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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风筝哈哈大笑，接着问了一个不像她平时会关心的问题： “如果你真选了毒灵者，你俩打谁能赢？” “呃……没想过。我们可能会打到背景扣血，也许五五开吧。”青蓝可疑地沉默了两秒。 风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你当年还输给过她，真没想过？这不像你啊。”从风筝的视角来看，青蓝对姬空影的态度摆烂得过头了。哪怕是她对于输给林小云，都不能立刻就释怀，会去考虑自己是不是还有提高的空间……青蓝在游戏方面的个人能力毫无疑问是顶尖的，这不应该是她对待竞争对手的态度吧。 “我已经是近战，不是毒医了。而且任何一个女人在任何方面比我厉害都好。”青蓝摆了摆手，在这个问题上不欲多说。 事实上，主要问题在于，青蓝已经没再用对待竞争对手的视角看待姬空影了。她玩键盘游戏和玩全息游戏的心态完全不同，键盘游戏主要是游戏，但全息游戏却是一场演练，她现在在意的早已不是一场比赛的胜负。 “好吧，这心态真不愧是你啊。”风筝耸耸肩，接受了这个解释。因为这对话，林小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一番，思考她到底加入了一个怎样管理风格的帮派。就算林小云是知道青峨山参与游戏的名单的，她都觉得她们像是青峨山在逃少年。 擂台上两个毒灵者的战斗终于开始，青蓝完全不关心她们怎么PVP，盯着战斗中的姬空影好一顿截图。别的职业她需要注意双方的操作和技能，但是毒灵者没必要，她足够了解这个职业了。 毒灵者的标准号武器是法剑，外观是深紫色布甲劲装。之前论坛上就有人截图说，感觉用毒的魔教高手从小说里走出来了。说起来，月华峰已经在论坛喜提“魔教妖女”的名号，姬空影作为帮主，倒也说得上名副其实。 姬空影不出意外地以2：0获胜。她打得很稳，无论是加血、压血线、走位、控制还是输出，都没有给对手什么机会，这几乎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而且是九个职业的决赛里打得最快的，比青蓝的刺客场还要快。哪怕是不懂毒灵者纯看热闹的玩家也能明显感觉出来双方实力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战斗中的姬空影有一种特殊的气场，能吸引人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青蓝一直觉得这种气场有点熟悉，今天终于想起来，这是特殊的自信，掌握足够多的信息，知彼知己之后，仍然确定自己能赢的自信。一种她曾经很熟悉，但已久远不曾见过的气场。 64 ☪ 颁奖仪式 ◎刀与剑是女孩天生的梦想◎ 今晚19点会对职业赛冠军举行一个简单的颁奖仪式。用剧情的说法是国王会亲自嘉奖身为勇士的修炼者。 在目前版本，各国皇宫都是特殊地图，现在只能传送去传送回。当然，让来自不同城区的玩家手动跑到同一个地点也不太现实。 结束了比赛并收获三份个人冠军的月华峰小分队心情绝佳，她们还有半个小时用来商量等会儿颁奖的时候要说什么。 必须要说点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颁奖仪式的直播会有多少人看，但是这种聚光灯下的机会很少，特别是对她们这样不以网红流量作为目标职业的人来说。 巧合的是，林小云将会第一个发言，姬空影最后一个收尾，两人可以做一个首尾呼应。顺便还能帮月华峰宣传一下招人。 至于青蓝…… 青蓝无奈地说： “我感觉能有机会让我声明一下我是女人就不错了。” 她总是遇到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在游戏里也变得很复杂。 平心而论，和狮子、山羊、孔雀这样一眼望过去就两性异形动物比起来，智人女男在外貌上的差别不算很大，但也没有小到完全看不出来的程度。 然而在社会文化作用下， “男装”被限制为自然、舒适、实用的类型， “女装”被限制为第二性的、限制行动的、华而不实的类型。这样的操作有两个目的，一是削弱女性的战力，二是起到一个标定异族的作用。 这些装饰，像是发型、裙子、高跟鞋之类的，在外观上的差别要远远超越女男身体自带的差别，因此当人们习惯了通过装饰来区分性别之后，不带装饰的女人和带装饰的男人就常被指责为“不守规矩”。 而全息游戏作为一个时不时就要战斗的世界观，游戏美工在一开始就没有提供类似于高跟鞋这一类华而不实限制行动的外观。 另一方面，美工为了让玩家能把装备栏的簪子带上，把所有玩家的头发长度都设置成了及肩长度，不能剪短也不能留长。 这就迫使玩家想要分清别人性别时只能依靠自然属性，但是别忘了游戏是可以捏脸的，后来又开了自由体型系统，情况就更加复杂。 论坛隔三差五就有那种《救命！突然发现撩了好几天的男神其实是女的，大家帮帮我现在该怎么办》之类的帖子。 姬空影略略点了一下数目，寒凌国9个职业冠军里有6个女玩家，但引发了舆论的也只有风筝和林小云。 有很多时候，刻板印象之所以能够持续地存在，是因为它对优势者有利，并不是统计数据可以撼动的。 颁奖仪式在各国王宫，是暂时没有自由开放的地图，NPC卫兵站成一排，国王坐在主位，没到点之前玩家们只能在划定的区域闲聊。 像是青蓝、姬空影和林小云这样来自同一个城市且彼此认识的情况相当罕见，三人最后确认了一下等会的发言，颁奖仪式就开始了。国王NPC发表着官方的发言“恭喜寒凌国最精锐的勇士们，你们将会被载入史册”，然后NPC卫兵敬礼，乐师奏乐，舞者献舞，倒是颇有王宫宴会的氛围。 9个玩家站了一排，此外领奖台上还有一个明显不是NPC的工作人员，头顶着寒凌一的ID。她起到主持人兼记者的角色，负责和获奖玩家互动，并且按顺序采访各职业的玩家，提问一些直播间弹幕里关心的问题。 林小云的获奖感言是：刀与剑是女孩天生的梦想，欢迎大家加入乔城月华峰 寒凌一被她的话逗笑了，感叹说：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绝佳的广/告/机/会呢，让我们看看弹幕有什么大家关心的问题。”她已经被提前叮嘱了不要参与社交媒体上的性别纠纷引发的问题，林小云这句话单看应该没什么……吧。寒凌一自己也是女性，当然不反对这样打破刻板印象的内容，但她也不能和林小云调侃男玩家的表现，否则玻璃心的男人马上就会跳出来找她麻烦。这不是脱口秀舞台。 “似乎有玩家比较好奇青峨山的传闻，你们真的擅长十八般武艺吗？” 林小云笑笑： “大差不差吧，其实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我们的武馆逛逛的。” 青黛靛蓝的获奖感言：我站在这里是因为热爱和擅长，希望所有女性找到自己真正热爱和擅长的事?。 寒凌一看了一眼弹幕，果然针对青蓝的弹幕齐刷刷指向一个问题：这位高手真的是女玩家吗？而且网友的质疑很多集中在脸和身材，并不礼貌。她只能想办法避开问题了。 “热爱和擅长，这和竞技和青春相当匹配。大家想问一下你是否有类似于易容的技能，抱歉，这是可以问的吗？” 青蓝当然猜得到弹幕会是个什么情况，正在她心里默默对给主持人的工作造成的麻烦道歉的时候，没想到对方的业务能力极强，很快找出了能够让话题不偏离游戏范围的提问方式。 “可以，需要我演示一下吗？”不过弹幕网友是怎么猜到的，已经无聊到核对她每次视频里的脸了吗？青蓝倒是对这个技能的泄露比较无所谓，毕竟它不是什么战斗技能，而且真正实用的地方在于应对NPC。 “哇，真的吗？”寒凌一十分配合地星星眼状，演技也是十分到位了。 青蓝选了技能使用，点了一套储存的外形方案，身上蓝光一闪，身高突然增长了10cm，脸也完全换成了另一张。 要知道切换体型是需要下线一小时的，因此这种切换只可能来自其它技能。 “太厉害了，有这个技能的话，是不是完全不需要用到自由体型系统。”寒凌一鼓掌捧场， “技能的由来还是留给大家自己探索吧。” 之后几个玩家应该是吸收了林小云的经验，纷纷为自己所在的帮派打广告，弹幕都相对和平地在讨论游戏操作职业定位之类的。这对寒凌一的工作来说倒是轻松了不少，直到轮到最后收尾的姬空影，弹幕数量突然爆炸，比青蓝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姬空影：我想对所有女玩家说，如果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读书和锻炼吧，这是最有回报的事。 弹幕果然又炸裂了，一堆人开始刷“男玩家不配吗”“你们是不是针对男玩家”，但是除此之外，话题的热点却集中在姬空影本人身上。 寒凌一之前虽然有看到青黛靛蓝、林小云和姬空影是同城玩家，但是直到此时才意识到她们是提前准备好在颁奖仪式上向女性群体发言，她们好像没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65 ☪ 姬空影 寒凌一看了看眼前黑压压的讨论姬空影的弹幕，大概整理出了一点头绪。 眼前这个玩家的ID姬空影应该曾经是某些游戏里的名人，但是直播间围观的玩家们并不能确认不同游戏中相同的ID都是同一个人，毕竟抢注名人ID这种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抢注一个高手的ID然后打到竞技场第一名，这种事情也太没必要了一点，有这种实力自己就可以拼出一番名气了，不至于抢别人的ID。 所以虽然有人对姬空影换职业有疑惑，但大部分人还是在猜她是不是就是无尽的姬空影。 姬空影不是一个普通的玩家，这一点月华峰成员是之前就知道的。她们知道她曾经是无尽的首席治疗，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就连姬空影自己也未必知道，她在无尽的知名度几乎不低于无尽的几个大主播。 事情要追溯到8年前无尽成立的时候。无尽的帮主叫李彦恒，大多数时候会用无尽刀锋这个id。无尽这个帮派的规模发展起来的时候，网络游戏直播这一行业已经初具规模。 李彦恒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此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游戏。其实相对网络游戏，他更迷电竞一些，然而他本人的游戏技术实在太烂了，需要操作的电竞游戏根本飞不起来，所以只好在可以靠砸钱提升装备的大型网游里找存在感。 姬空影会认识李彦恒完全也就是一个意外。 当时姬空影十三四岁，体质很差，具体的病因尚未确诊，医生只说她不能剧烈运动。 对于活力无限的青少年来说，线下社交最不喜欢带这种病秧子玩了。然而人总是需要社交的，所以姬空影的选项也就只有互联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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