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玉瑞不是蓝阙,不能严格得实行嫡长女继承制,这就意味着,总有一天皇位会传到男性皇室成员的手中。囿于古老的男权思想,一旦帝位落入男性皇室成员手中,那么再想传回女儿就难了。接下来玉瑞的帝位有很大几率会回归到家族式的传子模式,直到这种模式因为没有儿子维持不下去为止。而一旦玉瑞帝位陷入家族式的传子模式,等到这个家族壮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难保不生异心,来一个认祖归宗和改朝换代。 所以,与其让这个家族式的传子模式,落到某些有野心的“外姓”人手中,不如在她可以控制的时候,就让其回归到太|祖一脉,玉瑞的皇权必须永远姓李,否则她们就真的成了“窃国者”。 第四,如果她的儿孙中但凡有一个如孝祖那般的人物,以上这些都构不成问题。毕竟这个世上只有强者才能屹立不倒。但问题是,她的女儿性情冲动,才智平庸,儿子虽然比女儿更出色,但也达不到世祖、孝宗那样的心智,乃至孙子辈,也看不到一个出挑的人物。 女皇敏锐的觉察到,皇权的式微已经是可以预见的、迟早会发生的事情。一旦皇权式微,任何人都可以打着帝脉非太|祖正统血脉的名义起兵造反。所以她为女儿挑选了太|祖后裔为驸马,就是想堵住那些想要借此扰国乱民的人的嘴。 而女皇之所以千挑万选了一位地位卑微的太|祖远支后裔李厚槐当女儿的驸马,其实,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第一,李厚槐已经出了五服,虽然仍然有宗室之名,但是拜男权思想所赐,女帝的女儿嫁给她,在民间并不属于□□。 第二,李厚槐虽然是宗室,但地位非常卑微,往上追三代都是平民,这就杜绝了子孙后代把他这一系追封为帝脉的可能性。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玉瑞的帝脉仍然在世祖、孝祖这一系传承。 第三,李厚槐是个老实人,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干,但是人很本分,也很厚道。虽然不入女儿的法眼,但是,他的老实和厚道不会给女儿将来制造什么麻烦。 事实也正如李文濯所料的那样,皇长女下嫁给了李厚槐之后,生下皇长孙李师熠。李师熠的继位几乎是众望所归。大臣们名义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实际上对于这次帝脉归祖都是非常赞成的。太|祖男系宗室们也无话可说。 而李师熠本人虽然继承了父亲厚道的品行,但是并没有追封父系为帝脉,相反对于自己身上传承自世祖的母系血脉尤为看重,不仅将李攸烨的庙号从世宗追尊为世祖,还处处以世祖言行为楷模,进行效仿。 不过,囿于男权思想,李师熠之后,帝位果真如李文濯所料那样,便只在儿子之间传承,一直传到第十五代皇帝李俭炆,无子,便仿照世祖皇帝先例,将帝位传给了长女李宜冉,这就是玉瑞第四位女皇。 李宜冉之后,仿李文濯先例,让长女李休钥(第五位女皇)与太|祖另一远支结亲,让所生长孙继承母亲帝位,以示帝脉仍在太|祖一系内传承。这就是玉瑞史上的第二次太|祖血脉回流。 玉瑞后来的帝脉传承制度,基本按照以上模式进行传承,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有子不传女,有女不传侄。女帝不传子,三代必归祖”之玉瑞帝脉传承制度。 纵观玉瑞一朝,三十三代皇帝,总共出了九位女皇,大部分都是凭借以上帝脉传承制度登基为帝。只有一位女皇是在有兄弟的情况下,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帝位,她就是玉瑞第二十四代君主——李靖梣。(也是下一篇文章《鲤跃龙门》的女主角。) 虽然玉瑞史上九位女帝多数都是明君,少数更是政绩卓越的大有为之主,超过了大部分男性皇帝,但受时代所限,女性皇族成员在与同族男性争夺继承权方面,仍然存在普遍的劣势。 不过,即便荆棘满地,阻碍丛生,仍有一位不世出的女子,向着“有子不传女”的腐朽制度勇敢得发起挑战,顶着前任皇帝、亲生父亲的偏见和冷眼,从众多平庸的兄弟之中,夺来属于自己的皇位。 她是玉瑞最后一个盛世的开创者。也是唯一一位真正靠自己,攀上权利巅峰的女皇帝。 没有父亲的宠爱,没有母族的支持,只有同胞兄长去世前交代给她的一句照顾好妹妹的嘱托。 她只能靠自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变成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计牺牲,不择手段,让人心惊胆战的生杀予夺者…… 因为她,玉瑞本已衰颓的国祚,愣是被生拉硬扯延长了近两百年。 之后,玉瑞王朝传到第三十三代君主,也就是最后一位女帝李永锵手中,被瑞新王朝推翻。 附上玉瑞王朝辈分表(只传到永字辈,女帝部分做了标注) 盎(李盎桓) 启、安、戎、攸♀| 绍♀、祖、文♀、厚♀ 师、良、从、训 | 善、俭、宜♀、休♀、 中、兴、延、祚 | 太、平、靖♀、州♀、 顺♀、民、德、昌 | 应、天、永♀、寿。
第255章 番外之家庭日常 三月, 最适合踏青放风筝了。但是京畿附近却出现了罕见的旱灾。李攸烨忧心民生,决定亲自去视察赈灾,这一去就是五六日。赈灾结束, 她立即起驾回京,迫不及待地和妻女团聚。深夜进宫没有通知任何人, 回到尧华殿来不及换衣裳, 就悄悄步入室内,挑起一侧垂帘,瞧见昏黄的灯光下, 权洛颖一身雪白中衣侧躺在床上,手支棱着脑袋,同床内侧的女儿聊天。 这是每晚必经的过程,要哄这样一个精力旺盛的小人精入睡,是非常不容易的,李攸烨曾深受其苦。听见权洛颖已经打了两三个哈欠,里面的小人仍旧精神饱满地问这问那。 “爹爹是小兔子, 娘亲是大老虎,栖梧是小猴子,姑姑是小汪汪, 鲁姨姨是小猪,那曾奶奶是什么?” 权洛颖踟蹰于她提的这些五花八门的问题, 被难倒了, 想了想, 诚实地说:“嗯, 娘亲也不知道, 等爹爹回来,让爹爹告诉你好不好?” “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嗯, 栖梧想爹爹了吗?” “才没有呢!” 她立即否认,声音失落地淹了下去,两片睫毛像禽鸟的羽毛似的,亦轻轻地收了起来。 权洛颖笑弯了眉眼,并不戳破女儿的口是心非,给她盖上小被子,还搬了个小台阶让她下来:“哦~我知道了,栖梧是想找人陪你放风筝了?对不对。” “嗯。” 李攸烨在帘后笑得眼都眯了,往四周扫了一眼,将手中的风筝寄挂在一面墙上,随后空手从帘后走出,笑道:“曾奶奶是小马啊,就是那种会咯噔咯噔的小马!” 小公主听到动静一骨碌爬起来,看到李攸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穿着雪白中衣的小身子麻利地从床上出溜下来,飞也似地扑向李攸烨,趴在她腿上抱了一阵,在李攸烨张手反抱的时候,又扭头飞也似的跑了回去,爬回床上,一头钻进自己的小被子里。 “怎么了这是?” 李攸烨张手接了个空,有点失落落的。 权洛颖努努嘴,斜斜眼珠示意李攸烨去看女儿,“某人不守信约,说好了两天就回来,现在都第几天了?” 李攸烨会意走到床前,弯下腰来,笑眯眯地凑到蜷成个小虾米似的女儿跟前,手指挠挠她的后背, “怎么不理爹爹了啊?……要不要爹爹陪你放风筝呢?” “不要!”小公主身子扭着躲开,在被子里蠕动两下,就是不肯出来。权洛颖看着好笑,怕女儿憋着了,给她在旁边掀开一条小缝,好做持久战。 “真不要?不要我就把风筝送给怀仁咯,是你一直想要的小猴风筝哦,上面有可以发光的荧光石,晚上也可以放,你再不出来,我就把它给怀仁了!” 李攸烨作势就要离开,小家伙就沉不住气了,从被子里钻出来,朝她手上看了看,根本没有小猴风筝,又出溜一下扑到娘亲怀里,像个小乌龟似的埋了起来,不理她的靠近。 “才不要理你呢……” 李攸烨笑,知道自己“迟归”惹恼了她,本着积极认错的态度,脸凑到女儿颈窝间,亲了她一下,“栖梧?梧儿?原谅爹爹好不好?爹爹不是故意不回来的。你知道吗?咱们西边有个地方好久没下雨了,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很多像你这样大的宝宝都没有饭吃,只能啃树皮,但是树皮又硬又不管饱,宝宝们肚子饿得咕咕叫,模样可惨了,爹爹知道栖梧见了一定不忍心,就留下来替你给他们送饭了,因此回来晚了。下次我一定早早地回来陪你放风筝,好不好?” 还是没反应,她无奈地拍拍膝盖,起身去拿外间的风筝。谁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内室传来“哇,哇”的啼哭声。 本来没当回事儿的李攸烨,这下是真着急了,迅速折返回来,从权洛颖手中接过嚎啕大哭的女儿:“怎么了?怎么了?” 权洛颖跪坐在床边,手还托着女儿的背,嗔怪道:“你跑出去的那么快,她以为你又走了!” 李攸烨瞬时明白过来,有点啼笑皆非,忙哄道:“不哭了不哭了啊,我不走,呐呐呐,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了?”说着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只嵌了荧光石的风筝,在女儿耳边晃了晃,“怎么样,喜不喜欢?” 小公主趴在她肩上呜呜地哭,也不去看风筝,李攸烨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好跟她负荆请罪,好不容易把人哄得安静下来。 红着眼睛,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爹爹,你,你给,每个宝宝,都送饭了吗?万一,万一你漏了,没有,没有给一个宝宝送饭,那她不是,不是又要,饿肚子了?吗?嗝。” 权洛颖见她哭得都打嗝了,忍俊不禁,忙用手轻轻抚她的背。看好戏似的顾向李攸烨。 李攸烨用额头顶了顶她的小脑袋,“放心,不会漏掉的,我让所有宝宝都站成一排,挨个给他们送的饭,每个宝宝最后都吃到饭了。不然我怎么会回来呢?” “哦。”栖梧哭累了,终于拿起小猴风筝来,恋恋不舍地抓在手上,“那……那,他们有风筝吗?” “这个,有的有,有的没有,不过,大部分都没有。因为风筝只有那么几个,但宝宝们人太多了,分不过来。” “那为什么不弄很多很多风筝呢?” “你以后帮他们弄好不好?” “好。” “乖哦,所以,栖梧现在原谅爹爹了吗?” “嗯。”一喘一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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