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五五分,怎么样”林笑笑说。 启动资金是林笑笑出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也是林笑笑提出来的,她认为五五分已经很优待林鹤了。 林鹤哭笑不得,林笑笑却以为她不乐意,忙解释道: “六四分也可以,你六我四,或者七三分” 林鹤说: “我需要你手上那颗极品灵石。” “给。”林笑笑毫不犹豫递出去,尽管前一刻她对这可灵石还宝贝得不得了。 “其他你先留着,到时候我会去凤阳找你,有需要再问你要。” 林笑笑不可置信: “仅此而已” 林鹤: “仅此而已。” “你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完成”林笑笑犹豫着问, “你上次出现在长离镇,你让那女修带你去找沈碧云,后来沈碧云就死了,你这次是不是也有什么任务你是杀手吗” 林鹤: “何以见得” “你剑不离身,但很少拔剑,”林笑笑咽了下口水, “你对付沈碧云的徒弟是这样,对付刚才的杀手也是这样,但是我早上敲门时,你却在擦拭你的剑,说明你有想杀的人,那个人一定十分重要,就像……沈碧云那样的人物,是徐翦吗” “是,”林鹤并不否认,她目光赞许地看着林笑笑, “你很聪明,你父亲说的没错,以你的智慧和洞悉能力,不应该只是嫁人生子,碌碌无为。” 得到了林鹤的赞许,林笑笑一脸开心,她舔了舔嘴唇,主动请缨: “你有计划了吗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你想办法说服你的家人,带她们离开临城,趁这几日城门尚未封锁,明天一早就走,去凤阳安顿下来,”林鹤顿了顿, “晏浮生不会容忍徐翦称王,临城很快会成为一片战场,留在这里是极不明智的决定。” 林笑笑的笑容僵住了,她有些紧张和不安,匆忙和林鹤道了别,便飞奔回家告诉家里人这个消息。她很重视林鹤的话,就像林鹤会认真遵循她制定的下注规则,这是聪明人之间的互相信任。但她要劝服全家人搬离临城,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鹤去了趟梅花苑,在那里埋伏等卞三娘从王府回来。 剑指在卞三娘脖子上的时候,卞三娘不敢回头,试探地说了一句: “……师娘” 黑暗中,林鹤轻轻笑了一声, “好徒弟,快跪下认错。” 听这声音不对,卞三娘面色一变,猛地回过头说: “林鹤!” 林鹤收了剑,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乖徒弟,怎么还不下跪” “林鹤!果然是你!”卞三娘表情丰富多彩,又惊又喜又怕又忧,她打量着林鹤说, “你真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 林鹤笑了笑, “快老实交代,你把我当成谁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师娘’” 卞三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眼神闪躲着避开这个话题, “我……没想到你会来,小娘说你来过府上,我根本不信。” 林鹤一阵蹊跷地打量她: “卞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的本事,想要糊弄徐翦很难吗为什么帮他办事” “如果我说是女帝授命的,你会相信吗”卞三娘眯了眯眼睛,沉着气看着林鹤, “我以为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你会继续装死,没想到你选择了重出江湖,你果然还是放不下女帝。” 林鹤狠狠看了她一眼,显然不认可卞三娘的说法,卞三娘笑着摇头,她背过身,点亮屋里的油灯,同时拿出一根烟枪,将烟管对准油灯微弱的焰苗,借以点燃烟草。 屋里被她熏得乌烟瘴气,她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仰面看着林鹤,抽着烟说: “我替你隐瞒假死的事,这么多年陛下问了我无数次,我怕她查出蹊跷,卸任了天机阁的职务,带着小娘搬到临城,林鹤,你记住了,这是你欠我的。” 沉默一会后,林鹤说: “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还是说,你遇到了比徐翦更大的麻烦” 卞三娘眯着眼睛,徐徐说道: “你还记得剑圣李儒玉吗” 林鹤拿出剑给卞三娘看, “当然记得,他虽然没有收我为徒,但教过我很多东西,此剑便是他临死前亲传于我。” “李儒玉有一个女儿,曾在沧州海山学艺,后来进了天机阁,成了我的同门师妹,”卞三娘抽了口烟,眼神迷离, “当年师妹为了和我在一起,不顾她爹娘的反对,要与我私奔去沧州,但是最后我反悔了。” 林鹤静静地望着她,神色十分平淡, “后来呢” “后来她嫁人了,”卞三娘神情麻木,放下烟斗,垂下眼睑,缓缓说, “她嫁去沧州,第七年才有身孕,生了一位女婴,但就在她生产的第二天,孩子被人偷走了。” 林鹤无言,卞三娘看着她,眼神里涌出恨意,突然冒出无厘头的一句话: “你当年,就应该让陛下杀了沈碧云。” “……那孩子,”林鹤无声地叹气,开口时声音有些发抖, “是沈盈盈吗” 卞三娘不答,她继续说: “我师妹没熬过生产的那一年,投湖了,她的夫家很快将她遗忘,重新娶了妻,李儒玉死得比她早,所以这世上只剩下一个人,这些年一直在寻找那个女婴。” 林鹤看着卞三娘,卞三娘自嘲一笑, “我是个懦夫,我连私奔的勇气都没有,哪还有那个本事替师妹寻子” “李儒玉和离的妻子玄青,我的师娘,她一直在找那孩子,不久前她出现在这里,就像现在我和你一样,她告诉我她查到了线索,那年沈碧云出现在沧州,离开时带着一个刚出世的孩子。” 答案显然易见,林鹤想起来,她第一次见沈盈盈时便觉得她样貌神似故人,原来竟是李儒玉的血脉! “那孩子现在就在城中,被徐翦看管着,”卞三娘望着她, “林鹤,你欠了我恩情,我不需要别的报答,我想要你夺回那个孩子。” 林鹤说: “既然是剑圣的血脉,我定当义不容辞。” 卞三娘吐了口烟,补充道: “女帝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她是什么意思她也知道那孩子的身世”林鹤眸光一沉,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卞三娘冷冷一笑,什么都不愿意多说,她给林鹤拿出了她研制的灵火箭弩,嘱咐一句: “你千万不要死。” 林鹤当然不想死,她想早点办完这些事情回去凤阳,去见晏霖一面。 距离晏霖的生辰还有十二日,林鹤打算用徐翦的人头换一份生辰贺礼,带给她的宝贝闺女。 三日后也就是十二月初一,徐翦在城外举办称王庆典。 三十万活死人军团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凤阳可能发起的进攻。这些活死人除了面目可怖,身上气味不太好闻,他们具备着普通士兵不具备的优点—— 无需消耗粮食,也无需舒适的军营环境,而且他们只听命徐翦一人,从来不伤害普通百姓,因此上种种原因,这些活死人在临城并不受排斥,很多人亲切地称呼他们为“呆呆”。 许多胆子大的老百姓们跟随着徐翦的队伍出了城,他们兴高采烈,得意洋洋地谈论着最近东都的动向。 他们管凤阳为“东都”,否认了凤阳城乃天下唯一的王都。 徐翦的军队主要布防东面,他认为晏浮生一定会从东面发起进攻,为他加冕的祭司乃天问宫的术师,此外他又布置了十二名近卫骑士,他们修为都在金丹之上,就连奏乐的队伍都是筑基的修士,一切准备的十分周全。 乐声奏响,徐翦身穿王服,一步步走上祭坛,他张着双臂,等待祭司为他披上象征权威的龙袍,为他带上冠冕。 台下围着成千上万人,他们神情肃穆,心情激荡,见证着这一刻九州新王的诞生—— 此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嘶鸣,将这庄重肃穆的时刻彻底粉碎,人们惊慌失措地抬头,就连台上的祭司也差点手抖摔了冠冕。 徐翦面色如常,厉声道: “继续,不要停下。” 青鸾掠过天际,晏浮生白衣翩跹,如约而至,在她身后跟随着上百名御剑的修士,恍如神兵天降,他们越过严防死守的活死人,从高处俯瞰着徐翦的祭坛,伴随着女帝一声令下,无数箭矢从天而降! 箭矢如流星坠向祭坛, “咻咻”吓得祭坛外的百姓惊恐万分,可徐翦依旧不为所动,他以眼神严厉警告祭司,示意他继续为其加冕。 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出现在祭坛上方,飞落的箭矢一旦触及屏障,立刻被弹飞出去,以扭曲的,极不稳定的速度和方向,射向祭坛外围观的百姓。 “啊啊啊啊——” “快逃啊!!!” 许多人还没来得及逃脱,便被一箭射穿脑袋。 屏障之下,徐翦顺利戴上了他的王冕,他身边除了几位近卫骑士和祭司,左右分别站着一名手持琵琶形法器的中年女子,一名穿着黑袍黑布掩面的男子,手持玉壶作招架状的卞三娘,以及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赵璞。 这强大的屏障便是来自那名手持琵琶形法器的中年女子,她法力深不可测,只一人便拦住了筑仙门的上百名弟子。 修士们从高空射下的箭无法取徐翦性命,反而杀死了无数无辜的临城百姓,晏浮生则示意他们继续射箭,她身旁的筑仙门司长牧遥虽有不忍,但依言照做。 “徐翦,朕不承认你这位‘王’,”晏浮生站在空中,睥睨万物,她看着祭台上一群丑角,沉声道, “你若一意孤行,便是拉平州百万苍生陪葬!等你死后,朕依旧不会放过你!” 徐翦被这话狠狠地激怒了,他怒目蹬着晏浮生,毛发悚立,吼道: “你放开她!!!” 赵璞不知道他这样的回应是什么意思,奇怪地看了徐翦一眼,他觉得今日徐翦的举动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为什么。 他知道今天这种场合林鹤一定会出现!可他茫然四顾,找不到任何线索。 徐翦的话引得晏浮生发笑,她眼神冰冷,掌心朝上,给徐翦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 只看了一眼,徐翦几乎失去理智。 卞三娘有些费解,她看向那名正在施法维持屏障的女子,两人简答地交换了目光,俱是不理解。 他们甚至听不懂晏浮生和徐翦的对话! 但赵璞认出来了晏浮生掌心的东西!那是一个人的魂魄!和房芝先生的魂魄一样!是某个死去的人的魂魄! 徐翦一定非常在意那个人,所以他怒发冲冠,眼神恨不得杀了晏浮生千百次! “你一定很恨,”晏浮生冰冷的笑容简直令人疯狂着迷,她捏着掌心的小人,似是喃喃自语一般说, “我也很恨,恨不得日日折磨她,只要她在我手上,便永远无法前往阴曹地府轮回转世,徐翦,你若真在意她,便在此地自裁,我会答应你在你死后放她转世。” 一众唏嘘,谁能想到晏浮生居然会要求徐翦原地自裁!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翦身上,没有人相信他会真的自裁,可晏浮生不会平白无故提出无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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