴阳阁。我成大祭司之位尚早,经验不足,有些事还是离不开先生跟阁主。”梵殷在任命之前熟读过上古神兽录,对于那些神兽的存在,她多少会有些忌惮,深怕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越管越糟。 筠笙俯首,“诺。” 而这些决定,在二人看过地势图之后更加明确,梵殷马上起笔写信,让邵梁翁找最近的鹰爪驿站送往阴阳阁。 …… 几日之后,月色当空。 沐子卿站立在玲珑阁台上望着悠悠月色,回看手边的琉璃瓶,唇角微勾,“阿姐,这几日我一直回想我们在昆仑山下的日子,可遗憾的是那里满是冰川,往日美景不复存在。只是不知,仙骨之说是否真的有效,若真如此,我们就在这龙山生活可好?” 琉璃瓶映着月色,无动于衷。 “到那时,没有阴阳阁,没有沐子卿,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打扰我们,在这里……只有阿姐与我。”沐子卿说着说着,又长长的叹了一声,是那么沉重绵长,“这样的日子,我心心念念了数千年,我多怕仙骨亦无法让阿姐醒来,多怕所有期待最后付之东流……” 夜风拂过衣袖,发出了浅浅淡淡的声音,就好像往事如尘般挥之不去,又握不到。 “可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愿尝试,为此……我不惜任何代价,还望阿姐莫要怪我。”沐子卿沉静片刻后,手握琉璃瓶回到房中将其安置好,就听见井青的声音。 “阁主,大祭司来信。” 沐子卿闪身来到门口,接过竹简看着里面的内容,眉心微蹙,“六十年前的事,火麒麟兽?” 井青并没听懂这话的重点,俯首道:“阁主有何吩咐?” “火麒麟兽若真的存在,这越城早就成了废墟,怕是又有人从中作梗。”沐子卿面色恢复清冷,“把这封信先送给天康,明日给我答复。” 井青接过竹简行过礼之后,转身离开。 沐子卿本想移步却顿足,回望冥殿,她想看看最近梵殷所阅竹简内,可有上古神兽录。所以直接来到冥殿梵殷的书房,看着摆在最上面的竹简有几分疑惑,当看着里面的内容时,沐子卿眉心微皱。 “……春风册?”
第39章 冥火 阿嚏—— 梵殷揉了揉鼻子, 端坐在帐外,看着夜空若有所思。 “大祭司,可是生病了?”狄鲁途径此处听见声音走过来关心道。 “并没有。”梵殷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 喉咙忽然痒痒的不舒服,看着狄鲁由远走近, 问道:“你来这里是否找我有事?” “是有关那个火麒麟兽的事。” “堂主他老人家不是不信吗?”梵殷看了眼小五, 让它燃了一盏灯过来,并让狄鲁坐下来再说。 狄鲁借着烛火, 光是看着梵殷朦胧的侧颜, 便不敢抬头细细去瞧, 垂眉道:“不信是因为不敢相信, 毕竟火麒麟兽乃是上古神兽, 可是我依稀听我爷爷说起过,在他儿时在山岭底下玩耍时,听见过如狼吼的声音。” “如狼吼?”梵殷眨了眨眼睛,询问道:“在何处?” “几十年前那里发生过一场森林大火,奇怪的是那火烧出的颜色并非火红,而是青色,这么多年那片林子一直都是枯萎着, 丝毫没有扶苏的迹象,久而久之那里就成了越城人心中的禁地, 我也只是听说, 从未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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