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意也有同样的疑惑:“解……衣服?” 温云开忿忿:“是啊!你把护身符还给我之后,我生怕再有贼人惦记,就绑在里衣的带子上。谁知道她为了拿走护身符,解了我的衣服,就那么把我丢在床上离开了!” 沈趁心中叹气——这护身符,怕是还得某一日再偷溜进去,才能还了。 她刚这么想,温云开便冷哼一声:“我已经在房中设了机关,若她再敢来,我必将她拿下,大卸八块!” 许适意勉强一笑:“这等贼人,着实可恨,喝点茶,莫要过于气恼。” 沈趁试探:“可看清那贼人的相貌了?” 温云开闻言咽了口茶: “相貌虽然没看到,但是她跑不掉了!我已嘱咐了侍卫,看守出入京城的四个门,但凡看见头发长的年轻女乞丐都给我拦下,看她往哪儿走!” 屏风后面时刻准备进来道歉的江春随:…… 她看看自己的头发,在头发和头两个选项中,还是选择保住自己的头。 三人相谈一阵,相拯派人来找沈趁入宫议事,她走了之后,许适意看看情绪有所缓和的人,才透露一点边角来。 “前几日我听到一个故事。” 温云开对这类颇感兴趣:“哦?说说我听听。” 许适意斟酌着:“有一姑娘,带着年迈的母亲入京寻亲,却因一个意外,获得一个多人争抢之物。她知道此物不凡,便主动交了出去。” “但另一伙人却不知东西不在她手里了,便带了杀手去抢。争斗途中杀死了她母亲,她也因为杀了其他人被全城通缉。” “后来她只能逃出京城,为求自保,便去主人屋里又偷走了东西。” 说到这儿,许适意便没有继续说,温云开也明白了,这是在和她说那个女乞丐的经历。 怎会无缘无故说情?多半这个乞丐就在将军府。 温云开眯眯眼:“是吗?那后来呢?” 许适意观察她的表情,见没什么异样,才敢说: “她被浸影拿住,解释了前因后果之后,愿意跟着浸影做个副将。她也深知自己此举不妥,所以愿意当面道歉,把护身符还你。” 谁知温云开轻声一笑:“不必!” 许适意愣住,温云开凑近了些:“这小贼敢做下这等事,还想着通过你们的人情让我不计前嫌?没门儿!我还不着急要了,什么时候她想到我愿意要的法子给我,我才收!”
第94章 “还可以吗”“全凭阿意” ——慈宁宫—— 任超放下茶盏,轻叹:“这次的事算是过去了,只不过护身符没拿到,还差点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可气!” 太后斜他一眼,冷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被人截获也不在你意料之中。不过这满京城搜捕这么多天,可有消息了?” 任超摇头:“并未,都只知道是个女人,但是不知道是哪儿的人,叫什么名字,只有一个长头发算是线索。” 他皱着眉靠在椅子上,看上去这几天也没少为这件事费神。 “这京城如此之大,要找一个长头发的女乞丐,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太后望向窗外,四周早就被张嬷嬷肃清,不怕谁听见对话。 “你这次失了手,这段时间安分些,他们定然已经盯上你了,到时候露出马脚,本宫也没办法保你。” 任超闻言垂下眸,盯着金线勾勒的图案出神—— 储氏兄弟就是前车之鉴,若是没了利用价值,这太后可不管和你有多少情情爱爱,必然会第一个除了他。 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若是真得听了太后的嘱咐,不为所动,恐怕迟早也会被太后想办法弄死! 正出神,太后忽然道:“此事解决,还多亏那个许纲,我已着人给他升了官职,日后你们在朝堂上同样帮衬,你的压力也可小上许多。” 任超讶然看去,太后侧对着他,正合着眸子闭目养神,皱着眉,看上去也是思虑重重。 这许纲,不过露了一次面,就能得到这个女人的赏识不成? 太后没得到他的回答,下意识看过来,见他出神,心中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登时有些失望—— 人总说女人争宠,可是这后宫之中岂止女人,若是掌权人位置颠倒,男人不是比女人做得更为人不齿? 她忽地有些倦乏,想起之前听到的事,问:“本宫听说你的小妾和沈浸影有牵连?” 任超才回过神,想起之前在荣国公府门前的碰面,点点头: “我回府问过才知道,她和沈浸影的夫人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只不过她是庶女,不得重视。” 太后闻言眯起眼——那个许纲不是许适意的兄长,却从未提过这个妹妹,这其中又有何蹊跷? 任超回答完,太后一言不发,再开口时却是叫他回去。 任超皱眉:“娘娘今晚不需臣服侍了么?” 太后倦怠地挥挥手:“改日吧,今日倦了。” 任超张了张嘴,再欲说什么时,张嬷嬷做出恭敬的姿态来送客,他也就只好离开。 一直到出了慈宁宫范围,任超一把拉住想回去的张嬷嬷,往她掌心塞了一枚硬物。 “嬷嬷,你且与我说个明白,娘娘是否有了别的……” 张嬷嬷看着银子表情贪婪,迅速收好,神秘兮兮地看着他回: “任将军,多的事老奴也不知,就是有一件事儿,今晚娘娘召了那个许大人……” 任超一惊——“许鸣才?!他凭什么?!” 张嬷嬷笑而不语,转身回去。 任超气得咬牙切齿,愈发认定自己这次栽了肯定和那个许鸣才有关! 还有家里那些多嘴多舌的,必定是让这小子埋了眼线,他若是不及时查到,恐怕日后更是麻烦! 念及此,任超赶忙回府。 他前脚刚走,许纲后脚就见到了太后。 和上次一样,他依旧做得恭敬姿态,对故意引诱的太后看也不看。 太后拢起衣裙,坐起身问:“你这次帮了本宫的忙,要本宫如何赏赐,说吧。” 许纲心中暗笑,面上依旧是恭敬之姿:“回娘娘,娘娘已经给臣升了官职,臣心中满足,别无所求。” 太后打量着他,那人还恭敬垂手,看不见面容,便低了些声音:“抬起头来。” 许纲闻言抬头,眼睛却也盯着地面,不敢对视。 太后对他的规矩很满意,想起任超的小妾,遂问:“除了沈浸影的夫人,你可还有姊妹?” 许纲顿时想起许茹,不知道太后问这个干什么,许茹这么久都没消息,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他如实相告: “回娘娘,臣还有一妹妹,只不过去年就死了,除了她之外,臣只有那一个妹妹。” 太后一皱眉:“死了?可有人说,她做了任超的小妾,来京一年多了。” 许纲震惊抬头,在对视的一瞬间心神一荡,又迅速低了头。 “这……这臣实在不知。去年小妹出嫁,半路被劫,轿夫都被杀了,小妹也杳无音讯,臣一家人都以为小妹早就过世了!没想到竟有此事!” 太后看得出他是真的不知,估摸着应该是这些事应该是任超做下的,内心冷笑—— 这任超也不是个老实人,若再有纰漏,却是不能再留了。 本来人手就少了很多,这剩下的还都是些蠢货,太后揉揉额头,看了眼许纲道: “本宫知你心思机敏,踏实做事,往后高官厚禄少不了你的。” 许纲心下一喜,克制着愉悦的表情行了一礼,这幅被他强行表现出来的宠辱不惊倒也没什么破绽。 太后看在眼里,和刚刚仅仅因为一晚上不被需要就拉长脸的任超比较之后,对任超便更加看轻。 …… 一更刚过,许纲把衣服换回自己的,轻轻松松走在街上的时候,看了一眼中坚将军府的方向,冷笑—— 任超啊任超,你怪不到我,只能怪你自己宠妾灭妻,才让我有处下手。 想到这儿,他忽然又有些意外:想不到那个许茹没死,还被任超收做小妾,如此受宠,竟也不写书信一封,看来是想和家里人断了联系。 许纲冷哼,你既然先起了无情的念头,便莫要怪我无义! - 御书房里,沈趁刚刚落座,相拯便苦下一张脸:“荣国公家的事我听说了,可恨这些人倒是主意想得多,竟然真被他们得逞了!” 沈趁也是叹气:“若真那么好对付,哪还用得着如此费神,这次权当长个记性吧。” 相拯只能点头,想起昨晚的事,忧心忡忡道: “昨夜那公公又来叫我翻牌子,我实在无处可躲,最后随手一掀,竟不小心掀到歆妃,你是不知我多惶恐,赶忙推说政事还未处理,才躲过去。” 沈趁倒是觉察出一丝不对劲——“你这后宫也有不少人吧,怎么能这么巧就选到琮舞?” 相拯拉着脸:“我也这么说呢,那歆妃我哪敢碰啊,太后一定是知道她和重言之间的事,所以故意把她封了妃,你可一定要和重言说清楚,我发誓我连那姑娘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 沈趁思索一会儿:“不然这样,往后几日你也翻牌,看看翻到琮舞的几率多少,若是几日中又有一次,那恐怕就是太后安排。” 相拯闻言点头:“我听你的,不过若真是那样,你帮我想个办法把那个歆妃赶出去吧,我实在不愿和重言生嫌隙,但此女就在宫中,就算我一再拒绝,恐怕总有一日会掉进圈子里。” 沈趁应下来:“她确实不该在后宫之中,你且先试探,或许把她送出去之前,我们也可以稍加利用。” …… 沈趁从皇宫回来已经是日暮时分,她下了马入府,许适意正在亭子里喂鱼。 她穿着浅蓝色的襦裙,腰间被一根白色的带子束起,纤腰长腿姿态迷人,手臂舒展着,舀着些许鱼食投入湖中,瞧着里头争抢的鱼儿轻笑。 夕阳为眼前的画叠了一层滤镜,岁月静好的同时又多了不少浪漫的视觉。 沈趁靠在廊下专注地看着,示意芊儿漫儿不要出声,挥手叫她们先走,自己悄悄走过去站在她身后。 许适意看着鱼儿吐泡泡,觉得有趣,也没在意身边换了人,兀自问出那个每日都会不经意间问起的—— “浸影可回来了?” 沈趁心尖一软——上次她如此悄声靠近时,还是两人还未成亲的时候。 那时许适意也是如此问“浸影可来了?” 她此刻才觉得,她以为有人在家里等是多好的事,可对于阿意来说,整日等在府里,是否过于无趣了? 她没忍住,从背后把许适意搂进怀里,把人吓了一跳。扭头看是她,顿时松懈下来。 “吓到啦?”沈趁靠在她耳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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