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一样呢!”叶惊秋低声,言语中满是无措。 这根本就不一样,她喜欢队长!所以挡住来者铁箭的动作可以是无所畏惧的决然,这两种情感怎么能相提并论? 时醉淡然:“哪里不一样?” 她咳了咳想要从这只猫的怀里跳下去,叶惊秋吓得心惊胆战,可无论她如何说如何劝,时醉依旧是重复着那一句话。 “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啊!我喜欢你啊!队长你知道什么叫喜欢么!”叶惊秋要崩溃了,她几乎是在恳求,“我把你送出去好么?队长,我一定会活着出去的,你相——” 后半段话被生生咽下,因为时醉抓住了她的衣领,茫茫黑夜中,时醉死死地盯住叶惊秋的双眼:“你喜欢我?” 叶惊秋咬牙,只要能把时醉送出去她什么也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到底,她大声道:“是!所以你能走了吗!” 大雨茫茫,血水飘荡。高天之上时醉抓住叶惊秋,右手扣着她的肩膀逼她和自己对视,那双黑眸在雨夜中翻出墨般浓重的色彩: “什么喜欢?哪种喜欢?叶惊秋,你要对自己的话负责。” 叶惊秋重新恢复成人类的模样,这一瞬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满脑子都是时醉哪种喜欢的质疑。 “哪种喜欢?还能是哪种喜欢?”叶惊秋被冻得发抖,脑袋都僵硬,她闯入雨幕低喊,“想和你当伴侣缓解暴动值的喜欢,这个答案分类得清楚么!” 时醉点点头:“好。” 下一秒,她扣住叶惊秋的后脑,不假思索地吻了上去。
第124章 有问题 这是个很凶的吻。 脑海中轰一声炸开, 熟悉的温热直冲而来,略显冷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叶惊秋只觉天旋地转, 一切突然就可疑至极, 难言至极,叫人以为这是纯粹的虚假世界。 怎么会.......队长怎么会亲她...... 可唇上那抹温度是如此的清晰, 如此的熟悉、如此的—— 叫人舍不得离去。 不管了。 叶惊秋想,就算是假的, 也叫她当成一场美梦好了! 转眼间她抬手死抵住时醉肩膀, 手下那略有些削瘦的肩骨带着惊人的热意。她心念一转,那滚烫仿佛沿着血肉烧至每一处角落, 燃起心底最深处潜藏的渴望。 叶惊秋抬头, 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暴雨依旧,墨般的雨水不知疲倦地坠落,纠缠的两人很快便衣衫尽湿, 纯黑的作战服被浇成薄薄一层, 叶惊秋露在外面的一截胳膊冷得像雪,可死咬住那人肩膀的手心却极热极烫,仿佛地宫温泉内蒸腾的热气。 鼻尖蹭过鼻尖, 粘腻彼此粘连。叶惊秋回应得很凶, 可双方明显都不怎么熟练,于是交缠间有浓重的血气蔓延,低低的喘息声在耳边回荡,声音大得盖去一切。 许久许久,叶惊秋倏地推开时醉。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手却仍旧紧紧地纠着眼前人衣角,像是惧怕她会逃掉。 “你、我.......队长、我——” 时醉抓过叶惊秋衣领, 毫不犹豫地把她凌乱的语句打断,那双深黑瞳眸绽出比残星还要明亮的光。 “听着......”高天之上,时醉盯着她一字一句,“试试,小秋,我们试试。” 叶惊秋脑子混沌得像是浆糊,她喃喃自语:“试、试什么?我究竟在没在做梦,掐自己能出去么。” “不能。” 时醉很干脆地打断叶惊秋,眼神忽地平缓下去,她松手,居然还笑了一声:“试什么你不清楚么?叶惊秋,你白活了那么多年。” “不、不是,真的都记不清了,”叶惊秋死命地摇头,像是抗拒这突如其来的不可思议,“我明白这什么意思,可队长你知不知道我是异兽?” “不要明知故问,这种时候你还有闲情废话么?我知道,可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本体?” “所以你的意思是......” 叶惊秋几乎不敢呼吸,生怕自己泄出的一点呼吸会扰乱这像是做梦般的场景。 天上掉馅饼,而且真的是鱼肉馅饼。 “以伴侣为目的的相处,如果你愿意,登记婚姻关系当然也可以,”时醉很认真,“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为什么不能试试?” 叶惊秋颤着手,听见那四个字的时候觉得呼吸都要暂停了。 “可是除了异兽......”她拼命地摇着头,像是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时醉咬牙,从没觉得小秋有朝一日废话多得会让她心烦到这等地步,怎么几天不见,叶惊秋烦得堪比谢平之了? “你故意骗我是异兽么?” 叶惊秋飞速摇头,喊得信誓旦旦:“绝对没有!” “那为什么要躲?你宁愿叫人去给阿谢周周送道歉信,都不愿意在信上尝试和我们沟通么?我们给你的印象就差到叫你不敢靠近的地步?” “可是我、我活了很久很久。” “你不是只记得这几年的事情么?叫我把你依旧当十八岁看,这是几分钟前你亲口说的,你究竟还要纠结到什么时候?”时醉缓声下来。 叶惊秋却反而更为惧怕,她声音被压得很低:“但我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过去做过什么。应天说我曾为了一时意气害死了很多很多人——” “你相信他?”时醉冷笑,“那是个撒谎成性的骗子。你到底是怎样地怀疑自己,才会宁愿信他的话?”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叶惊秋茫然地摇摇头,忽地发现好像其中也没有很多很多事情要考虑了,困扰自己这些天的毛团般的谜题其实轻飘得像是羽毛,就这样一吹,便彻底消散在略显寒冷的风中。 “没有了?” “没有了。” 世界突兀地静止下来,凛凛寒风中两个身影彼此沉默,暴雨如注,雾蒙蒙的水汽四散,天地一片朦胧。 时醉静静地望着茫然无措的叶惊秋,忽然而然地,她说:“对不起。” 叶惊秋完全傻掉:“什么?” “我说对不起。” 时醉轻轻地叹口气:“我说的这些,不过是站在第三者的视角试图冷静地劝你。可我不了解,不了解你在知晓自己是异兽时会是怎样的怀疑和害怕、也无法亲身领会你同阿谢道歉时怀着怎样的忐忑,一厢情愿地为我一己之私而这样指责你,对不起。” 叶惊秋愣住了。 这是叶惊秋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时醉,这样如此直白地同她说话的时醉。 她没想到会收到来自队长的道歉。从在冰宫中醒来之后,从怀疑与惊慌中逃脱之后,从没有人同她这样认真恳切地、点破她曾经所受的一切。 叶知夏和奥利维亚不会这样做,在她们眼中自己不过是归来;谢平之与周弦徽也不会这样说,她们甚至还未从自己的立场上解脱。 所以只有时醉、也只会有时醉。 那些沉默着被压抑的不安就忽然有了出入口,叶惊秋蓦地想到了烛龙那晚。 也是在这样的雨夜,她丢掉了小许老师。当她无措地在异度空间中飘摇时,依旧是队长拥住了她。 队长。 叶惊秋眼圈一红,甚至要控制不住簌簌而下的眼泪。她忽地就不去想那么多了,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只要她在向前走,只要她不怀疑自己,这世上也就没有什么能阻碍她的! 一切困扰的不解的问题,都终将有应有的答案。 时醉依旧定定地望着叶惊秋,最后一刻,尽管她有把握,心头却依旧浮上些许没由来的紧张。 “所以,”时醉深呼一口气,“小秋,如果你有其他问题的话——” “我有。” 时醉忽地顿住了,握紧的手掌都像是强忍的平静,她看着叶惊秋小心翼翼地抬眼,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再亲一下吗?” 时醉:“......” 她揉揉额角,哼了一声:“不可以,亲什么......唔——” 叶惊秋大着胆子偷亲了一口时醉,把队长的未尽之言干脆地堵住,她听着时醉不可抑制的轻喘,忽地就心跳如雷。 没敢放肆太久,叶惊秋超快松手,再抬头,这次眼里满是如平日一般的狡黠与得意。 时醉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只无奈:“不伤心了?” “嗯嗯,”叶惊秋眉眼都是笑,“有、有女朋友安慰肯定就不伤心啦。” “走吧,去找白马骑士,先出去再说其他。”半晌,时醉咳了两声,低声嘱咐。 人却没有否认掉叶惊秋的用语。 叶惊秋哪里猜不到,她超大声地应下,却只觉心里某处盈满了说不出的欢喜。 很好!现在别说是白马骑士了!再来个红马她也能照单全收! 然而就在此时,空中传来锐利的弦声。生死间磨砺出的战斗本能驱使,叶惊秋毫不犹豫地回归原型,再度拥住时醉向更高处飞跃。 但听砰一声巨响,钢铁之箭在两人身后轰然炸裂,水泥钢筋簌簌而落,飞溅起遮天尘雾,待一切四散而去,方见高楼之下正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覆黄金甲胄的巨马昂起那刚才被削掉的头颅,如龙吟般的嘶声喷薄而出。白马之上是手执长弓的骑士,它漠然地注视着空中的两人,右手再度伸向空荡荡的箭袋。 叶惊秋与时醉对视一眼,皆能望见彼此眼中的沉意。 她们方才太大意了,既然连觉醒者都能拥有复生与修复的本能,直接与意志本源链接的骑士没道理不可以复苏。 不过没关系,既然她们能砍下那白马的头颅,就没道理不能斩下第二次。 叶惊秋率先一步,她以人类的形态落地,身影快得却好似白光忽闪而过。刹那间白马骑士已经锁定了她的位置,神一般的弓弦再度绷如圆弧。 骑手松手!然而就在弓箭离弦的一瞬,一道燃着黑焰的刀光从后方猛地袭来。 时醉冷然拔刀,二度爆发的荧惑威力甚至还要强于那一击,高热铺面,她刀尖所指赫然是骑士的胸膛。 与此同时叶惊秋亦起跳,眨眼间她又重新回到了本体状态,雪豹般的白猫转身,与失去目标的铁箭擦肩而过,她亮出堪比骨剑的猫爪,向骑士的胸膛毫不犹豫地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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