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来大姑递的存折。 里面还有四万块,是奶奶这么多年种地留下的钱。 “这钱大姑一分不要,你也别给你爸妈。” “我说话不好听,但是你得听点,你奶奶这都是想方设法的在给你打算着。” “还有几个平安符、学业符,我看都是给你求的。” 泪好容易的流。 而我一直在擦。 擦不掉。 “我都知道,大姑。” 知道奶奶大概是世界上最在意我的人了。 “念念,要是真不想走,就留在这,大姑照顾你。” 我不知道要不要走。 但我该回学校了。 拒绝了我把要送我回家学校的提议。 我拿了一把伞出门。 走的方向却刚好相反。 我想坐公交车去市里。 而773路城际公交可以刚好停到肯德基的门口。 答应了要请奶奶吃肯德基,现在想兑现了。 “郑念念。”解昭在后面喊我。 哦,我还有个女朋友呢。 这几天这是忙的乱套,把这些事情都给忘了。 解昭后面还跟着解暄。 小姑娘缩在羽绒服里面,看起来倒是乖巧不少。 我试图勉强的扯出一个笑,让她放心。 解昭并没有理会,直截了当。 “我和你一起。” “还有我。”解暄在后面跟着说。 “好。”我没拒绝。 太想要人陪着了。 雪天出门的人不多,庆幸这个时候公交车还没有停运。 三个人坐在后座上。 谁也没有说话。 我顾不上解暄怎么去想,依偎在解昭的身上。 抱歉,我真的,太需要一点慰藉了。 三个人之中是解暄先开了口。 “那天,奶奶请我吃了汉堡,她说本来是给你留的,但想着你放学路上会自己买东西吃,就给我吃了。” “她还问我肯德基好吃吗,我说好吃。” “她又说,自己有个孙女人很好,就是胆子很小,以后遇见了,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相处。” 奶奶到最后都是在给我一点点的铺路,希望给身边的人留下一个我的好印象。 无论是大姑,还是对她来说素昧平生的解暄。 她在菩萨前虔诚的跪拜,保佑的大概是我这个无能的孙女。 “念念姐。”解暄说,“我把我姐给你,别那么难过了。” 我还是想哭。 解昭是解昭,奶奶是奶奶。 但我说,“谢谢你。” KFC全家桶拿回去的时候已经凉透了。 我们三个去了奶奶的坟上。 一层薄薄的雪覆盖其上。 但愿如同瑞雪丰年,你的生命在别处仍然蓬勃生长。 天黑透。 三个人在路上走。 我问解昭:“如果我离开了怎么办?” 解昭沉默良久,没有告诉我怎么办,而是说,“你不用去顾虑我,只要去考虑,怎么做对你自己才是最有利的就行。” 解昭说:“我是个习惯于等待的人。” “你不用担心我寂寞。” “反复的回想这么些天的故事,也能让我撑过生活的大多时日。” 我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解昭,我一定会嫁给你的。” 旁听的解暄甚至来不及震惊。 我只记得那夜里解昭应了一声“好”。 那便好。 无论我以后去哪里。 17岁的郑念念是嫁给了解昭的。 (正文完) ---- 有个解昭的番外,下次更。 另外,真的没人和我讲一下比较想看哪对cp的番外吗?没有的话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写了哈。 五块钱是我们解暄留的。 (发重了两章) (崩溃) (等我写新的) QAQ。
第50章 昭昭 小时候我问我妈,昭是什么意思。 我妈说是太阳。 太阳驱散黑暗,也会驱散走隐匿在黑暗之中的邪恶势力。 她说,人就应该堂堂正正的活在太阳底下,做一个有理想,有信念,有担当的人。 后来我偶尔想到妈妈对我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眼中的光不是柔和,而是坚定。 我明白这像太阳一样的祝福不仅是对于我,更是对于他们的理想与信念而言的。 父亲走的那年,我三岁。 对于他,其实我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活着的时候没太见过,死了之后也很少有人提起。 母亲并不是沉溺于情爱之中的人,父亲亡故之后她只悲痛一场,又接着过起我们的生活——这些是婶婶同我讲的。 她说:“你妈妈是一位特别优秀的女士,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却让人十分着迷的神秘气质。” 我妈是做外科医生的,工作很忙。 平常拜托婶婶照顾我比较多,可对我的教育却一点也不少。 始终将工作放在第一位,但第二位也始终是我。 她带我去各种地方旅游,告诉我哪位诗人在这里写过诗,或者又是在哪里经历过什么样的战役。 “昭昭,我们每个人都很渺小,但每个人也都很伟大。” 妈妈如是说。 “我们今天所见到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曾经无数伟大的人民建造起来的。” 她无数次向我赞叹历史的震撼性——即使那个时候我听的一知半解。 所以后来我选择历史。 想去见证那些渺小与伟大。 可我并没有承袭到母亲身上的乐观。 很多时候我只记得她对我所说的那句,“昭昭,悲伤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所以我不喜欢悲伤。 我更想去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 直到我遇见了郑念念。 她是体验派的支持者——尽管她在外表上表现得比我还要胆怯,可我却能够看到,她的内心是疯狂的,或者说,是渴求疯狂的。 大概对她来说,生活永远充满刺激,永远未知,才是她想要的。 可我习惯生活是定性的。 我知道所有事物在好过之后一定会向坏处发展。 知道人和人之间必然要面临分开的结局——感情上的或者是存在意义上的(像是生与死的别离)。 所以我很少悲伤,或者说已经将自己泡在一个巨大的悲伤与绝望之中,习惯这些细碎,并将悲伤当做日常。 我需要更大的打击,才会认为那些事会让我难过。 否则我只会告诉自己,这都是必然,用不着去悲伤。 我试图用理性掌控情绪。 抑制人类的天性似乎是每个成功者必经的道路。 我只看到其中一点。 却忽略掉,抑制也是需要有选择的。 所以我不被缺点困扰的同时,也失去了生命之中的大部分快乐。 一刀切。 简单高效。 好吧。 最终溃烂的伤口还是在黑夜里一点点的折磨着我,总是将我腐败的生活现状拉出来反复鞭挞。 我真的是太阳吗?我真的能够成为太阳吗? 还是说,我最终会成为被太阳杀死的那一部分。 成为太阳好难。 于是我开始寻找太阳。 郑念念。 我的太阳。 说太阳并不合适,那时候更能想起曹植的一个比喻,萤烛末光。 一只萤火虫,很微弱的光。 可这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在我看来,她就是我的小太阳。 即使她自己感觉不到。 她说的话有时候很没有逻辑。 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 我总能看见她有些笨拙的在讨好我,并且不加以掩饰的从我的身上汲取她所想要的东西。 妈说的那些历史,实在是过于宏大。 曾经我因为这些宏大而着迷,实际上我也只是一小粒灰尘,甚至更小。 所以郑念念的光,是可以将我的整个世界笼罩的。 这样就已经很难得了。 是我的幸运。 是上天对于一个木讷者的恩赐。 使她可以再度体会到情感的甘霖。 ---- 这周不写新篇了,这周更番外。啾咪
第十篇 乱七八糟的番外~~(更新才是不定期呢)
第51章 游离筑梦但番外 一则·没有表明心意的张敬昀 在顾漾轻说出来她喜欢沈知微的那一刻,张敬昀并不意外。 他有什么好意外的。 顾漾轻的事事件件他都不动声色的注意着。 没有给沈知微下过任何的绊子是他身为情敌最大的光明磊落。 他和顾漾轻差了点缘分,正如同顾漾轻和沈知微一样,也差了点缘分。 张敬昀不知道顾漾轻知不知晓他的心意。 其实也都无所谓。 曾经所在意的一切,也都随着人的死亡而慢慢消散。 张敬昀想,还是要向前看。 他去寺里给外甥求平安符的时候,顺带着挂上了一段红绸。 上面写着顾、沈两人的名字。 世上的遗憾太多,总要有人得偿所愿,如此才好。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余下的那么些年,张敬昀要多为自己活些。 二则·梦 顾漾轻昏迷的那段时间,实则做了许许多多关于沈知微的梦。 从天上仙魔到世间王侯将相、贩夫走卒,她们变换着不同的身份,在记忆交错之中相恋。 先是顾员外家的小姐着了疯魔,为京城一名不见经传的伶人一掷千金,只求一笑。 又是文曲星殿内的一个小神仙为瑶池仙子仗义执言。 穿梭在万千时空之中,都有她二人的相恋。 差不多的开始,差不多的过程,差不多的结局。 顾漾轻很难分清楚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心底里有道声音告诉她,沈知微已经死了,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心绪中的杂物衍生出来的虚妄物件,用来引诱她的。 可这是在梦里。 现实世界的种种已经让人神经紧绷,如果是在梦里,为何还要穿上正人君子的衣服,拿着条条框框的理性道义来束缚自己呢。 顾漾轻想,她又不是为了成为一个圣人。 索性就在梦里放纵。 这可是在梦里。 她想对沈知微怎么做,就怎么做。 日光透过屋顶上的那一小块琉璃瓦折射出七彩的颜色。 除去这一点光外再无其他。 时钟闷闷做声,如此向前走着。 还没来得及将刚用完的口红放下,便有一只手从她的腰迹慢慢抚上肩头。 涂抹着殷红的丹蔻,五指纤细白净,仿佛透过了顾漾轻今日所穿的素色旗袍,直直的从她的肌肤上划过。 四肢百骸迸发出难以述诸于口的酥麻之感,来的猛烈,后劲回旋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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