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湿热的几乎要拧出水来。 拘留所远处建筑后,余忻忻望着那道厚重的铁门,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脸上。 没一会儿,铁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脚步虚浮,身量很高体型偏胖,显得非常壮实。 男人脸上的小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抬步往右走。 两人尾随上去。 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低档小区的楼房。 男人找了个商店走进去,出来时嘴里叼着根烟,脸上油光满面。 后背的体恤被汗水润透,一片一片的贴在身上。 他伸手抹了把脸。 指尖夹着烟深吸一口,眯着眼睛吐出来,一根烟到了底,男人弹弹烟灰,趿拉着鞋往前七拐八拐进入小巷子。 余忻忻抿唇,看着男人的背影,拾步跟上去。 林圻言目光四下转悠,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遗憾的收回视线,跟着前面的女生走去。 巷子里很脏,比不得林圻言住的地方。 塑料袋在脏污的水中随着风滚了几圈,挡在道牙边,腐烂的果核和杂草掺在一起。 偶尔热风送过来,混合着下水道的酸臭味直冲天灵盖,呛的人鼻头发酸。 中年男人在巷子里走了一段,羊肠小道里下脚的地方越来越难找。 没多久,他停下脚步,站在墙边摸出手机按了几下,抽出一根烟咬着。 同时,手插进兜里掏,捞了好几下,最后不耐烦的把兜翻过来,一个透明的东西掉在地上。 男人弯下腰去捡。 一个棍子兜头闷下来。 半蹲在地上的人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花,踉跄倒在地上。 林圻言看准时机,给了余忻忻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立刻拿出准备好的麻袋套住地上的人,抬脚就是几下。 男人挣扎的力道很大,林圻言对准他的腹部上去就是一脚。 地上的人蜷缩起来,只听得呼吸声。 林圻言这才站起身,任由余忻忻发泄。 戴着眼镜的女生镜片下的眼眶通红,用尽吃奶的力气,一下下踹着蜷缩起来护着头的男人,腿累了就上手,手指皮肤磨得发红泛紫,渗出血丝也不停歇。 林圻言目光放在余忻忻身上,静静地看着。 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攻势渐缓,她伸手扯住余忻忻。 后者停下动作,泪花闪烁的眼里带着不解。 林圻言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认真的说:“用这个。” 余忻忻低头,看见一个手臂粗的棍子,她下意识掂了掂。 还挺沉。 林圻言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余忻忻点了点头,慢慢抬起棍子举过头顶,对着麻袋里蠕动的一团狠狠砸下来。 一道闷哼。 麻袋安停下来。 余忻忻动作不停又砸了几下,气喘吁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意犹未尽停下来,热气蒸腾的双眼水润明亮。 林圻言笑:“发泄好了?” 余忻忻明显高兴起来,重重点头:“嗯!” 林圻言把木棍接过来,“好,那就进行下一步。” 她走到道旁,拎起一门口放着的泔水桶,“哗啦”泼到麻袋上,收回来时还剩一个底,林圻言对准地上的人把桶整个倒过来,上下颠了颠,确定一滴都没了才一丝不苟的把桶放回原位。 地上的男人濒死般狠狠弹了一下,逐渐苏醒过来,呲牙咧嘴的骂着。 他伸手扒拉了两下头上粗粝的东西,突然感受到一根粗硬的东西杵在他要害之处,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林圻言手里的东西往前送了送,缓声道:“别动。” 中年男人动都不敢动,却嘴硬道:“你你他妈谁啊。” 林圻言用了点力气,再次提醒:“还想要就别动。” 本就外强中干的男人知道对方不是说说而已,立马服软:“有话好好说,您有什么要求直说就行,我一定会办。” 妈的,等这东西撤走,他一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余忻忻握了握拳。 林圻言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继续说道:“你去提离婚。” 男人挣扎的动作顿住,眼珠一转,想明白一些事后登时忘了自己处于被动,凶恶道:“你是那小贱蹄子找来的帮手?! “妈的,就知道她娘俩不安分,在这里等着我,呸!老子打不死她们!!老子生出来的种现在都敢蹬鼻子上脸了!惯的她!!” 林圻言面不改色沉声道:“我们是omega保护协会的,隶属于政府部门的正规军,omega保护法实施以来遭受到不少有心人抵制,为保护omega身心安全,惩治恶贯满盈的alpha,特此批准成立。” 她手上用力往下压,“合法合规使用任意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威逼,利诱,阉割腺体。” “以及剥夺生命权。” 中年男人冷汗连连,“你,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我是alpha保护协会的,有证据吗随口就来,信不信我去举报你。” 林圻言心下有了了解,沉稳道:“你不信可以试试。” 话落,她抬脚精准踹到男人腿心,但把控了些力道,不至于直接废了他。 毫不手软的动作和利落的行动力,对方根本不怕他的威胁。 钻心的疼直冲心底和天灵盖。 抓心挠肺一般根本没法疏解。 男人心底的恐惧肆意蔓延,疼的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顺着皮肤沟壑往下。 林圻言不紧不慢收回脚:“现在信了吗?” “两天时间,我们要看到你离婚,否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不等地上的人有反应,林圻言拉着余忻忻离开。 不远处,牧云歌站在那里无喜无悲的看着。 等地上的人缓过疼痛站起身来,她视线稍稍移动,往另一侧扫过。 余中桦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疼痛褪去了一些,他才堪堪扒拉掉腥臭麻袋,跌跌撞撞的爬起来。 地上的泔水洼被热气蒸腾挥发,只剩下酸腐。 余中桦扶着腰深一步浅一步的走。 迎面一个醉汉拎着酒瓶摇摇晃晃过来,临近他旁边,脚下一斜,撞歪了余中桦的肩膀,没发觉般接着往前。 余中桦回首怒道:“没长眼啊。” 醉汉头猛的甩回来,猩红无焦的眼盯着他,举起酒瓶,嘴里声音含混不清:“你说谁?” 余中桦瞧他这个不清醒的样儿,也不敢再说什么,嘟囔着骂了一句,转身要走。 醉汉吆喝:“喂,” “你是那什么,omega吗?” 余中桦火气直冲脑子:“是个屁,老子alpha!!你他妈故意找事儿是不是?!” 醉汉“嘁”了一声,仰头灌了口酒,“没意思。” 他继续摇摇晃晃往前走,不知所云的咕哝,“这年头,omega腺体这么值钱,我要是什么时候弄上一个,这辈子都不用愁喽。” 余中桦死死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没走多久,突然顿住,小眼睛里迸发出一道光。 牧云歌身后卷发随意散着,被热风一吹,发尾扬起。 她瞳孔漆黑,单手插在兜里,右手的绷带已经解开了,掌心恢复如初。 —— 中午太阳很大,林圻言和余忻忻回到学校的时候,午休已经要结束了。 林圻言刚坐在位置上,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 是牧云歌发的消息,说在休息室等她。 林圻言看了看时间,站起身走出教室。 穿过熟悉的玻璃连廊,推开门。 里面,只有牧云歌一个人在布菜。 见到林圻言,她弯了弯唇角:“言言,来吃饭。” 林圻言走过去坐下,笑说:“云歌,你提的办法好好用。” 牧云歌坐在她对面,单手支着下巴:“对这种人,自然是要有权威的势力才能压住。” “不过,他应该过一段时间会反应过来。” 林圻言吃了牧云歌夹来的菜,咽下去后,弯起眼睛:“没事,只要离了婚就好。” 牧云歌笑了笑。 林圻言:“对了,冉冽好多天没来上课了。” 牧云歌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面:“她下了药给你,自然不敢出现。” 林圻言点了点头,皱眉不解:“我还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牧云歌耐心解释:“夏熠然刚回到沈家,沈雁如对他特殊,自然会招到其他人的不满,他想要立足,必须有外力相助。” “尹家就是上上之选。” “所以不难猜出尹家有人找到冉冽,告诉她夏熠然过得并不好,如果想要她哥立足,必须做一些事。” 林圻言怔忪:“那这样看,冉冽对夏熠然的感情很深。” 牧云歌弯起眼睛:“是啊,感情不深怎么能成为软肋呢。” 林圻言愣了一下,看向她。 牧云歌眨了眨眼,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肉:“言言,尝尝这个,还不错。” 林圻言垂眼看了下,对着她笑:“谢谢云歌。” 一顿饭吃的还算快,林圻言帮忙收拾后就道别离开了。 门刚关上,房间内,一直闭着的卧室门打开。 唐子茜叼着根糖倚在门框上。 “云歌,你干嘛不跟她说真话?” 牧云歌目光落在窗外,挑眉:“说什么?”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一杯水。 “冉冽确实是为了夏熠然做的这件事。” 唐子茜:“你知道,沈雁如并不重视夏熠然,尹家也不会帮他立足,甚至和冉冽交易时只有威胁。” “还有,栗子糕的事。” 牧云歌扬起唇角,漂亮的眼睛半阖,遮住情绪,她选择性忽略第一个问题:“林圻言需要攻略余忻忻,不如给她创造一个完美的机会,还可以顺势把沈家一部分产业连根拔起。” “不好吗?” 唐子茜难以置信:“你想利用林圻言?” 牧云歌摇了摇头:“不是利用,只是把潜在威胁一次性解决而已。” 唐子茜想了想:“那不也是把林圻言当诱饵吗。” 牧云歌清冷的眸子淡淡瞥过去:“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46 ☪ 坚定 ◎你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任何事◎ 唐子茜无所谓的耸肩:“行吧。” “不过,”她话音一转,“你这样对栗子糕能保证好她的安全吗。” 牧云歌撩起眼皮瞥向她。 唐子茜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强行解释:“我就是觉得她信息素挺甜的。没了挺可惜。” 牧云歌收回视线,单手撑着下巴,眺望远方平静道:“她们两个都不会有危险。” —— 下周一就是第一次月考的时间。 林圻言到班里翻了一下自己做过的题。 下午老师没怎么讲课,大部分时间留给学生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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