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青勿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然后对权洛颖道:“二位姑娘,青勿今天冒昧打扰多时,也该告退了,能够结识二位姑娘,是在下的福分,不知二位姑娘可否将名讳告知青勿!” “在下权洛颖,这是我妹妹莫冰!”权洛颖对她帮助她们还是心存感激的。 “原来是颖儿妹妹,冰儿妹妹,那青勿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青勿一点也不见外的就称姐道妹起来,并止住她们想要相送的步子:“不必送了,后会有期!”说完深深看了权洛颖一眼,调头便朝门外走去,青修紧跟着出了门。 冰儿把门关上,然后随着权洛颖回屋。姐妹二人重新陷入出去之前那种百无聊赖的沉默中,只是已经无心再去嗑瓜子。 而此时的朔华殿里,李攸烨正忐忑不安地坐在龙椅上,不停地磨着靴子。待到礼官一声嘹亮的口号:“蓝阙国王储公主驾到!”她蓦地从御座上站了起来,前后各十二串旒珠刷得一声脆响,惊得百官抬头看她。 听到杜庞在旁边一个劲的猛咳,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常,瞄了眼御阶下翘首企盼的文武百官,干咳一声,屁股又徐徐降落到软垫上。真是想不到,她李攸烨也会有这么一天,等个人,等得这么煎熬,不禁低头扼腕! “咯咯咯咯!”一阵轻快的脚步伴随着咯咯的笑声从殿外传来。百官整齐扭头朝殿门口望去,李攸烨身子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 强烈的白光中,霎时出现一个比门槛高一半的小人,穿着一袭深蓝色的小裙子,头上带了高高的蓝色凤冠,咯咯的笑声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不知谁“咦?”了一声,道出了所有人的心思,大家都静静看着那蓝色小人,显然要跨过那道门槛超出了小人的能力范围,所以她踌躇着站在了门外。最后,一双大手把她抱了进来,小人乐呵呵地朝前迈了几步,好奇地扫视着大殿里的爷爷叔叔们,身后跟进来五个白衣女子,其中呆在小人后面的四个是侍女打扮,站在小人旁边弯着腰,在小人耳朵旁边嘱咐着什么的看样子是个官,只见那女官在小人眼前伸出手,然后那手从百官面前指过,最后像表盘一样,定在了李攸烨的身上。 小人点了点头,刷得一声窜了出去,那女官冲那小身子喊道:“公主,还没拿锦带呢!” 小人又返回,从女官手中接过一根蓝色锦带,又刷的一下跑了出去。 李攸烨看着朝御阶飞扑过来的小屁孩,耳朵里还回想着女官嘴里的那句“公主”,头上突然飞出一缕蔫蔫的魂魄,难道这,这就是她和亲的对象?这也,太小了吧!突然想到皇奶奶那打包票的自信模样,脑后又飞出一缕吐血的魂魄,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不会被发现,咳咳咳,不带这样玩人的。 那小屁孩的膝盖还没有台阶高,想要爬上来谈何容易,李攸烨看她吃力的模样,着实为她捏了把汗,哎,她叹口气,这娃估计还在吃奶吧。索性直接站起来,几步迈到那小人面前,站在和她同一级台阶上蹲下身子,直直地瞅着那张天真无邪还带着奶香味的小脸。那小娃愣了一下,朝那空了的龙椅眺望了一眼,然后东瞄西瞄地在殿里看一圈,这才确信李攸烨就是刚才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哥哥。然后郑重其事地把手里的锦带伸到李攸烨面前,李攸烨被这娃给逗笑了,张开手抱起她,扫了眼下面不停擦汗的群臣,回身一步一步迈上台阶,最后坐到龙椅上,小家伙在李攸烨腿上努力地站直身子,稚嫩的双手掀开这个哥哥脸前碍事的帘子,试图将那蓝色锦带系在李攸烨的冠冕上,李攸烨见她跟抱一棵老槐树似的圈着自己脑袋,于是把她扯下来,干脆自己系上锦带,完了给那小人展示了一下,小屁孩果然是小屁孩,见大功告成,立马屁颠屁颠笑得无比欢乐。 李攸烨从杜庞手中接过一个精美的长盒子,打开,将一块刻着“但凡蓝阙有难,玉瑞必当相救,永不反悔”等诺言的玉圭交到小公主手中——这是江后和使者商讨出来的权衡之计,蓝阙想要沧凰无非是想要玉瑞的一句承诺罢了,既然这样,是沧凰还是玉圭,都无关紧要了,果然,使者有了这块玉圭立马松口不要沧凰了,大家各取所需,宾主尽欢。 这时,礼官高喊:“礼成——” 瞬间象征玉瑞和蓝阙永世修好的号角声响彻在云霄中,群臣莫不激动。与此同时,犬戎国上下则陷入了一片惶恐中。
第056章 三国风云 “王上,眼下玉瑞与蓝阙结盟,对我犬牙形成西南北夹击之势,若不联合蒙古,恐怕犬牙凶多吉少啊!”犬戎王庭中心的大帐里,老相秘勒向犬牙国王匡力进言道。 “操他爷爷的,蓝妩媚那臭娘们,出尔反尔,不与我犬牙结盟也就罢了,竟然还和玉瑞结盟,简直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右将军右勒破口大骂。 “右勒!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肆意侮辱蓝阙使者,她们会背弃承诺,转投玉瑞吗,如今你不思悔改,还在汗王面前猖狂,真是不可教也!”右寰王匡怀怒斥右勒,朝匡力进言:“王上,臣以为蓝阙和玉瑞的结盟尚不牢固,我国应该尽力拉拢蓝阙,毕竟,玉瑞曾侵占过蓝阙,两国存在的世仇!” “右寰王所言差矣!”秘勒反驳道:“若说世仇,蒙古和玉瑞的世仇才是不共戴天,玉瑞的盛宗皇帝被木罕俘获十年,可谓是奇耻大辱,他们国家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玉瑞当今的太皇太后就是盛宗皇帝的皇后,复仇是早晚的事,木罕岂会不知?他这几年早已如坐针毡,巴不得与我国结盟呢!”说完,他继续向匡力进言:“臣以为我们应该联合蒙古,一同对抗玉瑞和蓝阙的联盟!” “老元帅,万事讲究个轻重缓急,您方才也说我们现在是腹背受敌,眼下拉拢背后的蓝阙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况且蒙古汗王木罕素来狡诈,和他结盟,还得防范他背后给你一刀!”右寰王匡怀道。 “右寰王这就错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人尽皆知,如果我犬牙被玉瑞吞并,那蒙古必定会成为下一个目标,木罕身为蒙古王,必会以一国利益为先,而且事实已经证明,蓝妩媚这人根本靠不住,右寰王拉拢蓝阙,现在倒是拉成敌人了!”秘勒话里带着嘲讽。 “你!”匡怀恼怒,就要拔刀。 “王叔,莫要动怒,你们都是为我犬牙国利益着想,不妨听一听老相的意见!”匡力的话已经偏向秘勒,匡怀无奈,把刀放回腰间。 秘勒继续说道:“据细作来报,朝廷以夺晋王世子爵位为威胁,让晋王进兵犬牙,这代表什么?玉瑞已经开始拿晋王开刀了,这晋王是谁?”说到这里,秘勒顿了顿,眼睛瞥过在座众人:“这晋王李戎淀,乃是盛宗皇帝被俘蒙古期间,迎娶的木罕幼女桑惠公主所生的儿子,木罕的亲外孙!” 看到众人脸上讶异的表情,秘勒满意地顿住,匡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于是他又道:“桑惠公主是木罕最钟爱的小女儿,随盛宗皇帝还朝后,被封为惠妃,听说现在寡居京城晋王府邸,木罕曾想接她回蒙古,但被玉瑞回绝了,那位太皇太后既不放她回蒙古,也不放她去晋地儿子那里,木罕心里岂能没有怨气,可是有怨气他也没法子,他早已非当年那般勇猛,而且玉瑞朝早已非当年无将可用的软柿子,人人可捏,太皇太后的亲儿子燕王李戎沛就站在蒙古国大门外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呢,虽说这几年燕王没啥动静,可各位想想,一个曾经俘虏了你老子的人就在眼前,你想不想揍他!” “想啊,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犬戎国的臣子们表现的十分入戏,纷纷进入了玉瑞燕王殿下的角色,恨不得将蒙古踏平,把木罕活剥了! “安静!”匡力不耐烦地拍起桌子,他手下这帮子粗人,打仗还行,一说起话来,就让他头疼,等安静下来,他让秘勒继续说。 秘勒见营造的氛围不错,然后从容说道:“除了联合我国以外,木罕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木罕出面说不定还能拉拢到他那个外孙,这对我犬牙颇为有利!” 众人纷纷点头,等着秘勒主持人继续发言。可是秘勒却不再说话,暗自观察匡力的反应。 “好,就这么定了,关于结盟一事,由老相全权负责,老相和左右将军留下,其余人退下!”匡力一锤定音。 “诺!”匡怀叹了口气,徐徐退出王帐。 蒙古王帐。 “大汗,我们绝对不能与犬牙结盟,和犬牙结盟无异于与狼为伍,匡力狼子野心,如若不是他经常骚扰玉瑞边境,玉瑞怎么会专门对付他,如今惹了老虎就要拉我们下水,实在是居心叵测!”库鲁老将军站在王帐中,进言道。 “嗯,老将军言之有理,那依老将军看法,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木罕坐在王座上,手里那把寒光凛凛的圆刀在指尖上轻轻一划,一滴鲜血悄无声息地坠到面前的酒里。 “老臣认为我们应该按兵不动,待到两虎相争,两败俱伤时,我们再率师长驱直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哦?老将军与孤王的想法不谋而合啊!”木罕将圆刀放于岸上,端起那碗酒,灯火中,那酒泛出瑟瑟的火红。 “只是,这个计策二十年前还行得通,现在已经不能用了!”一个声音从帐外传入,紧接着一队手执弯刀的蒙古士兵冲入帐中,将库鲁团团包围。 库鲁定睛一看,见来人是大王子驰南,不解地看向王座上木罕:“大汗,这……” “启禀父汗,犬牙使者正在外守候!”驰南恭敬道。 木罕闭了闭眼,驰南会意,出帐将使者迎了进来。 “大汗,您这是什么意思?”库鲁望着搁在自己脖颈的弯刀,朝那端坐在王座一语不发的人怒道。 “父汗已经决定和犬牙结盟,尔等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坏我蒙古大业,其心可诛!”驰南喝道。 “其心可诛?老臣戎马一生,为蒙古征战南北,出生入死几十年,竟被你这小儿说成其心可诛?呸!大汗,老臣自问所做一切无愧于蒙古,请大汗明鉴!”库鲁义正言辞道。 “明鉴?哼,这是你与四弟所通信件,你还记得吗?”驰南从怀中掏出一摞书信递到库鲁的眼前,不怀好意道:“里面可都是你对父汗的不满,和什么,对四弟未来当政的期许,呵呵,你有意撺掇四弟谋反,其心难道不当诛?”说完将书信扔至库鲁脚下。 “大汗,老臣冤枉哪?是,老臣承认对大汗的一些政策有意见,但绝没有谋反之心啊,老臣是四王子的外公,难道外公对外孙叮嘱也不行吗?”库鲁声泪俱下道。 “什么期许!”驰南有些急了,蹲下身去一一扒开那些信件,找到其中一张信纸,指着里面的一行字:“呐呐,你看‘大汗膝下十子,惟尔堪当大任,汗王身子不复往日,尔当未雨绸缪,以承蒙古之志!’你这不是诅咒父汗早死,四弟登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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