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风堂周围试毒怎么看都是两全其美之计,一时间周围人都纷纷点头同意。 眼见波及到清风堂,摘摇脑子里快速地想着如何让他们改主意,又能不被发现端倪。 还未等她开口就听见梁峯回绝道:“陆伶霄不是说过吗,这清风堂要留给他们,我们万万动不得,依我看,这毒蛊还是在孤月崖这边试比较好。” 梁峯拱了拱手,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势在必得道:“教主放心,这毒蛊等我到长安城再放出来就是,那时我自会提前告知孤月崖众人不要下山,保证万无一失。” 钟离无诩对此颇为满意,点头道:“既如此,那你今天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即刻动身,切记要把消息带到孤月崖。” 梁峯点点头,保证道:“是,教主,我一定照做。” 梁峯眼底即将大仇得报的光芒压抑不住,摇着轮椅离开了大殿,回去准备他研究多年的毒蛊。 虽然他给了保证,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他这一趟分明就是冲着孤月崖去的,绝不可能真的提醒孤月崖。 “父亲……”钟离洛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钟离无诩打断了。 钟离无诩不耐烦地问道:“前些天交给你的任务可完成了?” 闻言,钟离洛愣了愣,刚想解释道:“还没……” “那就赶紧去。”钟离无诩摆摆手道:“限你两天之内把事情做完,否则你能力不够,我也不会让你来插手其他的事。” “是。”钟离洛无可奈何,只能转身离开了。 随后,钟离无诩又跟众人交代了些有的没的,嘱咐了些事情就让大家散了。 摘摇这时才得了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宋玗身旁,压低声音问道:“这陆伶霄竟是女儿身?” 对于这只在传闻中听过又帮过自己的天下第一□□教主,摘摇还是多加留意的,方才听众人谈论时她便想问了,苦苦憋到现在才能问出口。 宋玗点点头,道:“之前从未跟你提起过,怎么想起问这个?” “刚刚听他们说磨镜之情我才知道。”摘摇又问道:“之前还有传言说陆伶霄强抢民女,可见传言多不可信。” 宋玗刚想点头,可仔细想了想,又摇头,有些戏谑道:“倒也不尽然,传言虽有七分假,但到底也还有三分真,若她真的好女色,强抢民女也属正常。” 听宋玗这么说,摘摇忍不住好奇道:“所以陆伶霄和钟离少主真的……” “不要胡乱揣测。”宋玗打断摘摇,没好气地反问道:“你对磨镜之事如此好奇,难不成我也能怀疑你是?” 兴许是宋玗问得太过直白,摘摇莫名地有些紧张起来,移开了视线支支吾吾道:“我……” 还没等摘摇说出个所以然,宋玗竟直接扭头走了。 自己这表兄平常总是一副翩翩公子谦和有礼的形象,还是第一次当着自己的面失态。 不过见对方没有纠结听她的回答,摘摇还是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当夜,梁峯仔细检查好了所有东西,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着轮椅到外面透透气。 夜色很好,万里无云满天繁星,天上悬着将圆未圆的明月,林子里静悄悄的,时不时吹来一阵微风,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他计划的顺利进行。 梁峯摇着轮椅慢慢逛着,只觉得心旷神怡。 许多年前的某一天,也是像现在这样一个夜晚,那时的陆伶霄分明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居然敢胆大包天给自己下药。 梁峯仍清楚地记得,那时自己迷迷糊糊醒过来,就是在这片林子里,就是这样的夜色,陆伶霄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冷声道:“醒了?那我们聊聊吧。” 迷药的药效还没过,梁峯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只能瘫在地上,恶狠狠道:“你这卑鄙小人,使出这下作手段想干什么?” 陆伶霄在他面前蹲下,手上转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道:“现在明白有些晚了,若当初你就知道我手段下作,兴许就不会那般莽撞了。” “还是说,你明知我手段下作,只是……”陆伶霄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幽幽开口道:“你是觉得我会死在外面,打算提前帮我料理后事呢?” “我实在是好奇,你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有多大的胆子做这些事情。”陆伶霄晃了晃手中锋利的匕首,笑道:“不如让我挖出来瞧瞧。” “你!”梁峯被激得打了个寒战,此刻身上恢复了点力气,但仍然站不起来,只能用手撑着自己往后挪。 陆伶霄定定地看着梁峯往后挪,轻笑一声,起身两步走到梁峯面前道:“看来你不用腿走路也挺快的,既然如此,就让我帮你去了这累赘吧。” 想到这里,梁峯忍不住愤恨地一拳砸在轮椅上,恨不能把陆伶霄扒皮抽筋。 一想到这毒蛊被带到孤月崖以后,陆伶霄会百般痛苦,向自己低声下气的求饶,最后带着绝望和不甘心痛苦的死去,他心里才畅快几分。 一想到陆伶霄中毒后苦苦哀求自己时,自己再大发慈悲地告诉她此毒无解,她陆伶霄该有多绝望,多后悔,多害怕! 梁峯长长舒了一大口气,冷笑着自言自语道:“陆伶霄啊陆伶霄,看惯了平日里你那副嚣张恶心的嘴脸,真不知道你害怕起来会是什么表情!” 像是梦想成真一般,不过半柱香后,梁峯果真见到了陆伶霄,只是她脸上没有绝望,没有后悔,没有害怕,只有水静无波的平静,就像索命的厉鬼般忽然出现在眼前。 “你是人是鬼?”梁峯被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壮着胆子问道。 等看清来人是陆伶霄,梁峯又放松下来,以为自己的计划没被发现,像平常一般恶狠狠道:“你大晚上来这里做什么,渊灵教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陆伶霄没有回答,就站在里梁峯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对方,不带任何一丝情绪,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她手中握着一柄长刀,刀尖轻轻抵在地面,刀身反射出银白的寒光。 梁峯见气氛不对,下意识地想转动轮椅往回跑,可轮椅却死活都转不动,他低头一看,只见轮子不知何时被一块石头卡了个正着。 陆伶霄拖着长刀缓缓走近,冷声道:“当年我废了你的双腿,还让你在世间苟活。” “到底是我太仁慈了。”轻飘飘的一句话,随着刀起刀落,梁峯甚至没来得及挣扎,便带着他的伟大复仇计划含恨而终。 看着翻倒在地的轮椅和尸体,陆伶霄把长刀扔在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37 ☪ 近在咫尺的鬼面 ◎大晚上的你能有什么事?◎ 陆伶霄当日并未在渊灵教过多停留,梁峯的尸体也被一直留在原地,几天时间过去已经烂得不成样子,招来了蚊虫。 说来奇怪,他出事的地点离渊灵教不过数百米,这些天巡逻的人却一直未曾发现,直到臭味传到渊灵教,钟离无诩派人搜查才发现他已经腐败的尸体。 扔在尸体不远处的那把长刀已经明晃晃的表露着肇事者的身份,但钟离无诩听到以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不痛不痒地吩咐让人把那具已经发臭的尸体给埋了。 一开始教中众人颇有微词,觉得陆伶霄蹬鼻子上脸欺人太甚,可不过短短半月,大家又像是忘却了这件事一般,把梁峯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出去,就像从未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这天傍晚,宋玗来找摘摇,开门见山道:“据说长安城门开了,你可要回去?” “现在不急。”摘摇道:“教主说,这几天要我去做个任务,完成之后会给我很好的嘉奖,他虽没明说是什么,但我还是想做完任务再走。” 宋玗对此并不纠结,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也好。” “还有一事。”摘摇想了想,开口问道:“渊灵教之前也想加害清风堂吗?” 宋玗眉头微蹙,问道:“为何这么问?” 摘摇解释道:“我之前见过钟离少主,当时她好像想至沈吟于死地,但我来了渊灵教这么久,好像没听到过大家要对清风堂做什么,我想知道,那是否是少主的私人恩怨。” 宋玗含糊其辞道:“对付清风堂不是渊灵教的事,不过如果有必要的话,渊灵教也会插手。” 摘摇又犹豫片刻,心想反正要离开了,索性把所有想知道的了解清楚,便鼓起勇气问道:“你可是喜欢钟离少主?” 摘摇话一出口,宋玗手中那把万年不离身的折扇停止了摇动,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过了半晌,宋玗才咬牙切齿地回答道:“有些事你不该操心,多想想自己吧。” 既不否认,便是默认,摘摇心下了然,但还是疑惑道:“我不明白,你们平日交集甚少,你为何会喜欢她那样的人。” 见摘摇如此笃定,自己又的确无人可以诉说,宋玗叹了口气坐下,娓娓说道: “我娘生我时是早产,所以我从小身子骨弱,虽然不至于让我一辈子守在病榻上,但也断了我做武林高手的念想。” “后来我娘离世,在千音门我只能是死路一条,她便让我爹带我来了渊灵教。” “被送来渊灵教时我不过十三四岁,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看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姑娘便是一万个不顺眼。那时我刚到渊灵教没多久就跟着一起去支援孤月崖……” “支援孤月崖?”摘摇忍不住打断对方。 宋玗回忆道:“那是八年前的旧事了,当年清风堂假意向孤月崖求和,设计除掉了当时孤月崖的教主陆闵仇,随后沈自清集结人马势要踏平孤月崖,我们教主接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孤月崖几乎被血洗一空……” 宋玗顿了顿,像是有些心有余悸。 “我从没见过那种场面,血流成河,横尸遍地,清风堂的人在孤月崖点了火,那时的孤月崖几乎被烧成灰烬。” “我当时直接被吓傻了,愣在原地不敢动,看着有人提着刀向我冲过来,我脚下却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还是少主一刀砍下那人的头,血溅到我脸上,我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把我像提小鸡一样提到墙角挡在我身前,说她爹嘱咐她护我周全,叫我别怕。” 自己也是被沈吟救下的,摘摇比谁都清楚这只会有感激,更何况钟离洛不像沈吟,在日常相处中不可能对这种人有什么爱慕之情,若是宋玗因为此事就喜欢上一个看不见面貌还冷冰冰的人,自己绝不可能相信。 摘摇不解道:“英雄救美,就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吗?” 宋玗苦笑道:“当然不值,我那时不过是感激加羡慕,后来看着她不被教主重视,旁人对她表面恭敬背地却是嘲讽,她一声不吭地努力练功,完成任务,从无怨言,可恨教主就是想不起她的好。我又很心疼。现在想来也后悔,若我不表现的如此明显,也不会让陆伶霄钻了这个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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