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昨晚做了什么?”逼供的语气。 “还能做什么啊!当然是,你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啊!” 李攸烨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了还能快速得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而且一句也没有打岔。 “你!!” 权洛颖气到爆炸,她当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之所以还要再问,只是一大早看到了满身的吻痕,想到了她昨晚的故意使坏,那难以启齿的愤怒,需要一个合理的讨伐理由! 但是她的俘虏显然没有体察圣心,这样的认罪态度,让她特别的生气,特别的不忿儿,特别地想要讨伐回来!于是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中午,权姑娘就把刚过完二十岁生日的玉瑞皇帝给无情地推倒了。 于是,在京城通往江南的官道上,小皇帝就跟废了似的,在马车上整整躺了两天,直到第三天傍晚下车去驿馆的时候,才不需要被搀扶着。权洛颖其实在第一天还有点愧疚的,第二天也有,但是到了第三天,她仍然以腰疼为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她身上,走路扶着,睡觉抱着,连她脱衣洗漱都半步不离地跟着,这让她有种被八爪鱼缠了身的感觉,非常的窒息。 就连小公主都不得不托付给同行的江后和燕娘照看。 第一天还好,第二天也还好,但是到了第三天,当栖梧再被毫不留情地丢给曾奶奶时,终于爆发了了撕心裂肺的不满。小爪子奋力地伸向娘亲,半个身子也倾向外面,眼含热泪,希望得到娘亲的垂怜。 爱女心切的权洛颖自然心软,立即就把她接过来搂在怀里,好生安哄。李攸烨起初还想当然地想把她丢回去,但是却遭到了三方人员异口同声的反对。 第一方就不用说了,这个小恶魔就是摆明要跟她抢媳妇的。 而饱经小恶魔两晚折磨的江后这方,燕娘作为代表替她发言:“我看这几天少爷的气色好多了,今晚栖梧就跟着少夫人睡吧,这几天晚上见不到少夫人,栖梧着实想念的紧!” 最后权洛颖这方虽然没说话,但是紧紧抱着女儿不撒手的行为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李攸烨一看剩下的自己孤立无援,只能无奈地宣布独占佳人的计划破产,不得不多带着一个小灯泡回房。 驿馆的房间里,权洛颖给女儿擦干手脚,自己也洗漱上床,就不再管李攸烨。后者心里产生了极大的落差,看着小家伙在中间碍手碍脚的样子,以往爱女如命的她,第一次有点后悔带她出来。当然,在被她接二连三“抛弃”之后,小公主也对她也有了抵触,在所有清醒的时间里,发挥小狗皮膏药精神,宣示自己对娘亲的所有权。当然,在她睡着的时候,爹爹怎么宣示对娘亲的主权,她就鞭长莫及了。 ———
第252章 离愁别绪 这样一来, 倒霉的只剩下李攸烨。只有到了晚上那小恶魔睡着以后,她才能和佳人温存一会儿,还不能闹出大动静, 免得扰醒了小恶魔,连这点温存的时间都没有了。 好在, 她这一路也是兼了考察民情的差事, 不至于一门心思投在和女儿争风吃醋上。这样在路上走走停停近十日,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景阳县城,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江后今后定居的地方。 初见那座独辟在湖畔的民间小院时,李攸烨第一次感觉眼眶有些酸涩。 这些年,江后虽也云游在外,时常见不到,但云游和在别处安家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的。云游,不管多远,皇宫好歹还是家, 倦鸟总会归林。但是安家,就是在别处落地生根,意味着在别处有了牵挂, 那种感觉,就像原来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突然被人抢走了一样。 好久不见的雷豹早站在门口等候, 见李攸烨跳下车来, 小跑着过来就要下拜, 被李攸烨连声阻了, 压下那股离愁别绪,“雷师傅, 这里不是皇宫,就不必拘礼了。”回头又把权洛颖和栖梧接下来。 待两人安全落地后,瞧见后面那辆马车,江后正扶着燕娘下来,李攸烨赶紧过去帮忙。 “哎呀,夫人、少爷,你们不必顾虑我,我自己能下来!” “你就别逞强了!”江后知她身子不好,这么长时间的赶路,于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无异于一场苦刑。李攸烨也执意搀扶者她。 燕娘也就不再坚持,按着一左一右两只手下车,落地后,脚都软了,眼也有些晕。雷豹见状,忙从众人手中把她扶过来,送去房间休息。出来时,江后和李攸烨一家已经进了院子,正在前院的青石小径上缓步而行。栖梧指着入门处的两棵石榴树,似乎想要过去,但是被抱着她露出一丝疲态的女人阻了,怏怏得趴在大人肩上,闷声不吭了。 李攸烨并未注意到女儿的神态,好奇得打量着这里,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小院,白色的墙,灰色的瓦,青色的砖,院子不大,但五脏俱全,有太湖石做的假山,有从外湖引来的水池,还有故意做成曲折形状的石桥,散布在小径两旁的花圃,因为有雷豹的提前打点、布置,小院虽少了慈和宫的金碧辉煌,但其他清静宜人的优点,全都照搬了过来。 李攸烨一来就在小径旁认出了那些出自江后之手,被培植得娇艳欲滴的花卉,虽不是名贵的品种,但统一开得十分茂盛。她第一次嫉妒起了这些植物,可以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每日得到皇奶奶的悉心照料,不像她…… 众人简单在前厅歇了会儿,李攸烨细细询问了小院附近的安全情况,便各自去自己房间休息,十几日的赶路,每个人都渴望一场安稳的酣眠,驱散满身的疲劳。 午睡之后,江后拿着工具篮去后园里修剪花枝,才几个月未看顾,这些花已见凌长之势,第一眼就让她忍不住蹙眉,暗中把打理花枝安排了第一要务。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刚至花圃,就看到花枝间里有团人影在拱动,悉悉索索的花枝颤动中,那咔嚓咔嚓的剪刀开合声令她心头一凛。 快步走过去,捏着耳朵把那人拎起来,低头看到她手中沾了细碎枝叶的剪刀,倒吸口凉气,责备道:“你又来坏我的花了?” “没有啊……”李攸烨慌忙为自己分辨,被掐着站出来,扔了剪子,全身力气都去护耳朵。 江后丢掉她,心疼万分得去看顾自己花,扒开花丛,看清地上的残枝都是一些枯枝冗叶,愣了一愣,扭头撞上李攸烨那张龇牙咧嘴的脸,好像不敢相信她这样辣手摧花的人,会有这样的好心和觉悟帮她料理花枝。但疑心虽疑心,事实摆在面前,也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总算多年的感化教育没有白费,江后欣慰得不止一点点,拍了手上的细泥站起来,瞥见李攸烨仍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惨痛表情,犹豫了一下,冲她招了招手:“过来,帮我把这片儿,还有那片儿地花盆松松土,会不会?” 李攸烨还有点被冤枉的委屈和怨念,但是听到江后使唤,立即就奔过去接过篮子,连声说“会!”怕江后不相信,证明似得从里面挑出松土用的小铲子,到江后指定的一片区域忙活起来。 “皇奶奶,这些花儿我怎么都没见过啊,看着既像月季又像山茶,怎么各种颜色都有,叫什么名字?”李攸烨蹲在一丛婀娜多姿、缤纷多彩的花卉前询问。 “那些是从不同地方移植过来的月季,蓝的叫兰月,淡绿的叫绿云,红的叫胭脂,粉的叫杨妃。” “哦~~原来这些年您各处游幸,是去采花了?” 江后听到这意味深长的“采花”二字,不动声色地朝她勾了勾手,下一刻,李攸烨的耳朵就一百八十度旋转,拧成了麻花,疼得她嘶嘶抽气,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权洛颖出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身梨白长裙的江后,皱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俯身在花丛中,不情不愿得为对面的人轻揉耳朵。阳光下的花枝衬着她的脸,美丽极了,她的神情虽冷冰,但指上却温柔,连带着气场也被水润过似的,格外的温软。而被那温柔氛围包裹着的李攸烨,丝毫不领情得扭着脸,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窘样儿,似乎正跟她闹别扭。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权洛颖被这画面戳了一下,撇了撇嘴,快速闪身回房了。 李攸烨在这里只落脚一天,长公主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就到了。李攸璇写信告诉她京城中已经有皇帝不在的流言,催她赶快回去。可是,一心想多陪陪江后的李攸烨却赖在这里不肯走了。 大家都对她不肯走的原因心知肚明。转眼半个月的日期已过,再留就说不过去了。江后明着不说,但私下让燕娘准备了一桌践行酒,准备今晚就为她们送行。 酒桌上的氛围很好,李攸烨只字不提离开的事,和坐在娘亲怀里的栖梧抢食吃,不仅掰走了她大半颗石榴,还故意抢走了权洛颖给搛的香喷喷的猪肉粒,惹得小公主挥起粉拳头表达不满,她却挑衅般把肉粒嚼得滋滋有声,故意笑眯眯给她看,连权洛颖都忍不住翻了她好几个白眼。 眼看着碗里的猪肉粒越来越少,栖梧欲哭无泪,瘪着嘴向权洛颖告状,“娘亲,你看她呀!” 权洛颖好言安抚了女儿,拧着眉瞪那幼稚鬼一眼,就差跟她撂脸色了。李攸烨这才收敛了强取豪夺的作风,同时,改变策略,趁小灯泡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吃她的猪肉粒。 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吃完,一直波澜不惊的江后忽然宣布:“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启程回京吧!” 李攸烨楞了一下,大嚼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全是浓浓的不舍,“皇奶奶?” “京畿要务,岂能耽搁?” “可是……” 权洛颖觉得气氛变得压抑,正好栖梧也困了,就请了辞,带女儿先行回房了。把空间留给了即将分别的祖孙二人。 房间里,栖梧似乎察觉到了娘亲心头的凝重,没像以前那样胡乱折腾,乖乖得被抱上床躺好。听了权洛颖几个心不在焉的故事,她仰着小脸,问:“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嗯?栖梧想家了吗?” “嗯。” “可是,爹爹想多留几天,好多陪陪曾奶奶呢。”权洛颖想着这些天李攸烨心事重重的,多半就是不舍得离开江后,不自觉就从嘴巴里带了出来。说完又怕女儿多想,迅速抿了嘴。 熟料小公主眼睛亮了起来,用求之不得的嗓音说: “那就把她丢在这儿,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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