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对方的气息逐渐浓郁,很快,湿润的吻从颈间蜿蜒漫过, 蹭得她心尖发痒, 最终停留在锁骨上方, 轻轻一吻。 明明只分别了小半天, 却像是小别胜新婚, 她能从女人眸中看到不加掩饰的欲望。 想来如果不是待会的晚宴,午夜之前她很可能都走不出这辆车。 思及某种可能性, 脸颊滚烫一片, 许知意在意识模糊前努力接上刚才的话题,“阿琰,要是我临时有事,去不了呢?” “如果老婆不去, 我也不去了。”裴清琰不假思索地回答,冷峻的眉眼舒展开, 语调柔和得过分,“我们在附近吃个饭, 再走一走, 晚上有时间可以一起看个电影。” 平淡的日常从她口中说出时,一点都不违和, 反而夹杂着令人心跳加速的蛊惑。 许知意不自觉用目光描摹女人侧脸优越的弧度,脑海中跟着对方的描述幻想几天后的景象。 ——不要说约会,哪怕什么也不做,她也不会觉得无聊。 沉浸在思绪里,她没有发觉自己眼中溢出的羞涩与欣喜,更未察觉女人悄悄翘起的唇角。 …… 换上礼服,到达宴会厅时,已经八点了,夜幕愈发深重。 “裴总好。” “大驾光临啊,裴总,那块地皮……” “上次谈的项目,不知裴总您——” 拍须溜马声络绎不绝,从进门便开始有人上前套近乎,一张张笑脸尽是热切。 许知意挽着女人的手不禁有些僵硬。 她早就猜到裴清琰可能是宴会的焦点,但没料到一上来便成了中心。 同时,无数打量的目光或隐晦或张扬地落在她身上,仿佛在评估她是否有资格站在这里,成为他们迫切交好的“裴太太”。 “这些过会再聊。” 女人略显冰寒的声音使她回神,几乎同时,手中一暖,指缝被强势地占据。 交握的姿势令两人间联系更加紧密,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银白弧光。 许知意就这么被带到角落,避开了人群,也远离了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还好么?不舒服的话,我们回家。” 女人侧过身,自然地替她挡住了各色窥探。 “我没事,阿琰。” 呼吸渐渐归于平稳,许知意瞥见对方眸底不加掩饰的担忧,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真的没事,那些项目要紧……唔。” 唇上传来轻微的刺痛,她怔怔望着女人骤然放大的面孔,脑中一片混沌。 舌尖放肆地纠缠,浓烈的檀木气味令她止不住地腿软,全凭对方抱着才没有踉跄摔倒。 “老婆,我今天的任务就是陪你,其它都可以往后放。” 裴清琰吻了吻她含着泪花的失神眼角,语气夹杂有强烈的不容置疑,“不许再把我往外推,我手头也不缺这几个项目。” 许知意被她灼热到近乎赤.裸的眼神看得恍惚,连什么时候轻声应下都不知道。 太霸道了,她后知后觉地腹诽,可心底禁不住震颤,荡开一圈又一圈的甜。 觥筹交错的酒味还没飘来,她已经有点微醺。 对了,酒。 想到这,她急忙把侍者叫过来,细细挑选一番,将酒杯塞到女人空着的手心。 “这杯酒度数低,但不要喝太多。” 她到底担心裴清琰因应酬而超负荷的身体,忍不住再三叮嘱。 “放心,我有分寸。” 女人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反而亲了亲她的指尖,“不过老婆亲手给我挑的就不一定了。” “别打岔。” 许知意嗔怪地扫她一眼,面颊的红晕自伊始就没消褪过。 女人似乎没注意到跃跃欲试想上前攀谈的人,依然和她站在角落,在外人看来,像是一对新婚燕尔的恋人,正是浓情蜜意时。 可总归有不长眼的人非要上前凑热闹。 “哟,妹妹,裴总终于舍得带你出来了。” 阴阳怪气的腔调似乎有些熟悉。许知意扭过头,望向径直朝自己走来的人,笑容淡了几分,“好久不见,姐姐。” 她知道可能会遇见熟人,只不过没想到见面来的这么快。 事实上,她从答应裴清琰的邀约时,就被若有若无的紧张感所笼罩,相似的场景也在脑海中排练了不下十次。 一拳打在棉花上,许云韵的脸色算不得多好。但自小养成的习惯令她下巴依旧高抬,保持着无数次面对她时的高傲模样: “呵,当年你被退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家中也因你蒙羞。裴总居然还能看上你,确实令人意想不到。” “都是陈年往事了。”许知意平静地回应,“那次联姻,我的出发点可是为了许家。” 说到“许家”二字,她无形中加重语气。 旧伤疤被翻出来时,她并没有太多难堪的情绪。也许是因为手被女人紧紧攥住的缘故,热意顺着掌心蔓延,给了她无声的支持。 “你……”许云韵正欲反唇相讥,不经意与一双淡漠的眸子对上,气焰立即消散大半。 “我妻子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裴清琰扫了一眼主办方,面无表情道,“下次门槛可以提高一些。”
第50章 “哎呀, 裴总,真是不好意思。” 主办方回过神后,立马小跑着过来, 点头哈腰, “这回是我们的失误,只是许家那边——” “有我夫人在,还不够吗。” 裴清琰不耐烦地收回目光,神色愈冷,“以后, 我不想再看到除我妻子外的任何一个许家人。” “是, 我明白了。” 主办方一时间噤若寒蝉, 喏喏道。 趁此机会, 几名安保人员一拥而上, 把嘴里骂骂咧咧的许云韵隔开。 这似乎只是一个再微小不过的插曲,尤其对大厅里的人们而言, 顶多算一杯酒的谈资。很快, 又开始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 腿站得有点麻,许知意感觉女人的眼神始终落在自己身上——褪去了先前的凌厉,反而有些惴惴不安,仿佛一只急欲得到表扬的大狗狗。 “阿琰, ”见状,她不禁莞尔, 暗中勾了勾对方的手指,试图将自己那一瞬间的悸动传递过去, “还好有你在。” 尾音少许异样, 却被她强行压下。 并非是仅仅因为女人为她出头,把曾经欺凌她的人赶出去。只要裴清琰陪着她、站在她身侧, 哪怕一句话不说,都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任何大风大浪都不能动摇半分,更何况早就与之断绝关系的许家。 那些曾经觉得棘手无比的事,现在看来也不算什么,许云韵再嚣张也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即破。 “我本来想全权交给你处置,但她说话太难听,我实在没忍住——” “我知道。” 许知意微微仰头,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对方的薄唇,眼底是化不开的笑意,“正因为这样,我才决定跟你一同出席,阿琰。”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抛下我,更不会像江淮桉那样置我于不顾。所以,我也想努努力,从过去走出来。” 她很少这般直白地剖露内心。私心里,她何尝不想陪着对方出席大大小小的场合,甚至能够自如的帮助对方应对宴会上的突发情况。 毕竟,她从来都不愿一味地躲在女人身后,扮演一个柔弱的“被保护者”。 裴清琰如何从赤手空拳进入公司,六年多时间成为人人口中畏惧三分的“裴总”,其中艰辛,恐怕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明清楚。 她心里明白,所以更不想拖对方后腿。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旁帮上些忙,让伴侣晚上多休息一会,眉头少皱一点。 “我很期待。” 女人轻轻地笑了,语调并无调侃意味,反而是满满的认真,“老婆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 许知意被她看得面上微烫,却不愿就这么移开目光,嗔道,“你呀,惯会说这些哄我开心。” 可无论多少次,她还是会因其心动。 来自伴侣的鼓励如一盏明灯,将她好不容易聚拢的勇气点燃。 “阿琰,我去洗手间补个口红,等下出来找你。” 刚才亲吻的次数不少,估计早就弄花了。况且,她在场时裴清琰根本不去应酬,近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似乎忘记了参加这场酒会的目的。 “好。” 女人的目光如影随形,始终落在她身后,比柔和的灯光还要缠绵悱恻。 …… 许知意匆匆拐进最里面的隔间,扶着墙,先把绷直的脚尖从高跟鞋里放出来休息一会。 她极少穿这么高的跟。站久了,只觉得硌的难受,脚腕隐隐发疼。 其实在来之前,裴清琰给她拿的是另外一双鞋,与她平时穿的差不多。但许知意总觉得,今天这样的场合,她绝对要尽可能“完美”。 至少身高不能比裴清琰矮太多。 以往,她都要踮起脚尖才能亲到对方。被牵着走时,总会有种被照顾的感觉。 人后,她并不排斥这种依赖感。但是人前,尤其是与养父母一家见面时,她不愿表现得毫无主张,事事依靠别人,跟之前一样没有长进。 “如果能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眼角湿润,她怔怔盯着指尖的戒指,忽然伸出手,覆在上面。 说不清什么感觉,躁动不安的心似乎在渐渐平静下来。 “哒、哒……” 门口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夹杂着八卦闲聊: “哎,裴总好像对她的新婚妻子十分在意,连岳父岳母家都不惜得罪。” “可不嘛,这傻子都看出来了。不过听说那位许小姐是收养的,严格意义上并不算——” “那有什么关系,你没听裴总的意思,以后这位许小姐就代表许家,大伙心里门儿清,知道该讨好谁。” “嗐,我怎么就没这运气,找到个有钱又爱我的霸总。” 几人说说笑笑地走远。 许知意缓缓呼出一口气,心情有些复杂地走了出去。她早就猜到会有人议论,可如此直观地听到,却是另一种感受。 刚才,她应该表现得再好点。 没等她在镜前站稳,腰间忽地环上一双手,把处在恍惚中的她拽进熟悉的温暖怀抱。 “阿琰,你怎么来了?”柔和清雅的香水味令她放松身体,乖巧地倚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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