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两人就商量过,打完第三天便退赛,剩下两天专门看别人打,还能抽空跟岳平大哥过两招。 而且第四第五场了,总会有人能跟陆伶霄过两招的,她不可能一场都看不到。 一切都安排的很好,但如今却突生变故,让她和陆伶霄抽到了一起。 沈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铃,最近擦得少了,剑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剑身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能照映出自己的眼睛。 盯着银铃看了许久,沈吟走上了擂台,和陆伶霄面对面站着。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的见面了,从四个人分开以后。 陆伶霄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就好像站在面前的不是和自己不共戴天的陆伶霄,而是那个在雅阁对自己心口不一百般纵容的阿月。 沈吟却变了很多,虽然还是同样一张脸,但从头到尾都不一样了。 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对着朋友撒娇,因为一点小道消息就跑很远去玩,她的眼神没有从前那么亮,里面多了坚毅沉稳,还有化不开的悲伤。 裁判清了清嗓子,问道:“双方可要投降?” 说是问的双方,但裁判压根没看陆伶霄,毕竟除了面对其他两大□□以外,她从来都没投过降。 这一刻沈吟终于做好了决定,坚定地回答道:“不。” 她不投降。 裁判见状点点头,高声道:“双方不投降!比赛……” “等等。”一个声音打断了裁判,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陆伶霄抬起右手,平淡地开口道: “我投降。” 全场哗然。 和周围的嘈杂不同,陆伶霄很平静,语气很平静,眼神很平静,就像事不关己,说完后转身自顾自两三步跳回高台上,自始自终都没看沈吟一眼。 陆伶霄走到元落白身边,漫不经心道:“打完了,走吧。” 见她不想说,元落白便不问了,收拾好两人带来的吃食,打算离开。 元落白不问,陆伶霄却自顾自解释起来,有些不自然道:“等了一下午了,早结束早好,反正也赢了一场,这场真的不想等了。” 反复的强调是心虚的找补,她不想现在和沈吟碰上。 元落白不知原因,但听得出她没说实话,随意的应了声,收好东西和她一起离开了。 裁判这时才回过神来,宣布道:“壬戌胜!” 周围很嘈杂,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两人被以讹传讹过的关系,沈吟站在原地,心里却有些失落。 看到这一幕,摘摇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脚下一软,跌坐回椅子上。 刚刚看到沈吟不肯投降时,摘摇差点眼前一黑,连忙抽出踏怨打算强行把沈吟捆回来,生怕慢了一点对方就会遭遇不测。 可越急就越错,踏怨的长柄她竟然几次都没拿稳,等摘摇颤抖着手拿起踏怨时周围已经吵闹了起来,她抬头一看,正看见陆伶霄转身离开,而沈吟还站在原地。 看着沈吟走过来,摘摇忍不住问道:“阿吟,你刚刚在想什么,你真想跟她打吗?” “没事了。”沈吟把银铃放回剑鞘,笑笑道:“走吧。” 两人回去后,收拾好东西找到了岳平。 岳平今天的比赛看一半就回来了,一直忙到现在。 今天看比赛时两人买了几个煮的玉米带过去啃,又香又甜很是美味,可两人拿给岳平时他却有些嗤之以鼻,表示煮出来的玉米不好吃,他烤出来的才是人间美味,说着他便邀请两人来吃他的烧烤,说完连比赛也不看就回来准备了。 要知道,岳平是个十足的武痴,要让他连比赛都不看就回来准备的烧烤,两人还是十分期待的。 还没见到人,先闻到味了。 好香,形容不出来的香,本来两人在观战席吃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可闻到这阵香味,仿佛两天没吃过饭一样,馋得不得了。 被馋虫勾引着,两人加快了脚步,跑到岳平住的屋子前。 岳平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铁架子,下面放着个铁盆,盆里是烧红的木炭,铁架上有不少串串,有荤有素,还有几根玉米,此刻岳平正拿着刷子把一碗酱色的料汁均匀地刷在食物上,酱汁接触高温产生了不少蒸汽,一瞬间更加浓郁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岳平见到两人,连忙招呼道:“哟,就打完了呀,我还寻思你们得晚点儿,先坐会儿嗷,马上烤好了嗷。” 在烤肉的滋滋作响声中,沈吟和摘摇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会,终于接过来岳平手中的两大串烧烤,当即什么也顾不上,道了谢就接过开始吃起来。 等两人过足了馋瘾,沈吟才赞叹道:“岳大哥,你这烧烤真是好吃,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烧烤。” 摘摇也附和道:“是啊,这肉烤的肥而不腻,菜也都又香又脆的。” “那必须的。”岳平很得意“这香料都是我祖上传下来的,香迷糊了吧。” 两人忙不迭点头,直到吃的肚子里再塞不下一点东西,又跟岳平聊了好一会才告辞,为了消食,又溜达了很久才回去。 一夜无梦,眨眼便到了第四天。 到了第四天的比赛,还能留下来的人已经不足十人了,其实照理来说不该只剩这么几个,但这两天陆陆续续有人退赛,更有甚者直接带着家当跑了,看起来是怕极了这三大臭名昭著的恶霸。 陆伶霄觉得事不关己,毕竟三天过去,她只上场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丁酉!辛丑!渊灵教少主对千音门副将!”裁判喊道。 由于人数少,对来对去都是这几个人,她们又一次对上,可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打不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中,那千音门副将缓缓举起手,宣布投降。 昨天是钟离洛投降,今天是他投降,一人一次,公平合理。 “癸卯!庚寅!孤月崖主对紫烟仙!” 最后这两天除了她们几个互相谦让友爱的□□以外,一般就没什么人会投降了,能撑到现在的都是个顶个的拔尖,对自己的武功都是很自信的,总觉得自己的实力在三大□□的人之上。 于是乎,陆伶霄终于迎来了四天以来第二场比赛。 她的对手名为紫烟仙,人如其名,一颦一笑很是妖媚,身穿淡紫色的长裙,撑着一把紫色的伞贴边挂了一圈铃铛,声音清脆悦耳,奇怪的是,正常的伞都会以油纸做伞面,她却以紫色的布做伞面,可想而知,这伞根本不是用来挡雨的。 紫烟仙笑吟吟地朝陆伶霄一拜,随后,眼底泛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 在前几天里,元落白没多看场上的比赛,但却独独记住了这紫烟仙,她记得,那伞中会飘散出紫色浓烟,不仅遮挡视线,而且吸入一定量便会中毒身亡,若你因为前车之鉴涨了教训屏住呼吸,她便会隐在紫色的烟雾里,措不及防的在背后捅你一刀,很是难缠。 但陆伶霄何许人也,谈话间都能轻松躲过背后射出的暗器,只要她说背后有人那便一定是有人,元落白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担心。 比赛开始,铃铛晃动,一圈紫色的烟雾从伞的四面八方喷出,烟雾弥漫的很快,不出片刻周围便完全被笼罩了。 紫烟仙本以为局已布下,尽在掌握,抬眼却忽然发现陆伶霄不见了。 浓郁的紫色烟雾中,除她以外,再无旁人! 紧接着,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烟雾笼罩住擂台后,外面便什么也看不见了,片刻之后,里面忽然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人影跳了出来。 是陆伶霄,她没有直接跳回高台,而是站在远处抖了抖身上的烟雾后才一路走回去。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正好站在千音门的上风口,惹得众人捂着鼻子却只能对她怒目而视。 裁判见状,从后面喊出几个拿着大扇子的人卖力地对着擂台扇着,直到烟雾逐渐散去。 众人这才看见,那紫烟仙倒在地上,头顶不断有鲜血涌出,早已气绝身亡。 “癸卯胜!”裁判捏着鼻子宣布道。 比赛继续。 “丁酉!壬亥!渊灵教少主对太极斧传人。” 太极斧,俯身合在一起为太极图状,分开则为阴阳双斧。 那太极斧传人想的很简单,比赛开始便冲了过来,双斧齐齐砍下,企图靠力量压住对方,占领先机。 钟离洛举起刀死死抵住,可对方竟是两把斧头,渐渐把刀压了下来。那对手刚想得意,却忘记了,钟离洛也是双刀。 只见钟离洛快速举起另一把刀刺了过去,对方反应过来用斧子挡下,可这边下压的力道一轻,钟离洛果断弃了另一把刀,看到对方因为惯性踉跄一步,她趁机闪身至身后,一刀劈了下去。 “丁酉胜!” 又是几场过后,裁判拿出了今天罐子里仅剩的两个编号,喊道:“癸卯!辛丑!孤月崖主对千音门副将!” 又是谦让的戏码,看台上的人都没了兴趣,待两人站定后,裁判问道:“二位可要投降?” 千音门今日两次比赛,一次碰上钟离洛,一次碰上陆伶霄,因着之前已经投过降了,这次若是投降便会直接淘汰了,所以千音门不可能投降。 裁判也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问的时候只是看着陆伶霄。 但陆伶霄却是置若罔闻,交叉着双臂,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 55 ☪ 远渡黔南(八) ◎她在瞒天过海,她也需要安慰◎ 见陆伶霄不为所动,裁判又提高了些音量:“二位有要投降的吗?” 陆伶霄依旧不为所动,眼神冷然地打量起这千音门的副将。 四肢发达的死士,崇尚直接且极致的暴力,毫无威胁。 见状,任綦语气不善地出声提醒道:“陆教主,你在干什么?” 陆伶霄依旧不为所动,而是眼神淡然地打量起千音门的副将。 千音门已经投过降了,这一场必须赢。 陆伶霄上一场赢了,这一轮该她投降。 元落白看着场上的状况,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她不是说过,她们互相碰上了,会有一方投降的吗,为什么她不投降? 另一边的看台上,宋玗也对面前的状况有些意外,看着身旁的钟离洛问道:“她们没商量好吗,这场应该她投降了。” “我不知道。” 钟离洛的语气一如往常,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陆伶霄依旧一动不动,裁判一时有些无措。 毕竟这么多年她们明面上操作已经很多回了,陆伶霄突如其来这一出,就连裁判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任知意厉声怒斥道:“陆伶霄你在干什么?你该投降了,你难不成真想打吗?你疯了?快点投降!” 另一边,摘摇也问道:“岳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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