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你盯着它许久,想必是喜欢◎ 这天晚饭时,四娘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手中拎着一个不大的包袱,开门见山道:“落白,你跟阿月两个人收拾一下,帮我送个东西去锦安城可好?” 元落白点了点头道:“什么东西,送给哪户人家?” 四娘将包袱放在桌上,又拿出两张地图,解释道:“这包袱里有个匣子,里面就是人家要的东西,还有两张地图,一张从这儿去锦安的,一张锦安城内的,我都做了标记,你们照着地图走就是了。” 摘摇好奇地拿过地图看了看,不解道:“这么远为什么不让驿站去送?” 四娘叹了口气,担忧道:“里面的东西很贵重,马虎不得,我思来想去不放心,想着最近店里也没什么事,还是让她们跑一趟比较好。” “没问题,我们先去收拾,明早出发,一定把东西安全送到锦安。”陆伶霄应道。 若是两人能单独出远门,她就有把握将雪莲弄出来,实在不行也能把对方先弄上山在从长计议。 四娘点点头,末了又贴心嘱咐道:“记得多带些银票,一路来回得好几个月了,别饿着冻着了。” 看着地图上并不算远的直线距离,陆伶霄不解道:“哪里要这么久,分明不过二十天便能来回啊?” 沈吟也凑过来在地图上看了看道:“阿月你想什么呢,看地图上确实不远,可长安跟锦安中间隔着的可不是普通的山,这是孤月岭啊,必须得绕着走才行。咱们之前屡次上山都是在山脚转转,你这次还想直接横跨呀,小心让陆伶霄发现抓了去,死无葬身之地呢!” 百密一疏! “啊?”陆伶霄只能装糊涂道:“真有这么邪门?” 沈吟很有耐心地解释道:“阿月你有所不知,这孤月岭上有一大□□名为孤月崖,孤月崖的教主陆伶霄,性情凶狠残暴,若是上山被他发现了,就会把你抓起来,用刀活活剥了你的心出来吃呢。就是因为这样,之前四娘才不让你们上孤月岭,一次两次是侥幸,万一真被抓住了,谁都救不了你们了。” 陆伶霄尴尬道:“是……吗?” 沈吟点点头,笃定道:“当然,之前就有附近村子的人迷路上了孤月岭,被他发现了直接把人杀了把心挖了,尸体就挂在山脚下,就为了警告,所以现在大家路过孤月岭都得绕着走。” 陆伶霄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道:“真有这么邪门吗,会不会是谣传?” 沈吟又道:“还有更邪门的呢,那陆伶霄行踪诡异,相传若是见过他的脸就会被他杀死,之前有一村庄因此被他灭门,只有一位老人躲在腌咸菜的缸里才逃过一劫,据他所说陆伶霄身高两米,体壮如牛,面目丑如夜叉呢。” 摘摇纠正道:“不对吧,我之前也听说过,陆伶霄是嘴大眼小猴鼻头,身材矮小,不到常人三分之二,因此最记恨长得高的人,被他见到了都要把人膝盖骨挖了才罢休。” 身后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嘲笑,陆伶霄维持着快挂不住地笑,有些咬牙切齿道:“如此看来,这位陆教主……真是……多变啊……” 见陆伶霄这副表情,沈吟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见自己目的达到,便正色道:“阿月,之前不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每次都先斩后奏,说出来了怕你担心。但现在你居然又想上山,我们可不能瞒你了。虽然传言多有夸大之词,但肯定有真的,春分那天赶大集,街上许多人都说瞧见孤月岭的小溪流血水,。” 摘摇也想了起来,补充道:“我也记得这事,当时听卖馄饨的摊主说的,早晨的时候集市还没开,他想去小溪打些水来喝,看见溪水是红色的,就壮着胆子往山上走了一小段,结果看见一道长坡上有血流下来,那天山上雾很大,五步之外就看不清了,他本来还想上去瞧瞧,结果忽然听见一声惨叫,吓得他拔腿就跑。想来当时孤月崖是在做什么活人献祭的仪式吧。” 其他都是谣传,但这件事陆伶霄是真有印象,本来想张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只剩下一声叹息。 元落白这时收了笑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道:“小道消息多不可信,当个乐子听就好了,我先去收拾东西,你也抓紧时间。” 陆伶霄也不想呆在这里,跟着元落白一起上楼去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沈吟忽然心血来潮道:“四娘,我也想去,我们四个还没一起出过远门呢!” 四娘拒绝道:“这可不行,你路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法跟你爹交代,再说了,你去不要紧,把阿摇拐走了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沈吟抱住四娘的胳膊撒娇道:“四娘,你最好了,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说了之前阿摇不在,生意也很好啊,客人都是喜欢您的茶嘛!” 看见沈吟这个样子,摘摇也忍不住逗她,佯装生气道:“照你这样说,看来我是一点用都没有了,这里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 沈吟又扑过去抱住摘摇,耍赖道:“怎么会,正所谓要相辅相成,你们缺一不可嘛!” 四娘被逗乐了,妥协道:“好了好了,那就依你,你们四个一起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不过千万要注意安全,不准由着她胡来,跑到孤月岭上,明白了吗?” 沈吟得逞了,连忙笑着答应道:“四娘你最好了,真是人美心善!” 元落白跟陆伶霄站在二楼俯瞰几人,见此情景,元落白轻笑道:“当真是几家欢喜。” “一家愁。”陆伶霄生无可恋地接话。 元落白不再理她,转身打算回房间:“我先回去收拾,你也别想了,赶紧整理整理要带的东西。” 等元落白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才发现,自己身后一直跟着一只跟屁虫。 “怎么上来了,不回去收拾?”元落白问道。 “没什么好收的。”陆伶霄直接坐在元落白的椅子上,没所谓道:“还不如来看看你。” 陆伶霄环顾着四周,发现元落白是真的很喜欢书和字画,书柜被堆得满满当当,每一本都皱皱巴巴卷了边,一看就是经常翻阅。墙上挂着不少未被裱装的字画,桌上铺着一张宣纸,纸张的一角有几个墨点,看上去是不小心滴上的墨汁,让纸废了。 陆伶霄看得无聊,索性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两个简笔的小人,举到元落白面前献宝似的炫耀道:“如何,画的你和我。” 陆伶霄画技实在难以评判,线条凌乱,只能看出是两个小人,一摸一样的豆豆眼和一笔画出来的嘴,半分没有两人的特征,好在其他地方还有些细节,一个梳着马尾,另一个带着发簪拿着一根棍子,像是藜行。 元落白闭着眼睛乱夸:“我很喜欢。” 因着第二天就要动身了,大家都早早休息,只有陆伶霄没闲着,趁着夜色一路轻功赶回了孤月崖,此时温炎和楚玉还没睡,两人在大殿支了个锅子吃火锅,满屋麻辣鲜香。 见陆伶霄突然回来,楚玉不慌不忙地把碗放下,问道:“教主?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看着所谓血流成河和凄厉惨叫的始作俑者,陆伶霄气不打一出来,径直走到锅子前,看着满满一锅鸭血鸭肠鸡爪猪脑花的红油锅,阴阳怪气道:“哟,这是挖了哪个苦命人的心肝脾肺肾啊?” “什么苦命人?”温炎不明就里道:“这是我昨天下山买的猪脑什么的涮个火锅,心肝脾肺肾是没有了,但是有毛肚和鸭肠,教主来一碗啊?”说着甚至又盛了满满一碗递给陆伶霄。 “你!”陆伶霄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看着递到面前的碗直接就被气笑了。 总不能因为他们吃火锅就发火吧,那她成什么了? 陆伶霄满脸笑意,柔声威胁道:“你吃着吧,若我下次回来,你教的那些徒弟还是连柴都劈不好,我就把你劈了当柴烧。” 见状,楚玉讯问道:“教主看上去心情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陆伶霄叹了口气,正色道:“我们明日会离开长安一段日子,估摸着得两到三个月才能回来,你们想办法让长安封城,无论如何都不能进人,我要把那雪莲带上山来研究。” “对了。”陆伶霄掏出时无递给楚玉道:“时无我不能带在身上,不然她会察觉到,你们收好。” 楚玉接过罗盘,想了想又道:“对了教主,钟离少主近日偶尔会来拿些珍贵药材,说是……你允许的。” “我什么时候……”陆伶霄刚想反问,突然又想起来了,无所谓道:“拿呗,一点草药不值钱,别动密室的东西就行。” 这等栋梁之才可不能浪费了,陆伶霄转念一想,又嘱咐道:“她下次再来的时候,你们就要她帮忙一起想些办法,把城给我封住了,天赐良机,若是错过了,拿你们是问。” 第二天四人启程,走至临城,见天色已晚,便找了旅馆住下,沈吟见楼下有夜市,兴冲冲地就要往楼下赶。 元落白阻止道:“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赶路。” 沈吟撒娇道:“别嘛,落白,我还没逛过这里的夜市呢,就去逛一小会。” 摘摇也开口道:“下去逛逛也无妨,放松放松才能养精蓄锐嘛。” 言之有理,元落白便不再说什么,转头叫上陆伶霄,道:“下去逛逛也好,走吧。” 陆伶霄点了点头,自己下去了,元落白觉得奇怪,往常逛集市两人都是一起,今天对方突然如此心不在焉,怕不是有心事。想到这里,元落白有些担心,跟了上去。 陆伶霄确实是有心事,昨晚一时兴起想让钟离洛帮忙封城,现在想来很是后悔,对方出手向来没轻没重,虽然说孤月崖早已臭名昭著,但她若是真打着孤月崖的名号做出什么烧杀抢夺的事情,元落白是铁定不会跟自己回去了,贸然动粗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得是把她骗上山为上策。 “让一让,让一让,别挡在路中间啊,别人怎么做生意啊!”小贩不满的声音打断了陆伶霄,她这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站在路中间,确实是挡了路。 陆伶霄自知理亏,走开了。 在四处逛了逛,陆伶霄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自己先回了房间,此刻站在窗前,看着天上半轮明月,不由得感叹道:“过几日又到十五了,还得找个开阔地带消散怨气才行。” 四下无人,她伸出左手,掌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黑色印记,被蜿蜒的线条绕成一个华丽的圆。 陆伶霄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印记,轻声道:“爹,放心吧,女儿就算是挫骨扬灰,也是一定要给您报仇的。” 这时突然有人在背后唤了声:“阿月。” 陆伶霄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只看见元落白站在门边,虽然自己的身份对方早已知晓,但她此刻还是有些心虚,问道:“落白?你怎么来了?”与此同时,她背在身后的左手掌心上,那奇怪的印记也随之渐渐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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