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外面两个人合力抬着一只锅走了进来,哐当一下放在了桌子上,把那些虫啊蜈蚣什么的压了个稀巴烂。 来人是寨子里的族人,这些年见惯了大风大浪,哪怕看见清风堂主和孤月崖主同时出现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清风堂主,这是我们寨子给你们的接风礼,顶好吃的美味呢,还望你们吃得开心。” 听到这话,陆伶霄忽然想了起来,每次大会寨子里都会给大家送吃的,为大家接风洗尘。 想到这里,陆伶霄又想起了那个有些尴尬的回忆,默默地往旁边挪远了些。 元落白见状,悄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陆伶霄拉着元落白往外走,说道:“该说的都说了,走吧。” 见两人离开,沈吟也没阻拦,指着锅子问道:“客气了,敢问这是什么?” 那人介绍道:“这是我们特有的蛇羹,鲜美无比,有祛风除湿,舒筋活血的功效。而且所有毒腺都被去掉了,这蛇羹是我们的心意,还望清风堂主在比武上一往无前。” 他说着便打开了锅盖,一阵香味飘散开来。 摘摇原本满身抗拒地走到一边,心里想着蛇绝对不行,此刻闻到阵阵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看着处理好白花花的肉片,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算了吧,反正也不是活蛇。 摘摇想着,又凑上前来。 那人又说道:“这锅里两条蛇,都是今天现杀的,蛇头也处理好了,献给清风堂主及同伴赏玩。” 说着,他便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掏出两个蛇头递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摘摇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尖叫着躲到沈吟身后。 那蛇头被递过来时,眼睛还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像是死不瞑目。 沈吟被摘摇带着差点摔跤,还要维持着礼节,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应付道:“谢谢谢谢,你们真是太有心了,拿远点吧。” 那人点点头,沉默着把蛇头收起来,行了个礼就带着人离开了。 在沈吟的安抚下,摘摇很快就没事了,颤颤巍巍的拿着筷子和沈吟一起把一锅蛇羹吃得见了底,总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一回又重生了一般。 当天夜里,因为飞镖的事两个人都留了个心眼,竟还真遇上了想要下黑手的人,好在两人反应及时,并未出事。 第二天,大会如期而至。 大会在未时一刻开始,第一天每人一轮,输了便淘汰了,昨天所有人都抽了自己的编号,编号装在一个瓦罐里,由裁判随手抓,抓着谁就是谁,全凭运气。 “乙丑!庚午!玉面修罗对无归客!” 随着裁判卖力的呐喊,比赛开始了。 第一天的比赛没什么看头,要不就是打半天分不出高下,要不就是差距过大一方直接投降了。 沈吟的编号是壬戌,目前还没抽到她,索性在观战台上看戏。 摘摇不上场,但看样子比沈吟还紧张,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像是要一天之内把所有人的优缺点都给沈吟列举出来,制定方案,百战百胜。 昨天跟两人聊天的大哥这时也凑了过来,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癸卯!丁辰!孤月崖主对乱刀侠!”随着报幕员的高喊,看台上忽然骚动起来。 沈吟抬眼看去,只见陆伶霄从最高处站起身,三两下跳到擂台上,站定不动了。 沈吟精神起来,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陆伶霄,打算待会好好看看对方怎么出招,回去仔细研究打法。 她从来都没忘记,她的目的是打败陆伶霄。 大哥见状道:“咋地?想看这场打起来啊?你可能要失望喽。”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般,另一个给自己取名乱刀侠的男子紧握着一柄长刀一脸懊恼不情不愿地走上台,第一件事就是高举自己的双手,高声喊道:“我不打了,我投降,我投降!”说着连忙跑下了台。 “癸卯胜!” 看台上传来一阵唏嘘,陆伶霄没什么反应,又三两步跳回高台上,跟元落白说了几句,像是要离开,但元落白好似说了什么,陆伶霄又坐下了。 她并不喜欢这种人又多又吵的地方,吵的她头疼,但元落白说的在理,她也确实想看看沈吟的实力,耐着性子坐下等着。 沈吟有些烦躁,但她不是没猜到过这个局面,也只能继续坐着观战,毕竟场上除了陆伶霄外,还有不少高手,她实战经验不多,多看多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甚好。 “丁酉!己未!渊灵教少主对龙三!” 又是一阵唏嘘,沈吟见那鬼面人起身,走向了擂台。 见是钟离洛,摘摇也坐直身子,认真的看着这场比赛,若是钟离洛要插手沈吟和陆伶霄的事情,自己必须有能力阻止。 钟离洛的对手龙三是个拿着酒壶的中年人,不知是因为酒壮怂人胆还是他想打醉拳,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酒。 从他东倒西歪的走姿不难看出,他醉的不轻,从他不光不投降还要勾手挑衅来看,他大概是上头了。 可是醉拳不是真的要喝醉啊…… 在众人一言难尽的目光里,龙三把酒壶一扔,跌跌撞撞的冲向钟离洛。 等对方冲到自己面前时,钟离洛轻松闪身,一刀对着脖子割了下去。 血喷了一地,那醉汉还不知怎的就一命呜呼了,钟离洛甚至连另一把刀都没拿出来。 果真如大哥所言,她下手虽狠,但却痛快。 比赛又打了一会,大哥擦擦头上的汗,问道:“这天太热了,我去买点水来喝,大妹子,你俩喝点儿什么不,哥一起带回来。” “那就谢过大哥了。”摘摇道:“您先买回来,多少钱跟我说,我来给您。” 大哥不屑地摆摆手,爽快道:“一碗水几个钱啊,不用,相逢就是缘分,哥请你们喝。” “丙卯!甲午!嵋山玉清对岳平!”裁判喊道。 大哥刚走两步又退了回来,为难道:“呀,这不巧了,我就是甲午啊,我得上台了,买水还是稍等会吧。” 许多江湖人士都会给自己取个拉风的绰号,或者是从何处来便会冠上地名,但岳平不想弄这些虚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到哪里都是叫岳平。 看着大哥离开的背影,摘摇道:“我去买水吧,阿吟,你自己看着,多加小心。” 沈吟点点头道:“放心,我等你回来。” 摘摇说着离开了,沈吟则聚精会神地看着大哥比赛。 大哥的对手是一个气质绝尘的持剑少年,从名字能看出来是嵋山的弟子,因为离得近一早就站上台了,见岳平上台并没有说什么挑衅的话,而且朝他礼貌一拜,拿起剑摆出迎战的姿态。 嵋山弟子,礼数周到,尊重对手,认真对待比赛,是个可敬的对手。 岳平回了个礼,裁判询问过两遍都不投降后宣布道:“比武开始!” 少年随即提着剑冲了过去,岳平不慌不忙,反而是在原地扎起了马步。 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岳平伸手一挡竟然将剑挡开了。 那少年不死心,迅速调整中心又一件刺了回去,岳平一个化力紧接着借力打力将剑直接挑飞,在那少年愣神之际忽然推出一掌,少年躲闪不及只能双手强行接下,硬生生后退出好几米的距离。 剑已离手,少年抬手道:“我认输了!” “甲午胜!” 岳平喜气洋洋地回到观战台,沈吟夸赞道:“大哥你真厉害,赤手空拳竟然能打赢对方拿剑的,还没受一点伤,我该向你学习呢。” 岳平笑得很坦荡,鼓励道:“大妹子你着啥急,你还这么小呢,有的是时间练,到时候打遍天下无敌手,我还得占你的光呢。” 大哥说完朝四周看了看,好奇道:“那个红衣妹子呢?” “我来了!”两人循着声音回头看去,只见摘摇一手托着一只比她头还大的海碗朝两人走过来。 不得不说摘摇很厉害,这碗那么大,里头装满了东西,她几根青葱手指托着稳稳当当,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碗中红彤彤的一片,细看才发现是切好的西瓜块。 “我也想吃西瓜。”陆伶霄远远的看着,很是羡慕。 元落白回头看看,这观战台一层层叠上来,从外面看是一片高墙,墙外边街对面不远处就有个糖水摊,东西藏在棉被里,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看起来是冰镇的。 元落白示意道:“喝糖水吧,离得近,我去买。” 陆伶霄看了看那个方向:“那还是我去吧,你还得绕一圈,我跳下去很快的。” 元落白笑了笑,纵身跃下。 在陆伶霄震惊的目光中,元落白稳稳落在地上。 她会轻功只是其一,真正让陆伶霄震惊的另有原因,等元落白买完糖水回来时,陆伶霄甚至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元落白根本不是跳下去再跳上来的,她是慢慢飘下去再飘上来的! 端着冰冰凉凉的甜水,陆伶霄再次问道:“阿雪,你当真不是神仙吗?” 这个飘来飘去的能力元落白从小就有,除此之外她跟别人没有任何不同,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神仙。 但陆伶霄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这种问题了,元落白懒得理会,很随便的应道:“你说是便是。” 另一边,沈吟摘摇和岳平一起吃着西瓜,讨论着场上的比赛。 “癸寅!壬戌!打狗棍传人对清风堂主!” 到沈吟了。 【📢作者有话说】 如果你能看到的话,应该对黔南的剧情很陌生。 黔南是我写的最后一个剧情点,在我写它的时候,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我之前一直说有些东西不肯写,跟你吵过很多次。 现在在黔南篇它们都出现了。 不是因为什么也不是想达到什么。 我就是单纯地想写,仅此而已。 52 ☪ 远渡黔南(五) ◎陆教主,你的项上人头不保了◎ 沈吟出场便成了焦点,虽然没人认识她,但清风堂三个字够响亮,当即众人便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所以沈吟从起身到在台上站定,一直都有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视线好奇地在台上台下游走。 岳平大哥也很惊讶:“这大妹子就是清风堂主啊?她看着小小一个深藏不露啊,我听过今年年初陆伶霄对清风堂动手了,大妹子她没事吧?” 这人心直口快,摘摇能听出来岳平是真的在关心,但她此刻没心情回答,只是目光如炬地盯着沈吟的对手,满眼紧张道:“岳平大哥,这打狗棍传人你知道吗?” 那打狗棍传人看上去约摸四十几岁,驼着背,长得贼眉鼠眼,肩上扛着一根两头包着铁皮的棍子,棍子很长,因为铁皮的重量翘起的那头微微弯着,跟随他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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