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数松了口气, 开始喂年年喝粥。 两个小孩吃了点东西,垫了肚子,也有些精气神了,程数才按了通知铃, 让护士过来帮忙打针。 说到底小孩都是怕打针的, 年年在护士阿姨走过来的时候,整个团子抖了一下。 叶橙安自告奋勇:“医生阿姨,先帮我打吧。” 护士将抗生素药水瓶挂到输液架上, 从善如流地听从了这只大团子的请求。 叶橙安:“年年,打针一点也不疼。” 橙子小朋友一边伸出左手, 一边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护士开了个玩笑:“小朋友,你用左手输液,是不是因为右手还得做作业呀?” 叶橙安本来没想到这一层,她睁开眼睛点点头:“谢谢阿姨提醒,我差点就忘记还有作业没做了。” 橙子小朋友可不敢再把作业交给两个妈妈,要不然她的“一世英名”都得“毁于一旦”。 护士阿姨尴尬地笑了下。 这么好学的宝宝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程数说:“橙子,我不会还要回家帮你把作业本讨过来吧。” 叶橙安:“可以吗?” 程数:“……” 就在叶橙安的注意力转到作业本上时, 护士一鼓作气, 把输液针扎进了静脉, 然后用胶布粘好。 “好啦。”护士阿姨履行打针后的义务,“宝贝真勇敢, 真棒!” 叶橙安很矜持地点了点头,又冲着妹妹露出了鼓励的微笑:“年年别怕,真的一点也不疼。” 程柚年看了一眼姐姐,又看了一眼针头,还是很抗拒,直往程数怀里钻。 护士微微皱眉:“家长可能要帮忙按住小朋友,保证小宝贝不要乱动。” 没等两个当妈的发表言论,叶橙安率先表示抗议:“不要按年年!” 程柚年也急忙道:“年年不乱动。” 护士捉住年年的小手,用橡皮圈在手腕上打结,开始消毒了,年年又抖了一下。程数赶紧把怀里小孩的眼睛遮住,安慰道:“年年不怕不怕。” 小朋友血管细,加上年年不瘦,手上肉嘟嘟的,护士犹豫了几下才下定决心扎针。 第一针没扎上。 程柚年带着哭腔问:“妈妈,好了没呀。” 程数心脏顿时一揪一揪地疼。她光看着这么小的小孩受这么多的苦,就心疼的不得了。 紧急又换了一只手,程柚年问:“为什么年年要扎两次?” 程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随口编道:“因为年年比较小,所以才要扎两次,会好的更快。” 年年这才不情不愿地伸出另一只手。 护士压力也很大,所幸第二次扎就扎中了。她松了口气,住VIP病房的小孩,家长都不是好惹的,幸好这两个当妈的还算好说话。 程数安顿完年年,目光捕捉到小妻子的时候,心脏忽地又疼了一下。 叶眠在一旁抹眼泪。 孩子没哭,她倒先哭起来了。 程数走过去,搂住了她。 叶眠眼眶红红的,小声说:“我的宝宝受苦了。怎么能扎两下呢?还从左手换到右手,年年肯定好痛好痛,如果我能替她受这个罪就好了。” 程数无奈道:“好啦好啦,年年都没哭呢,你怎么还没有三岁的宝宝坚强?” “我控制不住,早知道年年打针的时候,我也把眼睛捂起来了。”叶眠哽咽道。 “嗯我知道了,下次我帮你捂眼睛。”程数语气带上一丝宠溺。 叶眠一时间晃了神,她歪在程数怀里,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到爆炸。 * 打点滴的时候,药物也会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反胃、浑身疼痛等等。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程数先把程柚年哄睡了,然后在一旁看着,防止小朋友睡着的时候无意识地压到手。 叶眠的神情从早上一直高度紧张到现在,加上她昨晚也发了低烧,现在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病床上的叶橙安把自己挪到一边,给妈咪腾出一个空位。叶眠困得不行,靠在大女儿身边,没多久就睡着了。 程数为了防止吵醒小妻子和小女儿,刻意压低声音,小声地问叶橙安:“橙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橙安阖眼,也小声说:“不知道是生病的原因,还是打点滴的原因,头好像有点晕,但是不严重,妈妈你不用担心。” 程数看了一眼小团子,又看了一眼大团子。年年太小了还扎了两针,橙子又太懂事太听话了,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心疼哪个。 还有她的小妻子叶眠,光看一眼,她的心脏都会疼得不行。 目光落在年年的睡颜上,程柚年小朋友继承了程数的发色和瞳色,但是眉形和唇形却是跟叶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发现这一点后,程数对这个小孩的感情,心疼中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其实她一开始就没能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这两个小孩,熊孩子见多了,看到小不点就会觉得烦。但这两个崽崽太乖了,又可爱又聪明,根本没人会讨厌她们。 最重要的一点是,仔细看她们的长相,还能发现有叶眠的影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爱一个人的时候,会连带着爱护与她有关的一切。更何况是流着她一半血的孩子,程数的心顿时软得像棉花。 年年的性格也随了叶眠,超级会撒娇。在幼儿园把老师们哄得很开心,在家把117钓得团团转。上哪都要漂亮姐姐抱,偏偏没人拒绝得了她。 每当程数发现年年身上和叶眠相似的点时,她的内心就会更加柔软几分。 橙子就更不用说了,琥珀瞳和钢琴天赋,完全就是一个技能点点满plus版的叶眠。 原来结婚,拥有自己的小家是这种感觉。 * 两个宝宝吊了三天水以后,烧就退了。除了还有点咳嗽外,基本没什么大毛病。 医生开了两瓶润喉糖浆,嘱咐每天晚上给两个崽崽各喂半瓶盖,坚持一个星期,观察观察崽崽还咳不咳,不咳了就没问题了。 结果,程叶妻妻带着孩子们出院当晚,程数也病倒了,就跟接力赛似的。关键是,她不让人照顾,就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次卧。 叶眠在门外焦急地给她发微信。 【开门!!!】 【再不开,我就开挖掘机过来把门推了!】 程数先是清了清嗓子,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来异样,又给自己带好口罩,才悄悄把门拉开了一个缝隙,说:“眠眠,我没事。我很可能是在医院被传染的,所以也不知道是病毒性感冒还是细菌性的,万一再把你、橙子和年年传染上了怎么办?” 见叶眠还要反驳,程数赶紧补充道:“你帮我把两个孩子照顾好就行了,万一你也倒了,橙子和年年怎么办?医生说的润喉糖浆你记得喂给她们喝,不用担心我,好不好?” 叶眠一股子无名火不知道怎么发泄,她气鼓鼓地推门。 程数赶紧抵住:“扒门是很危险的,万一伤到手怎么办?” 叶眠是真的要被气死了,她说:“那你怎么办?” 程数赶紧将她伪造出来的体温计度数拿给叶眠看:“37.1度。我没发烧,就是有点头晕,真的不用担心我。” 叶眠半信半疑道:“好吧,那我先下去帮你泡感冒冲剂。” “好。”程数点点头,“你让小步送上来就可以了。” 叶眠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程数先自个儿找了粒布洛芬吃了,她怀疑这症状是新冠,十年前这病就跟流感一样了,每到冬天都会大爆发一次。 头疼,特别疼。刚刚叶眠在门口怼门那几下,差点把她脑袋里的东西都给搅匀了。浑身上下都疼,跟有什么变态杀人魔在拿电钻钻似的。说真的,这罪还是她一个人受得了。 叶眠给程数送完感冒冲剂,又赶紧去照顾两个崽崽。 这几天因为生病,都没敢让橙子和年年洗澡,生怕她们着凉。今天回家,不能不洗了。 这天晚上,叶眠帮年年洗澡洗得都快怀疑人生了。她本来就很少干这种伺候人的活,跟程数一块帮孩子洗澡,她那聪明能干的老婆会把大部分的活给揽了。 她负责在旁边用沐浴露吹泡泡。 现在,举着淋浴、打沐浴露、吹头发,这些活全都要她来干。她简直欲哭无泪。 年年也很无奈,小朋友哭丧着脸:“妈咪,水进耳朵里了。” 叶眠赶紧调整水流。 下一秒,年年痛苦道:“洗发水好像进眼睛了。” 叶眠手忙脚乱,又自责又心疼:“对不起宝宝,妈咪帮你冲掉。” 吹头发的时候,也差点把崽崽烫到。叶眠把橙子和年年收拾完,已经是身心俱疲。 叶橙安提醒妈咪:“糖浆还没喝。” 叶眠差点就忘了这茬,她赶紧去拿药,却忘了把装药的袋子放哪了。心急如焚地找了半天,还把小步喊过来一块找。 最后在一楼的沙发上找到了。 夜里十一点,叶眠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主卧,给程数发消息: 【宝宝,你真的太累了】 程数本来因为头疼,睡得就不大安稳。微信的提示音刚蹦出来,她就被吵醒了。 疼,唯一的感觉只有疼。 她按了按太阳穴,强撑着身体回复道: 【没 早点睡觉吧】 标点符号都没力气打了。 叶眠看到这条消息,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一点也不称职。 虽然家居机器人已经承担了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等绝大多数的家务,但还有很多事是机器人办不到的,就比如带孩子。 而叶眠光是照顾两个孩子一个晚上就已经精疲力尽、心力交瘁。她那个只会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老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照顾两个崽崽,只会更累。 这点她以前从来没意识到过。 毕竟程数也从来都没有跟她抱怨过这些,所以她就理所应当地觉得这些事情,都是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甚至之前每次程数照顾小孩,她还在旁边捣乱。 叶二小姐的第一反应不是反思自己以后是不是要多分担一点,而是: 【老婆,要不咱们再请个保姆吧】 程数又被这道消息提示音“嗡”得震了一下脑子。她晃了晃脑袋,打字: 【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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