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就是知道。” 傅止宜张嘴还想再问的时候,她又说:“大概是因为,没有头绪吧。就像,爱是天生的。” 爱人也是天生的本能。 当她正在纠结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说明了那人在她心中的不俗地位。 但人最擅长的就是欺骗了,尤其是欺骗自己。 傅止宜闭了嘴,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清予不喜欢对别人的感情事刨根问底,好像“八卦是人类天性”这句话对她根本不适用。 她更喜欢望着窗外发呆,静静想着姜岑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如果,”傅止宜抿了下唇,“如果不愿意承认呢,爱人却不自知的情况你觉得可能吗?” 慕清予有一瞬间恍惚,为什么觉得她说的情况和姜岑很像呢? 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是很像。 姜岑不愿意慕清予说出心意,她相信这只是暂时的。 姜岑需要点时间。 而慕清予有的是时间。 她可以等。 多久都等得起。 而爱人不自知…… “真的会有这样的情况吗?喜欢别人自己却不知道?那那些情感呢?难过,开心,伤心……那么多因为那个人而牵动的情绪,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吗?” 慕清予皱着眉,似乎在认真思考这种可能性。 而傅止宜的表情却愣了愣。 ——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吗? 要察觉什么呢? 察觉喜欢女生,察觉自己成为了爸爸最厌恶的那类人? 不可能。 可是一旦假设起了这种可能性,傅止宜就会忍不住去想。 她还没想什么,那些画面又钻进了她的脑海。 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空阔的大宅是可怖的,所以总是等待着父亲的归来。 母亲这个概念对于她来说早就很模糊了。 但女人怀抱的温暖,逗她笑时候扬起的嘴角,还有跟着别人离开时不舍的眼神,都让傅止宜无比坚信,妈妈是爱自己的。 只不过,她不幸福。 所以离开了。 身无分文地离开了。 她抛弃了家族,抛弃了丈夫,也抛弃了傅止宜。 但傅止宜却并不怪她,没有缘由的。 后来她曾想过,大概是因为那时候还有父亲,也因为她很爱很爱母亲吧。 即使她把自己留在了那空阔至极的大宅里,傅止宜也还是爱她。 她以为母亲的离开不会让父亲对她的态度有改变,他还会是那个爱她、疼她、在繁忙的工作中抽空带自己出去玩的温柔父亲。 可是她忽视了母亲对于父亲的重要性。 也忽视了,或许母亲是不爱他的,但他,真的很爱母亲。 一开始只是昏天黑地地酗酒,不去上班,只喝酒。 喝醉了就不停念着母亲的名字,一句又一句地反复质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答案从来都清楚。 他比谁都清楚。 他们不过是商业联姻。 一切也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不爱他。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喝到最后进了医院,胃出血,痛苦地呕血,却还要抬头去安慰被吓到了的傅止宜。 一句又一句说:“小宜别怕,爸爸没事,爸爸没事。” 后来被那时候还尚在的傅止宜爷爷罚跪,在宅子外一跪就是一整天。 还未痊愈的身子遭不住这样的折磨,半途昏过去好几次。 傅止宜就哭,小小的身子哭得颤抖。 喊着爷爷坏,欺负爸爸。 她扶不起男人,周围的佣人也不敢上前。 她就陪着爸爸,陪到他醒来,看到女儿把小手垫在他头下,小小的膝盖被坚硬的地砖磕出痕迹。 他终于哭了。 知道妻子离开的时候没哭,酗酒到心痛的时候没哭,被父亲怒他不争的时扇巴掌的时候也没哭。 可是他现在哭了。 因为女儿心疼他。 高大的男人抱着年幼的女儿哭得像个孩子,汹涌的眼泪打湿了她整个肩膀。 这些回忆涌入脑海,让傅止宜有点恍惚。 所以他们父女的关系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呢? 仔细想来,转变发生在爷爷葬礼,父亲的得知了带母亲离开的人是个女人时的那天吧。
第103章 不是谁的宝贝 母亲跟着一个女人私奔了。 傅止宜知道这件事。 因为她亲眼目睹了母亲离开的过程。 那天一如往常,来找她的人和平常一样,母亲开门出去的样子也和平常一样。 她手里什么都没拿,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和年轻的女人牵手。 然后转头回来看她。 彼时傅止宜就站在大宅门口看着她们,两个女人眼里似乎都有什么复杂的情绪流露出来。 在触碰到她的那刻尤为浓烈。 母亲扭头过去和女人说着什么,那女人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傅止宜看到母亲的肩膀一下子垂了下去,接着她抬手挥了挥。 “小宜,妈妈走了。” 现在想来,这句话其实和平常不一样。 之前母亲会说:“小宜,妈妈等会儿就回来哦。” 但现在却是“妈妈走了”。 她说得很清楚,她要走了。 小女孩抬手挥了挥,笑得灿烂:“嗯!妈妈拜拜,要早点回来哦。” 女孩的话和平常是一样的。 那天,妈妈没有回来。 后来无数天,也没有回来。 傅止宜便知道了,妈妈不会回来了。 可是父亲始终接受不了这点——或者该说是,他始终接受不了带母亲离开的是个女人。 爷爷离开后,公司就彻底是父亲的了。 他一边忙着公司的事情,一边抽空回家疲惫地陪傅止宜玩。 女孩心疼她,所以总是和他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让他当木头人,自己当鬼。 每次数过几轮一二三木头人后,父亲就会累得睡着。 她会拖出小毯子盖在父亲身上,在他脸上亲一口,小声说晚安。 母亲的家族没脸面对父亲,久而久之就淡了,两家人默契地没有再往来,当年的热络不复存在。 再到前两年外公去世之后,就彻底断了联系。 如果一直像那时候那么平静就好了。 就算只有他们父女俩,家也还是家。 能在饭桌上和父亲欢声笑语,而不是一言不合请出家法。 傅止宜都快忘了,是从哪天开始变的。 哪天呢? 啊……是没有具体哪一天。 父亲突然把放在爷爷房间的家法移了出来。 他沉着眉眼,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连续好久。 终于在有一天,父亲回家,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问:“傅止宜,你知道你是谁吗?” 是谁? 女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抱着男人的腿撒娇:“是爸爸的宝贝呀~” 然后爸爸是怎么做来着?也露出笑来抱住自己吗? 啊……不是,他推开了女孩,狠狠按住她的肩膀说:“你是傅家的女儿,你是我傅江的女儿。” “你不是谁的宝贝,你是傅家未来的继承人。” 傅家继承人。 那是傅止宜第一次接触这个词语。 后来她都以为这个词落到了傅柳身上的时候,它又落了回来。 她不是谁的宝贝,她是傅家继承人。 - 早餐没吃多少,两人便分开了。 各怀心事,胃里实在装不下东西。 傅止宜说要去补觉就上了楼,慕清予又坐了会儿才起身。 她准备去打包一杯热牛奶,带上去看看姜岑醒没醒。 但她才起身就感受到了外面灼热的视线。 酒店餐厅使用的是透明的落地窗,特质的,很坚硬,只不过挡不住外面人的视线。 今天的光线有点强,远远地从外面往里面看是看不到什么的,只能看到反光。 但离得近了,尤其是男孩还趴在玻璃上往里看的话,就能看到了。 慕清予抬起的脚步一段,嘴角轻轻抽了下。 如果不是男孩因为看到了她而亮起的眼睛,慕清予铁定不理他。 想了想,她还是走了出去。 男孩抓着哥哥的衣服,拽着他到了酒店门口,等着慕清予。 “你们在?”慕清予指指落地玻璃。 大概是觉得弟弟的行为丢人,小淼把自己衣服从男孩的手心拽出来,挠了挠下巴。 “他非要找姜小姐玩,要我过来陪他。” 说话间不怎么敢看慕清予,还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慕清予大概猜得出来为什么。 因为她昨晚的态度不太行。 抿了下唇,时间走过一晚上,她现在也觉得昨晚的行为有点小孩子气了。 但如果还是昨天一样的情况,自己的态度应该还是那样。 想来居然有点惭愧。 但是,不改。 慕清予勾唇笑了下,有点莫名其妙的。 小淼往后退了一步,觉得她现在就像个女鬼一样可怖。 男孩看他们半天说不到重点,自己先急了,也不管害不害怕了,稚声问道:“予姐姐,大姐姐起床了吗?” 予姐姐。 慕清予眨了下眼,有点不习惯被这样喊。 咳了声道:“谁教你这样喊的?” “妈妈。”男孩眨巴着大眼睛。 他总觉得今天的女生没有那么可怕了。 “予姐姐,大姐姐起床了吗?”他又问了一遍。 “没有。”慕清予抿了下唇,浅笑,“大姐姐今天不起床。” 说完朝小淼摆了下手就朝酒店内走去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才听到身后男孩反应过来的声音,“不起床不可能!予姐姐骗人!” 慕清予抿唇笑了下,提着打包好的东西往楼上走去。 其实这里是酒店,他们当然可以进来,虽然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行动范围仅限于大厅,但这样规规矩矩站在酒店门口的人也挺少见的。 都还挺乖的。 房卡一刷,慕清予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慕清予有点愣住了。 滴一声,门口的动静有点小,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姜岑正在换衣服,已经套到了肩膀上,还没拉下去,露出洁白光滑的一小片背和一截腰身。 纤细却有力。 慕清予突然想到那天摸到她在不可自已时颤抖的腰部线条和肌肉。 耳尖飘上一片红。 女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偏了下头,往下整理衣服,遮住了露出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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