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跟在叶晚身后,她停她也停,她走她便走。两人之间始终隔着几步的距离,如同两人的关系。 商场门口,白昼难得主动一回,“我送你回去吧。” 但是,不出意外的,被拒绝了。 叶晚:“不用了,已经叫了车,你不是还有直播吗?快回去吧,别被耽误了。” 白昼刚想解释什么,叶晚的车到了。 “走了,拜拜。”叶晚微笑着和白昼挥手,连同她的感情。 白昼下意识地想抓住,探出的手立刻缩了回去,人已经走远了,她什么也抓不住。 回到家,白昼打开直播。 弹幕都在声讨白昼又迟到了,白昼笑笑没说什么。 今晚的直播白昼异常沉默,虽然没有不说话,偶尔还和观众斗斗嘴,但就是能感受到白昼的心不在焉。 “光,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休息好吗?不舒服要不就休息一下吧,我就这么一个电子宠物,别再养死了。” “主播生病了吗?” “光子,激情呢?活力呢?这可是你最爱的游戏,你醒醒。” “光子……” “光子……” “光子……” 弹幕上七嘴八舌,无一不在关心白昼。 白昼只好抛开心中的思绪,马上调整好状态。 直播结束后,手机静悄悄的,白昼发着呆,或许在想些什么。 今晚叶晚没有像往常一样乐此不疲地和白昼聊天,白昼心里空落落的。 鼓起勇气,想问问叶晚,是不是自己惹她不开心了,如果是因为电影的话,她可以道歉的。 聊天框里,白昼输入又删除,清空后输入再删除,像是陷入了循环。 白昼无比纠结,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了朋友,她和叶晚应该算得上朋友吧。 但是现在朋友生气了,她该怎么哄? 白昼无解,胡乱地抓了抓头发,把手机丢在一边,不再去想。 事与愿违,有时候越想逃避,越逃避不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白昼的脑海中反复播放。 她是不是今天太让人扫兴了,选衣服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看电影的时候,还有…… 白昼躺在床上,漆黑的房间此刻显得无比压抑,压得白昼快喘不过气了。 睡不着让白昼的状态雪上加霜,白昼坐起身,打开客厅的窗户吹着风,希望借着风吹散焦虑。 觉得不过瘾,白昼从冰箱中取出一罐啤酒,悦耳的开罐声打开了她的情绪缺口,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 一罐又一罐,白昼没有自制力地喝着,由于没吃晚饭,本就空空的胃充溢着啤酒。 胃不满地反馈着饱胀感,让白昼有些难受,酒喝得很快,没一会儿就上头了。 白昼借着仅剩的清醒,调整好倒下的姿势,趴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梦中,白昼从沙发上不舒服地醒来。沙发太小了,翻个身都能掉下去,白昼睡得极其不踏实。 既然醒了,白昼磕磕绊绊地费力起来。站直身,上下眼皮不自主打架,还是困,还得继续补觉,今天是周日,没关系的,可以睡懒觉。 所以现在该干什么呢?白昼想着想着,居然站着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头猛然一坠。 白昼踉跄了一下,稍微清醒了一会儿,然后再次闭眼。 凭借着记忆,白昼熟练地绕开茶几,向卧室走去。 一路上,时不时会踢到散落在地上空啤酒罐,“哗啦啦”的声音依旧没有让白昼睁开沉重的双眼。 走到卧室门口,“砰”,白昼撞到了卧室门。白昼疑惑,记得昨天出来没有关门,难道记错了? 白昼手握着把手,额头抵着门,推开了门。 7 ☪ 无痕 鼻翼传来熟悉的清香,白昼睁开眼,卧室内雾蒙蒙的,似乎有无限大。 循着味道,白昼一路上走走停停,磕磕绊绊。原本卧室的格局白昼闭着眼都知道哪儿是哪儿。 可现在,一切似乎都从推开门开始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白昼意识到情况不对,转身想往回走,她好像知道只要走出那扇门,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可是,这种念头刚刚升起,那抹清香变得更加浓郁,似乎尝试勾起白昼对它的印象,尝试让白昼对它欲罢不能。 白昼却如同老僧入定,佛心稳固,丝毫不受影响,决绝地朝着来时的那扇门走去。 大雾四起,遮挡住了白昼的视线,那扇门随之消失了。 雾气中弥漫着诱惑,激起白昼内心深处的躁动因子,白昼此时身体犹如火烧,整个人开始变得心烦意乱。 想要宣泄,却没有途径,没有突破口。 “大王!”身后传来娇媚的声音,声音中满是惊喜、缱绻。 柔若无骨的身体贴在白昼背后,柔荑轻揽她的腰肢,不安分地摩挲着,一同此刻的白昼。 白昼吞咽着口水,难免些许口干舌燥,抿了抿嘴唇,抬手按住在她身上四处乱逛的手。 肤若凝脂,柔软顺滑的手感当真是好极了。白昼低下头,赫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有了变化。 本来身上穿得是再普通不过的睡衣,而今变成了明黄色长衫。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腰间的系带拖沓,只要借它一个力,下一秒就会罢工。 “大王,妾身侍候大王沐浴。”娇媚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雾散去,眼前出现一个偌大的温泉池,热气氤氲,看起来舒服极了。 下一刻,白昼终于窥见了身后人的庐山真面目。 当真是眼熟极了,可这名字在嘴边,就是叫不出来。 女人见白昼不说话,委身靠在白昼的怀里,纤细的手指在白昼的锁骨上画圈,“大王怎么今天这么沉默,是不喜欢妾身了吗?” 没等白昼回答,“大王是又被哪个小妖精迷了眼,难道妾身不是你最爱的小狐狸了吗?” 女人说着说着莫名生了气,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一口咬在白昼的锁骨上。 尖锐的犬齿刺破了皮肤,松开口。锁骨上赫然出现两滴饱满的血珠,晶莹剔透的红玛瑙一般。 狐狸自知做错了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用舌尖带走血珠,讨好地对白昼笑笑。 白昼没有生气,哄着怀中的小狐狸,“爱妃莫要生气,毕竟小狐狸可是孤挂在心尖尖上的,旁的庸脂俗粉怎么能入的了孤的眼。” 若是现实中,白昼绞尽脑汁都说不出这样……的话,可在梦中,白昼似是突然开了情窍,哄人的话信手捏来。 仿佛已经代入了身份,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梦中白昼该有的样子。 白昼将头埋在狐狸的脖颈,贪婪地呼吸她身上的香气,脸颊摩挲着颈处的肌肤,很是享受的样子。 狐狸感受着白昼打在她脖子上炙热的气息,身子又软了软,“大王净会说这些话,哄妾身开心。” 白昼:“爱妃不喜欢吗?”白昼抬起头,与狐狸对视,眼中满是戏谑。 狐狸最吃这一套,羞红了脸,“自是喜欢的。” 双手环住白昼的脖颈,缩在怀中当个小鹌鹑。 白昼豪爽地大笑,大手揽住狐狸的翘臀,将人抱了起来。 狐狸顺势将腿盘在白昼的腰间,由着白昼带她一步一步像温泉池深处走去。 温泉池边修了台阶,白昼每迈出一步,温热的泉水便吞没白昼一截,直至将白昼半个身子淹没。 白昼停下了脚步,俯身坐在池中,双臂外展,靠在池边。 怀中的狐狸很是不安分,小手捧起一滩水倾洒在白昼身上,招惹完人,撒腿就跑。 狐狸在温泉池中逃跑,掩面轻笑,风情万种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妩媚极了。 狐狸:“大王来抓我呀。” 白昼眼中含笑,“小坏蛋,别让孤逮到你,没你好果子吃。” 二人在池中嬉闹,你来我往,有来有回,说好的沐浴,结果却成了泼水大战。 狐狸灵活地在温泉池中游走,每次即将被白昼捉住,下一秒一个巧妙地转身,化险为夷。 白昼乐此不疲,在氤氲的热气中,很快就大汗淋漓。白昼自知这样不是办法,随即佯装没站稳,栽到在泉水中。 身后没了动静,狐狸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唯有她留在这偌大的温泉中。 狐狸有些害怕,有些委屈,满是哭腔的声音喊道:“大王,你在哪里,妾身怕。” 水中的白昼声音听得并不真切,隐隐约约听到“怕”,心脏像被人揪住似的,不忍再捉弄狐狸。 快速潜到狐狸身侧,从水面中一跃而出,自身后搂住狐狸的身体。 白昼:“爱妃别哭,孤的心都要化了。”自知自己做的有失稳妥,白昼连忙道歉。 狐狸委屈极了,为了惩罚白昼作弄自己,甩开白昼的手臂,作势离开。 白昼见状,将人哄了又哄。狐狸耍着小性子不去看白昼,白昼无奈,强势地捏住狐狸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 此时,狐狸的眼角还挂着泪珠,通红的眼眶衬托得她我见犹怜。 白昼:更想欺负她了怎么办。暗骂自己一声禽兽。 狐狸眼见白昼强硬的态度,也不躲了,眼泪断了线似的流淌,给白昼心疼坏了。 白昼俯下身,轻吻狐狸眼角的泪珠,一点点向下,朝着娇嫩欲滴的红唇吻去。 唇齿相交,狐狸装模作样地抗拒了两下后,便沉浸其中。 白昼的大手开始不老实,四处溜达。狐狸释放出柔顺的尾巴,区区池中水竟未沾湿毛发分毫。 尾巴慢慢将二人包裹住。大雾再起,慢慢将两人吞噬了去。 只能若隐若现地看见两个痴缠的身影。 平静的泉水骤然出现了波纹,连带着上方的水蒸气逐渐开始凝实。 地面开始震动,温泉池难逃一劫,天崩地裂的灾难使得泉水随之剧烈抖动,二者罕见地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都处在临界值。 似乎只要其中一方不守规则地打破阈值,下一刻世界就会崩塌。 终于泉水被地震带出了池子,它越界了。大地震怒,随即地面龟裂,偌大的池子内暗流涌动,池底温度急剧升高,无数的泉水悉数蒸发,在空中液化,一场甘霖降了下来。 这仿佛是二者达成的和解,甘霖降,万物生。 侥幸躲过一劫的白昼和狐狸二人,观察着周围逐渐安静下来的氛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地上。 狐狸:“大王,您若是以后再欺负妾身,刚才的一切便是代价。” 白昼:“是是是,孤的错,皆是孤的错,若是孤今后再不长记性,就让这天谴惩罚孤。” 狐狸急忙捂住白昼胡言乱语的嘴,“大王要是遭了天谴,可要妾身往后如何是好,大王好狠的心。” 白昼笑着掌嘴,“瞧孤的嘴,孤做错了事就让爱妃惩罚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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