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神色怪异的道:“而且昨天早上,小绿师妹手边明明有个陶瓷的杯子,她要真是气急眼了,为什么不用那个杯子砸楚禾,偏偏夺了我的纸杯?” “虽然你说的很对,”连小姐手撑在下巴,笑出了声,“但我感觉,你就是觉得她拿你纸杯砸人不好吧?” “没有这回事。” “就是这回事。” 常珺恼羞成怒:“没有!” “好好好,没有没有。”连小姐举手作投降状。 驱车回到北宁分局时,已是早上九点多,回来正好撞见薛策打着哈欠去递交报告。 薛策丝毫不意外她们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只没精打采的向她们打招呼,“册子就在传送阵旁边,你们要走就登记一下,大会再见。” 叶相思嗯了一声,抬手登记,转身就带着几人进了传送阵。 回到总局,刚下传送阵,常珺就见连小姐摇摇晃晃地往民宿飘去,而后见苏小白和圣夏带着一个小炮仗往自己冲来。 那小炮仗来势汹汹,临近却是泄了气,挨个问好:“大师姐、相思师姐、楚前辈好。” 苏小白蹲下来捣捣方好,小声道,“好好,你直接跳到大师姐身上,她会接住你的,你别怕她,只要你别犯错,大师姐可好了。” 方好满眼都是信任,对她点点头,三步并两步直接朝常珺身上扑去。 “大师姐!” 小孩不似刚来时那样胆小怕生,不知道是不是被苏小白和圣夏两个天性乐观的小孩带的,也逐渐开始开朗起来。 然,常珺刚抱住她就见她向自己伸手,扭扭捏捏地开口,“大师姐,糖。” 常珺抬头去看苏小白,见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然后又去看圣夏,他手上正捣鼓着一把小木剑,状似认真。 先前的常珺还在想自己幸好没给方好养成这个习惯,不想,她却是被苏小白和圣夏养成了这个习惯。 常珺取出个奶糖递给她,把她放下来,弯着腰看她,面上温和,“小师妹,糖可以吃,但不能多吃。” 方好认真点头,将糖纸撕开放入口中,后一把抱住常珺的腿,“苏师姐说的对,大师姐最好啦!” 常珺摸摸她的头,抬眼就见叶相思热切的看着自己,只得无奈的递过去一颗,又递给楚禾一颗。 等她再看苏小白时,苏小白先发制人,直接开嚎,“师姐!你偏心,你给了小师妹,又给了相思师姐,连楚禾前辈都给了,就不给我,你偏心!” 嚎了一会儿,她又捣捣圣夏,他顿时心领神会,也开始嚎,“对对,师姐你就是偏心,就不给我们两个!” 听着耳边一声高过一声,且颇有节奏的鬼哭狼嚎,常珺只觉自己的额角正突突地跳,咬牙切齿的从袖里乾坤中摸出两颗奶糖递过去。 苏小白和圣夏欣喜的接过,下一秒就听常珺冷漠的声音响起。 大师姐说:“我瞧你们两个最近有点松懈,修道大会又是快要到了,不如在大会来之前,晚上就别睡了,直接入定吧,你们又年轻,不会有事的。” 大师姐顿了顿,给相思师姐一颗奶糖,又说,“小绿师妹督促。” 苏小白和圣夏简直泪如雨下。 而常珺早已走远,她还记得昨天和宁时欢说的牛肉面。 连小姐飘进民宿,幻出实体,一路匆忙地撞进二楼茶室,把门撞得哐当一声巨响。 正在刻木雕的玄又抬眼瞧她,“定魂茶给你放温了,就在你手边。” 少卿端起茶盏,回手把门关上,大步上前在她面前坐下,神情严肃的道,“你座下那奎木狼的劫数变了。” “我晓得,你倒也不必这样紧张。” 玄又敲敲茶桌,示意她放轻松,“友一凝前些日子观他的命簿,发觉叫他倾家荡产还缺了点火候,便遣他夫人下界添把火。” 少卿点点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我倒是想同你说说,你不如从我这里取些定魂茶回去,日后也不必这样火急火燎地来找我给你的神魂去除浊气。” 玄又把放在手边的小盒往前推,“毕竟你以神魂出示在她面前的日子还长,,浮云三千世界,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处。” 少卿将小盒收入袖中,嘴角漾起笑。 她这副模样将玄又看得悚然,最后竟然生出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你做什么笑成这样?” “你不晓得,”少卿不仅唇边扬着笑,就连眼中也露出笑,喜悦几乎是抑制不住,“我同你说说,你就晓得了。” 玄又捧着木雕,默不作声地向后挪了挪,扬起下巴示意她开始。 面前的人滔滔不绝地讲了许久,续了三盏茶,才把她和常珺的事情讲完。 玄又从她大段大段添油加醋的说辞中拣出几句重要的、听起来似乎是真的说辞。 “你是想说,常珺心疼你了?” 少卿捧着茶盏,似乎是在捧着心,炫耀似的递给玄又一个眼神,“弦锦不会这样说吧?” 玄又默了默,回馈她轻蔑一笑,指尖轻点腕上冰雕小剑,“我受伤了。” 下一刻,少卿就见弦锦自那冰雕小剑中出来。 “就在这里。”玄又把先前因被少卿吓到,不小心将雕刻刀扎在指尖的伤口摆给她瞧,语气中存了几分委屈。 弦锦的指尖荧光一闪,玄又手上的伤口便消失不见,可她依然有些委屈地望着弦锦。 她侧目一瞧,登时就明了玄又的心思,忆起她昨夜同自己说的话本子,俯下身子将她的指尖含在口中。 后轻揉玄又因嘚瑟而冒出来的虎耳朵,“还疼吗?” 待玄又摇头,又回了冰雕小剑当中,现下将将正午,是下界浊气最重的时刻,弦锦一般不太愿意从冰雕小剑中出来。 玄又向少卿挑眉,“弦锦的确不会说,她都是直接行动。” 此话一出,少卿整个人都凝住了,半刻后噫了一声。 谁知玄又在木雕上划出袖子的模样后,忽地抬头,“我方才说错了,是我的不是,毕竟常珺想直接用行动关心你、心疼你那还不行,她还碰不到你。” “闭嘴吧你!你且等着瞧罢!” 少卿气急败坏地撂狠话。
第18章 捉蟹 常珺将叶相思墓中带回来的所有东西清点完毕告知杨百万后,已是傍晚,她也顺便在食堂吃了个饭。 她回到民宿时,连小姐正蹲在水榭边看螃蟹和乌龟斗智斗勇。 常珺静悄悄地凑过去,“在干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可把连小姐吓了一跳,幸亏她在一炷香之前就变成了魂体,不然就该露馅了。 但她也着实算得上是个会演戏的,只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常珺。 若不是她抖了两抖的身子出卖了她,常珺真是要被她骗过去。 连小姐低头看着螃蟹和乌龟,若有所思,“我近日有感,今个儿瞧这蟹和龟斗争,又有感悟,就合在一块悟出个道理。” 常珺颔首示意她继续。 连小姐一本正经的胡扯八道,“便是人和人之间这个关系吧,也是能放在这蟹和龟上,亦是能放在蟹和鱼上,龟和鱼是蟹的吃食,等同于仇家。” 她指着一边稍大一点儿的乌龟,继续胡扯,“你且想想,这蟹为什么不去吃这个龟,自然是因为打不过,说不准这龟还能反过来吃蟹,这又说明了什么道理?” “说明谁拳头大,谁就有理,”连小姐扬起下巴示意常珺看向玄又拿来的木桶,“现在你拳头大,你来捡螃蟹。” 常珺拧眉,在她这一番话中思考了一下,着实有些疑惑,“我拳头大我就要捡螃蟹?” 连小姐手一挥,“不要想那么多,偶尔冲动一下也是可以的,玄又说明天的早饭是螃蟹粥。” “我花钱来住宿,还要我自己抓食材?”常珺挑着眉反问。 可也不等连小姐回话,眼前便有一道流光闪过。 瞬息之间,一股巨力自她的身后打在后背上,但常珺预想中的疼痛倒没传来半分,只是眼前多了个银光闪闪的小孩。 常珺随意看了眼,后僵硬着身子转头,见到弦锦扣着扇柄站在她身后。 她回头,再度看着眼前这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心下大惊。 一巴掌就给她元婴拍出来了? 常珺瞧着眼前银光闪闪的小孩,又看看旁边的连小姐,感觉她有几分银光闪闪的样子,无奈地叹气。 难道就是因为她不捡螃蟹就把她元婴拍出来? 这个螃蟹是非捡不可吗? 她木着脸,弯腰去捡河边小小的螃蟹,却被弦锦的折扇挡住。 “我此前听闻你们有个什么什么大会,思来想去,觉得你这半吊子的修为应当是讨不到好的,所以帮你想了个法子。” 弦锦用折扇指着常珺的元婴,“你甚么时候用这个东西把蟹子捡起来,甚么时候有饭吃。” 此话一出,常珺傻了。 而后又见弦锦挥手布下一道结界,莞尔一笑,“你也莫要想着出去了,也莫要想着偷懒,只想着怎么才能尽快将蟹子捡起来罢。” 说罢,她转身就走。 半晌,常珺呆愣的见她走出去许远又折回来,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手心上。 她拿着折扇指了指连小姐,“我方才忘了说,待你能捡到蟹子,就能碰到她。” 但常珺只听见了那句没饭吃,似乎也只关心那句没饭吃,她看着弦锦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不过为了能尽早吃上饭,常珺连忙盘腿坐下调息,催动起自己的元婴,摇摇晃晃的开始捡螃蟹。 连小姐望着那还没自己腿高的元婴,抽了抽嘴角,“你觉得你的元婴真的能捡到螃蟹吗?” “如果是为了能有饭吃,我觉得是可以的。” 常珺看着那元婴的手穿过螃蟹的身体,然后又回到了方才被打出来的位置,咬着牙又开始重新催动元婴。 也不知道弦锦是下了什么法术,竟叫那元婴在每次失败后都会回到原点。 虽然常珺和元婴之间有联系,但她却不能把其收回来,也不能改变其位置。 只得一次一次重复,枯燥乏味极了。 天色是彻底暗了下来,今夜的天气不算好,头顶上雾蒙蒙一片,连几分月光也撒不下来。 常珺的头顶忽地亮起灯光,而后就是一盏灯笼落在她脚边,常珺回首望去,是玄又。 她正站在窗子前乐呵呵地同她打招呼,甚至还贴心的变出一张毛毯扔给她。 还和她传音说了许多,常珺大致总结了一下,就是晚上冷裹好毯子,要是生病就不能继续捡螃蟹,也依然没有饭吃。 常珺深刻的反省,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而这贼船上的人她应该打不过,所以只能任其揉圆搓扁。 这么一总结,常珺顿感自己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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