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睛,心思百转间,好像有点明白对方的用意。 “那我现在买票。” 话音未落,女人制止了她,“我已经包场了。” 裴总的行动力素来无可挑剔。 “也好。” 许知意无奈地放下手机,回屋换衣服。 场次接近零点,正常情况下,她们绝不会这个点出门,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 但今天不一样,明天请假了,自然不需要早起。 “老婆,能走路不?” 女人自然地伸出手搀扶,却被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好多了。” 许知意不敢说“完全没事”,不然某人又要不安分地动手动脚,偏偏她又难以拒绝对方的亲近。 只能先含糊过去。 闻言,女人顺势抓住她的手,牢牢地捏在掌心,紧密相扣。 包场的影厅只有她们两人,刚坐下没两分钟,灯光昏暗,屏幕缓缓亮起。 这是一个有关暗恋的故事,并不复杂,也不像能赚钱的商业片。 女主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从小时候起就成天跟在她后面,帮助她解决坏孩子们的欺负。 后来,又去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两人的关系也在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更加亲密,更加形影不离。 家庭施压,与一纸婚约,在两人间划出不可逾越的鸿沟。女主依然什么也没有说,只能从偶尔的阴翳神色窥探一二。 画面一转,在暗恋之人的订婚现场上,女主罕见地失态,摔碎了杯子。碎片中,她的神情格外阴冷,令人生惧。 之后,情节急转直下,女主花费数年布局,将碍眼的未婚夫除掉。但朋友也因此害怕、疏远她,不再与她联络。 就在一切即将走向不可控时,她忽然收到了暗恋对象相关的消息,将于近日归国。 那天,阳光明媚,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在机场等待。 可等到的却是航班晚点、雷暴来袭的消息。 “哒、哒……”不知过了多久,画面渐灰时,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但还未看清来人,屏幕已趋于一片黑暗。 悠扬的片尾曲萦绕在空气中,演职员表开始一列列滚动。 “没了?”许知意扭头,发现女人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柔和的灯光下,她的神色仿佛蒙了一层纱,格外温柔。 “嗯,第一部到此为止。” 裴清琰顿了顿,补充道,“你要是觉得还行,我现在就拨款筹备第二部。” 许知意微微一怔,没有立即回答,眼神久久停留在屏幕,“阿琰,这些……都是你的感受?” 女主难过时,她仿佛看到了过去裴清琰望着自己背影的神色,落寞寂寥,让她心里一阵阵发疼。 还有对曾经软弱迟钝的自己怒其不争。 “其实我两年前成立这个项目,就是想告诉你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女人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剥去了伪装,眸底是深不可测的占有,“如果你依然对我避而不见,这部电影就是个不错的感情牌。哪怕是用情感绑架,我也要——” 话音戛然而止。 许知意坐到她腿上,身体前倾,轻轻地覆上她冰凉的唇瓣。 “我很喜欢。” 她倚在女人怀中,淡淡红晕自脸颊蔓延,与眼中倾慕一同暴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我喜欢你为我做的一切,阿琰。” 女人的呼吸擦过鼻尖,拥着她的双手更添几分力气,好似要把她融进骨血之中。 许知意没有挣扎,葱白的指尖挑起对方的发丝,缠绕在戒指边缘,“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阿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总不能是初次见面时,她们都太小,什么也不懂。 也许是裴清琰藏的实在太好,这么多年,她翻遍脑海中所有细节,都找不出那个关键点。 “在你第一次……” 女人的声音很轻,却夹杂着笃定,“我只想你对我一个人笑。” 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别来染指。
第55章 “阿琰……” 许知意被她专注的目光看得羞意愈盛, 试图低头时,被女人轻轻捏住了下巴。 “在我头一次看到有男生往你抽屉里放巧克力时,我就知道, 我对你的感觉不只是朋友那样简单。” 扔掉, 再警告,这些年来她早已驾轻就熟。 “更深的我也说不出来。可是,每当你居于人群中心时,我都想把你拉出来——” 圈禁在只有自己可见的地方。 只可以对自己笑,哪怕哭也得是自己弄哭的, 再没有不长眼的追求者来打扰。 裴清琰很少有如此强烈的执念, 又或者说许知意恰好是个引子, 将她性格中最黑暗、最偏执的一部分勾到明面上。 “可能是魔障了, 我无法想象你眼中长久的存在别人的身影。我只想你每天睁眼, 闭眼,看到的都是我, 也只有我。” 女人素来冷清的声线微微颤抖, 似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见她这样,许知意觉得心口钝钝的疼。几乎是一种条件反射,她不想让裴清琰再这般近乎自虐地压抑。 “阿琰,我现在每天起床和入睡时, 看到的只有你。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样的生活在以后……” 话音未落, 她被女人吻住了双唇。 理智顷刻间蒸发,属于对方的气息强势地将她身心全部占据。女人仿佛脱笼的野兽, 好不容易挣脱锁链, 连舌尖相抵都是进攻的信号。 许知意在大脑晕晕乎乎时也没喊出“停”。 她想,这一次就由着对方吧, 好歹之前忍了那么久。 一念之间的心软让她轻喘着瘫倒在女人怀中,被对方从唇角亲吻到锁骨。 “我终于是有老婆的人了。” 裴清琰眸中的欢欣不似作假,许知意被她直勾勾盯着看,眼眶莫名地酸涩,只得仓促转移话题: “电影的事,你怎么瞒过我的?” 裴氏集团的业务她在新闻中有远远一瞥——好像什么都涉及。但如果细分,她又不知道具体有哪些项目。 “没有瞒。”女人停顿片刻,尾音上扬,“你如果问了,我必定知无不言。” “我哪知道你会投资电影……” 许知意嗔怪地斜她一眼,语气一如既往地柔软,“要是亏本该怎么办?” 她们在观看的过程中很感动,那是因为亲身经历过。而对于观众,恐怕会觉得太平淡,甚至无聊。 “你喜欢就好。” 女人不假思索地凑近,似要看清她每一丝微表情,“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青睐。” …… 两人手拉着手离开电影院时,时针悄然经过凌晨两点。 “老婆,要不要吃点夜宵?” 裴清琰自然地将大衣裹在妻子身上,兴致勃勃地提议。 “太晚了。” 暖意驱散了寒冷,许知意戳戳她的掌心,感觉被攥得更紧,“明天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那我要吃老婆做的饭。” 听着女人滔滔不绝地谈起那些家常菜,许知意感觉心里热乎乎的,思绪骤然飘回遥远的学生时代。 最开始学做饭,是缘于母亲的命令。 “你是我们许家的女儿,将来一定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现在什么事都交给保姆,嫁人之后怎么办?……” 趾高气昂地教育完她,第二天,家中仅留的芳姨也被解雇。 母亲对她接下来的生活半点不关心,给她转了笔钱后,轻飘飘丢下一句“省着点花”,大半年没顾上理会她。 许知意是在那时不得已学会做饭。 买些青菜,再煮个面,十分钟搞定。她对营养是否均衡并不关心——左右她是被父母“抛弃”的,没有人会来关心她。 发现她愈发消瘦,裴清琰主动提出要去她家蹭饭。 许知意拗不过,在煮饭时,悄悄往对方碗里加了个荷包蛋。 殊不知,在她起身拿蘸料时,裴清琰又偷偷将鸡蛋和肉夹到她碗里,塞得满满当当。 那天离别时,她发现对方眼圈红了,手握成拳,情绪不太对劲。可无论她怎么问,都撬不开好友的嘴。 之后,裴清琰几乎天天都来她家蹭饭。蹭也不是白蹭,手里常常提着几大捆食材。 有人等着吃,许知意不好意思做的太差劲。而她的每一道菜,都能从裴清琰口中得到“好吃”的评价。 久而久之,她对做饭一事忽地生出几分热爱。 “老婆?” 女人柔和的磁性嗓音将她从回忆中拽回来。 “阿琰,幸好有你。”许知意紧紧抱着对方,仿佛要将自己也送给她,“如果不是你,我……” 她有点语无伦次,直到脸颊传来轻柔的触感,才红着脸松开手。 在裴清琰眼中,她永远不用担心“被忽略”。 相反,对方灼热的目光让她时刻处在中心。因着这份别样的情感支持,她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怨天尤人。 许知意无法想象,没有裴清琰,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毫无疑问,必定天翻地覆。 “要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我来做饭。”女人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唇边溢出一抹笑意,连带着冷峻的面容也软化数分,“好好休息,不要勉强自己。” “嗯。”再度被公主抱时,许知意忍不住将脸埋入女人臂弯,雅致的檀木香气令她心神摇曳,竟想要这一刻再久些。 她从来没有发现与裴清琰在一起的时光过得如此之快。 …… 第二天,许知意比往常要晚两个小时起床。 今天休假,她整个人都懒散不少。 不经意扫向身侧空荡荡的床铺,指尖所碰尽是冰凉,她不用猜也知道女人又去书房忙工作。 裴清琰陪她的时间都是从行程里挤出来的,只不过表面上装作没事,一再让她宽心罢了。她常常看到对方的手机消息显示99+,待批阅文件堆积如山。 “嘀嘀!”咖啡机停止工作,香气在鼻尖弥漫。 许知意这才恍然回神,加了一勺奶,轻手轻脚地敲响书房门。 “不睡了?”女人穿着休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散在肩头,望着她的目光依旧深邃。 “喏,你的美式。” 许知意见对方眉头舒展开来,心中不觉漫上些许甜意,“阿琰,公司事情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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